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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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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等叶修风尘仆仆地到了医院，叶书已经满血复活，完全忘记昨晚是怎么崩溃地对哥哥嗷嗷哭。叶修白跑一趟，却没抱怨什么，他仔细查看着叶书的病历，努力辨认医生的鬼画符，确定叶书这次只是突发情况后才放下心来，如果每次生理期都这样，叶书的职业生涯肯定要受到很大影响，甚至未来还会造成妇科病。
医生还建议叶书去看看中医，叶修就给她挂上了号，大清晨的人不多，很快就叫到号了。可怜讨厌喝中药讨厌得紧的叶书一直到被拉到中医科室门口才发现自己被叶修拐卖了，跳起来就想跑。
“两百多块钱的专家号呢，够买多少包烟了！”叶修拉着叶书不放手，还招呼周泽楷帮忙：“小周快抓住她，不然等她跑了我们谁都追不上。”
“呃……”周泽楷为难地看着叶家兄妹的拉锯战。哪怕有出血的debuff，叶书也不是叶修个死宅压制得住的，可叶书害怕拉扯伤到叶修手指，动作也不敢太大，两人一时间竟决不出胜负。
周泽楷自然不可能和叶修一样直接上手抓她，但也不吃叶书装可怜那一套，人高马大地往走廊里一站，一夫当关地挡住了叶书唯一的逃生之路，然后真诚地说：“要好好看病。”
叶书被押进了医生办公室，老医生还带了两个年轻的女实习生，看见周泽楷的脸差点走不动路的那种。叶书就和实验室的兔子似的被三人接连号脉，俩实习生有些迟疑，老医生听她俩支支吾吾，眉头紧蹙，自己亲手一摸，立刻吹胡子瞪眼地把叶书训了一顿，说怎么搞得身子虚成这样，宫寒的厉害。专家又问她是不是吃过什么药，叶书从手机的笔记本里打开一个文档，详细写了剂量和日期。
专家瞥她一眼，“运动员？”
叶书点点头。
“干什么的？”
“滑冰。”
“难怪。”医生嘟囔了一句，转头让学生自己思考药方，自己已经亲笔写了个处方让叶书好好吃药。叶书本以为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屁股还没从椅子上起来呢，医生又给她开了个火龙灸。
这次，周泽楷和叶修用优秀的战术素养仅凭借眼神交流打出完美配合，叶书连门诊卡的边儿都没摸到就被带到隔壁做针灸去了。
叶修先找了个地方抽烟，高铁、车站和医院到处都禁烟，可把他憋坏了。周泽楷婉拒了叶修来一根的邀请，在医院附近的饭馆叫了粥和小笼包。
没一会儿叶修来了，身上烟味也散的差不多了。
叶修一出现，周泽楷身体比大脑还快，立刻将手机锁屏，屏幕暗了下去，黑色覆盖了精灵般在冰上飞舞的身影。然而声音却消失的没那么快，音乐伴随解说激动的“不愧是季光虹的爱徒，这个阿克塞尔跳点冰太干净了……”足足延迟了几秒才中断，自然吸引了叶修的注意，好在他只是下意识地去看发出声音的地方，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哎呦，这家小笼包看起来不错，什么馅的啊？”
周泽楷松了口气，又后知后觉地想道，自己为什么要锁屏啊？他看得是官方体育网站找到的视频，是当初在电视上正儿八经直播过的，却在正主家人出现时冒出奇怪的感觉，下意识就锁屏了手机。
向来乖巧的周泽楷难得体会到了小孩子做坏事被抓包似的的感觉。
“前辈。”周泽楷顺势抓起手机塞进了兜里。“豆角的。”
叶书也叫了一笼豆角的包子，拉过对面桌子的凳子坐到了周泽楷对面，先战术寒暄一下：“上次见还是常规赛哈。今年打得不错。”
周泽楷本来还想客套一下说个“前辈也很厉害”，但转念一想嘉世惨烈的战绩，这话说出去不合适，干脆就压缩为一个“嗯”。
“真不爱说话啊你。”叶修笑了，又难得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人是真好，要不是你叶书可惨了。”
“举手之劳。”周泽楷心想叶书没有他其实也能行，但他能理解叶修作为兄长的心情。
“说实在的她今天是真的吓到我了。”叶修又从烟盒里取了一根烟，没点燃，就是叼着。垂着眼睛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疲惫。“其实这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没这么严重过。你刚才也听到了，她为了比赛吃药。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特意去查了那黄啥啥是个什么。”
周泽楷显然也已经查过了，小声说：“伤害很大。”
