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战》顾知远

89、云深见物

　　和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一起走向基地深处的布洛克大概是不知道罗德里格斯将他黑历史全程录了下来——唔，该说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

　　他提着枪轻车驾熟地走着，对于这个基地他显然十分熟悉，带着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绕开高危区径直奔向核心。

　　“如果你们要解决掉外面那些玩意的话……”布洛克看了一眼威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破坏掉中心系统之后，直接把基地炸掉就可以了。”

　　“这样子会不会导致病毒泄露？”
　　艾迪有所忧虑。

　　了解做多关于S试剂的具体情况，他们就越心惊，也越庆幸那是在秘密基地有人动手阻止。

　　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清楚地知道，病毒泄露之后绝对不是一发导弹可以解决的。

　　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病毒真的扩散开了，那么……

　　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心知肚明，就算他们能够将Gorgon的头砍了一个又一个，就算他们能够将对地球不怀好意的外星人全都赶出大气层，可面对这种从地球自己内部爆发的生/化/危机，他们也只能束手无措。

　　——难不成让威廉这个天才速度地改攻生物？

　　就算这两位真的成功了，等他们解决S试剂了，地球上……还能剩下多少人？

　　艾迪他们不愿意再深想。

　　“我可不知道。”布洛克光棍地一摊手，“别看我，这可不是Gorgon弄出来的东西。需要我提醒你们在此之前支持怀特家族秘密公司的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
　　军方，政府。

　　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身上的气息压抑起来了。

　　威廉面罩后的焦糖色大眼蒙上了一层阴霾，有戴维斯助力的他绝对是在场几人里对暴君计划了解得最清楚地那个人。

　　而且他对家族的那群老古董丧心病狂的程度早已心知肚明。

　　他没有告诉艾迪他们自己在恢复被销毁的数据库时发现了什么——被严密隐藏起来的生存基地。

　　一目了然。
　　那些人对S试剂泄露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早就心知肚明。

　　他们甚至已经为此建好了基地。
　　那个基地为谁准备？

　　普通人吗？那些勤勤恳恳工作至始至终一无所有的无辜人？

　　答案只会是讥讽的，冷冰冰的否定。

　　多么具有嘲讽意味。
　　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威廉愤怒得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灌着烈酒，他一个人不眠不休花了三天时间将全部的资料一份一份一字不漏地看了下去。

　　他如同自虐一般逼迫自己将那些触目惊心的玩意全部看了。
　　最后他声音冰冷得近乎平静地命令戴维斯:
　　“销毁全部资料。”

　　“全部。”
　　他强调。

　　三天后——
　　新上任的总统派人过来要求他追查当日秘密基地事件的参与者，要求查出那个出手的人是谁时，威廉给出了一个简洁冰冷的回答:
　　“我拒绝。”

　　比起那些西装楚楚冠冕堂皇的政客，他更愿意相信那个不知来路不明立场的暗中参与者。

　　——至少，那个人选择了拯救百万人，而不是毁灭百万人。

　　就在气氛凝重的时候，这个冷冰冰的到处都是感染了病毒的怪物的基地里，突然响了歌声。
　　“The club isn't the best place to find a lover
　　So the bar is where I go……
　　Me and my friends at the table doing shots……”

　　《shape of you》沙哑中透出轻佻散漫的歌声与短促轻快的旋律搭配在一起，顿时将凝重的气氛破坏了一干二净。

　　威廉·花花公子·夜店常客·怀特差点伴随着节奏抖起腿来……

　　艾迪·老冰棍·习惯停留在上世界摇滚·罗杰:……what？这是什么？

　　寻着声源望去，布洛克脸色有些黑地举起手:“我的电话。”

　　“……”停顿了片刻，威廉忍不住吐槽，“你是来搞笑的？天呐啊，肥啾你们神盾局招人的时候真的没有走后门这种操作吗？这种执行任务还可以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的家伙你们是怎么让他混进去的？哦，对了，老冰棍你上次还和这家伙一起执行了任务，你就没被他坑死。”

