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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仄费罗斯 ...

  •   第二天卫庾珂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宿舍里不知道谁在放歌,窸窸窣窣的像耗子在地上乱窜一样,声音倒是不大,就是有点吵,还闻见了隐隐约约香灰的味道。

      待他细细听清的时候,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偏灰色的墙,一转头是宿舍的高低床,上面还睡着四仰八叉的活人舍友。

      幸好幸好,他还以为被绑架到了某个不得了的传教组织!正在密谋传销什么的,因为他听见了——大悲咒!

      没错,有人在念大悲咒!操了!

      卫庾珂寻声看去,对面床铺的下铺规规矩矩的跪着一个,虔诚的不得了,对着一台老人机,正在放大悲咒,床上供奉着香火,那人正一板一眼的三叩九拜,就差个木鱼给他敲了。

      “大兄弟干啥呢。”卫庾珂本来半梦半醒,一下子吓得一个机灵,这他娘的是让下了什么降头?!翻过手按开手机一看时间,操了五点三十九分,鸡都不打鸣的时间啊。

      大兄弟没有搭理他,依旧非常认真的跟着伴奏一板一眼的念着:“纳摩萨噜哇,达他嘎提呗,阿拉哈达呗……”云云等等,一板一眼,吐字清晰。

      可能是宗教信仰什么的,这年头信什么的都有,也算见怪不怪,卫庾珂反应过来了,也不好打断人家,本着尊重的态度重新蒙上了被子准备继续睡会,准备等会在刨根问底也不晚。

      “固苏美固苏玛哇垒,易利密利积地作哈啦,玛巴纳雅□□……”就这样晦涩难懂的绵长咒语,王越足足念到了快七点,才认认真真的叩三叩,收了东西开始洗漱。

      “这个……”卫庾珂显然没睡着,听他念了快俩小时,满脑子嗡嗡响,全是什么“固苏美,易利蜜……”什么的,缓了半天才翻下床。拍拍一旁的慕煦冬接下去了话头:“他,就这样?”

      慕煦冬脸色不太好,显然也是没睡好,瞥了卫庾珂一眼,神情恍惚的点点头道:“宗教信仰……”

      卫庾珂挠挠头,显然作为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汉族他有点不能理解,但还是忍耐下了,没多说什么,表示理解。

      信仰嘛,不参与,但尊重,这是做人的基本。

      “他,内啥一般都啥时候,信仰?”卫庾珂端着牙杯跟在慕煦冬身后,思前想后觉得得摸点规律好有个心理准备,别这老哥天天信仰信仰,那他得赶紧申请搬宿。

      “每周一。”慕煦冬揉揉眉心显然也比较苦恼头疼,半晌补了句:“他不沾荤腥,你注意点。”他是一点点荤腥都不沾,谁当他面吃个鸡鸭肉,他都要念会什么万物有灵什么什么的,活像个唐僧一样把你能念叨的满眼泪光,洗心革面从此支持萝卜青菜。

      卫庾珂表示理解,随手把牙杯扔慕煦冬盆里,晃晃悠悠的往水房走。

      结果就非常不巧的,不知道那个鳖孙往水房地上到了一滩子水,还他妈的是掺了肥皂的那种,估计是洗脚水撒了,滑滑腻腻的,卫庾珂就一脚踩上去了。

      一时人仰马翻,卫庾珂左摇右摆好一会一把扯住身后慕煦冬手里端着的洗脸盆,没站稳一扯,盆里的毛巾,牙刷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这下卫庾珂站稳了。

      看着掉在地上光荣牺牲的牙刷,毛巾等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向他无声的哭诉地上好冷,慕煦冬脸都黑了,拳头硬了。

      “别介好兄弟,为了部落,我再给你买。”卫庾珂一瞅情况不妙自己还不占理马上就怂了,赶紧赔礼道歉,然后为了让对方感觉自己没有多惨接了句:“你看我的不也掉下去了。”