“是啊，所以我老和她说这东西副作用严重得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带病上场最多是发挥失常，老吃这种药等你老了怎么办啊。人不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刚好包子上来了，叶修放下香烟给自己倒了一小碟醋，用筷子夹起包子的时候又突然笑了出来：“她还和我讲道理，说换做是你你怎么办？这下可把哥问住了。你说说，还能怎么办呢？”
周泽楷严肃地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全力以赴。”
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哪怕要使用会在未来造成病痛的药/物，只要还在役一天，只要还站在赛场上一秒，那就不叫代价。
为了胜利，为了梦想，为了荣誉，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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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送佛送到西，一直等到叶书做完针灸，外面天色都已经大亮，他开车将叶家兄妹一起送回小区，在走廊里分开时三人都疲惫不堪，简单道了别就各回各家，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手机有很多未读消息。周泽楷先处理了几个重要的，然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开始翻找自己的库存。
周泽楷是会做饭的，虽然会的不多而且都是家常菜，但味道相当不错。记得有一次战队在某个队员家中小聚，突发暴雨导致外卖全部堵在路上，大家本来都做好生啃菜叶子的准备了，轮回王牌选手默默无言地展现出了他的无所不能，那之后还出现了“吃了小周做的菜能变得和他一样帅”的都市传说。
学做饭是因为他父母有时候研究起课题六亲不认，老吃重油重盐的外卖对身体又不好，那时才上中学的周泽楷劝又劝不动，干脆自己上手尝试做饭。等成为了职业选手，才有意远离了菜刀和油锅。夏休期天热到不想出门，除了回父母家蹭饭，基本靠外卖或速食食品，尽显死宅本质。
周泽楷挑了一盒速食年糕热上了，等待的时候，叶秋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一叶之秋：小周醒了吗？过来一起吃饭吧。
是个肯定句，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周泽楷的手指在键盘上动来动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婉拒方式。刚好微波炉发出声响，年糕热好了。他盯着那碗因为热过头而失去形状坨在一起的年糕，脑子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起叶书曾经款待他的那顿晚饭……
周泽楷面无表情地将年糕倒进垃圾桶，换掉睡出一身褶皱的衣服，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礼貌地敲响了叶书家的门。
开门的竟然是苏沐橙，修修跟屁虫一样跟着她，还蹲在她脚边疯狂摇尾巴，显然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苏沐橙在早上起床后才知道叶修昨天半夜找她要手机做什么，联系上叶修后也坐高铁迅速赶到了叶书家。叶书现在不能碰凉水，有些东西哪怕叶修是亲哥哥也不适合打理，苏沐橙的神兵天降着实帮了大忙。
“哈罗周队长！”
“你好……苏前辈。”周泽楷眨眨眼睛，他有些惊讶苏沐橙的出现，但因为经常一起出席荣耀宣传活动，是荣耀的金童玉女组合，算得上熟人，只呆了一下后就立刻礼貌地微笑起来。
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一个白团子从里屋出来。叶书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刚才还觉得不够，又回去把袜子换成了羊毛的。她移动起来也慢吞吞的，看的苏沐橙大呼可爱，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萌系的发卡，把她刘海往后一抓梳了个揪揪。叶书正是虚弱的时候，反抗不得，看到周泽楷出现立刻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周泽楷接收信号失败，点点头当做打招呼，还关切地问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关心。”叶书只好顶着那个揪揪走来走去。“对了周队，你有空把车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把车洗了。”
