《我们的二十年》荷氏

47、田七一家

　　田竹从小就在林天的身边，现在林天要去京城，田竹在b市有些不适应，她感到恍惚。

　　田七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竹竹妈也疯疯癫癫，在田竹生命中只有林天这个亲近的哥哥，林天要去京城，两人相见必定减少，田竹用手擦去眼角的泪，她说好不哭的。

　　田竹回家，她推开门，闻见久违的饭菜香，看见一位妇人系着淡雅的围裙熟练地做汤，听见开门声，她扭头说了声：“竹竹是吧，你回来了。”

　　“田夫人，你怎么在我家。”田竹看见田七的老婆在她家，她有些愤怒却不惊讶。

　　“我丈夫的女儿，我来看看。”田夫人是个贤妻良母，性格温婉，可是这么多年，也练就了一些本事。

　　田母把汤盛出，空气中充满饭香，她坐在柔软的凳上，对田竹说：“坐下吃点饭。”

　　说完，盛了一碗汤放在桌子的一侧。

　　“我没有爸爸。更不是田七的女儿。”田竹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她希望自己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虽一生贫苦，却认真对待她们母女。

　　“这碗汤我给他做了三十多年，他胃不好，只要胃痛，我就回煮一碗汤。”田母没有回答，她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两人没有感情，还有孩子，没想到他不止一个孩子。”田母用勺子一口一口喝着汤。

　　“我什么也不知道。”田竹拿起手机，垂下眼眸。田母的痛苦她没有经历，她的生活田母也不了解，两人都是受害方，却又站在对立面。

　　田母来找她，是因为田七最近来找田竹妈妈，被田母发现。

　　“你不知道，那我丈夫怎么会见那个女人，我丈夫怎么会不回家。”田母撕裂假象，质问田竹。

　　“他要去找我妈是我能拦住的吗？”田竹扯起嘴角。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女人。”田母整整衣衫，不愿让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你知道我妈？”田竹惊讶。

　　田母起身，她说：“当年我丈夫和你母亲恋爱，他一直隐瞒我，可是我们相处这么久，怎么会感觉不到，当初我带着田润，只有忍，后来我找了个娘家人帮忙，他被调走，我们一家都搬去外地，他从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我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没有爱但有个孩子和体面的壳子，是我想错了。”

　　田母说完就向外走去，小姑娘很漂亮，想她母亲，她这一步走错步步错，何必怪小女孩呢。

　　田竹没有动筷，她把饭菜一盘一盘倒进泔水桶，然后关上门。

　　而另一边的田母正在搭车回家，她还有个儿子。

　　她一回家果然没有看见丈夫的身影，现在的苦果，是当初错的错误。

　　“妈，我没有杀人，我害怕。”田润一直在等着母亲，明明亮堂堂的房间，只有他一人，好像阴冷了不少。

　　“没事，有妈妈在没有敢冤枉润儿的，饿了吗，我去做饭。”田母看见忍住眼泪。

　　田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田母不松手。

　　“好了，我们一起。”最近田润得病时好时坏，严重时想一个孩子一样发疯，好时可以去工作。

　　自从田润的保镖辞职后，他好像更黏田母了。

　　天色渐晚，田母把儿子哄入睡，她一人坐在客厅，像往常一样等着丈夫归来。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隐隐有些喘气声，然后门被推开。

　　田七进来，他看见妻子坐在大厅，有些慌张，马上定定神，他问：“还没睡？”

　　“我等了你多少年，只有这一天如此漫长。”

　　“你也知道，她现在病了，我不能不管她。”田父年纪大了，希望安稳，可是他不能抛下当年的情人。

　　“那我们儿子呢，他的病你从未上心，现在你倒是知道心疼了。”田母指责忿恨。

　　“她生病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我给了这个家地位金钱时间，我给了她一个几月大的孩子，和无穷无尽的等待。”

　　“当年你不是选择带着我们母子，现在又当什么好人。”田母顾及孩子，尽力压低声音。

　　“我不知道她有孩子，如果…如果…”

　　“当年如果你知道田竹的存在，你就回回到她们母女身边，你会放弃你的儿子？你会放弃你的名声和工作？”田母气急，多年的情分一场空。

　　田母口无遮拦，她说：“满嘴的仁义，恶毒的心肠。”

　　田七没有说话，妻子说的不错，当年他就算知道竹竹的存在又能怎么样？

　　他走向客房，留妻子一人在大厅。

　　田七躺在床上，他和妻子相处多年，这些天吵架是以往的总和，她是个传统的女人，贤惠温柔，他舍不得这样的家，可是也心疼自己心中的天使。

　　田七本想不见竹竹妈，安心在家里做外人眼中的好丈夫和好父亲，只是有一天他收到一份文件，里面都是关于竹竹妈的事情，有一人生活的艰难，有在医院里疯疯癫癫的模样，更有失去记忆的天真模样。

　　他随着地址去找那家医院，看见了依旧美丽的情人，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气质比以前更加迷人，她看见田七，笑着问：“你是谁？为什么看着我。”

　　“我家人生病了，我来看看她。”田七说。

　　“我女儿说我生病了，一直要我住院，可我根本没有，我要回家找我爱人。”

　　“你为什么要找他？”

　　“他很好，他是我女儿的父亲，他还没有见过竹竹，你愿意帮我吗？”

　　现在天使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她认不出人，有时还会发疯，当年如此美丽的女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我会帮你，你为什么找不到他？”

　　“他说晚上就会回家，他说要吃饭，我做了一桌子菜，一直在等。”

　　田七想摸摸她的脸，被躲开，她本就是自己的爱人，田七希望可以多陪陪她。

　　他们相处的很好，田七时常来陪陪她，到夜晚也会回家，本以为相安无事，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被妻子发现后，她们大吵了一架，现在只要见面就会提起旧事，相互折磨，这又导致他更喜欢去看心中的天使。

　　田七躺在床上倍感无力，多年的感情放不下，最爱的女人又吸引着他。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毒烟从深海处飘出，每个闻到它的人都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