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捉鬼队》入内雀之

30、怪谈

　　接下来发生的事，药研藤四郎终身难忘。
　　后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当初自己对那女人留点心，对周围的变化再上心一点，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得那般的不可挽回。
　　可惜，世上并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审神者回来得很快，当她带着变回了本体的山姥切国广出现在本丸时，药研藤四郎甚至还没来得及发泄怒意。
　　看到审神者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怒意变成了另一种惊怒恐惧的情绪，他变得不再冷静，并头一次对敬爱疼爱的审神者发出怒吼：“你回来干什么！你给我回去！”

　　审神者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的回归首先面对的不是被控制的本丸各位的刀剑相向和敌人的明枪暗箭，而是率先迎接了“老父亲”的滔天怒火。
　　大约是审神者也太过焦急了，顿时忘记场合，跟“老父亲”对吼起来。
　　“不要！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你就不会先去搬救兵吗？跑来这里添什么乱！”
　　“搬救兵有三日月就可以了，现在本丸的大家需要我！”

　　那边“父女俩”正忙着联络感情，巫女小姐却有些不耐烦了，她摇着桧扇笑意不达眼底：“来得正好，稍微比想象中的要快一点，原本还以为像你这种小姑娘会怕得不敢动弹呢，也是勇气可嘉，不过也没关系，时机也差不多了。”
　　“来吧，让我见证一场好戏。”
　　那女子纤指轻巧打出一声响指，灵力组成的波纹以她为中心向本丸的四周扩散，付丧神少年同审神者止住了争吵，几柄神刀灵刀将她本人围在中间，警惕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笼罩在本丸上空的黑雾顷刻间消散而去，女子所带来的“军团”却没有退去的征兆，将所有人都围在八重樱的周边，阻挡了所有能脱逃的路线，却又不发动攻击。
　　完全没搞懂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一个仿佛刚刚睡醒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闻声望去，初始刀加州清光不知何时摆脱了控制，他双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被好好保护在中心的审神者身上。
　　哐当——
　　本体刀跌落在地。

　　这声声响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陆续有人清醒过来，同样也陷入了跟加州清光无异的自责和自我厌弃中。
　　“我居然做了这种事！”
　　“不可原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药研藤四郎看着眼前的混乱，一手紧紧拉住想要走出保护圈，去安慰自己的刀剑的审神者：“不要去。”
　　“可是！”
　　药研藤四郎紧紧攥住她的手臂，脸上不容置疑的拒绝让审神者很难不想象到另一种可能性。
　　“怎么会……”

　　本丸的各位能重新控制身体固然是件好事，可一想到是那女人主动解除的，也就意味着她能重新拿回“控制权”，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那女人成功地“离间”了他们。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有，”药研藤四郎沉声道，在审神者反应过来前补充道：“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我能杀了她，一切好解决。”

　　审神者闻言陷入了沉默。
　　巫女小姐身后的军团就是一个很大的阻力，除非有人能负责吸引视线，另有一柄刀剑负责暗杀偷袭，而最合适这项工作的只有短刀，而战力最高的短刀药研藤四郎一开始就是对方重点关注对象，而其他短刀刚从被控制的状态出来，即便他们也确实能胜任这份工作，但单从他们极有可能被随时控制的情况来说，也不适合了。

　　或许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就在他们还在思索对策的时候，以加州清光为首的其他刀剑男士俨然从崩溃的边缘清醒过来。
　　“诸位！”加州清光高举着自己的本体，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他将刀尖指向衣服悠然自得的巫女小姐的方向，朗声道：“出阵！”说完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率先出击。
　　不知那巫女小姐到底是何用意，既然让他们拿回了主动权，就不怪他们会“翻脸不认人”了。

