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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长相思 ...

  •   白昭雪刚坐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慕洁叫的是自己,忽然想起了刚刚金亦飞说的封号固伦帝姬,然后疑惑地望向了慕洁,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自己。
      “不知,你为皇帝哥哥准备了什么贺礼?”
      白昭雪有些疑惑,却秒懂,看了看金亦飞,金亦飞也看着她有些担心。
      白昭雪没有再看慕洁,慢慢站起来,反客为主,转身对着金亦飞,一副好像自己做事不用别人管的样子。
      慕洁有些生气,这人竟然不理会自己,她愤怒地咬了咬腮,却没说什么。
      只见白昭雪忽然很正式地对着金亦飞说,“皇兄,帝姬也早已准备好礼物,只是没想在这大庭广众下送给皇兄……”
      白昭雪这句话一说出来,着实让金亦飞大吃一惊,端仪忽然抬眼看了看白昭雪,其他人也都对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的帝姬刮目相看。
      这句话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刚刚献完殷勤的慕洁,慕洁怎么也没想到白昭雪会这样说她,但是守着皇帝哥哥与皇祖母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反击她,才能杀人于无形,还沾不上血。
      正在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回白昭雪时,白昭雪忽然又说话了。
      “皇兄,皇祖母,帝姬先行退下,前去请帝姬的师傅。”
      慕洁一听,忽然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原来是有帮凶啊!这样一想忽然就好受了许多,就算她的师傅再厉害,也不是她这个帝姬的功劳,看来还是自己获胜了。
      金亦飞还没想通白昭雪为什么会提起陆炜,他明明不在这里。
      “好!”让白昭雪没想到的是,端仪竟然回答了自己的话,这忽然让白昭雪有些改变了起初的看法,不知道为什么白昭雪觉得端仪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恶意。
      “谢谢皇祖母,帝姬这就回来。”白昭雪状了状胆子,对着她说完就看了看金亦飞,然后点了点头,接着退下,回了苍儒宫。
      金亦飞冲着白昭雪点点头,这丫头不可能知道自己今日登基,难道,陆炜回来了,两人借机给自己一个惊喜?如此……他脑海中浮现出陆炜的身影……看我不治你个欺君之罪!
      他微眯着眼睛,忽然俊眉一挑,想着一会就要见到陆炜了,不由得暗暗欢喜。忽然,他想起了一件正事,这件事正好需要白昭雪有了帝姬的身份还要亮相到华冉的跟前才能完成,这也是自己把华冉安排到这里的原因。
      想着,金亦飞就转身面向华冉,忽然又看到了端仪与各位皇兄,仔细想了想现在还是不说的好,等有机会了,再单独告诉华冉吧!
      “太子,微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寿无疆!”华冉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地站起来,向金亦飞敬酒。
      金亦飞见状,也举起杯子,却没有站起来,但是气氛把握的刚刚好,即突出他的皇家霸气,又不失皇家气度。
      “朕干了!”他抬头干了这杯酒,爽朗一笑,潇洒十分,“华爱卿啊,坐,本想让容长来与你一同入宴,谁知他又患了寒疾,迟迟不肯前来。”
      华冉也一饮而尽,坐了下来,听到皇上这样说,不好意思地一笑,“多谢皇上抬爱,犬子自小身子就有些弱,现冷暖不稳,又患了寒疾,不能与皇上祝贺,实为不幸。”
      金亦飞与华冉交谈着,其他人大多都看着两人谈话或者自己吃着饭菜,只有慕洁一心注意着白昭雪,时不时看看殿外,看白昭雪什么时候来,来了又干什么。
      “希望容长的病可以早点好,这样吧,这几天就不用来陪朕了,在家把病养好再说。”
      “奴才替容长谢过皇上。”华冉没想到皇上不仅让自己在家宴上入座,还那么关心容长,看来华家有出头之日了。
      正在两人交谈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一阵埙声。那埙的声音幽深悲凄,哀婉凄凉,绵绵不绝。仔细一听,原来是一曲《长相思》。
      所有人都望向了殿外,只听席下的人发出阵阵惊叹。
      慕洁伸着脖子看到了白昭雪,不自禁地呆滞了。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白昭雪,不由得惊叹。
      大殿里,白昭雪独自一人吹着一只紫砂梨埙,优雅的走来。
      让所有人震惊的不是白昭雪独自一人前来,而是白昭雪的妆容与吹出来的缠绵悱恻的声音。
      白昭雪一身红纱,眉间画着红花,柳叶眉温柔似水,眼神哀怨忧伤,纤纤十指灵活的放送着,微微露出白皙的小臂,纤腰盈盈一握,裙摆及地。
      众人眼中,白昭雪看起来那么的神圣、典雅、神秘、高贵,确实对得起帝姬这个称呼。腰间仍然挂着水仙玉与香囊,还有那个精致的小药瓶。
      接着,一股香气弥漫到整个大殿,与埙声一同,洗脑了众人。
      金亦飞见白昭雪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认真地吹着曲子,没想到白昭雪还有这一技巧,也不得不承认,白昭雪确实自带仙气,长得也非常出众,这样一打扮忽然觉得竟像个下凡的仙女。着实对得起自己给她取的名字,固伦帝姬!
