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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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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身为永业朝的四大豪商之一,又是邺城的四大世家之首。
他是温氏的当家,现高龄二十有二,却不愿定下一门婚事。
害邺城的一众闺女盼了又盼,等了又等,成了老姑娘却也盼不到温家的拜贴上门,更遑论是媒人。
只因温若在等。
且全邺城的民众都知他在等谁,偏那人厚着颜,任春夏秋冬又一春,让年华飞逝,青春不在,就是闷在锅里不愿冒个气。
一方面对你抛下了诱人的鱼饵,另一方面又敢公开招婿。
果然是奸商呀!
一女也想二“嫁”,哼!
温若经商有道,却不懂女人的心。
叶质言久经商场,早已养成了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之气,想她嫁人为妻,不问外事,难呀!
尤其她自小将叶氏当作自己的责任,担于肩上,不言放手。
拖着岁月,成了老姑娘,教旁人干着急。
叶府大厅之上一桌丰盛的寿宴已冷,如同众人的心情。被谢尚突然出现搅和一番,厅内人都安静下来了。
忽地,叶闲狐开腔问:“那么这件亵衣到底是谁送?”
叶质言眉一挑,自言自语:“是呀……到底是谁?”
竟暗讽她年岁大了,也缺少男人滋润。没臀没胸,又干又瘦,迟早回到总角丫头的身材。故先送上一件合身的亵衣。
因此,她才误以为是从致所送。
损友嘛!
“阿质呀你细心想想,谁敢这般明目张胆损你呀!”从致好心地作出提示。
恼瞪好友一眼,叶质言道:“不就是你么。”
“呵呵……”
从致笑着反问:“你的损友只有我一人么?”
“啊——!”
叶质言惊叫一声,又忙掩住小嘴,生怕被旁人听去。说到损友,的确还有一名向来又狠又毒辣,绝不可以招惹的主。
竟然是她呀!
真是“好”友呀!人不到,礼物如期送达。
从致向来不相信好友失踪是被掳之说,她虽贵为郡主,身份高贵,却出入不自由,时常被监视监听,像被困于笼中之鸟,无法展翅翱翔于天际。
这回失踪,肯定有她的因由。故此,她并不担心。只因其聪慧有加,便是九尾狐再加一尾,也不是她的敌手。
众人见此,不禁想起了某名厉害的小女子。她今夜缺席,仍不忘带来了祝福。大家将刚才不愉快赶退,相邀入席。
温若痴痴地看着叶质言,心想:又一年了,两人又老了一岁。这短短百年之守,他们已经蹉跎了太多……太多的岁月了。
他无言地将酒杯递给叶质言。
她接过,呷了一口。
两人亲呢互动,却不成佳偶,不禁教人婉惜。
从致暗暗地看在眼内。
阿南曾笑说非常人用非常手段,并提供了“非常手段”的法子。方法虽不正道,但胜在让她无可遁处,不可逃避。
看着好友如此这般蹉跎着感情和岁月。
偶尔,她真得忍不住想推她一把。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因家事耽搁。
嘿嘿……毕竟朋友嘛是用来陷害的。可惜阿南这军师不在,她一人动手,未免有些冒险,得再寻个盟友方能实行。
她端着酒杯递给了立于一旁的温真。
温真一怔,忙接过道谢一番。
“是我该谢你。温护卫,祝你新春如意,健康顺遂!”
闻得她的吉言,温真语不成调:“……五……五姑娘!”
他根本什么都没做,甚至护不了她的安危。哪有脸得她一声感谢呀!他……他有负她感谢之意。
从致不在意,只笑了笑,收回视线,发现叶二的目光紧紧地纠缠着自己,如痴如醉,她也不恼,只当她醉了。
菜肴重炒,酒已过三巡,众人吃喝聊天,渐添了几分酒意。
窗外,白雪皑皑又飘落。
从致一人立于窗前,赏着黑夜中的雪景。
温真见她已站了很久,不禁行近,出声道:“风大,怕着寒。姑娘还是回席吧!”
“不怕。我刚喝了几口酒,身子暖着呢!”从致答。
一道念头地脑海中闪过,某个念头成型,转了转眸子,她又道:“温护卫呀,我有一事想麻烦你……”
酒是能醉人的。
心越乱,酒越易醉,或是酒未醉人,人已自醉。
纵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叶闲狐今日从早喝到晚,已醉意醺醺,身子轻晃。
一见从致入座,她便大胆子搭上她的小手背,如脂如玉滑嫩香软,教人爱不惜手。从致不怒,反倒一脸淡然地反握着她的手,害某人心脏猛叫,脸红耳赤,誓死效忠。
见此,从致心想:盟友已寻到了。
趁着一桌人已醉得辩不清是非,她凑近叶二,轻声道:“二姑娘,我有事想请你帮帮忙!”
