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可梦]旅行的意义》AMO莫

11、九、功亏一篑

　　红莲镇宝可梦中心

　　野崎流翘着二郎腿坐在休息区的高椅上，漫不经心地快速敲击手机键盘，熟练地切换着账号在刚发现的小论坛里接替发言，消磨参赛登记以及宝可梦检查结束前的时间。

　　这些小众的训练师论坛有繁琐的注册手续和绕七绕八的发帖方式，不愿费这份精力的人都回到了官方论坛的怀抱，留下的都是些遇到瓶颈自暴自弃或早就放弃梦想回归现实的失意闲人。这种论坛里阴阳怪气的发言更多，或是抱怨不近人情的道馆馆主，或是对近年势头正旺的年轻训练师发表酸味言论，鸡蛋里挑骨头地进行批评。

　　流原本只想搞几个小号潜水看戏，谁知道随手一搜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主题帖，热度还不低。

　　这她可就来劲了。

　　【今年神奥丰缘场的华丽大赛都没看到那个小米可利，爽了】

　　流：噗嗤

　　又是这个讽刺的小米可利。比起生气，流更多的是被疑惑。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出名的几场大赛都在玩冰雕，和那位丰缘地区的冠军到底哪里像了？就因为她当初是在米可利杯上一战成名的并且用的也是美纳斯？当代网友也太无聊了。

　　翻了翻内容，发言倒是大同小异，她都能背出来了。反正不是把她爹妈拿出来就是嘲讽她被采访时候的生硬发言，没点新鲜的东西。还有人把她上一次庆典夺冠的照片给丢了出来——蓝色长发盘成了复杂的发型、一身考究细致的礼服正装，原本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变成了期间限定的营业式微笑，举手投足间有着和身旁的拉普拉斯一样的优雅得体。

　　流看了看身上随便翻出来的路边摊衬衫，又切出前置摄像头欣赏了一下亲自操刀剪的太短的头发和冷酷无情的恶人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她爹妈看到这幅样子都得楞三秒。

　　中心前台响起恢复结束的音乐，流恋恋不舍地最后用逻辑通顺言辞文雅的语言回复了那个楼主，把他拉黑之后收起手机晃到了前台那里。乔伊小姐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她还想多逗逗这家伙呢。

　　红莲的火山曾经让这座城市萧条冷清，却也带来了温泉，让它摇身一变，成为了关都首屈一指的旅游胜地。故乡与她模糊的记忆相比已经热闹了许多。但中心却和记忆里一样的门可罗雀，没多少正经的训练师光顾。现在是所有参赛训练师铆足了劲收集徽章的时间，没多少人敢在一开始就跑来放松身心。估计得到年末大赛举办前的那段时间，这里才会热闹起来。该收集的徽章都收集完了，一些松懈下来的训练师就会来这里泡泡温泉，舒缓身心。

　　因为这种种原因，踏入中心之后流就感觉乔伊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带了些欲言又止的情绪在里面。八成把她当作了一开始就想摸鱼的吊儿郎当的人吧。她想。

　　倒也不是。不过她确实有想过找家温泉旅馆住个几天，但有名的几家民宿不出所料地没有空房，这个打算也就只好留在自己的愿望清单上了。流接过几枚精灵球后随口道了声谢。也没解释的必要，估计过个一天乔伊就不会在意了。

　　流走出中心，耐不住寂寞的乌波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蹦蹦跳跳地到处乱晃。她没在意，喊了一句迷路了你自己想办法找回来之后，便掏出手机，调出了红莲岛到双子岛的水路地图。

　　那么，接下来她是先去拜访那座火山之中的烈焰道馆，还是去寻找童年窥见的雪山神明呢？

　　★★★★★★

　　初出茅庐的小鬼就是好骗啊。重泽武由衷地感叹。

　　也可能和他现在的身份有关。他拍了拍身上朴素的猎装，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木屋，在内心嗤笑了一声。帮助新手的守林人，多好听的称呼啊。

