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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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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早朝的时候并无大事,按例处理了几件事情,南荣谦平静地退了早朝。
下午,御书房内,南荣谦与三位辅政大臣正安静地批着奏折。
御书房外隐隐约约充斥着夏日的燥热,御书房内,由于冰块用得多,十分凉快而舒适,谭烈和徐盛担心殿下会因为受凉而感染风寒,劝诫殿下吩咐宫里人少放些冰,但南荣谦就是不听劝,还说这种天气,受了寒总比中暑好,于是谭烈和徐盛无法,也没再劝。
像往常几日一样,南荣谦拆开各地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件。
拿起信件一看,从信封的邮戳来看知道是江南寄来的,南荣谦就明白是石许鸢写的,她满怀期待地拆开了信件。
一会儿,南荣谦看完石许鸢寄来的信件后,信上说的江南情况不是很坏,百姓伤残不大,损失不大,她安心地笑了。
南荣谦放下信后,心情愉悦地对三位辅政大臣道:“江南之事,石姑娘来信说不是很棘手,问题不大,不多日就可以解决了。”
三位辅政大臣也连连表示这是好消息,石姑娘挺让人欣慰的,有石老风范。
然后南荣谦再打开一份信件,也是江南寄来的,是谭向松写的,汇报的是江南官员在分发赈灾物资的时候没有猫腻,安分守己。
南荣谦看了后面这封信,觉得有些怪异,心里想着没有猫腻么,不应该啊,阁里传过江南一些官员手脚不干净。只是江南那块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父皇当初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那些官员不太过分,都没怎么追究。
放下谭向松的信件后,南荣谦笑着对谭烈道:“谭大人,对于赈灾物资发放的监督,你家小谭大人做得很好,没有辜负孤的期待,谭大人教子有方。”
谭烈停下批奏折的笔,看着南荣谦,声音严肃道:“臣,多谢殿下夸赞。”
南荣谦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对谭烈道:“谭大人确实教子有方,这是事实,算不上夸赞,待小谭大人回京后,孤再给他论功行赏。”
谭烈看着殿下那表情,莫名觉得那笑容很假,觉得殿下这夸赞让他心情莫名不悦,仍旧面容严肃道:“臣先替我家松儿多谢殿下了。”
徐盛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份折子,递给冬兰,让她呈给南荣谦道:“殿下,这份折子您要不要先看看?”
南荣谦接过奏折,翻开看过后,有些不解道:“让孤选太子妃?可孤还未及冠,这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徐盛看着南荣谦,不疾不徐道:“话虽如此,但太子妃可以先选着,等殿下及冠,太子妃及笄再行大婚。”
南荣谦推脱道:“孤觉得还是再等等,待孤处理政事更为顺手了,到那时再考虑选太子妃的事情吧。”
徐盛也觉得殿下离及冠还有几年,确实不用急,也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依殿下的。”
南荣谦拿起一份奏折,笑着道:“嗯,孤希望国泰民安,国家富强,那样的情况,孤才有心情去选太子妃。”
徐盛也叹了口气,欣慰道:“殿下有此想法是好事,是我们大燕的福气。”
胡琪将一份奏折递给冬兰,吩咐其呈给南荣谦,但是没说话,上面写的是怀疑江南巡抚何松铭领导的一批官员治水无方,先前贪污兴修水利的钱财,他反应以前的款项有些账目弄虚作假,特上奏报与朝廷,参奏人是李守仁。
何松铭是徐盛的学生,与他老师关系匪浅,他贪污,他老师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徐而谭向松乃谭大人的儿子,刚刚还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夸赞,显然信中未提及何松铭贪污之事,胡琪虽然是武将,心思有些粗略和直爽,心中没有太多弯弯绕绕,但也不是完全不通官场人情,这事还是要交予他们三人定夺。
南荣谦看了眼折子,看到谭向松信件上所说之事与李守仁奏折上所说之事不一致,觉得事情果然有些反常,她未说话,示意冬兰将奏折给了谭烈,谭烈直接道:“殿下,江南安稳,则大燕粮米安稳,此事事关重要,必须查清,若何松铭有问题,那背后必然还有人,此事必须查个一清二楚,将那些朝廷蛀虫都揪出来,再将他们从重发落。”
南荣谦用手指叩了叩桌案,状似不经意地提醒谭烈道:“可小谭大人未在信中说明此事。”
谭烈虽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但听了那话,觉得殿下似乎在怀疑他儿子包庇何松铭,立马义正言辞道:“若犬子做了不妥之事,恳请殿下严办,绝对不要姑息。”
南荣谦未再说话,而是让冬兰将奏折拿到徐盛面前。
徐盛刚刚听了谭烈的话,知道事关自己的学生何松铭,且谭烈说的背后有人,必然指的是自己,谭烈怀疑此事与自己有所牵扯,待他看完奏折后,沉声道:“殿下,此事事关国计民生,必须查清事实,再做定夺。”
南荣谦点点头,又问道:“嗯,理当如此,但该派谁去查清此事呢?”