“呵呵呵……五姑娘尽管吩咐。”
从致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而叶二,赶紧拉着叶四加入商讨。一道计划,几人共议,以夜作掩,悄然进行。
在场只有阿阳默然地看着从致又在作恶,只是她对别人作恶,又不是对自己。他才懒得多言。
初三夜,子时,大地陷于一片黑暗之中。雪花徐徐而落,寒气逼人,夜静更深,只有雪杂带着风声在耳边呼啸。
突然在黑夜中有一点烛光亮起,从远而近。
从致艰辛地在厚雪中行走,绣鞋及裙摆沾满雪花,沾了一身湿意。阿阳撑着灯笼,搀扶着她的手肘一路冒着雪花,越过梅林回到主屋。
远远地,见一名女子立于门前守候。
行近发现,竟是清盈小院,齐家大爷的小妾秀姨。她的披风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不知等了多久,整个人都冻僵了。
一见从致归来,秀姨忙唤道:“姑娘,您可回来了!”
见有人等着自己,从致不意外,答道:“天冷了怎不在屋内等呀,秀姨!”
那向来害羞的女子,轻摇首,赶紧说明来意:“我没关系的。姑娘,大爷有事请您今夜来院里一聚。”
“此时?”
“嗯!”
秀姨说:“大爷说一定要请您过去。不然他会亲自过来。”她甚少见大爷如此坚持和坚决,也不敢耽误,只能上门请人。
郁青从门内走出,与从致对视一眼,交换了只有她俩才懂的信息。她水眸一转,回道:“我明白,你别担心。现在就过去。”
一旁的阿阳担心地道:“我随姑娘一块去吧!”
“哈哈……”
从致笑道:“你以为大爷是要杀人灭口,还是会将我咋地。在自家院里能有什么事情。今日够折腾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一去就回,总不会忘了回院的路。”
阿阳转了转眸,点头同意。
夜,还在黑暗中徘徊。
秀姨一脸感谢地在前方提着灯笼带路,从致在后,踩着深深浅浅的雪路。她忽地开腔问:“大爷今日是不是来了客人?”
前方的秀姨“咦”了一声,惊讶道:“五姑娘怎么知晓?”
听闻她傍晚时分离府外出。
“呵呵……”
从致笑答:“我只是猜的。肯定是那些叔伯说什么诨话气大爷吧!这会才想找我过去聊聊。”
估计是瞒不住了。
从致心想:也好,时候也到了。这盘棋一下,她并没有想过能瞒住所有人。只是大家都被表相所迷,以至于摸不清方向。
清盈小院内灯火通明,证明主人一直在等待。他的等待不是缓缓的,而是急速的,紧张的,教人不安的。
从致解下斗篷,搁于门边,跨步入内。
偏厅内只有齐阁一人,他如常坐在轮椅,膝盖上摆着翻开的书本,但目光略沉,心思飘远。
从致上前行礼唤道:“大伯!”
齐阁猛地抬首,瞧了她一眼,此时的她只露了一双水眸,瞧不见脸容如何。
合上书本,他冷冷地盯着她。
“不知大伯唤小辈来有何要事呢?”已是深夜,从致打算速战速决。
“是你吧?”
没头没尾的,齐阁切入要点。
从致不否认,也不承认。
“只有阿丰不行……只有他……”齐阁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阿丰想与他当朋友,那就当一辈子的朋友。
只要他——
“丰叔是自由,我从未绑住他的手脚。这事……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呸!”
齐阁骂了一句。“你们不绑住他?话倒说得动听,你若不是陆雪的女儿,凭阿丰的本事,怎会屈就于你当一名院工。说,你们到底用何事胁迫他?”
让他心甘情愿地守护你们,守着陆雪还不够,连她的女儿也一并守护。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委屈,如此心甘情愿?
他挖空了心思,也弄不明白。
“夜太深了,望大伯早些歇下吧!小辈先告退了!”从致行礼告退。
齐阁抓紧轮椅,怒叫:“我会砍断,砍断你们的连接的……不论任何事,绝不让你再奴役他……听见没有……”
不顾身后的叫骂,从致披上斗篷,独自走入黑夜中。
这一夜丰叔于折环居等了一夜。一夜无眠。
而叶府内计划如期进行。可谓众志诚诚,上下同心,哪有不成功之理。那醉倒的两人却不知自己被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