　　只可惜他既非可靠亲切的成年人，也并不喜爱宝可梦。

　　跑出去的货物又给人亲自送回来了，倒是给他减去了不少麻烦。重泽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想，小鬼跑出去追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锁笼子时候开了小差才把那电耗子给放出去的。真是蠢到一件事都办不好。万幸没运走的只有最后两批小型货物，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结束完工。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联盟的正牌员工来巡查的时候发现什么端倪。

　　说起来，那批剩下的货物里还有些个不安分的，估计就是被成功出逃的那家伙给煽动了。不过这些家伙都饿了好几天，连使出技能的力气都没有，被他好好地教训了一顿。重泽有些幸灾乐祸地轻笑了一声。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重泽推开了门，整理了一下表情之后转身，万幸他还有张看上去老实可靠的脸，招呼落后了几步的少女：“来，进来坐会儿吧。我去拿医药箱。”

　　反正随便糊弄一下之后把货扣下来，再给她们指路回去就好了。他分心回忆了一下自己把医药箱给塞哪儿了，上面应该积了层灰，毕竟他不常用，拿出来前得先拍掉，不然对面可能会起疑心。

　　他搬出角落的两把木椅子，作出了惯用的亲切模样，请两个人坐下休息一会儿，并为不能给她们拿点什么喝的而感到抱歉。后来的女孩的那只卡蒂狗像是坐不住一样，正好奇地在木屋里四处打转，重泽眼皮一跳，忍住了开口叫她把狗看好的想法。他用余光小心地打量赤犬，并在它越过了地毯的时候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妈唜的，还以为这狗能发现通道的入口呢。重泽背过身把铁盒上面的灰尘拍掉，在内心腹诽道。狗鼻子也没那么灵嘛！

　　“那个，守林人先生？”后来的那个女孩试探着叫他，重泽疑惑地回过头，那条卡蒂狗不知何时已经在木屋里巡视了一圈，此刻扭头跑到了她脚边，似乎正在拖拽对方的裤腿。

　　这狗怎么回事？他在内心嫌弃着不安分的卡蒂狗，脸上表情却控制住了：“怎么了？我看你的卡蒂狗，好像有点不舒服？刚刚还在这屋子里乱转呢。”他的潜台词是你不如把它收回精灵球，省得他看着心烦。

　　“哦，它可能……”女孩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旁边那女孩的表情则有些微妙，正直直地盯着他。“它好像，找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嗯。它一直都这样，鼻子可好了。”女孩这么说，弯下腰抚摸赤犬的脖颈，令它稍稍安静了一些，“不过，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呢？怎么这么兴奋呀？”

　　重泽心里咯噔一声。这狗鼻子还真有这么灵？？他压平自己抽搐了一下的嘴角，面色如常道：“可能是因为经常会有野生宝可梦来这里吧？你看，偶尔我们也会帮它们疗伤。犬类对领地意识很重视，一下有那么多新鲜的气味存在，难免会有些激动。”

　　他这睁眼说的瞎话至少有一点是真的，这里确实来来往往不少的宝可梦，都在地毯下的密室仓库里。只不过别说疗伤了，货物离开前还是不是活蹦乱跳都有待商榷。

　　“……这样啊。”鸭舌帽的帽檐略微遮挡住了对方的表情，这让重泽有些不安与烦躁。他真想直接抢过皮卡丘赶走两人，省得生出祸端。

　　但这和他如今的人设不符。于是男人压下内心那点毛躁的感觉，挤出笑容说：“哈哈，常有的事。不过家养宝可梦反应这么大倒是头一回。”他伸出手，想要接过那只皮卡丘，“来，让我看看它的伤怎么样了。”

