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灵[快穿]》冯咻咻

22、射雕英雄（4）

　　杨康眼神复杂，父王是养育自己的人，在知道身世之前他最敬佩的人。之前父王对他那般疼爱谁能想到他竟然根本不是父王的孩子？父王不仅仅不是自己的生父还是害自己一家分离的人，看到父王面对母亲这种包容、低下头颅的姿态，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求而不得该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吧？
　　“是，父王，以后孩儿会常来看看的。”杨康姿态很恭敬，他是知道昨天梅姨来找过母亲一次的，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梅姨告诉他最迟一个月母亲就会“过世”，让他做好准备。

　　十一有医术的事情在完颜洪烈那里报备过，这时候她正在里面帮忙照看包惜弱，但是完颜洪烈对她并不十分信任，来为包惜弱看病的是一位大金的御医。
　　完颜洪烈一进门就径直走到包惜弱的床前，问老大夫：“王妃的病情如何？”
　　“这、”老大夫抚着胡子，“只是普通的风寒并不要急，只是王妃心思郁结于心，最忌大喜大悲。早些年老夫就说过王妃身子受损的厉害要好好养着，这些年王妃有一口气撑着，如今倒像是放下了心结，怕是心存死志啊。”
　　完颜洪烈心底一个咯噔，前天不正是康儿十五岁生辰吗？这是康儿长大了她不愿意在留在这世间，要去找杨铁心了吗不，不可以，他不同意，都这么多年了他不在意她心中有其他人，只要惜弱能待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为什么惜弱就不给他一丝希望呢？
　　“救治王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给本王治好王妃，本王要王妃长命百岁！”完颜洪烈满眼不甘的吩咐大夫，对包惜弱想要死去的事情毫不怀疑，他从来都知道包惜弱并不想待在自己身边，要不是有康儿在她早就追随杨铁心去了，如今康儿也大了她这是了无牵挂了吗？要是这样，要是这样！完颜洪烈看了一眼杨康，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虽是短短一眼杨康却敏感的从中察觉出父王的杀意，没错，是杀意。杨康这个时候毫不怀疑要是娘存了死志父王会拿自己威胁娘，但是杨康可以肯定的是父王绝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完颜洪烈不放心任何人靠近包惜弱，换了一批侍女之后就连杨康也不能见包惜弱了。随着包惜弱病重的消息传出，杨康越来越焦躁，要不是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就要忍不住硬闯了。即使是这样他每日也会到包惜弱那里看看，尽管见不到人。
　　包惜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完颜洪烈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就连他的政务都不愿多管了都交给了杨康。
　　完颜洪烈抚着包惜弱沉睡中的脸颊，有些苍白不复往日的红润。不，准确的说是自从进了这个王府她就很少笑，脸色也少红润的时候，“惜弱，惜弱。”
　　“王爷。”包惜弱睁开眼睛，“你公务不忙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即使冠上了自己王妃的名头也没变过。完颜洪烈笑了笑：“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可以为他父王分忧了，康儿聪慧过人府内外的事情交给他我很放心。”
　　包惜弱静了一会儿才道：“当初你从牛家村将我救出来，还给康儿一个家，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该儿孙满堂的，而不是守着康儿一个。我死后将我葬在牛家村。王爷，你再娶一个吧。”

　　完颜洪烈没有回答她，站起身：“你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康儿了吧，我去找人将他喊过来，让他好好和你说会儿话。其他的事情等你养好病再说。”说着转身出去。
　　不多时杨康进来：“娘。孩儿来看你了。”
　　包惜弱拍拍身边：“过来坐。”
　　杨康坐过去，包惜弱拉着他的手：“之前娘瞒着你，你不要怨恨娘。如今你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也该知晓了。”在清醒的状态下将他的身世说了一遍，“当初是你父王救了我们母子还愿意收留我们，你以后要好好孝敬你父王，可是娘不行了我们不能在占着这个位置。”
　　杨康听着没有将完颜洪烈才是背后凶手的事情告诉包惜弱。
　　包惜弱知道完颜洪烈必然在外面听着，这些就是说给完颜洪烈听的。
　　事实确实如此，完颜洪烈在外面捏着拳头，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进来阻止包惜弱，任她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斩断。
　　里面出来杨康不可置信的声音：“不，我不信！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孩子！”很快杨康从里面冲了出来，站在完颜洪烈面前：“父王，娘是不是病糊涂了，她怎么说我不是父王的孩子？”
　　完颜洪烈拍拍他的肩：“你娘骗你的，父王还有假的？等你娘好了你再去问她，好了，你回去处理事情，让你娘好好休息。”打发走了将信将疑的杨康，完颜洪烈也没有再进去，只在外间站着。