      现在买?显然是不现实的。

      学校里没有卖这些的。

      校门口的小卖部,除了零食以外,没有别的。

      毛巾好说,没有牙刷,一大早没有刷牙,他真的是食不下咽。

      慕煦冬看了眼地上,又接受了来来往往同学的注目礼,深吸一口气,好像更生气了。

      他妈的八点档女主角吗?走了路还能平地摔?怎么面前不是蹲坑?摔进去让他张长记性??他妈的,操了。

      于是慕煦冬为了体现他的小脑,他的肢体协调力更强一些,提着沙包大的拳头,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半步外的卫庾珂。

      “不是,冬哥,冷静点,这有……”水字还没说出来,慕煦冬就被那摊滑腻的肥皂水滑倒了,一路电光火石的向前扑去,成功把同样没站稳的卫庾珂带到。

      一石二鸟,精彩。

      “我就说别激动……”卫庾珂躺在地上疼的直叫唤,好家伙百十来斤的人扑过来,摔一下,砸一下,压一下的三连击,他差那么一点寿终就寝,当场去世。

      慕煦冬半趴在卫庾珂身上,一下子也摔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字字夹刀的说:“谁他妈撒的洗脚水?得了帕金森?水盆子端不住?”

      被压在下面,蹭了一身洗脚水的卫庾珂有点生无可恋,环顾一圈看热闹的,也顾不上丢人,他只觉得背疼。推推慕煦冬,气若游丝:“冬哥,咱们起来再骂。”别这样,怪丢人的。

      冬哥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上半身趴在卫庾珂怀里算是避灾,下身直直扑在地上双膝跪地,湿的一塌糊涂。

      一时没有心情去上课了,鸡掰啊。

      拳头硬了。

      卫庾珂扶着腰子爬起来,哎呦哎呦的直叫唤,指着周围一干看热闹的,摆摆手道:“看什么看,散了散了,没见过摔跤的啊。”

      慕煦冬不想跟他继续丢人了,小心绕开那摊子洗脚水接了盆水,东西都没捡的回了宿舍。

      卫庾珂一瞅哪能乱扔垃圾,等会楼爹上来头都给锤爆,只好扶着老腰哼哧哼哧捡起来扔掉才晃晃悠悠回宿舍。

      刚进宿舍就被白花花的裸背闪瞎的双眼,吓得他没见过世面的扶着门框子非礼勿视了一阵才敢探头探脑的进去。

      慕煦冬脱得只剩个裤衩子,衣服随手扔床上,湿漉漉的裤子扔在板凳上,正光着膀子,用不知哪来的毛巾擦身子。

      精瘦的少年身材,不强壮,不单薄,透着精壮感,每一块肌肉都薄厚的恰到好处,整体看来非常美好,美好的不得了。

      卫庾珂看了眼匆匆别开眼睛,觉得有点脑子热,半晌又反应过来,他妈的大老爷们有啥脑子热的,于是又把眼睛掰回去继续欣赏。

      这斜方肌,这胸肌,这腹肌,这人鱼线,啧啧啧,不错,很好啊,妙!

      直到慕煦冬被盯的脊背发毛转过身来,皱着眉看着门口杵着的的卫庾珂,沉默了会,开口了:“你他妈的跟个色情狂盯着老子看什么呢?”

      卫庾珂尴尬挠挠头,打哈哈道:“就随便看看,挺好的。”身材挺好的,他挺欣赏的。

      “有病。”慕煦冬拿起换洗衣服往身上套,白好男他们都收拾好上课去了,临走前还狠狠嘲笑了他一番才扬长而去。

      卫庾珂看着他把T恤衣摆从胸口一直拉到腰间,用手拍了拍,算是调整,这一套自然正常不过的动作,让人莫名觉得……性感。

      卫庾珂也觉得自己有病,不敢在看,匆匆忙忙换了件衣服,去水房端了盆水细细擦洗。

      唐槐的澡堂开门是每周三下午,一周一次,只开三个小时,所以平时想洗个澡是不可能的,只能将就着用水冲冲,攒到周三。但往往周三洗澡的人还非常的多,澡堂又小,从澡堂一直往后排的端洗漱盆的男生能溜到小超市。

      也就大概百十来米。

      排到的时候,澡堂该关门了。

      卫庾珂思来想去不想脏兮兮的去上课,他准备回家洗个澡再来。

      于是他不光回家了,还忽悠这慕煦冬一起回去,美曰其名爱干净。

      于是慕煦冬一听这提案想都不带想收拾好东西的,就和卫庾珂翻墙了,俩人一起撒丫子就跑,等到卫庾珂家里,都累的冒了一身臭汗,更想洗澡了。

      “你家没人?”慕煦冬跟在卫庾珂身后进了屋子,屋子很整洁,却没人。

      “都上班了。”卫庾珂随手把外套一扔,从冰箱里翻出来瓶水,顺手拧开瓶盖递给了慕煦冬,指指浴室道:“你先?”