　　早点结束，别再生出岔子了。重泽的左眼跳动，似乎是什么不妙的征兆。他几乎是强硬地从女孩手里抱走了皮卡丘，却在得手的瞬间察觉到了自己刚刚就一直抱有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这只皮卡丘明明是从这里逃走的，也应该还记得他的脸，为什么却一直老老实实地待着，甚至现在他伸出了手都没有半点恐惧抗拒的表现呢？

　　就在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弹跳的电火花忽然刺伤了他的指尖，男人忍不住痛呼出声，把手里的电气鼠给下意识地丢了出去。皮卡丘毫无征兆的电击令他吃痛地地捂住自己的手，忍不住怒火中烧：“你…！”

　　后来的那个女孩似乎猜到了他的动作，及时起身接住了皮卡丘。而另一个人则是迅速站起身来，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守林人先生。”那个红眼睛的女孩看着他，表情让他有些看不明白，“…我的卡蒂狗在你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

　　有血的味道？那一定是前两天来这里寻求帮助的野生宝可梦留下的吧，它被捕食者袭击，受了挺重的伤。你的卡蒂狗鼻子这么好的吗？几天前的事情还能闻出来。而且我明明换了身衣服啊，真了不起。他想要流利且镇定地这么说，却发现两人都不是疑惑等他做出解答的表情，而是猜中了什么的笃信，其中一人更是显而易见的愤怒。男人面色一变，伸手向后腰摸去。

　　那个扎小辫的女孩却比他的动作要快，她几乎是在他摸到了电击棍的一瞬间踢中了他的手腕，还未从刚刚那麻唜痹的刺痛中缓过来的重泽吃痛地松手，电击棍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没等他弯腰捡起，便被对方一脚给踹远了。

　　重泽的大脑在这一刻疯狂运转着，两个小鬼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小孩都想要做正义使者吗？还是说其实并非自己判断的那样，她们这副初出茅庐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不行，不能让她们把这里的事情捅出去。他飞快寻找能够被拿出来谈判的筹码，这种年轻的训练师最喜欢什么？名誉？金钱？还是说强大的宝可梦？虽然以他这种杂鱼身份是无法许诺任何一件东西的，但要是把这个仓库给搞砸了，他可就真的完了！

　　然而他打好的一肚子草稿连半句都没能说出来，刚刚便给了他一脚的女孩毫不停顿地又是一记直拳，正中了他的腹部。一个看上去还没张开的、成长期的女孩的拳头居然像是个成年男子一样沉重，重泽闷哼一声，向后摔去，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不能逞一时英雄……”他挣扎着还想要说服对方，“想要出名吗？那有很多其他的办法，你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没必要，不是吗？为了一只宝可梦，就让自己卷入一个大麻烦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那出拳的女孩似乎受他这番话的刺激，一副他再多说一句就会让他彻底闭嘴一样的表情。

　　重泽听到了细小的摩擦声，他扭头看到卡蒂狗将地毯给拖走，隐蔽的暗门被另一个女孩吃力地掀开，宝可梦的哀嚎声隐隐约约地从中传出。

　　在被手刀击晕之前，那个红眼睛的女孩看向他，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

　　“不只是一只宝可梦。”

　　★★★★★★

　　“你为什么对绑人这件事这么擅长啊？”岚看着遥三下五除二地复刻了之前的五花大绑，眉角跳动了一下，见她拍拍手准备站起来，便开口，“对了，你找找他身上有没有钥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待会儿可能要用到。”

　　“诶，这是选修课里教的嘛，野外生存技巧那个。你没选吗？”遥摸出一串钥匙，叮呤咣啷地走过来，小声嘟囔着，“身上连个精灵球都没有，真是个怪人。”

　　她松开自己刚刚就一直紧扣着的那枚精灵球，猛火猴灵巧地越上一旁的橱柜。原本它就是为了提防男人放出什么宝可梦忽然发难而准备的后手，谁知道他作为一个“看门人”，居然没有一只宝可梦。