周泽楷点了点头，没有推拒。
叶书把叶修从书房里拔出来，让他招待他的后辈。结果叶修人出来了，叶书的笔记本电脑也被他一起从书房拿了出来，人在机在，还招呼周泽楷怂恿他一起：“哟小周来的挺快嘛，怎么没带电脑？快快快，回去把电脑拿上。”
叶书家里只有她平时听歌用的耳机，叶修不习惯这种入耳式的耳机，就开着外放，熟悉的音效勾得周泽楷一下也心痒难耐起来，什么晚饭，什么美食，全都忘干净了。
于是叶书只是去阳台打电话催个外卖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打游戏，苏沐橙继续用之前叶秋留下的旧电脑看剧。三人都十分投入，不禁无语。
晚餐是叶书点的外卖，周泽楷心下失望，却也理解，叶书这个样子还是多休息的好。
叶书的餐桌是四人大小，两男两女分作两边将桌子挤得满满的，饭菜热气缥缥缈缈，微妙的有种一家四口的温馨感。
知道周泽楷腼腆得很，叶修和叶书没有非要站起来敬周泽楷一杯，只说以后有事尽管招呼，哪怕是帮轮回抢个野外boss也行，不管是MT、强力输出还是指挥他都能行，不过只能一个，多的没有了。周泽楷直摇头，觉得公是公私是私，叶修却捏着筷子问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不够想多要几个，还逗他：“哎，主要是哥手头账号卡都是俱乐部登记过的，总不能吃里扒外你说是吧？”
“呃……”
“啧啧，怎么帮轮回抢个boss你个战队队长还挺不情愿的？哥什么身份啊主动帮人抢boss还不要？哇，你不会其实是霸图那边派过去的卧底吧，卧薪尝胆这么久。”
“不……”
叶修明知故问：“不是霸图？那是哪儿啊，总不能是蓝雨吧，那我猜你肯定是受不了那个话痨主动请缨卧底工作的。”
周泽楷本来就不擅长说话，慌起来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行了你别调戏人家了！”苏沐橙都笑到把脸埋进饭碗里了，叶书看不下去了，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了叶修碗里。
周泽楷感激地看向叶书，正好看到她偷偷摸摸吸了一下筷子上鱼肉留下的汤汁，和偷了腥的猫儿似的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叶书和叶修有着一样的笑弯眼，不笑都像是在笑，眼角又有些丹凤眼的狭长和上翘，不但显得精明有魄力，还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笑起来就更显得魅力十足。
可惜也就是一口，叶书只能继续吃她淡出鸟来的素菜粥，眼睛也不自觉地塌了下来，看着可怜巴巴的。
有点可爱。周泽楷低下头。
因为点餐的时候想到要款待周泽楷，叶书是在附近最大的酒楼点的菜，送餐上门后还保留着刚出锅的香气和口味，非常对得起它的价格。但叶修和周泽楷却心系游戏，只想把自己赶快填饱然后竞技场走起，明显是饭前那一会已经打上头了。
饭后苏沐橙洗了碗，继续看剧，叶书难以置信地发现她竟然是唯一一个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要放平时她还能出去夜跑或做个睡前拉伸，现在只能往沙发上一缩，抱着修修热乎乎的身子刷手机。
夏休期里，不管是出于俱乐部要求还是个人兴趣，职业选手多少都会在网游里出没，成为各大公会抢野图boss时的奇兵和底气。周泽楷在竞技场里没待多久就被公会叫走，要不是江波涛特意在群里找到他，说这个boss掉落的稀有材料是给方明华的牧师角色做银装用的，他是真的不想离开竞技场。
以周泽楷的资质和叶修那实打实的技术水平，哪怕只是单纯的一场pk，也足够他总结出自己的疏漏和操作上的瑕疵，对面又有意指导，时不时还出声提点几句，半点藏私的意思都没有。
周泽楷前脚刚走，叶修这边也接到了嘉世的消息，没一会儿两人又在野外boss活动的地图上遇见了。刚还说能帮周泽楷抢boss的叶修这会抢的比谁都凶。
周泽楷作为轮回的指挥塔，战术素养毋庸置疑，又有能理解他战术意图的江波涛也开着马甲在线，替他向公会玩家传达指令，两边僵持不下，眼见着卧底其他公会的玩家发来消息说蓝溪阁和中草堂的人也快到了，叶修哪里会放着现成的便宜不占，直接叫来叶书：“快去那边偷看一下小周他们下一步怎么部署的！”
叶书：……不愧是你！
叶书还真的跑到周泽楷身边去看他打游戏了，也只是看看热闹，她还没叶修那么没下限。她唯一的角色还在普通区扑腾，经历过最激烈的场面也只是刷出副本隐藏boss，哪里见过大公会抢野外boss的盛况。周泽楷这边在嘉王朝的玩家里以一敌百看着潇洒极了，但多看一会又会发现嘉王朝是试图利用战法人数多的优势，用人海战术困住周泽楷这个远程，偏偏周泽楷一手枪体术炉火纯青，硬是杀出去一条血路。但这个时候boss的仇恨也被嘉王朝抢走了，江波涛的魔剑士马甲被叶修的战法马甲按在角落里揍，看着可怜极了。
周泽楷作为荣耀第一神枪手，双手枪技术登峰造极，这会又是在打群架，来回切换着双枪校准，又不断调整视角应敌，叶书只盯着看了一会就眼花缭乱。
