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Fate)守护不列颠!》平底锅上的蛋黄

5、加雷斯

　　议政厅内正进行着行之已久的「桌边会议」。

　　偌大的厅堂摆放了规模同样可观的长桌，而桌边却只有寥寥几人：国王的两名义兄弟，宫廷总管凯、亚瑟.科克兰；国王的童年玩伴、亲信贝迪威尔；以及贝迪威尔的兄长，西境守护者路坎公爵；国王的导师梅林；财政大臣欧文；近卫队长“狮子骑士”欧文；首席顾问、同时也是路坎公爵与贝迪威尔的堂兄格里弗莱爵士；还有缺席格兰特亲王——是乌瑟的另一位兄弟的独子，亚瑟的表亲，也是卡美洛王位继承者的热门人选，但他也是少数向亚瑟效忠的王族。而此刻，格兰特亲王正受命驻守北方抵御沃帝根的联军。

　　最后还有年轻国王亚瑟.潘德拉贡，他正坐在上席属于国王的位子上。这就是所有人了——以乌瑟之子亚瑟为首的“红龙军”，相对于沃帝根率领的“银龙军”两方为争夺卡美洛的王位，我证明自己是纯正的“龙首”而战——“红龙”有伟大魔术师梅林、有王选石与石中剑的神秘故事加持，还有卡美洛两位着名的将领格兰特亲王与路坎公爵的支持；而“银龙”赢面更大，大半的潘德拉贡王族支持他，艾尔蒙特与格温内德王都带了援军支持，沃帝根本人年富力强，早年与兄长乌瑟王征战四方已盛名远播。

　　从各方面来看，沃帝根的“银龙军”占据绝对优势。

　　「……格兰特亲王的推测没错，陛下，」路坎公爵将手中家臣寄来的字条转交，贝迪威尔要接下，凯推了把在发呆的亚瑟.柯克兰，后者急忙把字条交给国王，路坎继续解释：「亚尔斯在马克的宫廷见到了来自格温内德的使者，绝对没错了，他在其中看见了尼温王子……康沃尔可一直不是个省心的邻居。」

　　国王阅读字条后点头不语。

　　「你父亲重病的消息传到康沃尔以后，马克竟敢指使托因带军队洗劫伊卡卡周围的村落，也不管崔斯坦当时还在我们宫里。」“狮子”欧文气愤的说：「要不是沃帝根……」

　　年轻国王抬手，「不要紧，」他视线从字条移开，「路坎，我需要你回到自己的领队召集军队……不管敌人有没有动做，除非接到我的命令，否则死守边界。」公爵应声接受。

　　「路坎公爵手上那一点人手恐怕很为难，」梅林手托着脸颊，还是那样懒洋洋的，「让我去会一会马克，相信他还不至于下我的面子。」

　　亚瑟沉默了下，「老师该留在卡美洛。」

　　「留下来打仗？还轮不到我，国王陛下，」梅林摇头，「我本就不担心了，现在又有了洛锡安的王子……摩高丝可说是主动为我们送上大礼啊——你们这是甚么表情已经私下做好决定了？」

　　「反正我绝对不支持洛锡安王子加入。」“狮子欧文”冷哼，「陛下，就算如你父亲这般明智，与洛特共事还是有可能吃亏。」

　　「我不怀疑你的说法，队长，」国王解释：「我已经听说洛特近来的小动作，他也一直以来不是个可靠的盟友，想必父亲的密旨敌不过打败卡美洛的诱惑。」

　　「你呢，柯克兰，你怎么想？」梅林问了正在低头看木桌陈年刻痕的亚瑟.柯克兰。

　　「我？那个、洛锡安的王子啊……」柯克兰想了下，「你们都不同意，应该现在就把他逐出去吧。」他观察所有人的神情，「先把他留在卡美洛做人质也好，怎么说都是洛特的长子，应该很重要……」

