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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第二天天刚亮就下葬了林坦的父亲,墨谪同林坦一起磕了头,陆叔抱着墓碑几乎哭晕过去,一遍一遍的诉说着当年那些旧事。
      味同爵蜡嚼了一碗米粥,墨谪同林坦一道进了榆柳村,发现家家封门闭户好像在躲避什么,到了贺家叫门却无人应答,二人破门而入,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屋子里东西收拾了个干净,连昨天她带来的马车都被赶走了。
      “他们跑了?”墨谪错愕,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那六郎他,他……”
      “不必着急,天黑路难行,他们又不会武,跑不快。”林坦是闯江湖的人,逃跑追踪的把戏一点都不陌生,他大概问了一下贺家情况,说道:“他们老弱居多,不可能进山林,必然要顺着大路走,进村的路只有两条,如果他们走我们来时那条我的人会有所发现,那么他们只可能向北去了。”
      听了林坦的话墨谪才放心下来,在她的年代一个晚上能够去到几个星系以外,想通过个人的力量寻找几乎不可能,她竟忘了这里的人靠两条腿赶路,速度是非常缓慢。
      二人一边商讨一边往回走,吩咐众人去四下寻找,也派了几个人去问他们家在别村可还有亲戚。
      众人找了一上午,倒是在路上发现了贺桂花一家,把他们抓了回来,这一家人竟然把墨谪带去的东西以及家里的行礼放在车上自己则走着走,却少了一个最小的男孩儿和贺六郎。
      林坦也带着人出去找了,而墨谪留下等各队带回来的消息。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她面前十步处瑟瑟发抖的一家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坦,差不多也是这样吧,当时她同情那个人,现在,她只想一刀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说,不想贺六郎嫁给山匪败坏名声,所以吩咐贺胡氏给他下了迷药,打算把他带的远些扔下,但是六郎昏迷着很是碍事,所以上路不久就把他扔了,天黑路滑也不知扔在了哪。
      而那个还不满三岁的孩子也就是给贺六郎粥喝的五郎因为走路跟不上大人的速度,大人抱着走了一夜也是筋疲力尽,贺桂花与贺久又坚决不停下来休息,所以一样丢弃了。
      没多久,另一队就找回了那个孩子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还有残存的骨头。那孩子被扔在荒野,很快就被野兽吃了。
      “如果六郎好好的回来,我或许会放了你们,如果他有什么,”墨谪看着这些人,他们不断地颤抖着,看起来十分可怜,做的事却肮脏绝情,“你们就给他陪葬吧。”
      贺六郎,那个像乔一样的男人,其实他并不像乔,乔从来都是最自信的,乔谈笑风生,乔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乔训斥她、教育她,但从不会顺从她,乔是那样骄傲,而贺六郎卑微的像一粒尘土。
      她想起乔的次数已经渐渐少了,但担心贺六郎时,乔的脸总是与他交替出现。
      墨谪觉得很累,很疲惫,揉着太阳穴呼吸着林间带着淡淡青草香的空气也不能减缓头痛,如果贺六郎回不来……她静静的靠在椅子上等消息。
      “把他们带得远些。”墨谪吩咐,这些人在她面前哭喊,带着两个不大的男孩也开始哭,让她觉得更加难受,全身上下都难受。

      没多久林坦回来,也是没有收获。
      直到下午,各个队伍又出去新一轮的寻找,林坦和他的一队人留下陪墨谪一起等消息顺便看守贺家一家。墨谪不说话,林坦静静的陪她,戾气化作沉默,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竟然能让人感觉到安慰。
      “堡主,有二人形迹可疑,已将他们抓来。”忽然有个侍卫来禀报。
      一会儿,五个侍卫各个举着长刀,把一男一女二人团团围在里面,里面的女人扶着男人,男人面色苍白好像非常难受,正是贺六郎与水清莲!
      “快放开他们!”墨谪赶紧吩咐。
      从水清莲手中接过贺六郎,找了个地方让他休息,才出来见水清莲。
      “我跟我娘我兄弟去我外公他们村走亲戚,就在榆柳村背面,正巧今天早晨起来村里人都传有个昏迷的男人被放在村口,我一时好奇就去看了看,谁知竟然是贺六郎!”水清莲说:“我是读书人,懂点医术,他被灌了迷魂药,我洒了些水在他脸上他就醒了,我本想送他回林家堡,可他说你们在这儿,正好这里比林家堡近多了我就带他过来了。”
      墨谪本来兴奋得想要给水清莲一个拥抱,但这里的人不喜欢这个,所以她只能作揖表示感谢,“大恩不言谢,以后定会回报!”