徐盛和谭烈都陷入了沉思,都不好开口推荐人。
南荣谦停下笔,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就派大理寺卿带人前往江南查清此事吧。”
谭烈和徐盛听了这话,同时静默了。
徐盛想着大理寺卿比江南巡抚品级低,官职小,但负责审理全国违法乱纪的案件,也不能说派他去不合适,据说大理寺卿为官正直,不会徇私舞弊,定会还自己一个公道。
谭烈想着大理寺卿远赴地方查案,这从来没有过,没有前例,但这样也好,至少不是徐盛的人,若徐盛与此事有所牵扯,大理寺卿前去也能查明真相。
胡琪想着这是他们文官之间的斗争,一时间也就静静地坐着,没说话。
于是南荣谦说完派大理寺卿去江南后,御书房内的三位大人同时静默,气氛有些低沉。
但南荣谦没理会三位大人的静默不语,直接吩咐宫人去找大理寺卿李大人,命其立即前往江南,查清何松铭一案。
然后几人继续看奏折,很长时间御书房都寂静无声。
不知不觉熬到了傍晚,三位辅政大臣离开了御书房,用了晚膳后,南荣谦回了寝宫,再经过暗道去了摘星阁。
南荣谦一到阁里,就问吕老:“江南巡抚何松铭是什么情况?为何谭向松和李守仁向朝廷禀报之事不一致?”
吕老拱手行礼后,再回道:“属下已派人去查,可消息还未传回来。”
南荣谦想了想,吩咐道:“嗯,孤已经派了大理寺卿去江南,你们若先查明了真相,先将情况告知孤,然后你们再想方法将证据送到大理寺卿李大人手中。”
吕老拱手道:“属下遵命。”
待吕老正要离开的时候,南荣谦叫住了他,温声询问道:“等等,含枫近日在忙什么?”
吕老回复道:“含枫近日在城中搜寻北齐暗探。”
南荣谦对吕老道:“你让她明日来见孤。”
吕老拱手道:“属下遵命。”
回寝宫路上,南荣谦碰到了一只萤火虫,她不想回寝宫里闲呆着。
大晚上的,她突发奇想,准备偷偷跑去御花园抓萤火虫了。
夜风轻轻拂过园中的树木和花草,园中的虫鸣有些凌乱而嘈杂。
夏夜里,一只只萤火虫结伴飞着,像星星闪烁着荧光,南荣谦伸手抓了几只。
旁边也有两个小宫女在抓萤火虫,突然,一个小宫女摔了一跤,扑向南荣谦的怀里,南荣谦刚好伸手一扶,小宫女一只手不小心抓到了南荣谦的胸,再看清她扑到的人是太子殿下,想到那个触感,小宫女顿时目瞪口呆,很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但很快又面无血色,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荣谦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摊,将那小宫女甩在了地上。
东兰正好也赶到了御花园,看到这情形,立马道:“来人,将这个莽撞的宫人拖下去。”
陪着那小宫女一起来御花园的宫女,顿时脸色一白,吓到了。
东兰瞥了她一眼,疾声厉色道:“将这个宫人也拖下去。”
很快,东兰扫了那两个宫人一眼,立马吩咐心腹道:“将她们两个分开关起来,盯着她们,任何人都不能去看她们,若她们跟什么人有了接触,殿下绝对会往死里打。”
南荣谦被人打扰了兴致,只好回寝宫,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东兰则给南荣谦捶了捶肩膀,温柔道:“殿下,那两个宫人,奴婢已经派了人盯着她们,万不会让她们接触旁人。”她停顿了须臾,接着道:“殿下,为了以防意外,要不要把她们处理掉?”
南荣谦微闭着双眼,享受着冬兰的捶肩服务,淡淡道:“留她们一命吧,她们今日也是无心之举,孤不怪她们,把她们放进阁中暗牢里关起来,到孤的女儿身为天下所知的时候,再将她放出来。”
东兰继续捶肩,柔声道:“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