　　「洛特的情、妇不少，优秀的私生子可也不少。」梅林说，「他应该不在意丢了一两个孩子。」

　　柯克兰不敢说话了。国王笑，「别吓他，我们见过洛特和高文，他把所有心力都放在长子身上。」

　　格里弗莱问：「那么陛下决定软禁洛锡安王子和他的侍从吗？」

　　亚瑟思索了下，「带他们来见我。」

　　贝迪威尔和“狮子”欧文不动声色的站到国王座位之后，国王也没有阻止。

　　不久高文就在侍从陪同下来到国王面前，「陛下，」二人齐齐半跪。

　　亚瑟的家臣们审视二人，国王则要他们起来。

　　「陛下还是不接受我的效忠吗？」高文问。

　　「等到你能证明自己的忠诚，那么我也不吝于托付自己的信任。至于现在，你不能离开卡美洛，暂时的，直到战争结束。到时候你可以选择继续证明自己的忠诚，或者回家。」

　　高文瞪大眼，脸红，「……我了解陛下的意思了，所以我现在成了人质是吧。」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愉快。

　　亚瑟的臣子纷纷皱眉，财政大臣与国王低声交谈，国王最后摇头，「并不碍事。」财政大臣眼神犯难。

　　亚瑟又问高文，「这位是你的侍从吧。」

　　「是的，他是——」

　　「派恩.罗伊，这是我的名字，国王陛下。」高文的侍从低头说。高文眨眼不说话。

　　「罗伊家族？是艾尔蒙特王领的家族吗？」梅林问。

　　「不是的，我们家世代居住在洛锡安，恐怕与那支大名鼎鼎的家族毫无关系。」侍从派恩急忙回答。

　　「我记得鹰堡的教头也叫派恩，叫派恩什么…来着？」

　　「我认识的派恩就有好几个啰。」高文抢着说。

　　「是吗？」梅林点头，「不过，你的这位侍从长得有些眼熟。」侍从头低的更低了，梅林又说：「算了，人老了脑子便也不中用了。」容貌与精神堪称夺目的魔术师离开了坐位，向国王欠身，「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我先走啦。」他没等所有人回应就离开了议政厅。