　　最后一句话，是针对被铃声吸引过来了一大片麻烦玩意而言的。

　　艾迪和其他人一起对那些围过来的丧尸犬/爬行感染者开枪——也不知道斯特拉克男爵脑子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自己的基地里养了这么一堆玩意儿。

　　——这简直跟往自己裤兜里揣一个炸弹没什么差别，还是那种不定时爆炸的。

　　手机没有显示来电号码。

　　——不过，不用怀疑，除了某位蛇蝎美人和她的小管家，再无别的可能。

　　布洛克在众人的目光中接起了电话:“Hello？”

　　“全速前进。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没有起伏的女声——那是一道如同戴维斯一样完全没有起伏的电子音。

　　听到这个声音，威廉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戴维斯？”

　　戴维斯低沉的声音响起:“sir，您的判断没错。对方是和我一样的人工智能。”

　　威廉明白:看来这个突然打电话过来的人工智能应该就是上次在秘密基地事件中处理掉绝大部分视频到了最后才放出来的AI。

　　同样的，也是那个给他们送去那份加工过了的视频的AI。

　　——看来，幕后的人已经渐渐要走上前台了。

　　“三分钟？什么三分钟？”

　　在场的无不是耳音敏锐的人——哦，威廉除外，不过谁让怀特可是自带黑科技的人类——全都听清楚了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

　　“试验品受脑部芯片控制，在无法摧毁中央系统的前提下所能控制所有试验品的时间。”

　　布洛克的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回答。
　　对方似乎同样对他们的这边的情况一清二楚。

　　果然——
　　在那道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原本正在向他们逼近的丧尸犬和爬行感染者们通通停了下来，呆滞地站在原地。

　　威廉若有所思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实验室里的监控器不知何时已经调转对准了他们。

　　“两分钟四十五秒。”
　　对方并不因为他们心头的疑问而有所停止，直接开始了倒计时。

　　不管怎么样——

　　“走！”
　　艾迪当机立断。

　　“十、九、八……”
　　截止最后七秒，威廉的掌心炮轰开了基地核心区的防护墙。

　　“六。”
　　布洛克手机里传出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涌入核心密室的NSA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分工明确。
　　艾迪克林顿抬枪击毙因为芯片被强制干涉而没有动弹的守卫者。

　　曼德拉冲到密室保护的核心——那是一张病床，看样子不知道给自己注射了什么病毒虽然没有变成丧尸但也正承受极大痛苦地斯特拉克男爵被束缚带束缚在床上。
　　曼德拉毫不客气，抬枪“砰砰砰”几下，对他全部关节给予了“枪火”的关照。最后一匕首“刷”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威廉则喊了一声“戴维斯。”
　　戴维斯冷静的声音报出了核心操控系统的所在位置。

　　“五。”

　　轰——
　　掌心炮炸毁中央系统的主机。

　　倒计时戛然而止。

　　布洛克的手机那头不再传来冰冷的倒计时声音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讨论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高强度操控机甲令威廉也格外疲惫——他虽然是超能力者，但他本身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我们要怎么防止S试剂泄露？”
　　威廉对拨通这个电话的神秘人工智能提出了所有人最关注的问题。

　　“稍等。”
　　手机里传出电流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布洛克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平缓的声音。

　　“投名状已收到。”

　　声音响起得突兀，纵使是布洛克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变化。而这么一丝转瞬即逝的变化立刻被曼德拉察觉到了。

　　她立刻抬枪，枪口对准了布洛克的额头。

　　“怎么？事情还没解决完就要下杀手吗？曼德拉。”在其他人转头看来的时候，布洛克神色如常地道，“女士，别冲动。”

　　与此同时，布洛克的脑海中，那道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地道:

　　“现在……”

　　“退后两步。布洛克先生。”

　　布洛克扔掉枪，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完全没有威胁性。
　　“小心点，别走火了。”
　　一边说，他一边向后退了两步。

　　“停下！”
　　棕发的美艳特工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然而——
　　已经晚了。

　　和他们曾经看到的出现在秘密基地一模一样的冰蓝光芒骤然在眼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