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可梦]旅行的意义》AMO莫

7、五、“特殊”关照

　　“其实，你们不用一直在外面陪着我啦……”

　　岚走出中心的时候，一左一右跟着一猫一狗，像是称职的护卫一般紧跟她的脚步。她有些尴尬地开口，但卡蒂狗与勒克猫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个摇晃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另一个撇了撇嘴角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岚叹了口气，小声嘟囔：“只是个梦罢了……”

　　只不过是她被噩梦惊醒早起发了一小时呆之后开始浏览官方网站研究马志士的宝可梦配置顺便因为没有胃口所以早饭也没吃就出门了而已，也没多严重吧？

　　……

　　好像她是有点不对劲。

　　猫狗保镖第三次被投以注目礼（多半是因为勒克猫）的时候，岚叹了口气，在路过的一家小食店停下了脚步：“好啦，我好好吃了早饭再去枯叶道馆。这样行了吧？”这两家伙犟起来她是绝对拗不过的，看到他们露出满意的得胜表情，岚叹了口气，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灌下两口柠檬水之后随意点了份三明治。

　　这家小店允许小型宝可梦进入一同用餐。服务员递上了一份宝可梦专用的菜单，在岚表示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之后，还是贴心地留下了两颗作为赠品的树果。

　　是橙橙果啊。岚瞟了眼。麦格三口两口当作小吃吞了下去。星缺嘴刁得很，除了自己喜欢的口味以外一概不碰，此刻正将那圆滚滚的果实当作玩耍的小球，在爪间滚来滚去。“别把吃的当玩具啊。”她敲了下对方的头，从她手里救下了这颗橙橙果，转头塞给了来者不拒的卡蒂狗。勒克猫撇嘴，轻巧地越上了岚对面的软椅。

　　“喂……”不知道这里介不介意宝可梦上座，“总之你别挠坐垫。这可不是家里。”

　　虽然一副没听进去的表情，勒克猫还是收敛了爪子，在椅子上熟练地团起来打哈欠。杯子旁边多放了根吸管，岚用它戳戳面前的猫团：“还困呐？今天可是要拜托你的哦？”

　　大概是被戳到了软肉，勒克猫呲牙呼了下岚。卡蒂狗在桌下偷笑，也给瞪了一眼。勒克猫扭过头去被戳乱翘起来的毛给舔顺，喉咙里发出了轻松的呼噜声。

　　岚放好吸管，笑了：“就是说我们星缺大小姐胜券在握咯？”三明治来了，服务员对宝可梦上座这件事毫不在意，还在临走时撸了把猫，把勒克猫刚理顺的毛又给弄乱了。

　　幸亏他走得快，这边星缺爪子都伸出来了。岚熟练地安抚下了对方。勒克猫抖了抖毛爬起来，对桌旁乐得不行的卡蒂狗呲牙，露出友善的微笑。

　　晚上训练给我等着。

　　卡蒂狗转头拱了拱岚腰间的精灵球：唉，困了困了，回去补觉。

　　勒克猫：＃

　　“好啦，别闹了。过会儿就要去道馆了。”岚适时打断了猫狗日常的“打闹”，拿纸巾擦了擦手，“说起来，网站论坛里关于马志士先生的评价也还挺，两极分化的？虽说对他不会手下留情这一点倒是达成了共识。”

　　联盟的官网上挂着每一家道馆的基本信息，除了道馆主的精灵配置以及简单介绍以外，也会有登记挑战的训练师的留言——这些留言会计入道馆主的年终评定里面，虽然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就是了。岚粗略浏览一遍马志士的留言栏，部分人义愤填膺谴责他的毫不留情，也有人真诚地感谢他的全力以赴。不管如何，枯叶道馆作为一座矗立于港口数十年的老牌道馆，是绝对需要她们用心去认真对待的。

　　“不过，马志士先生是电系宝可梦的专家啊。”岚摆好自己面前的餐具，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能在他那里学到什么就好了…对吧？”

　　★★★★★★

　　“欢迎回来！马志士先生！”

　　道馆工作人员的声音中气十足。供职枯叶道馆的训练师多少接受过马志士本人的指导提点，都对这位硬汉作风的道馆主心怀尊敬，甚至有些人在风格习惯上都向他靠拢——比如论坛上就有人抱怨，去枯叶道馆进门就是一排紧身背心的肌肉壮汉，精神污、视觉冲击太大了。

　　马志士略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走进办公室之后，男人才拉下了脸，露出了有些疲惫烦恼的表情。

