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同人]七度空间》泉一

17、前尘后事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花盛开，一簇簇，树丰满，一丛丛，阵阵轻风吹过，绿树红花摇曳多姿，沉淀了整晚的水汽已变成露珠慵懒的趴在花朵、绿叶上，溅湿了陆小凤与李寻欢匆匆路过时的衣袍。
　　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酒香，却又不像是醇酒，却也别走一番滋味。
　　香气飘散在整个禅院，自然也包裹了刚起床的两个“酒鬼”。
　　钟山在熬酒，竹叶青里加入当归、 何首乌，小火熬一个时辰再晾凉。
　　他已经很久不熬这种酒了，因为他不喜欢离别，偏生这酒的名字就换做离别。
　　可离别本不就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么？
　　他好像已经算透了今日要离别，只是这一别再见是何时，他却算不出。
　　李寻欢早在陆小凤的鼻子贴上酒盞之前把酒盞拿在手中，然后就之见陆小凤闭着眼睛，用鼻子满屋子寻找盏中酒。
　　用他的话说就是：“眼睛看的不一定真实，但鼻子上不会骗人的，尤其是酒鬼的鼻子。”
　　他以前可以不用眼睛，只用鼻子就能判断出酒的优劣，并且可以用鼻子嗅到在三丈之内酒的位置。而这些也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但他今天遇上的是李寻欢，一个更有甚于他的“酒鬼”。所以陆小凤栽了跟头。在寻酒的位置上栽了跟头。
　　等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相信自己的鼻子，在屋里转了三圈仍未果之后，陆小凤果断放弃。
　　李寻欢与钟山道人在厨房外院子里的石凳上正襟危坐，笑吟吟的看着屋里乱窜的傻瓜。
　　“还有一杯，陆小凤不过来吗？”钟山笑的贼兮兮。
　　陆小凤想发火又无处可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喝！”
　　这点男子汉的尊严必须要守住，陆小凤在心里默默的想。
　　李寻欢点点头，俯首抿了一小口，又看向陆小凤。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陆小凤吞了口口水发誓。

　　山间小路，钟山目光仍然流连在陆小凤与李寻欢离去的那个树丛拐角，也不知，这一去，是福，还是祸。
　　只怕就是陆小凤侥幸大难不死，也不会再回来了吧，他只怕是厌烦了我了吧。
　　所以他对陆小凤道：“此一别，山长水远，或不复见，望君珍重。”
　　陆小凤别过脸，不想理他。
　　日光照在他背上，钟山脸上泛出点点汗水，他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道：“啊，原来是夏天来了，真是不中用了啊，过年时候定下的目标，竟然一个都没能实现。”
　　又转过身，步履蹒跚的进了禅院。
　　随后大门“吱呀，吱呀”的被关上了，没人来的时候，钟山总是把自己关在里面，偌大的庭院，冷冷清清的。
　　半山腰上，陆小凤故意磨磨蹭蹭的又在李寻欢后边，然后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走了他别在腰间的酒囊。
　　“钟山这家伙，真不够朋友。”陆小凤浅啜了一口，美酒立即顺着食道缓缓划入胃里，浑身都有一种泡在温泉里的暖洋洋的感觉。
　　李寻欢不疾不徐道：“道长说了，一口五两，这这都是我买的，所以你现在把钱给我就好了。”
　　陆小凤立即又灌了一大口，呛得他直咳嗽，平复下来后，撑着呛红了的脸道：“这样也算一口吗。”
　　李寻欢笑着点点头。
　　“那刚才呢？”
　　“也是。”
　　陆小凤又仰起头，咕嘟咕嘟一连倒了好几口：“这样呢？”
　　李寻欢终于拿过酒囊道：“我出东西，你还出命不成？”
　　陆小凤道：“什么意思？”
　　“酒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的人喝我的酒，我还怎么舍得要钱？而我所担心的，也并不是钱，是我的人若喝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好？”
　　许是陆小凤喝的懵了，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红着脸想：“什么人？谁的人？谁的酒？喂……你等等我……等……等……”
　　风吹繁花，花落一地，随流水远去，去向千里，只是千里之外的江河湖海，又如何能知道这朵被风吹落，被人遗弃的花瓣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漂泊至此，与之相遇？
　　世间之人又有哪个又敢说自己放在心尖上如宝贝一般珍重的人曾经不是被别人弃如弊履？
　　得到的，就好好珍惜，这样即便失去时，也能坦然而处之，不曾有过悔恨。
　　不过陆小凤既没看到这些，更没想到这些，他现在正扭着屁股，哼着自己创作的歌曲，像忘记了怎么走路一般，整个人都像是踩着棉花，在天上飘着的。
　　心里虽然高兴，面上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得意，所以就成了如今的这幅疯疯癫癫，手舞足蹈的样子。
　　他拉过李寻欢的手，揽住他的胳膊，心里美滋滋的。
　　不料李寻欢抽走胳膊，还满脸嫌弃道：“两个大男人，还如此腻歪。”
　　陆小凤道：“我看上你了，所以就只对你腻歪。”
　　李寻欢笑笑：“好，如若以后，你敢背叛我，我定然杀了你。”
　　陆小凤一愣，他着实料不到李寻欢会说出这种话。
　　岂止陆小凤，连李寻欢都对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各自低头前行，却始终控制不住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和两颗躁动的心。
　　“钟山道人似乎有难言的痛苦。”李寻欢首先打破了一路上的宁静。
　　“嗯。” 陆小凤眼神飘忽，道：“他其实，以前有过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的，并且还有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子，可是孩子天生缺陷，还患有一种十分罕见的慢性病，他为了他的孩子，四处奔波求助，结果以前挣的所有钱，都拿去瞧病了。尽管最后家徒四壁，也还是没能阻止病魔继续蔓延，因为他没钱，没有人愿意给看病，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怀里。”
　　陆小凤的眼眶有些湿润：“或许钱并不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候却真的可以救命，老道的孩子没了，老婆承受不住打击，也离家出走了，从那以后，他就暗暗发誓，以后就算什么都没有都不能没有钱。”
　　李寻欢黯然，富裕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贫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