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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弥生清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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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菖蒲撕下粘在额头已经不冰凉的退热贴,那哀怨的眼神转了两下,悱恻得像减肥中的正室,表达出宿醉的痛苦。椿幸灾乐祸地送出解酒药,无框眼镜后的金瞳示意在一门之隔的那位,才是她最大痛苦来源所在。
      “花见夫人等着你的解释。”
      “你笑得好阴险。”
      (抖)

      

      弥生月火曜日

      现在我很乱。
      妈妈是我见过最温婉美丽的女性,她会说很好听的话语,深深不见尽头的眼睛如同柔鹿。有着“战国小町”之名的她绝对不可窥小,历来的忍界大战中柊一门凭着独有幻术与使毒傲视群雄。就像老头子写的俳句:

      “婀娜优雅,手藏利刃,女忍者。”

      我深爱着她。她的温柔,她的美好,她和爸爸的完美爱情……“像神仙眷侣一样”“最相称的一对”“光看样子就知道他们很幸福”……自记事以来,有关父母的话题总不乏这样艳羡,该怎么说呢?他们就是我的自豪吧!风雅美型而且恩爱完满的父母,是小鬼时代的我最大的炫耀资本。
      一开始提起大蛇丸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妈妈不曾河东狮吼,她眼神的非难也是一番无言煎熬。她就安静地看着我,不说话。我刚想开口,她就说听说你在考试时候说了很过火的话。
      态度依旧婉约绰绰,就好像只是感叹顽劣的孩子打破了花瓶。那种语气说得我很难受,愧疚无限放大。
      妈妈虽然养病退居很久,但当了那么多年忍者,考试里有一两个会向她汇报她女儿状况的老熟人也不奇怪。
      ……是的。我支吾以对,低着头不敢接触她失望的受伤的眼神。
      在哥哥死后——作为风鸟院最后的孩子,她在我身上倾注了巨大的希望,我成了她最后的梦。她一心想我成为爸爸、哥哥同样出色的忍者。那是她所剩下唯一的人生寄托……所以,妈妈对自己身体欠佳而导致我当初的离开,一直都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我的病,你大概现在你爸和哥哥一样吧。从她灰暗的眼神流露的句子,让我愈趋不安,不过只是不想她露出这样悲伤的眼神,扯着勉强笑把话题180°大扭转。
      妈妈妈妈……我在考试见到了“三忍”的大蛇丸。
      她眼里瞬间腾升又黯淡的光,让我看得胆颤心惊,脑袋轰一下空白了。靠!别告诉你真的要来个琼瑶八点档。
      他还向我问起你,呵!看样子他真关心你!
      那会儿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从来没试过用这样冲的口气和妈妈说话。妈妈先是一愣,低下头,怯怯的像极做错事的无助孩子。你丫算是什么反应啊!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
      佐助进了医院,我去看看。
      不想听。抽离妈妈的手,走得干脆利索。
      板起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椿还以为我给妈妈训得很惨,他刚想开口就给我的眼刀把话硬逼回去。
      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出了疗养院来到一墙之隔的木叶医院,碰巧见到阿凯。心情不怎么样直接无视掉,活像从灵异片爬出来的阴沉灵体直直地飘过,可怜的娃就保持着那精神奕奕的打招呼姿势僵化了,估计是给吓傻了。
      推开佐助房间的门,顿时松了一口气。房间除了啃西红柿的佐助,一概闲杂人等统统不在。
      嗨,一声低沉的招呼过后,我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开始削苹果。
      伯母还好么?他问。
      你说呢?挑了挑眉。
      无需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的交换,一切便了然于心,一切重归安静。我削好苹果切成块,放在盘子里,然后拿起探病的人给佐助消遣时间用的杂志看。佐助吃完了西红柿像只猫咪把残留在手的汁液舔干净,他看起了体术教学卷轴,偶尔从盘子拿苹果吃。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风吹过帘布流进室内,不时传来一两声虫鸣。阳光正席卷着病房每一个角落,暖烘烘的。我们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像两条平行线,一直相伴左右却无多大交际。和旗木一样,佐助总能最快就察觉我的情绪波动,不用开口就知道我需要什么。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和佐助的相处时间。
      拿动物来比喻旗木是忠犬,佐助就是猫。犬总对人很好很好,不管是贫困或富贵,健康或病弱,都会守在的身旁,每天眼巴巴地等候你归来。它将你视为责任,忠心的守候着……不管那是不是你所要的。
      不少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犬,自认回报不了那样的付出,即使说犬很忠心不会介意你是如何待它,但那样的好对我来说是种很可怕负担,我总是退避三舍的。猫咪细腻敏感,孤傲犹豫,独立独行……它的不粘人反使我落得轻松,不用去计较我该要怎么做。猫的任性随性也是挺戏剧的,在人选择它的同时它也对人做选择,它认为与之没缘份。便会不断折腾,甚至离家出走到一个对它好它又喜欢的人家去。
      嗯,对!我喜欢猫。

