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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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棠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望着四周的人群，有些茫然。
她还记得百笙知道她要去A市和宋忱见面时，调侃她，千里送的话，记得直播。
鹿棠撇撇嘴，“只是顺带着面基。”
百笙慎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十四小时联系不到你，我会报警的。”
鹿棠翻了个白眼。
她对宋忱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明明连样子都没有见过，却觉得熟悉又安全。
她甩甩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环视一圈，陌生的机场四通八达。
她，还是乖乖等宋忱来吧。
她在大厅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上结实的行李箱，摸出自己随身提包里的唇釉和小镜子。
嗯，妆没花。
她穿了短裤，微喇的款式，衬得腿愈发修长，纤细的腿轻轻晃荡着。
她刻意把自己的航班时间说晚了一刻钟，还能补个妆，稳稳心态什么的。
等她把Mac收回去时，差不多已经到了两个人约定的时间。
鹿棠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让自己冷静。
下一秒，手机屏幕亮了。
提前设定的备忘录时间响起，几乎是同时，宋忱的消息发过来。
风骨：在哪？
鹿棠愣了愣，报了自己的位置。
棠梨煎雪：你到了吗？
风骨：嗯。
几分钟以后，他就会出现。
鹿棠心跳略略加速，忽然就紧张起来，尽力镇定地边打字边扫视四周。
紧张之余，又多出一丝丝的期待。
有点像......
像学生时代塞给学长情书后，等待回应那般青涩的少女心情。
这种酸酸甜甜的心跳声，时隔多年，晕晕乎乎地又击中了她。
她勉力让自己手不抖。
棠梨煎雪：你穿得什么啊？描述下，我找找你。
下一秒，张望的鹿棠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不远处缓步走过来的人，空闲的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垂着长睫发消息。
鹿棠观察过他的打扮，不用穿队服的时候，他日常也非常会穿。
复古紫的圆领T，直筒九分裤侧边一排字母延伸至脚踝处，reebok搭高帮冠军袜，刘海蓬松，额头上束着标志性的深蓝头带，长身玉立，精致得像画中人。
棠梨煎雪：卧槽狗屎运啊！！！居然看见我Feint老公了！！！这他妈也太帅太会穿了吧！！！我要饭拍我要饭拍！！！
风骨：紫色T恤，黑色裤子。
哦……紫色T恤，黑色裤子……
鹿棠在心里把这八个字默默念了两遍，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随即，宋忱又发过来一条新消息。
是语音消息。
一步步向她靠近的Feint也将手机从唇边挪开。
鹿棠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撞了她的胸口一下。
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夸奖。”
鹿棠视线里只剩下了那个向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身影。
千百遍的比赛录播，也不及他向她走来的这一刻里万分之一的好看。
“见面了。”他站定在她面前，那个熟悉的、低哑的，总是带着些倦怠的声音响起，“小魔王。”
素来伶牙俐齿的鹿棠这一分钟里，只能呆愣愣地仰着脸望着面前的人，“你，我，这他妈……”
不止是少女情怀击中了她……
机场一隅，风景如画。
他微微弯腰看她，开口叫她的名字，“棠梨煎雪？”
“嗯……嗯？”她死机的大脑还不曾反应过来。
“枝梨？”
“啊，是、是我。”
“鹿棠。”
这一声，他叫得笃定，隐约听出一星半点的柔和来。
她望着他，重重点点头。
他直起身子，嘴角露出一点笑来，“这下认识我的声音了？”
鹿棠眨巴眨巴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猛烈地点点头。
那一晚，在酒吧，他果然听到了她和以臣的对话。
也怪不得，她觉得宋忱的声音耳熟，原来是因为她，在漫展上早就已经听过。
他似乎是满意了，“就这一个箱子？”
鹿棠觉得自己只会点头了。
“行，那走吧。”他说。
鹿棠应了一声“好”，刚要站起身，他却已然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那双键盘上飞舞的手，搭在拉杆上，骨节攥紧，微微用力，连姑娘带箱子，一起带走。