　　道馆主的职责不仅有接受挑战、发放徽章，还需要与当地的联盟警备合作，负责一部分的安保工作。道馆主通常是一片区域里的最高战力保障，在情况没有糟糕到需要联盟调派高级搜查官来之前，他们就是这里的最可靠的后盾。

　　“到底是……”他小声嘟囔着，眉头紧锁地把键盘敲得劈啪作响。

　　枯叶市的治安不错，甚至作为这样一座人流量巨大的港口城市的道馆馆主，马志士在道馆挑战以外的工作量算得上是清闲的。因此有报告说六号道路的森林有所异常的时候，他只当是宝可梦在换季时常有的骚动——你懂的，春天到了嘛。

　　但去巡视了一圈之后，马志士发现了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难以找到宝可梦的踪迹，像是都藏了起来，又或者说消失蒸发了一样。和宝可梦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的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反常的讯号。

　　森林正在放缓呼吸声，仿佛在躲避什么一样。

　　依马志士的性格，发现异常之后自然是要立刻进行深入搜查的，但他还有道馆主的本职工作在身。在没有事先通知过的情况下，他不能擅离职守，放挑战者鸽子。毕竟，这种反常只是他一个毫无根据的直觉，而道馆挑战的预约则是实打实地每天都有。无奈，马志士只能暂且打道回府，把今天这帮小东西给应付完之后，再去想六号道路的事。

　　总之，先把这事和联盟上报。他停止了对键盘的摧残，随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今日挑战者的基本资料。虽然也有虚惊一场的可能，不过交个报告又不会少块肉，至于那些白跑一趟的搜查官，就当是让他们来枯叶度个假吧！马志士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把三分钟赶出来的报告提交，马志士不去管那些一定会啰嗦不停要他打回重写的文职（反正他从不照做），打算转换一下心情，看看今天来挑战的都是些什么小鬼。

　　上午一个，下午两个，晚上倒是没有安排，不错。马志士瞟了一眼上午第一位挑战者的证件照，忽然眼前一亮。

　　红头发，姓浅川。

　　这不是苍介那宝贝女儿吗！男人嘴角上扬，和自己收到的好友“报喜”的短信略一对比，确信地点头。按时间来看就是她，对了，那混球短信里还说了什么来着？

　　『我女儿终——于要出门踢馆了！！！
　　对了她第一站应该就是你（如果她不火急火燎直接冲去金黄的话），请不要客气地拿出全力吧☆』

　　这老男人发短信还挺花里胡哨的。他抖掉点鸡皮疙瘩。全力是不可能的，道馆主真要上纲上线镇压挑战者的话，第二天投诉信得挤爆联盟的信箱。

　　不过，既然这位家长都这么说了……马志士把文件放回去，站起身扭动了下指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差不多到时间了。

　　他一定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别开生面、没齿难忘的道馆挑战的。

　　★★★★★★

　　……原来论坛里说的视觉冲击是真的。

　　岚默默跟随在一个强壮又健谈的工作人员身后，前往枯叶道馆的对战室。她脑子里还残留着进门两排肌肉男的场景……啊她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跑到健身房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了。

　　“小姑娘你运气不错啊！”工作人员声若洪钟，语气开朗，“我们的馆主刚好回来。你要是太早来，可就要多等咯！”

　　岚含糊地回应了一下。刚刚回来？马志士先生有事外出过吗？

　　不过她老家满金市的馆主小茜还会忘记预约时间，没事老往外跑，扑个空的训练师有时还得亲自去百货商场或者电台把她抓回来。马志士先生至少没鸽自己，问题不大。

　　工作人员把她带到对战室之后就离开了。岚正盯着自己的鞋尖，从小茜发散到其他道馆主身上。道馆主大多有副业，或者说千奇百怪的个人爱好，他们是强大的训练师不假，也同样是普通人嘛。虽然论坛天天有人谴责馆主摸鱼，一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安排对战预约的口气。不得不承认的是，每年收集徽章的爆发期，一些热门道馆的馆主是真的忙得毫无个人时间。枯叶道馆的预约应该都排满了吧？毕竟这里是一家老牌道馆，就算挑战者偶尔有抱怨，但也……

　　“不，今晚是我的私人时间。”

　　一个沉稳粗犷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岚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她把自己想的那些给嘀咕了出来。她连忙掐住思绪，抬起了头。