她也不是游戏小白了，哪怕看不懂公会之间勾心斗角的过程，光看周泽楷稳定的血条和杀进杀出的姿态也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叶修还专门跑来让她刺探敌情，足以证明周泽楷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战术的布置能力都不可小觑。
荣耀这个游戏确实好玩，要不是有正经训练要做，叶书也能玩个不停，但能达到这个水平，除了对游戏的热爱和天赋，还需要不小的努力。
周泽楷这人有着天生的优势，哪怕去当模特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说实话叶书一开始也隐隐有种周泽楷其实是个花瓶的错觉，毕竟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广告上，又有着自家大哥打遍天下无敌手，其他都是菜鸡的滤镜，一下子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
正好苏沐橙看完了剧，叶书换了电脑，点开荣耀官网，找到了轮回的比赛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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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和苏沐橙在这里停留了一周时间，直到叶书生理期结束，顺利恢复训练才启程回俱乐部。因为季光虹也知道了叶书的情况，叶修也不用担心自己走了没人盯着她喝药。别看季光虹性格温吞，年轻时还和周泽楷一样有些内向，但如今已经是软硬不吃的老油条，叶书早就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走之前叶书烤了一盒饼干和八个杯子蛋糕给苏沐橙，又强行给叶修塞了一张银行卡，被叶修和一堆账号卡混在一起，往兜里一揣就走了，气的叶书倒仰。
生理期这几天，叶书在家里无聊到已经看完了至今为止七个赛季里嘉世和轮回的所有比赛视频。有苏沐橙和叶修给她讲解，看到后面也算是有那么点意思了，被叶修直夸璞玉可雕。
恢复训练后叶书耗子进米仓似的冲进俱乐部，结果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休息的骨头都酥了，还是身体还没从前几天经期的影响中脱离出来，基础训练还好，但上冰总是找不到感觉，一套短节目练了两天都没什么进展。她心里郁闷，滑在冰上也有些心不在焉。
训练最忌讳分心，叶书很快就付出了代价。恢复训练的第三天，就和王齐翼在冰上惨烈撞车，失衡的瞬间她就调整倒地姿势保护重要关节，最后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脸着地磕破了门牙。
季光虹憋着笑带叶书去找牙医补牙。叶书说话漏风，只戴着口罩缩着脖子跟在季光虹身后，庆幸自己在这个城市没什么熟人。
然而刚进候诊室就被打脸。
同样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周泽楷，眨巴着他水灵灵的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叶书，不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好啊，周队。”叶书为了把话说清楚，只能说的很慢很慢。
“……你好。”周泽楷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但这次不知道为何语速也很慢。两人就和单独生活在一个另一个慢速的世界似的。
“……你这是什么了……”叶书继续一字一顿地说。
“智齿。”周泽楷说。
叶书定睛一看，才发现周泽楷左边的脸确实有点肿，戴着口罩看着还好点，但周泽楷说话这么慢，肯定还挺严重的。
都自曝智齿了，周泽楷不甘心叶书什么都不说，于是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叶书捂住眼睛小声道：“我……我补牙。”
周泽楷露出慈祥的笑容，哪怕口罩遮住了脸，叶书也能感受到他那双眼睛里如老奶奶般的慈爱。
“蛀牙？”
“噗四（不是）！！”叶书一怒之下脱口而出，隔着一层口罩，那两个漏了风的音都十分响亮。
“……”
叶书捂住了脸。
“……门牙？”周泽楷的目光越发慈爱。
“闭嘴啦，区区一个智齿。”叶书的声音透过手掌闷闷地传了出来。
智齿怎么了，智齿招你惹你了，智齿有多努力才长出来你知道吗？
周泽楷捂着隐隐作痛的腮帮子心想。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