　　下次杨康再过来看包惜弱的时候完颜洪烈也不再阻止，只叮嘱他和包惜弱好好说话。
　　半个月后完颜洪烈照例一早就来看包惜弱，却见她脸色惨白气息全无的躺在那里，一下子就愣住了，包惜弱死了？
　　完颜洪烈痛哭了一场，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似乎没什么改变，只是处事的时候更加绝情阴狠了，他身上唯一的软肉没了，再不必顾忌包惜弱的善良会不喜他的举动。
　　灵堂上完颜洪烈扶着棺站着，杨康穿着孝衣跪在他身边，突然出声道：“父王，娘告诉过我希望能安葬在牛家村。”
　　此话一出完颜洪烈就恶狠狠的瞪过去：“她是我的王妃！当然是和我安葬在一起！”
　　杨康不说话，只跪着。果然没过一会儿完颜洪烈就自己改变了主意：“罢了，生前我没能让她回去，死后再不让她走，她该怨我了。”似乎在包惜弱面前他总是毫无立场的，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只是包惜弱从不愿求他。

　　杨康要求火化时完颜洪烈差点没一刀捅了他，杨康只来了一句：“娘要求的。”他就安静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包惜弱的身体被火舌吞没，那眼神杨康甚至都觉得他会不会闯进火里去将“包惜弱”给抢回来。
　　没错，是“包惜弱”而不是包惜弱，早在十一为包惜弱收殓时就将人给换走了，现在的“包惜弱”不过是障眼法，目的不过是彻底断了完颜洪烈的心，即使再见到包惜弱一时间也会以为只是相像的人。
　　对此杨康觉得很愧疚，可是他总不能等着那些人来杀父王。这件事就在这里了结吧，段天德他会亲自过去解决，只希望这件往事埋藏在过往。
　　十一本身没有人的感情，面对感情十一总是十分理智的，就像是做一道数学题，有逻辑有条理因果，且只对应唯一的答案。受十一的影响，杨康同样如此，在他看来父王对杨铁心是有仇不假，可是对他杨康却是有养育之恩的，一码归一码，他是不会因为父母的仇就去伤害完颜洪烈的。而且现在他父母双全，对完颜洪烈没有恨只有父子之情，比没有见过的杨铁心还要深厚。

　　听到包惜弱过世消息的丘处机也匆匆赶来，意见杨康就问：“你娘她过世了？”
　　杨康现在没心情和他纠缠，垂着头不理会他，丘处机也不在意他的忽视，在四下悬挂着的白幡上看了几眼：“既然你娘已经死了你就跟我走吧。”
　　“我是大金的小王爷，为什么要和你走？”杨康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喜，语气不善。
　　“你！”丘处机指着他，就差没说他欺师灭祖了，“你娘没告诉你？你的身世？”
　　杨康瞥了他一眼故作不知：“你究竟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和你学武，你走吧。”
　　丘处机一甩宽大的袖子：“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世？！你根本不是完颜洪烈的儿子，你爹姓杨，叫杨铁心。你是宋人怎能认一个金人为父？！你怎么对得起你爹娘的在天之灵！”
　　“这不可能！娘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而且之前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偏偏我娘过世之后才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我父王对我那般疼爱，亲父子也不过如此哪里不像是我生父！我不会信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你、我哪里来的什么证据！这件事还用证据吗？”丘处机气得不轻，包惜弱死了一时半会之间他哪里来的证据证明，一气之下甩袖离去。在他背后是杨康不屑的笑容。
　　第二日杨康找完颜洪烈说要送包惜弱去牛家村安葬。
　　完颜洪烈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康：“你都知道了吧？你这是不愿意认我这个父王了？”杨康的神情明显在告诉他，此去就不会再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