　　面前男人的五官深刻、皮肤白皙，是典型的合众人的长相。论坛里也有人抱怨他夹杂着口音和外来词汇的通用语。他很高，迈出的步伐间距如同精准测量过一般，金发桀骜不驯地朝天竖立，肌肉撑满了衣服，脖子上还有个金属吊牌。他在岚面前几步的地方站定，低头的同时摘下了墨镜挂在衣领那儿，一双锐利的碧眼与岚对视。

　　……您为什么要在室内带墨镜？

　　岚忍住没让这句话脱口而出，努力进行表情管理。她是不是应该也声如洪钟地来一下自我介绍？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马志士先大笑着开口了：“我的天哪，你和苍介那家伙一点不像！如果是他在这，一定会说我在室内带墨镜的事。”

　　岚：……？

　　不，我确实想了只不过这次没说出口，不对重点是——

　　“您认识我父亲吗？！”

　　马志士摊开双手，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是到处找遗迹钻的男人。你知道，这些地方大多处于联盟管理保护下，所以——for permission，没通行证可进不去，他没少和联盟打交道。”

　　好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又增加了。岚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又记上一笔。

　　“不过我和这混球的交情要更早一些。那都是些，年少轻狂的事了。Boy like us always does stupid things.”马志士没详细描述过去，他一笔带过之后，伸手示意岚站上对战场的一侧，“虽然不算什么BFF，但他想要我‘关照’你一些，我自然不会拒绝。”

　　岚这才注意到，这间对战室里并没有裁判。

　　每一场道馆挑战都会有联盟所属的裁判在场。不仅仅负责判定输赢，也为了保证公正，监督道馆主不滥用私权为难挑战者的同时，也确保挑战者不耍小聪明曲线过关。

　　嗯……？难道说要被放水了吗？岚略微皱眉。她不觉得苍介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虽然他时常在自己爆发的边缘来回试探，但如果他用过往的交情来给她开后门，所谓的旅行历练不就不存在了吗？

　　“我请那位gentleman稍微回避了一下。”马志士注意到女孩越发紧锁的眉头，咧嘴笑了。他将自己粗大的指节扭动作响，甩出了一枚高级球。

　　嗯？

　　就在岚思考的时候，白光褪去，电光乍起，她不得不伸手挡在眼前，短暂的适应过后，眼前那几块光斑不再闪烁，她才慢慢地放下手，感到尚未褪去的电弧在她的指尖短促地弹跳了一下。

　　这是一只电击兽，健康、强壮、电力充沛，或者说太过充沛了，超出蓄电囊储存量的电气正忍不住向外溢出。像是在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一般，它狠狠锤了下自己的胸口，朝天发出一声嘶吼。

　　……？

　　“The strongest one.”马志士用带着点自豪的语气说，“虽然还是个愣头青小鬼，但，它是我老伙计诞下的子世代中最有潜力的。因为成长得太快，所以不得不离开道馆挑战的梯队坐冷板凳。Those little kids are too sweet.”

　　“它正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而现在，my old friend告诉我——不要客气地拿出全力。You see，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它。”

　　……原来是这种特殊关照吗？岚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那种她终于以为自己找到机会冲对方大发脾气的时候忽然一拳锤在棉花上的感觉。苍介在巧妙地给女儿添堵这件事上简直是专家级别的，即便很多时候他都不是故意的，甚至还出于深沉的父爱——至少他是这么声称的。

　　“你有一只电系的小家伙。A little Kitty，对吧？”马志士停止活动手指，“给老朋友的赠品，就让我来教教你——”

　　“WHAT IS REAL THUNDER！ ！”

　　仿佛要证明这一点一样，电击兽发出一声怒吼，磅礴充沛的电力汇聚成一股耀眼的光束，在片刻团结紧抱之后炸裂四散，照亮了这间对战室。岚不得不再一次伸手遮挡，她感到腰间那枚精灵球正在晃动，没等她取下释放，勒克猫已经迫不及待地挣脱跳出。那四处乱窜的电流略过她的鬓毛，在墙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坑洞。

　　勒克猫炸起全身的毛发，利爪弹出肉垫，呲牙露出个略显狰狞的笑脸，挤出一声嘶吼。

　　筋肉满脑的蠢家伙。

　　电击兽被激怒了。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前者露出个更加快活的微笑；后者留下一滴冷汗，心中希望失去冷静对它而言是露出破绽而不是一针兴奋剂。

　　“Be relax，kid！”

　　马志士的声音听上去爽朗而欠揍，岚这下终于确信他和苍介是多年好友了。

　　“你们会有机会击败它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