　　“没选。而且那门课怎么会教这种东西啊！他没带宝可梦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不然的话是不会这么顺利的。”岚叹了一口气。她没想过要如此直接地正面突破，只想拖住男人，等接到消息的马志士赶来这里，毕竟她有留下路标。

　　只不过麦格却对她发出了催促的信号。赤犬现在也紧盯着那漆黑的向下的通道，似乎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冲进去查看情况一样。她很清楚麦格的性格，他们一开始便商量好了，绝对不会轻易地打草惊蛇。而在这个前提下它却仍然做出了那样的举动，那一定是下面的宝可梦正处于糟糕的境况下——它可能正在流血、奄奄一息，无法支撑到她们的拖延战术成功结束。

　　岚拿出随身的小手电筒，打开开关向甬道中照去，扶梯向下延伸，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机关。卡蒂狗顺着她的那团光源进入通道之中，在嗅闻探查之后发出了示意没有危险的轻吠。岚松了口气，正准备迈出一步，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一旁乖乖等待的遥。她的猛火猴紧接着卡蒂狗进入通道，此刻正四肢抓在楼梯的扶手上，摇晃着的尾焰成为了另外的光源。

　　“？”遥注意到她的视线，疑惑地看过来。

　　“没，还以为你会直接冲进去。”岚收回视线，拉出小手电的绑线固定在了肩膀上，“跟在我身后哦。”

　　“这点警惕我还是有的好吧。”遥撇嘴，好歹她也在野生宝可梦的领地里偷偷摸摸来回了那么多次，如果真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好的好的。”岚顺着扶梯往下走。她大概知道遥在心里嘟囔什么，小声地笑了下，“这也算是你的成长吗？”但在本质上却毫无改变，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喂，你在笑什么啊！”“你听错了。”

　　短暂的斗嘴之后两人迅速收敛了，小心翼翼地走下扶梯，便来到了一个仓库里。

　　那小小的木屋下居然藏有这样一个空间，足够她们感到惊讶了。岚粗略估测，这里大概是两个中心大厅的大小。几盏日光灯就是唯一的光源，正有气无力地闪烁着惨白的光。铁笼堆叠在一起，顶到了天花板，岚取下手电筒扫过去，发现大部分的笼子都已经空了，只有已经干涸的宝可梦的排泄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令人皱眉。

　　岚捂住口鼻，面色难看，担心遥再冲上去把那男人揍一通。只不过在她开口之前，怀中的皮卡丘便挣扎着跳到了地上，和赤犬一起冲到了最里面的笼子前。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皮卡丘差点一头撞上那边的铁笼，被紧跟其后的卡蒂狗叼住尾巴，赤犬小心地不让利齿咬伤对方，从喉咙里挤出低吼声，将电气鼠给拖到了自己身后。

　　铁笼里关着几只中小型的宝可梦，早已对人类抱有警惕心的它们很快噤声退回了阴影之中，岚粗略分辨之下，都是些关都常见的品种，并不罕见珍贵。这让她有些困惑——捕捉它们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没有后退“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只皮卡丘。它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些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边缘翻卷、甚至有些发白，它的气息微弱，正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好重的伤……！岚的眼皮一跳，都是些新旧叠加的伤口，而且不同于野生宝可梦之间的爪牙撕咬，全都是出自人类之手的棍棒殴打。为什么？她感到气愤又疑惑，如果真是“货物”的话，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捕捉的？又为什么放任它如此重伤、不管死活？

　　“齐天，音速拳！”遥在短暂的呆愣之后迅速下令。猛火猴应声出拳，铁笼的栏杆向内凹陷，几乎要被拦腰截断，露出了可供通过的缝隙。

　　岚被她干脆利落的行动拉回了思绪，看到对方急忙将重伤的大皮卡丘抱出笼子，她拿出伤药凑上去，思考片刻后把嘴边的话给默默咽了回去。

　　你不是有钥匙吗，为什么还要暴力开笼？

　　不过这才是她嘛。岚小小地叹了口气。

　　这只皮卡丘的伤势并不是她们这种只懂急救皮毛的人可以处理的，简单地包扎之后得赶快送到枯叶市的中心才行。岚紧皱眉头拿出绷带，余光瞥到那边的铁笼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有一只宝可梦走出铁笼。