　　凯视线不离手高文的侍从，眼神凶狠，「陛下，让派恩.罗伊到厨房帮忙吧，最近厨房挺缺人的。」

　　国王答应了。

　　※※※

　　派恩，也就是洛锡安的王子加雷斯，此刻正对着成堆的碗盘叹气，「该死。」

　　抱怨完，工作还是得做，否则厨娘茉莉就会去告状，他也不清楚告状流程如何，总之最后宫廷总管凯就会出现，象个催讨债款的恶汉一样死盯着他把工作完成。

　　「动作轻一点，碗盘摔破了你可赔不起。」茉莉吼到。

　　「笑话，就那一点钱。」

　　「你说什么？」

　　「没有。」加雷斯不想跟妇女计较，他只能抱怨为何厨房就那一点人，每天工作忙得他头晕。

　　总不会厨子也跟着沃帝根了吧？

　　加雷斯正拿乾布擦拭盘子，一名侍卫跑来，「茉莉、还有面包可吃吗？」

　　「又来讨吃的!」

　　「不、不是我啦！是队长和贝迪威尔爵士，他们开会晚了。」

　　加雷斯拉长耳朵。

　　「喔原来是两位爵爷啊，」茉莉堆起笑，准备了满满一篮面包，还切了两大块奶酪与腌猪肉。「路坎公爵大人可是立了大功呢。不知道陛下要如何奖赏他？」

　　「我可不知道，等仗打完就揭晓啦。」侍卫笑。

　　「等等，」茉莉拉住接了食物篮就要跑走了侍卫，「那个……我上次跟你说过我的远房姪女莱妮丝……你有介绍给贝迪威尔爵爷吗？」

　　「呃，」侍卫为难的抓头，加雷斯忍着笑，「找时间我会说……不过我怎么听说陛下要指婚……」

　　「哪可能，我完全没听说，你可得快了，莱妮丝那孩子是独女，家产丰厚，追求者可多了，我瞧爵爷品性端正……你笑什么!？」加雷斯低头卖力擦锅子。

　　「我、我会再问问的……就是住在林第尼斯，瑞德.林内特的女儿莱妮丝.林内特小姐是吧。」

　　「正是，让贝迪威尔爵爷打听看看吧，他包准满意。」茉莉得意洋洋的说：「我就等着赚奖金吧。」

　　「原来如此……」

　　「臭小子，别给我偷懒!」

　　加雷斯撇嘴。

　　※※※

　　「你就待在亚瑟身边，日子过得真安逸。」加雷斯坐在厨房门前阶梯，瞪着偷溜来的兄长，「我每天都忙得停不下来。」年轻王子转而望着被水泡皱的双手。

　　「谁叫你要隐瞒身份。」

　　「你小声点啦。」加雷斯用手肘撞兄长，「最近怎么样了？」

　　「沃帝根脸丢大了，联军现在卡在巨石领。」

　　「我怎么听说联军搭船要绕过关口了？」

　　「路坎守在关口他们等死吧。」

　　「路坎明明在康沃尔……」

　　高文大笑，「你到底听谁说的？」

　　「你不能小声点吗？」

　　「别怕，你不会以为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父亲早让人送了信，问了你我了的下落。」

　　加雷斯瞪大眼，「竟然还让我继续洗碗打杂!」他气呼呼的丢了颗石子，却误打误撞打到一只耗子。

　　「听说亚瑟已经承诺之后会派兵协助父亲打奥克尼。」高文笃定的说：「所以父亲肯定不会站在沃帝根那一边了。」

　　「因为是白骑士，所以你就打算效忠亚瑟王？」加雷斯看高文这么高兴，实在不解。

　　「不只。」高文维持神秘笑容。

　　「他武艺可没你好，虽然也很好，但你根本不必投降。」

　　高文摇头，「武艺可不是重点，加雷斯，你以后就会了解的，可以有很多人比亚瑟厉害，不代表他们能取代国王。」

　　「我只是不了解你忠诚的原因……算了，你从见到卡美洛国王起就毫无战斗意志，说到底就是为了你隐瞒的那些回忆吧。」加雷斯长吐口气。

　　「你今天就想来抱怨吗？」高文勾住弟弟的肩膀，「你不是想听联军的事吗？」

　　「我也听不少了啦。」

　　「你真的不听吗？说不定我听说的才是对的。」

　　「……」

　　「那我走啰。」高文打呵欠。

　　「等一下!」

　　……

　　「……虽然原先一直是平手，但格兰特让卢席安趁夜偷袭了联军的营地，结果卢席安迷了路，闯进军`妓的营帐，把莱古兹王子和他的几名同伴一起俘虏了。」

　　加雷斯耸肩，「…我听说过啦。不过你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格温内德的王子啊？」

　　「没有啊。」高文不太在意，「不然你听说过这个吗？就是路坎公爵——」

　　「我早就听说了，你消息真慢。」

　　「你听谁说的？」

　　「那个叫凯的总管啊，他嘴巴可真大，一到厨房就碎念个没完。」

　　「我是今天听他们在聊天才知道，那么……她漂亮吗」高文满眼好奇。

　　「谁？」

　　「新娘啊。」

　　「那个银金色短发的公爵要结婚？」

　　「你还说自己知道了。」

　　加雷斯辩解：「我以为你是说路坎强迫马克赶走格温内德的使者呢。」

　　「不是吧，没发生过这件事。」

　　「没有？为什么我们总是听到不同的消息？」

　　高文哈哈大笑，「反正我听那个叫柯克兰的侍酒说，梅林不知怎么的闯进马克的卧室，两个人聊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马克就恭敬的把尼温王子请走，还答应了联姻的要求——会提供一位公主嫁给路坎公爵。据说人选出来了，但我还来不及听就被凯赶走了。」

　　「竟然不是嫁给国王。」

　　「国王啊……应该不行吧……」

　　「不行？国王有隐疾吗？」

　　「没、不是啦……」

　　「不然是什么？」

　　「哈哈哈哈……」高文抓头，「我饿了厨房有黄油派吗？」

　　第二天加雷斯被茉莉大骂一顿，「没干多少活竟然偷吃那么多!」

　　「你真是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快工作!」

　　加雷斯瞪着可以淹没自己的锅碗瓢盆、深深怀疑沃帝根不只抢走了卡美洛的厨子，亚瑟还在地窖内偷养了一头龙。

　　※※※

　　很久以后加雷斯反覆思考着亚瑟刚登基时的故事，他总是忍不住思考还有谁被亚瑟摆了一道。

　　这其中肯定有在厨房没日没夜洗碗打杂的他、有每天跟在国王身边的高文、有沃帝根还有联军。至于亚瑟和他的心腹们：亚瑟制造并传达不同消息、凯也乐于制造消息、贝迪威尔讳莫如深，因此高文和他便被耍得团团转。