      水清莲摆手,“得了吧,我不过就是把他送过来,也没做什么。不然我这几天也要去找你呢,跟你道个别,我要进京去考试了,再有七八日也就出发了。”
      “要去多久?”就算这里的交通不便,但路途很近,两个月怎么也能回来了,墨谪想。
      水清莲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你还是盼着几十年之内不要再见到我吧。咱们苍龙国一旦当了官轻易不许回乡,除非告老还乡或者被罢黜。若是半年后就又见了我,那就是落第了。”
      墨谪的嘴张了又闭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初来这里,贺六郎救了她,而水清莲也没少帮她,何况这个姑娘活泼开朗少有读书人的酸腐之气,学识却还是有的,也算是墨谪在这唯一的好友,想到可能几十年不见,墨谪十分不舍。
      “没事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可别哭啊。”水清莲拍了拍墨谪的肩,“你现在过得也不错,不用我操心了。快去处理你的事吧,我这就回去了,早点回去多看几篇文章。”
      “你才哭了。”墨谪一笑,与她作别,“不如今晚我们喝一杯如何?”
      “这不是来看我外婆外公,刚到我就跑了,若再不回去,二老非抽我不可。”水清莲摆手,“就算我不回来,你就不会去看我?有机会你也去京城看看吧,听说那里入眼都是琼楼玉宇,商铺林立车马纵横,真豪杰志在四方,这一辈子不去京城看看,就太亏了。”
      墨谪笑道:“好,有机会我一定去,山高路远,多加小心。”
      水清莲与她挥手作别,看着她离去,不禁叹息一声,古代,这就是古代,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帐子里面春熙夏鹊已经伺候贺六郎换了衣服,可是那一碗熬得糯糯的燕窝粥,他是怎么也喝不下。
      得知四郎已死的消息,贺六郎愁肠百转,还是吩咐夏鹊把贺三郎带来,把那燕窝粥给了他,贺家为了省力气加上农人不会取名,每一代的男孩子都是贺大郎贺二郎的往下排,当然,严格来说,现在贺六郎应该叫墨贺氏了。
      贺三郎冻饿了一夜,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尝到甜甜的粥几口就吃没了,夏鹊又给盛了一碗,这才吃饱。
      “舅舅的粥真好吃,我想给四郎也带回去一碗。”贺三郎低着头,怯生生的问,“还有吗?刚才吃得太快,忘了。”
      贺六郎愁眉紧锁,“一会儿舅舅给四郎拿去。”
      三郎点头,这时水清莲走了,外面又响起贺桂花一家的嚎叫声。
      贺六郎带着三郎出来,他也不知三郎是大姐哪个夫侍的儿子,只是还给了他们。
      “我这就把六郎给你,你放了我们吧!我们没得罪过你呀!”贺桂花见贺六郎来了,心知自己死不了这才有胆气哭喊起来。
      墨谪看着贺六郎,那毕竟是他父母亲人,如果自己对他们怎么样,只怕会成为二人之间用不可解的结。
      “我……”贺六郎上前两步,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他们蜷缩在土里,蓬乱的头发,干裂的肌肤,旧的不成样子的麻布衣,可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贪心,本来,哪怕自己受些委屈,遭人闲话,他也要多多照顾自己家人,而现在……
      “我放你们走,但,”贺六郎看着贺胡氏,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一碗掺着迷药的粥,结束了这长久的思念,他与死去的贺四郎的区别仅仅是他稍微幸运被丢在了距离邻村村口不远的地方,“贺六郎从今以后,不再是贺家人,榆柳村,我不会再回来,你们也不必找我,就当我死了吧。”
      “你……”贺桂花还要说什么,就被贺久拦下,贺久趴了几步到贺六郎面前,抱着他的腿哭道,“好好,六弟,念在姐弟一场的份儿上,你放了我们吧,当了我们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们走吧。”墨谪说道。
      “是,是。”贺久答应着。
      “我们的行李……”贺桂花大着胆子问。
      谁都知道她问的是墨谪带去的那些。
      “妻主……”贺六郎目光中多少有些哀求。
      贺六郎再绝情,也不可能看着自己亲生父母穷死饿死,墨谪挥挥手,“你们走吧。”
      几人一听,赶紧背起大包小包扯着孩子争相向村里跑去。
      贺六郎看着他们像十几个土球一样滚远了,这边有洪水猛兽一般,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他低头苦笑,转过头,泪落如珠。
      “林弟,这些财物我会想办法还给你,这次,多谢了。”贺六郎不再看那一家人,转头时说道。
      “随你。”林坦无所谓。

      七天后,就是林坦接任堡主之期。
      墨谪搬进了林家堡,这样看起来,她就不折不扣的成为了这林家堡的半个主人。
      林家堡的江湖人士日渐多起来,不仅堡中住满,连邻近的村子里也几乎住满了人,还有些直接在堡外露宿。
      贺六郎几乎不再出院门,林坦也日日带着黑色面具。
      来者皆是客,况且林家堡素有光明磊落、扶贫济困的侠名,乃是武林正道的代表,自然人人都要好生招待,个个不能怠慢,林坦、黎紫叶与几位长老一起也是顾不过来,又不能让下人招待客人,墨谪也只能每日跟着忙,到了最后,连贺六郎都不得不出来应对一下男客。
      墨谪揉了揉疲累的肩膀,出了一口气,终于接待完三波前来的客人,挨个寒暄了几句,请他们去住处了,这几波人都是大门派的弟子,不能怠慢。
      偏偏有个千凝山叫做顾莘的女弟子是个武痴,连住的地方多没看就要墨谪带着来了比武场。说是比武场其实是个擂台,江湖上的人喜欢打斗,而林家堡又有这么个练武场,不几日就成了互相比试的擂台,若有一方名气稍高还会有不少人来观战。
      顾莘上去比武了,墨谪也终于没事了。
      这时正看见贺六郎从没扣过来,他身后跟着夏鹊,看见墨谪贺六郎脸上绽开了笑意,加快了几步走到墨谪面前,“妻主,都忙完了?”
