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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相救 ...

  •   罗怀秋慢慢放下手中的小刀,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忽然,她感觉耳边多了一丝温热,接着就有一双手搭到了她的后耳廓。罗怀秋觉得再被动下去不行了。
      罗怀秋一个侧头,用力咬住了那人的手腕,她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隐忍的低呼,摸着她耳朵的手就想收回去。罗怀秋死死咬住,只觉得牙齿都要咬松了都不放口。
      “罗怀秋!”那人似乎恼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另一只手在罗怀秋的后颈处捏了一下,罗怀秋只感到全身一麻,别说是咬人了,连坐直身子都没有力气,只能软塌塌地滑下去。
      那人揽着罗怀秋的背将她拉到怀中,罗怀秋身上的酥麻感刚刚过去,察觉到那人的动作浑身一个激灵又要挣扎。
      “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这么能折腾!”那人用力按住罗怀秋,另一只手伸到她脑后,将蒙着罗怀秋眼睛的黑布解开。
      罗怀秋猛然见到光亮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睛,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渗出来。
      “怎么哭了?可是、可是我刚刚弄疼你了?”那双刚拧过她后颈的手现在又忙不迭地过来替她揩泪水。但手的主人显然不擅长做这些安慰人的事情,擦得罗怀秋眼角疼。
      罗怀秋别过脸,正皱着眉,然而当她看清面前的人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叶限!”
      叶限原本还气这丫头竟敢咬他,但一见罗怀秋哭心中又慌神了,也没在意罗怀秋竟然直呼他的名字,伸出手就想揉罗怀秋的后颈,“你不要紧吧?脖子后面疼不疼?我也不是很会控制力道,一般我掐别人大椎穴都是为了把人弄晕。”
      罗怀秋本能地躲开叶限的手,转过头,竟然在叶限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委屈。罗怀秋有些尴尬,垂下眼睛,道:“没事,不疼。是怀秋刚才冲撞世子了。对不起,世子您手上没事吧?”
      明明罗怀秋也有礼地向他道歉了,叶限却觉得心里有哪里不对味儿,还不如刚刚罗怀秋在她怀里挣扎、一时惊愕直呼其名的时候来得自在。可能就是因为罗怀秋太有礼了吧,那声“世子”让叶限觉得隔了一层。
      叶限抿了抿嘴唇,又回到原来那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好像先前的无措和担心都是错觉,“哼,我费了好大代价才把你从宫里带出来,你还反倒咬我一口。”
      罗怀秋更觉得尴尬,讷讷地重复着“对不起”,也不敢要求叶限替她把手脚处的绳子解开。
      罗怀秋低着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口中又喃喃地道歉,看起来就像个小囚徒。叶限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罗怀秋的发顶,“你可真够笨的。”
      罗怀秋也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了叶限,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叶限叹了口气,把手伸到罗怀秋背后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叶限在罗怀秋身前,罗怀秋的手背在身后,当苏恒新撩开车帘准备请示叶限的时候,就看到叶限把罗怀秋整个人圈在怀里。
      苏恒新刷地一下就把车帘放下了。罗怀秋隐隐约约还听到他在外头对人说:“我可能坏了主子的事儿。”罗怀秋听出这就是和那“曹先生”一起把她送到马车上的少年。
      罗怀秋脸倏地通红,拼命把身子往后靠想离叶限远一点。
      “别动!我解不开了。”叶限伸手把罗怀秋拉回来,因为看不见罗怀秋背后的手,叶限索性整个身子都倾过来,下巴几乎是搁在罗怀秋肩上。
      “世、世子……”罗怀秋嗫嚅地叫了一声,叶限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他额角没梳进去的碎发就这么落在罗怀秋的耳廓上。又是熟悉的熏陆香。
      “任之。”叶限忽然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
      罗怀秋怔了一下,刚巧叶限也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抬起身,两人视线相接。
      叶限首先别开眼睛,低声道:“我的字,任之。”
      罗怀秋有些恍惚,茫然地重复道:“任之……”
      叶限似乎很满意,绽开一个笑容。正是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罗怀秋有些失神。明明背后的绳子已经解开了,罗怀秋的手还傻愣愣地背在身后。
      叶限又笑了一下,把罗怀秋的手拉回到身前,低声道:“怎么,傻了吗?”