      
      

      一早,菖蒲就在自家门前挂上一套“绿地青桜と白百合”①的长振袖,九年前她为过火之国诸侯绣过一幅屏风,黑白银线绣出神如活物的西土白虎,威仪万千。观者无不目瞪口呆,有个还给白绢上的老虎吓的双脚发软无法言语。之后她用了三年的时间为火之国诸侯绣出整个火之国国域图,自此菖蒲的名声渐起,不惜一抛千金,寻求心头好的人络绎不绝。

      

      清和月木曜日

      民生问题主要是给两种人搞乱的,一种是吃不饱饿着的;一种是吃饱了撑着的。饱食睡足的有钱人某些时候开起来确实很无聊,中忍考试最后阶段的入场费不便宜(只有对村里人才优惠),用倒如流水的白花花银子买一席之地看别人拼个血肉模糊。
      高台之上的贵族的姬君们,摇摇扇子不时用茶余饭后的目光打量鼻孔下的人。
      平稳安逸的日子实委无趣,商场政坛的战争不见狼烟不闻血腥——那群贵人们确实需要暴力和鲜血调节一下神经系统。人都是与生俱来的暴力型狩猎集团,在尚未进化成灵活运用诡计的种族之前,无论觅食还是繁殖都借助暴力手段达成。对厮杀的喜爱,人一直保留在最原始的地方,千万年从未有过进化。只是不自知。
      有应必有供,没有人会放过钞票进袋的机会。中忍考试之所以能成为村子最热闹的庆典般的盛事,不是简简单单向别的忍者村耀武扬威,是它带来的商机和庞大财政收入,足以作为支撑村中运作的重要资金来源。
      暗夜潜行如履平地的忍者,坐在树上低头看着脚下的贵族,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我和其他商人没什么分别,自然也嗅到了这次的钱味。写了几封信给熟客,同时让人散播:“曜变天目的菖蒲在木叶”消息。
      贵族们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早,上午在门前摆出了相当于“曜变天目”招牌的长振袖,下午就有了贵族的请帖。

      
      

      菖蒲开始装扮自己。
      胭脂和着从镜子反射的光慢慢地,一圈一圈地铺陈开来。睫毛刷得跟小刷子一样。镜里的绿眼女孩在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实是上扬的。
      无颜月已经等得不耐烦,菖蒲对着大镜子转圈看那套米白色的吊带娃娃裙穿在身上好不好看,她就投来冷冷的一瞥。
      ——你应该知道我没耐性了。
      把一枝养水里辛夷插在头发里,镜中人神态温柔平和,不事喧哗,如天使美好。
      她扭头对无颜月说:“好了,可以走了。”
      “你十二生肖属龟的吗?”无颜月剔了剔眼眉,有说不出的恶毒感。
      “鲁钝粗莽得跟野生蛮牛没什么分别女人,是不会懂这细腻活的乐趣。”
      哈,这边的女孩甜甜一笑说出更为之恶毒的话。
      两个女孩子去赴宴,一路笑得如沐春风,一路用言语或明或暗地将对方践踏成蟾蜍蛞蝓踢到俄国去沙皇给当农奴。

      
      