      慕洁倒是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看着白昭雪,听着白昭雪的埙声。
      颜书宇看着白昭雪从自己眼前走过,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光芒。
      白昭雪慢慢地向前,忽然长长的睫毛紧紧地贴到了粉嫩的皮肤上,她闭上了眼睛。
      记忆中,师傅还戴着面具在自己身后吹着这只埙,安静而悲伤,自己则在园子中活蹦乱跳,玩够了就回到师傅的身边,师傅被她吓到,停了吹奏,她就傻笑着夺过师傅的埙,炫耀着说,师傅,徒弟会这个……
      陆炜一怔,却也没有阻止白昭雪用他的这只紫砂梨埙,缓缓地收回手,低头看着白昭雪,脸上的表情不得而知。
      白昭雪轻轻闭上眼睛,回想着以前自学的《长相思》的指法,然后就吹了起来。
      她安静地吹着,与当时一样,埙声有一种淡淡的悲凄和感伤,没有任何的做作,让人很自然的平添几分愁绪。
      之后陆炜回去时,忽然将腰间的埙摘了下来,递给了白昭雪,他低着头,像是在看着白昭雪,白昭雪疑惑地望着他,却也接了过来。
      良久,他说,“这只埙跟了微臣十四年,现赠与公主,就当是,公主叫微臣一声师傅的,回礼吧!”
      白昭雪走到大殿中央,停下来,有些悲伤,埙声婉转缠绵,像是在为一个人吹奏祈祷曲,又像是在倾诉为一个人的担心顾虑,不知不觉,感动了在座的所有人。
      宫外,陞皇又爬上了一刻柳树,听着昭雪的埙声,慵懒的假寐。
      不知为何白昭雪忽然听到一阵萧声,那萧声低沉悠长,与白昭雪共同吹着这曲《长相思》,白昭雪很是震惊,立刻睁开了眼睛,不觉眼泪滚滚滑落,她没有在乎,只是在寻找那阵萧声,可是整个大殿也只有她自己在吹埙。
      同样,在座的人都听到了那阵萧音,那萧声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却寻不到声源,他们很是疑惑,但是白昭雪的埙与无名的萧音那么和谐,平行于空间里,交织着白昭雪的情意,深深地感染着所有人,伤人于无形。
      她感觉得到这阵萧声属于师傅,可是怎么也看不到师傅的影子,她心间隐隐作痛,埙声更加悲怆。师傅没事,师傅没事了!对吗?那萧音好像是一个拘谨的臣子,有礼有矩,在轻轻地说,微臣,一直在。
      大臣们神情悲怆,静静地望着白昭雪,眼中满是疑惑与叹惊,那么小的年纪竟然能那么动人以情,她经历了什么,才能只是吹埙就能让人听懂她的故事、她的心事?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让很多妃嫔都暗自抹泪,连慕洁都静静地低下了头,她到底怎么吹的?竟能让人落泪!
      也只有金亦飞知道白昭雪怎么了,她这是想起来陆炜了,早就知道陆炜不会轻易回来,但是为什么白昭雪会说去请师傅了呢?还有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为何会有萧声?
      端仪没有看白昭雪,闭着眼睛,像是在凝神聚气,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听,听到了萧声,也听到了埙中的担忧,只是面不改色,谁都不知道她再想什么。
      华冉在一旁,静默地看着白昭雪,听着这凄凉的声音,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那是一种常年伴随在他身旁的一种自己有些害怕与排斥的气息,这气息算来已经陪了他十五年了吧!
      白昭雪寻不到萧声的来源,再也吹不下去了,只好停下了。脸颊存留着淡淡地泪痕,萧声也停下了,再也不见了。
      金亦飞一怔,再次望向白昭雪,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过。
      慕洁不再扭头看白昭雪,暗自感叹着,是自己输了吗?输在了没有真情上?
      端仪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是沧桑的岁月的留痕。
      华冉坐正身子,不再想那种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心如海面。
      殿中的气氛安静地有些让人害怕,没有任何人想从刚刚的声音里出来,除了华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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