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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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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坦从上官煜曦那里出来,心里闷闷的,本想出手帮自己的生意伙伴,也免得让墨家出了个休夫的丑事,是件好事,可自看了上官煜曦痴痴的神色,他心里就不痛快。
索性在神女府里逛逛,贺六郎、上官煜曦、上官茗逸都在神女府时他几乎从不进来,每次都只是从角门进来直接去自己院子,连外院都不必路过。
刚转过一个游廊,就有侍儿来说管家在外院等他。
林坦过去,管家满头大汗,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被林坦甩了个下马威的中年女人每次见到林坦都格外紧张。
“林正夫,现在府中情况你也知道,老奴实是不知该找谁,只能麻烦你了。”管家擦着汗,有些气喘吁吁的。
“你说。”林坦说道。
“前段时间有个叫徐梨的叔叔,因为协助盗窃府中宝物被遣到外院去做粗活,他们家曾得罪过不少人,徐梨去了外院后他儿子也被安排到谪仙院守着,可院里几个……”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听。”
管家忙点头,“是,是,徐梨的儿子翘扇被同院别的侍儿欺负,今天一早跳井死了,但那侍儿的哥哥也曾是徐梨逼死的。”
“你把所有有关的人都叫来,我在这里等,包括那个徐梨。”林坦皱眉,他不想理这些事情,可管家找来想了想除了病榻上的墨谪竟推不出去。
一会儿,来了四五个人,徐梨,欺负翘扇的侍儿安陆,安陆的爹娘,还有作证的另一个侍儿器儿。
“府中最重的责罚是什么?”林坦问管家。
管家脸色变了变,“回正夫,咱们神女府的奴才都是奴籍,主子对奴才有生杀大权。”
林坦点头,“人死为大,给翘扇二十两银子下葬,这个徐梨,是罪魁祸首,处死,家人发卖。那个安陆,既然人是他逼死的,也处死。安陆父母教导无方,全家发卖。至于这个器儿,打二十板子,回谪仙院继续供职。”
下面顿时哀嚎一篇,管家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神女府一向宽仁,纵得这些下人不知天高地厚,却不想这一严厉起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要人命的。
“正夫,这,不审审?兴许还有隐情。”管家说道。
林坦冷笑,“死人是没有隐情的。”
“这……”管家竟一时无语。
“妻主康复之前,神女府琐碎之事都报到我这里。不过,只要站到我面前就要做好回不去的准备,若不想如他们一般就安分守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只是半个主子,凭什么杀我们?我们要见神女,求神女给我们做主!”徐梨见自己要死,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喊道。
林坦上前几步,扭过徐梨的脸,“我是不是主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处死你,但你却奈何不了我。”又对管家说道:“你只管去做,若妻主怪罪,我来承担。”
林坦扫过管家,管家只觉得全身一冷,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找上了这么个煞星,幸好没连累自己,吩咐着按林坦说的办了。
哭叫求饶都是没有用的,没折磨得他们哭爹喊娘一心求死,林坦觉得自己很温柔了。
自此,神女府那些难以管束的下人,忽然就安分了。
几日后,墨谪可以起身了,林坦却临时有事回了林家堡,据说江湖上要选武林盟主,几家大门派推选林坦,林坦不是不想做,只是林家堡此时状况,着实不适合抗着盟主这个大包袱,所以有些犹豫,要回去与黎紫叶等人商量。
神女府忽然安静起来,若非还有乔陪着,墨谪甚至不知如何面对这空荡荡的神女府。
她在贺六郎的屋子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总觉得格外熟悉,每一个地方都有贺六郎的影子,到了床前就仿佛看见他懒懒地躺在床上跟她说话,到了门口又好像他每次缓缓进门,到了榻前又仿佛他坐在小榻边帮她赶蚊子、缝补衣裳……
看来看去,终究是只能深深叹气。
外面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是莫君诺回来了,自从贺六郎走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作为神女长女年纪虽小也是无比尊贵,每日身边都围着小侍儿、小斯,由着她的性子胡闹。
男女比例相当的世界尚且有人家没有儿子或者女儿,更何况这个男人比女人多了三四倍的地方,谁能保证一定生下女儿?是以这个地方义女也与亲女分别不大。
墨谪并没有叫她,这个孩子却有些好的品质,但在贺家被娇惯得无法无天,一旦脱离了困境,就露出本性来,让墨谪一见她就觉得头疼。
反倒此时乔进来,乔已经两天没理她了,这老家伙,猜透他比猜透上官煜曦还难,墨谪不知他为何生气。他穿了一件月白的长衫,外套着淡紫色立领的大氅,脚下一双官靴,头上是银冠束发,显得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活了几千岁的样子。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伤春悲秋的生活?若贺六郎一辈子不回来,你就抱着他用过的东西哭一辈子么?”乔毫不留情面,进来说道。
墨谪轻叹,垂下头,“至少,先找到他。”
虚拟的乔情绪波动不大,但语气严肃,“墨墨,难道你费尽周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在男人身上混日子吗?你看看你现在,身边除了男人还有什么?”