      三代火影。
      卡卡西。
      阿凯。
      夕阳红。
      音忍。
      砂忍。
      菖蒲本以为不过是场普通的风雅聚会,当她看到上述人员眼角莫名抽搐。和贵族打交道那么久还不清楚他们的那点心思么?看稀罕也不是这样看,而且忍者又不是动物园里动物!
      清和月即卯月,农历四月。正是草长莺飞时,此时的樱花也是最漂亮的,最适合赏花茶会。
      和菖蒲事先想象的不同,这次聚会的主办人——火之国诸侯的二少主•稻叶宗之,他很体贴地注意到赴宴的忍者对公卿贵族的沙龙茶会没有好感,他也就除去了茶道“一期一会”的繁琐文章,就单纯地在樱花树下吃吃点心喝喝抹茶。
      这样的聚会很容易出事故,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眼睛长在头顶,头发以下脖子以上的地方是直肠分泌物的填充区的人物。
      “果然是粗野之地出来的人,一看就是毫无教养之相。”
      北相家的兼忠打开扇子厌恶地掩住鼻子。
      (白痴兼忠!木叶的忍者能忍你,不保证其他村的忍者也能忍你。尤其那条易容之后的大蛇!!幸亏那只砂暴熊猫没来……)
      接过无颜月看好戏的含笑一瞥,菖蒲暗地痛苦的揉揉额角,嘴里叽咕着:“如果不是在木叶理你才傻。”向兼忠走过去。
      她向对方行了一礼,态度谦卑恭敬:“让兼忠大人觉得不快,小女深感不安、非常惶恐。”
      “请菖蒲小姐不要自责,这和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小女不过同样是这粗鄙之地出来的小小绣女,却得到众多殿上贵人的怜惜。小女实在是无比羞愧,再无地自容留在此处……请兼忠大人允许小女先行离席。”
      “呃呃……”
      无颜月一边看着憋笑憋得她好痛苦,几次差点爆笑当场了。她太熟悉女伴那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语气了,通常这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菖蒲说到关键字眼加重语气和要去离开的时候,假若抹了那小子脸上的白粉,他脸色想必也是煞白煞白的吧!
      菖蒲的圆滑长袖善舞,深谙商之道,在所谓的上流社会人所共知。正是她懂得讨好上级贵族,左右逢源得化不溜秋,才在拥有好手艺的基础上受到热烈追捧。
      刺绣比她好的人还有很多,只是她比较会奉承人心。
      ——那小子真的赶跑了不容易请来的菩萨,回去等死吧!
      菖蒲一副低眉顺手安驯如良玉的模样,可怜的兼忠冬天还没到就在抖啊抖。
      无颜月敢对六道仙人发誓!丫抬起头脑门准刻着“腹黑”两字!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存在像兼忠的笨蛋呢?不过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真好玩,嘻!好啦好啦老头子,我知道该收手了,不用老看着我。
      接着的茶会和兼忠一样白痴的家伙们也老实了不少,相安无事。阿凯最值得同情,在一众公卿环绕下热血惯了的他,轰轰燃烧的青春之火萎缩成立抑闷加郁闷的鬼火。红是女生的关系,注意力全集中在茶会的和果子上。老头子也显得很游刃有余,除了偶尔黑线偶尔挂汗珠。
      姓旗木的稻草人,别以为套了个马甲我就不知道厮在看□□刊物!
      宗之说好久没看我跳舞。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跳就跳呗。当时境地很适合《青海波》②的说,向宗之讨了一件男装换下,月伴奏。
      换好衣服,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发现那辛夷还戴着,和那身男装极不相称。我拿下来闻了闻,放到旗木手里。
      帮我好好保管哦!
      我眯起眼用力地笑着。

      如果是晚上就更好了。峨冠锦袍的光华公子在月下奏起千折百回的《青海波》。夜色温柔,花朵软软地昏昏欲睡。水中月为幕布。飘悠在樱花花瓣的怀抱中。
      帽簪鲜花,眉目如画,舞姿翩跹。
      风光无限。③

      有些时候真痛恨自己不是男的。

      完了以后,北方的橘家的夜长姬君大加赞赏,如果我是男的,源氏在世也给我比下去如此云云。相应的,我也很花花公子地回应,如果我真是男儿身得到你这样的称赞,便那样这样。
      其实当时是想吐糟的,源氏还没死,现在肯定鹤发鸡皮,毫无美形可言,名符其实的“老不死”。
      兼忠好死不死也跑来凑热闹,还即兴地吟了一首我一向都不懂的和歌,看其他人的反应算是首很好的和歌吧!
      只好假笑着说谢谢,把手里扇子转了几圈,暗藏扇子里的刺针冒出了头。把淬过毒的针头对准了兼忠的鼻子,我天使降临圣母在上地笑:
      家母一门在村子里精通使毒,小女在家母身上也学了点皮毛……兼忠大人,有兴趣么?!
      表摇了娃,头都断了。也晃得我眼花。
      好吧!我承认我是超级无敌的小心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弥生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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