      罗怀秋这才回过神来,立起身子想离叶限远一点,却忘了她两条腿还被绑在一起,这样一下反打破了她的身体平衡,罗怀秋僵直着上身,像块门板一样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整个儿摔在了叶限怀里。
      叶限也没料到这个情形,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再加上他本来人就偏瘦,罗怀秋这么一下猛摔过来,叶限一下子竟也没吃住力。
      “哐当”
      罗怀秋和叶限两个人齐齐摔在马车的后车壁上。罗怀秋还好,叶限再瘦总归还是有肉,叶限则是后脑勺与车壁磕了个瓷实,疼得人都懵了两秒。
      “主子!”苏恒新听到车厢里的异响,紧张地把头探进来,结果又看到罗怀秋整个人扑在叶限身上。
      “属、属下打扰了……”苏恒新尴尬地放下帘子,又缩了回去。
      罗怀秋羞地快要冒烟了,赶紧从叶限身上起来。罗怀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让叶限平白磕了脑袋,便伸出手想拉叶限一把,然而又感到尴尬,手伸出又缩回,踌躇了好一会儿。
      冷不防叶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罗怀秋指尖都在抖了,好在叶限只是抓着她的手借力起身而已。
      “你可真是……”叶限支起身子,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揉了揉后脑勺。
      “世子对不起……”罗怀秋局促地看着叶限,有些不知所措,“要、要我帮您揉揉吗?”
      叶限斜睨了罗怀秋一眼,神色好像很是不满。罗怀秋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又不知道如何弥补,急得带了几分哭腔,“世子我错了,您这么费尽周折救我出来,我还两次让您受伤,我、我……”
      叶限拿罗怀秋没辙,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如何讨好人。他也拉不下脸,就这么直剌剌地对罗怀秋说“叫我任之”。叶限叹了口气,低声道:“把腿伸直,我帮你解开腿上的绳子。”
      罗怀秋不敢再惹恼叶限了,原本她是跪坐着的,绳结就被她压在身下,罗怀秋便直起身想要站起来,然而马车车厢不够高,罗怀秋只能弯着膝盖半蹲。
      叶限见罗怀秋艰难地想站起来,脑袋都挤到天花板了,还是没能成功,摇了摇头,对她说:“坐下,过来。”
      罗怀秋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重新跪下来,磨蹭着挨到叶限跟前。叶限伸手揽住罗怀秋的背,罗怀秋一个趔趄,就被叶限推倒在他腿上,相对于罗怀秋是整个人趴在叶限腿上。这个动作太容易令人想多了。
      “叶限!”罗怀秋感觉浑身寒毛都竖起了,警告似地叫了叶限一声。
      叶限看出了罗怀秋的忽然紧张,疑惑了一会儿,待想明白罗怀秋在害怕什么后,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怎么,你是怕我打你……”
      “不可以!”罗怀秋又羞又怕,声音都有些变尖了,赶紧阻止叶限说出那个令人羞恼的词。
      叶限还想再逗逗她,但考虑到时间不多了,也就快速地帮罗怀秋把腿上的绳子解开。
      “好了,起来吧。”听到这句话罗怀秋如蒙大赦,用手撑着地板就想起来。然而双腿被绑了太久,前面又一直跪坐着,罗怀秋两条腿已经是麻得使不上力,挣扎着起来了一下又差点滑跤。
      叶限眼疾手快,一把拎住罗怀秋的胳膊,懒洋洋地说:“别逞能。”
      罗怀秋双腿在麻劲过去之后就是一阵阵细小的刺痛,尽管被叶限这么抓着感到尴尬,还是不得不半靠在他身上借力。
      待罗怀秋重新坐稳后,叶限便很识趣地松开了手。
      罗怀秋觉得车里的气氛沉默又古怪,想了想,便开口问道:“世子,您是怎么把我从宫里弄出来的?我还以为是王臻的人把我绑出来了。”罗怀秋见叶限神色不佳,忽然就福至心灵地改了口,“任、任之?”
      叶限心里相当满意,但脸上仍旧面无表情,“我借了贵妃娘娘的人将你弄出宫,再伪装成是王臻派人干的。顺带膈应一下张居廉。”
      罗怀秋恍然,所以那“曹先生”压根不是王臻的幕僚,而是叶限的人。叶限一举两得,不仅救出来她,还让张居廉以为王臻为了他的娇妾爱子不惜与他翻脸,这样以张居廉多疑的性子,还能再与王臻融洽地合作就怪了。
      “世……任之,您真是步线行针,神机妙算!”罗怀秋是由衷地佩服。
      叶限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因为罗怀秋生硬的夸奖,而是那一声亲近的“任之”。这是老长兴侯给他起的字,家中长辈总喜欢唤他乳名,平辈中又少有与他熟悉到可以以字相称的,罗怀秋尽管叫的勉强,却让叶限心中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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