      慕煦冬也不跟他推辞,拎着东西就进去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卫庾珂正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电视,看的什么?看的人与自然,正在放大型猫科动物——猎豹的纪录片。

      声音开的不小,除了赵忠祥那标准的解说音,正说着:“春天又到了□□的季节。”,然后画面却放着斑马被猎豹扑倒,咬中脖子后哼哧哼哧的叫唤声,听起来残忍极了。

      “我好了。”慕煦冬穿着t恤热裤擦着头发,瞥了眼电视笑道:“你喜欢?”

      卫庾珂站起来抖抖腿,坐的有点腿麻,随手把遥控器扔给慕煦冬道:“还行,想看什么自己换台。”然后潇潇洒洒的拎着衣服洗澡去了。

      慕煦冬盘腿坐在沙发上,也没换台,静静地看着猎豹将那只小斑马拆吃入腹,身边远远的站着许多斑马,遥遥地看着,不敢上前,一直到小斑马只剩骨头和碎肉时,围观的斑马才洋洋洒洒的走远了,赵忠祥的声音依旧字正腔圆的体贴解说道:“这只成年猎豹一顿可以吃下..."

      “叮铃铃!”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是白好男电话。

      “冬哥,您真是艺高人胆大,今天期中考您也敢不来?”刚接听白好男就嘚嘚叭叭说了起来:“老班刚说了,不来不过的挨个请家长,我知道冬哥您不怕,可咱上周说好的答案您不来谁给我递啊?我可不比您,我爹当过兵的,打起人来要命的!”那边白好男叫的贼是撕心裂肺。

      听了半天慕煦冬才想起来上周说好的期中考帮忙作弊的事,一拍头,才慢腾腾的回道:“我忘了……”

      “我知道您忘了,您快收拾收拾来吧,趁还来得及救我狗命!马上开考了大哥!”白好男几乎快尖叫起来,尾音都在发颤。

      慕煦冬瞥了眼浴室,低声骂了句“操。”才哼哼哈哈的答应了呕吼哦吼着急的白好男抓紧赶赴考场的心愿。

      挂了电话慕煦冬把自己带来的东西装好,往肩上一甩,敲了敲浴室的门。

      “今天期中考试,我先回去了。”慕煦冬想了想又补了句:“你也抓点紧来考试吧。”

      “好。”混杂着水声卫庾珂的声音几乎听不清。

      “谢了,我先走了。”慕煦冬拎着东西晃晃悠悠的往学校赶。

      等赶到的时候也就刚刚开考十六分钟,监考老师看了下表,挣扎了片刻道:“进来吧,下次别迟到了。”

      白好男一见到慕煦冬,激动的差点从板凳上飞起来给个拥抱,但他不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一副望眼欲穿。

      慕煦冬几乎被他这眼神恶心的头皮发麻,赶紧把视线投回卷子。

      一看,好嘛,又是新题型,他还没见过的那种。

      “冬哥?稳吗?这次。”刚考完,白好男着急火燎的来抱大腿。

      “恐怕是……要翻车了。”最后两道大题完完全全新题型,他也就瞎蒙着做了做,对不对可就两说了。

      “啊——”白好男一时感觉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双手颤抖的做西子捧心状,学了个东施效颦的模样,哭哭啼啼半天才嗫嚅着说:“冬哥,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天来临之前我没有拉住你少上几天网。”说着还抬手抹了抹眼泪,一副悲痛欲绝仿佛要驾鹤西去的模样。

      “滚。”慕煦冬被他恶心的浑身冒鸡皮疙瘩,抬脚轻巧一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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