　　是缝隙太小了？不，被音速拳殴打的栏杆歪七扭八，足够这些小型的宝可梦钻出逃走了。可它们仍旧缩在里面，紧贴着墙壁，以警惕的目光盯着她们。一只尼多力诺拖着后腿想要上前，却被同伴给拦住，再一次缩了回去。

　　在害怕，还是说……不相信她们呢？

　　仔细观察的话，这些宝可梦身上也有堆叠的伤口，无非是没有这只皮卡丘那么严重罢了。……原来如此。它们也被人类伤害了，不愿意相信从天而降的两个陌生人类是理所应当的。岚垂下目光，手上的动作也略一停顿。

　　“嗯？岚你在看什……诶？你们怎么还待在里面啊！”

　　遥一扭头看到缩着的一众宝可梦，几乎要跳起来了，她半蹲着挪到那里，视线它们平齐：“还在等什么呀？快点出来啊！这里面又脏又臭，你们身上还有伤。不用害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已经没事了！”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了笼子，作势要将一只羽毛脏兮兮的波波给抱出来。

　　你当心它叼你。岚这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那里遥捂着手嗷呜一声，退后了几步，她又嘿嘿地笑出声。

　　“你还有啄我的力气呀！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都像它一样受了很重的伤。快出来吧，我们会带你们去中心治疗的。那里的人类都是好人…大部分是！”遥絮絮叨叨地又上前去，把没来得及退后的波波给抱了出来。幼鸟身上粘着的排泄物直接沾到了她的衣服上，她却毫不介意地揉了揉它额顶的绒羽，把呆愣愣的波波放在了地上，“你看，没事吧！我既没有骗你，也没有伤害你吧！”

　　与此同时，小皮卡丘也跑了过去，试图说服笼内的宝可梦，它比划着，神色焦急又诚恳。似乎是信服了曾经的“狱友”，又好像是被遥的行为所打动，这些伤痕累累的宝可梦犹豫地踏出一步，并迈出了第二步，在发现真的不是人类的戏耍与捉弄之后，它们飞快地涌出铁笼，有几只甚至迫不及待地往出口跑去。

　　啊，还想帮它们也简单治疗一下的。岚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叫住那些已经离开的家伙。野生宝可梦的生存技巧不需要担心，在重获自由之后，伤势并不严重的它们应当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停留驻足在原地的宝可梦也不在少数，就是只给这里的每只宝可梦做简单处理，她带着的这些伤药也肯定是不够的。

　　希望马志士先生能快点来啊……岚叹了口气。被这么多宝可梦注视期待的感觉，可真是一点都不轻松。

　　“……岚！躲开！”

　　她还没来得及剪断绷带，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到了一旁，后背撞在了铁笼的边角上，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来不及问对方忽然发什么神经，一阵劲风擦着她的面颊而过，轰隆一声巨响撞进了墙中。

　　什么？

　　墙壁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青色的铁足宝可梦缓缓抽出嵌进墙体的身体，它收起自己的四爪，任由电磁浮游托着自己沉重的躯干，猩红色的眼眸转动，扫过两人，令她们莫名地感到不寒而栗。

　　……巨金怪？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丰缘的宝可梦？不对！既然它攻击了她们就是说……！

　　“居然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啊。”

　　平缓的男声响起，黑发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那些先行一步跑出房间的宝可梦们三三两两地倒在他的身后，巨金怪悄无声息地回到他身边，安静地等待指令。男人看着她们，表情平和，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责怪。

　　“没人教过你们，随便打扰他人的聚会是不礼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