墨谪抬头,看着乔。
“我没见到你有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没看到你为除了男人的事用心过。你既然收了义女,可想过如何督导教诲,让她成才?既成了神女,无端享受着神女的权利,你不愿报答君恩,可曾想过为百姓做点什么,以偿还华衣美食之恩?你不看看这个世界北有苦寒中有水灾南有战乱,就算你不能帮助他们太多,但来一次这里你至少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难道你就只想着与几个男人亲亲我我,了结一生?”
“墨墨,作为父亲,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如果可以只要享受一个人类应得的待遇就可以,可你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你要为以后的每一天做打算,你必须为你拥有的每一顿饭、每一片砖瓦付出代价。”
墨谪两手在胸前比了比,就好像在原来的世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乔。你也知道我实际上从来没有,恩,认真的生活,为以后的所有时间去谋划,因为我以前,并不需要这样。”
乔拿出一封信,“刚刚收到了春熙报平安的信,信上说他们找到了贺六郎,但还在劝他回来,不过我猜,他们不会回来。没有地址,也没说去处,”
墨谪有些沮丧。
“你不去了解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了解他,哪怕有一天他回来了,还是会被你的想当然逼走。”乔说。
墨谪目光中满是惆怅,却苦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乔,我太笨了。”
乔似乎想要摸墨谪的头,他可以将身体实体化,但那样消耗的能量会比现在多十倍不止,除非必要乔很少将自己实体化,“当局者迷,不是你笨,如果我是你或许更看不清。”
墨谪继续笑着,腿上的伤忽然疼起来,她咧咧嘴,试图掩盖。
“治好它吧,你伴生体里的能量没有那么少,这种伤治几万次都不会耗尽的。”乔说。
“可是你……”墨谪看着乔,她早就知道没有人能陪她到几百年后,除了眼前的乔。
“乔已经死了。”乔坚定的说。
墨谪的心忽然漏了一拍,乔,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这些,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母亲!原来你在呀。”墨君诺忽然进来,又看向乔,说道:“乔爹爹也在。”
这称呼……墨谪确实有些不适应,但看看乔笑的满脸慈祥的脸,也就默许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弯着腰笑着看自己。
现在神女府的人都将乔当做墨谪的屋里人对待。
“要不,我娶了你吧。”墨谪玩笑道,心里却希望乔能答应。
“我既不能与你寻欢作乐也不能给你生孩子,更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乔,你娶我,没好处。”乔说道,他脸上也挂着几分不自然的苦笑,“况且,那个姓林的小家伙高兴着呢,听见我进门还不跑过来杀我?你心里有他,难得这段时间只有你们二人,好好珍惜。”
“母亲,你们在说什么呀。”墨君诺拉着墨谪的衣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怎么不跟他们玩去?”墨谪问。
墨君诺松手,向后走了两步,眼中全是失望,“舅舅说他不会不要我,可是他也不见了,我、我怕哪一天你也走了,所以趁着你没走,多陪陪我吧。等你也走了,我可能就要饿死了。”
墨谪拍拍她,“我是你的母亲,怎么会消失呢,就算我要消失也会带着你一起消失的,你放心。等过几天母亲给你找个老师进学吧。”
墨君诺不懂,“什么是进学?”
“就是读书识字。”墨谪解释道:“你现在是京城贵女,不能像以前那么散漫了。”
“哦。”墨君诺其实还是不懂,在贺家时能接触到的玩伴都没有读书的,“那母亲会陪我吗?”
“会,你母亲会经常陪你上课。”乔忽然说道。
墨谪看了看乔,“我跟她上课……”
“我当年陪了你十年,你的每一堂课都有我陪着,后来你拒绝我再陪你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难道你连偶尔陪你的女儿上课都不能接受?”乔挑眉。
“能,能……”墨谪不敢再多说,当年,能一样吗?那个世界所有家长都陪着孩子上课的好吧?因为所谓上课也只只在自己家庄园里远程和模拟学习而已。
“算数、易理、经史子集一个老师就可以教,那么武艺呢?就算不用精通,学一些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你想好了找谁来教吗?”乔问。
墨谪为难的摸着头,“林坦那边的人武功高,但路数太过阴狠,不适合君诺,京城里能教她的……”
原来养孩子那么难,墨谪把她认得的人都细细想了一遍,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虽然没想好请谁,倒确实陪了墨君诺些日子。她发现一个孩子的闹人程度足以比得上四个男人,她能想出无数个整人的注意,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不过七八天,神女府上上下下从墨谪贴身的侍儿到洗衣服的老叔叔都被母女二人整了个遍。
“娘,别走,”中午,墨君诺睡的迷迷糊糊的,却紧紧靠着墨谪,一边梦呓一边流口水,“下午我们去吃水晶肘子吧,就去前天去的那家。”
当墨君诺发现跟母亲一起胡闹就没有人敢管后,很快就和墨谪就成了她的好朋友。
墨谪拍了拍她,下了床,有侍儿来报,皇上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