鹿棠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红了。
不止是少女情怀，还有少女心，以及......维纳斯小儿子的箭。
出了机场，鹿棠蹦下箱子，两个人去打车。
A市很繁华，即使是开发区，也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机场不远处的对面街心公园有街头艺人抱着吉他弹唱，歌声从简陋的设备里飘出来，钻进鹿棠耳朵里。
鹿棠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对面。
“宋忱，我想吃那个。”
手指的方向，是一辆流动的冰淇淋车。
*
宋忱点了点玻璃橱窗，看着粉色的冰淇淋球被舀起。
他脚边摆着银色的行李箱，不是他的。
他想起她看见他时错愕又惊喜的脸，仍旧有些想笑。
他早就认识她的。
漫展上，她用一颗软糖收买他一局游戏，无聊时和Hoper打打手游，居然也就匹配上她。
最初，她是他烦闷生活的调剂品。
而后，他无意间听了她的歌。
在Hoper直播间放歌时，偏偏被她同平台直播的她碰着。
她说一千块，收买他。
说不清道不明，他再没在旁人面前放过她的声音。
去参加高校赛，居然也遇见她。
她望着别的人问，他是不是风骨。
他原本只是出去醒酒，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拉住她。
可他不仅拉住了她，还来见了她。
她说她很喜欢Feint。
喜欢他的女孩子好多，或许是因为他的脸，或许是因为他在赛事上冷静优异的表现。
但某个瞬间里，他觉得她，很特别。
她问他，职业选手是不是很辛苦。
“您的冰淇淋。”
递到眼前的冰淇淋打断他的意思，他道了谢，一只手接过，另一只手拉过箱子。
他转头寻找她，却率先听见她的声音。
她声音是好听，声线清亮脱俗。
今天是个大晴天，她抱着吉他，微微低着头唱歌，阳光穿过树的罅隙，穿过她低垂的睫，落在她的唇上。
像天使在歌唱。
*
五分钟前，鹿棠对面前的少年说，“一盒冰淇淋，换姐姐一个礼物。”
她已经缓过神来，笑眯眯的，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宋忱耸耸肩，表示随意。
于是，她花了一百块钱，买了这个街头艺人的吉他五分钟。
“我不是伟岸的正经人
我承认吸引我的是你的脸
在这隐忍的夏天冰淇淋里面
谁愿与孤单为伴
……”
这首民谣，她在陌生的城市，独独唱给他听。
“你可知十八岁的天真，布满皱纹的城市，都在因为你而变得越来越青春......”
她篡改了歌词，把十九变成十八。
正巧这一句时，十八岁的少年，走到离人群稍远的人群后方。
他太出挑，芸芸众生里，她一眼就能看见他，阳光似乎都偏爱他，轻盈零碎地落在他发梢。
鹿棠看着他，笑了笑。
“我懂男孩子是矜持的，你的耳机里到底听的是什么，有没有我熟悉的歌......”
她继续篡改歌词。
“我想。”
这一句是该念出来，鹿棠音色明亮，像碎玉落地。
“我想现在就见到你，我想发寻你的传单，可是我没有你的照片......”
唱到这里，她拨着吉他琴弦的指尖一直停留在这一句的旋律上。
伴着如水的乐声，她对着话筒毫不留情地借着歌耍流氓。
“那么这个男孩能不能给我一张照片呢？”
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
“我猜在十八岁这一天，青春的一半，我与你会注定擦肩。”
一段和弦后，这首歌结束了。
鹿棠礼貌地弯腰鞠了一躬，飞快地奔下台。
奔到宋忱眼前。
他坐在树荫下，把冰淇淋往她面前一送，堵住看起来兴致勃勃的她将出口的话，“要化了。”
鹿棠看了一眼冰淇淋，只得把将出口的话收回去，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她舀了一口放进嘴巴里，草莓味浓郁，在嘴巴里盛开。
“你唱错了。”
身旁一直没说话的人，忽地出声。
“什么？”鹿棠埋头于冰淇淋，“没有啊，我没唱错，那就是......”
“我们没有擦肩。”
鹿棠抬起眼。
“十八岁这一天，青春的一半，我们相逢了。”
眼神神同他相认，四周喧嚣有须臾的安静。
片刻后，她语气认真地道，“那么，这个男孩到底能不能给我一张照片呢？”
他凑近了些，手慢慢搭上她的肩膀。
“怎、怎么了……”
气息贴近，她捏着冰淇淋的手紧了紧。
“不许再认错我，嗯？”
他望着她，眼底浮现几分独属于少年人的别扭与执拗。
都说Feint是小狼狗，眼神外形，都太具侵略性，怎么这个时候，忽然一口奶，奶得猝不及防。
鹿棠想着，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就着两个人贴近的姿态，她弯着眼睛，伸手揉了揉宋忱的脑袋，也很认真地回复他，“宋选手，以后你可以玩玩辅助，一定很适合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相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