      墨谪笑着点头,“刚把她送上擂台,这个武痴。”
      “习武之人喜欢比武。”贺六郎应和着看着擂台上,没多久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在看顾莘比武,只看她上下翻飞很是得意。
      “她功夫倒不错,你若无事,我们一起看一会儿?”墨谪问。
      贺六郎自然同意。
      没一会儿,顾莘赢了,她却忽然看向墨谪,“想必墨姑娘也是个中高手,不如上来切磋一番如何?”
      墨谪眼睛一眯,知道她会武功的人不多,相反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她谦和内敛,说白了就是好欺负,这个顾莘竟是要给她难堪?
      “怎么,墨姑娘不敢?”
      墨谪也不急,别说宾客,就是林家堡里看不起她的下人也很多,虽说名义上是她娶了林坦,实际上与入赘差不多,且她确实没有背景来历也没什么能耐,加上本性平和,并不愿意以主人身份去与下人争高低,不过眼下围观的有上百人,这个时候出言侮辱,若墨谪还能忍,那就不是有涵养,而是傻子了。
      “顾大侠请。”墨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着信步上了擂台,这个顾莘刚刚她也打听了一下,虽然是个武痴,奈何天赋不济,三岁起开始练武,苦练了二十五年,功夫仍旧只算得上中等。刚刚看她与人交手,墨谪也看出这人并非什么高手,所以毫无顾忌。
      顾莘见她赤手空拳,不禁讥笑道:“若是墨姑娘连兵器都拿不起来,还是直接认输吧。”
      墨谪听闻摇头,“对付你不需要兵器。”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都震惊了,不禁感叹这林少堡主娶回来的女人太狂妄,她们不觉得墨谪有什么本事,有本事的女人会入赘到男人家,生个女儿随男人姓,绝了自己家的后?
      “你!”顾莘随即变了脸色,“休怪我无情。”
      说着,顾莘也不待开始,挥着双剑就袭向墨谪,墨谪向后一养,随手一带,几乎摔了顾莘一个狗吃屎,不过顾莘的根底到底稳健,身子一转,就站住了脚步。
      随即顾莘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给打了,更是怒不可遏,张牙舞爪的向墨谪袭了过来。
      顾莘冲过来已经乱了章法,而墨谪这些日子也在潜心研究这里的武功路数,比前几日又有了进步。避过顾莘双剑锋芒,不过两三个回合,就将顾莘擒在手里,而顾莘则是狼狈的丢了双剑,像一只待在的羔羊一样。
      “好!”擂台下一片叫好声。观看众人也纷纷为墨谪的功夫震惊,她们自问自己上去也不是对手。
      墨谪也不欲多说,放了那顾莘,她毕竟是林家堡宾客,墨谪也不欲让她太过难堪。
      “小心!”这时一个黑影猛地蹿上擂台,一把将墨谪推到一边,等到墨谪反应过来才看见自己身后的柱子上多了一只梅花镖,而推她的人正是林坦。
      还没等墨谪说话,林坦便开口道:“我们林家堡不欢迎暗箭伤人之人,顾大侠请吧。”
      没等顾莘有反应,林坦转像墨谪抱拳道:“妻主,卞兮门中门主遇害,他们立刻就要回去,我们一同送送他们去吧。”
      卞兮门地位超然,是武林中的儒者,最讲究礼法规矩,来时就是三人一同接待,现在人走自然要一同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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