　　一直到现在加雷斯也不能保证自己推演正确，他只能假设：亚瑟(或者梅林)早已预料到亚瑟登基会引发沃帝根的反对及一系列的战争，因此亚瑟(或者是在梅林的指导下)建立了惊人的情报系统——

　　接下来的发展令他振奋、激动，就象他小时候听说过的历史故事，那些伟大的将领如何以少胜多、成为敌人的梦魇。亚瑟出色的分割了手中的资源，他的支持者绝大多数并不清楚彼此之间的讯息，甚至不清楚部分人员的存在，以为他们不是选择中立、就是支持沃帝根，这相当冒险，会让军队陷入慌乱与不安，但亚瑟赌赢了，格兰特亲王率领的军队里多是老兵并对亲王忠心耿耿，这是一支主力军、也是成功迷惑敌人的关键，同时亚瑟的人马制造了大大小小的消息，沃帝根联军布置的间谍每天接受到了上千的真假消息，他们恐怕也无心过滤，多半以为联军要对付的就是格兰特率领的这些人了。事实上，亚瑟已经分别派驻了人手前往科里尼翁，强迫市镇官效忠却按兵不动，这些行动大概在他和高文来到卡美洛之前，并且持续进行，从布列塔尼雇佣的战士、本地征召的民兵，一批批离开。

　　国王在科里尼翁布置了缜密的陷阱——加雷斯认为国王在科里尼翁一带实地考察了很久——，虽然手中新兵占多数，但征应前以确认好每个士兵的性质与资历，因此新老兵被打混、拆分为数十人小队，最后再由亲信带领，陆续到达指定地点，中间虽然出了岔子，金夫勒爵士率领的小队在羊角岭遭遇了剑影城格林爵士带领的敌军，人员死伤过半，金夫勒爵士被俘还瘸了条腿，当然最后格林爵士反被俘虏，金夫勒爵士获救。但爵士毫不因此介怀，他为这场“龙首之战”的漂亮胜利骄傲，为国王骄傲。

　　哪一位男儿不这么想呢？加雷斯恨不得亲临下场与他们战斗。

　　但在听说路坎公爵有婚约的第三日清晨，他迷迷糊糊的被茉莉的嗓门吵醒，和高文一样忽然接到了「跟随卡美洛国王前往巨石领与格兰特亲王会合」的指令，就这么睡眼惺忪的加入了队伍。但亚瑟起码在前一天就离开了，反正队伍最前头一人全副武装、配戴国王的铠甲、骑着国王的名驹，格里弗莱爵士在旁，身材也不高大，根本会去思考是亚瑟.柯克兰而不是亚瑟.潘德拉贡。

　　格兰特亲王按照指示和沃帝根僵持了很久，并在哪一天排开了阵型正面与联军作战，对方人数优势加上特意安排，亲王的军队脆弱的中军被切开了一个口，军队溃散，沃帝根正要趁胜追击，布置在科里尼翁的军队被亚瑟召集起来将联军堵在隘口，格兰特原本在逃跑的战士们则绕到联军背后，沃帝根以及他的军队被堵在了狭窄了山路围杀，敌人躲到了山上，亚瑟二话不说放火烧山，逼得他们不得不就范。

　　艾尔蒙特国王与格温内德国王据说见了亚瑟本人并不大惊讶，而是顺从的下跪投降，至于成了“伪王”的沃帝根死于乱军中，士兵找到他的尸首后，亚瑟当即以战士之礼为他下葬，在那以后人民就给山改了名，被称作“龙冢”——

　　而加雷斯很高文两兄弟，他们才踏上科里尼翁就听说战争已经结束了，队伍便又调了个头回卡美洛。

　　※※※

　　路坎公爵同样为亚瑟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只是国王随后送来的信件内容实在让他不解。

　　『……祝福你，我的朋友……可惜庶务繁多无法亲临现场……我的兄弟江代为出席……送上贺礼……』

　　路坎又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使者。

　　「礼物？」

　　亚瑟.柯克兰吞了吞口水，「你要先拆吗？我以为是给新娘的。」

　　「……新娘」

　　「恭喜你。」柯克兰傻笑。

　　路坎反应过来，拍桌，「梅林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