　　面对这般光景，巫女小姐诡谲一笑，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响应加州清光将刀尖一致对外的刀剑男士集体暂停动作，药研藤四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下一秒，即便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不禁带上了惊愕的神色。
　　只见巫女小姐打了个手势，被控制的本丸的各位齐齐转身，本应对敌的刀尖指向了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僚们。
　　不同于之前仿佛被控制的人偶一般毫无生气，审神者等人明显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不可置信的、绝望的、悔恨的、怨愤的……
　　“怎么会这样……”审神者瞪大了眼睛，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张着。
　　下一瞬，刀剑男士对准身边的同僚，挥下了刀锋。
　　不远处的巫女小姐笑得畅快：“所以我才说了嘛，一场好戏怎么能被轻易打断呢。”
　　这便是另一种威胁了，树下的几人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耳边是刀剑相撞的清脆声响，审神者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这个刀刃相向自相残杀的场景，咬牙质问自己的“救命恩人”，本就不算聪明的她难得灵光了一回：“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巫女小姐笑而不语。
　　审神者却已经是反应过来，后来突然多出来的那一队检非违使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这位巫女小姐引来的，为的就是得到一个进入本丸的机会。
　　等进入本丸之后，一切控制起来就很简单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用的什么手段，本丸与外界的联系恐怕很早的时候就被她劫持了，消息递不出去，自然也收不到外界的联络，狐之助回不来也是这个道理吧？
　　刀剑男士之所以会受控制，大约也是在接触不知不觉被动了手脚的缘故吧。

　　巫女小姐点点头：“你猜的没错，不过有一点你忘记说了，你觉得，既然我能封住联络通道，为何不阻拦你回现世呢？”
　　审神者沉默。
　　耳边乒乒乓乓响个不停，不时有利器刺穿人体特有的声响传入耳内。
　　年轻女孩努力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坚定：“你是溯行军的人。”
　　巫女小姐有些惊讶，“看来也不算笨嘛，我还以为你会猜测我是那些暗堕者呢。”

　　审神者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一旁沉默许久的药研藤四郎插话：“你想取而代之，既然是溯行军，按照推论来看，大概也是想将本丸当作据点渗入内部，我说的没错吧？”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几番对话下来，巫女小姐好像也开始腻味了，她突然道：“你们该不会还指望时政的支援吧？你们以为我没防着吗？那位天五，现在应该已经迷失在乱流里了吧，真可怜。”
　　她摆摆手，一脸无趣。
　　“算了，本来还想让你走得轻松点，看来这回我又得做坏人了。”
　　对方轻松的语调却让药研藤四郎顿时心生警惕：“你要对她做什么？”

　　“既然是取而代之，自然是有取而代之的方法了。”
　　眼看着巫女小姐一步步接近，审神者慌乱了一瞬，强自镇定道：“等一下，你既然要取代我，至少你不能让他们都死了对吧，否则、否则也很容易被上面怀疑，不是吗？而且，你不就是故意拿他们来威胁我的吗？”
　　巫女小姐漂亮的脸蛋一阵扭曲：“哈——你在跟我讲条件？当我是傻的吗！不过算了，就权当是你临死前的遗愿好了。”

　　说着，桧扇轻轻一摆，正在互戕的刀剑男士们集体停了下来，而就在那同一瞬间，药研藤四郎发动了。
　　他将极化短刀的机动发挥到了极致，连审神者也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候发难，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纤瘦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闪电，眨眼间冲到巫女小姐的身前。
　　二者距离不到一拳，巫女小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她甚至能在近在咫尺的少年眼中看到自己脸上完全不及掩饰的恐惧神色。

　　这是一击必杀。
　　舍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力量集中在那一击之上，只要能命中要害，不死也得重伤。
　　巫女小姐不可能躲得掉，那可是“连刀柄也能一起捅进去”的全力一击。
　　药研藤四郎如此自信着，眼角余光瞥见两条叼着苦无、飞快游弋的蛇骨袭来也无动于衷，刀尖一击刺穿厚厚的十二单衣，势不可挡地朝心脏位置冲刺而去。
　　中了！

　　“咯啦——”
　　一个奇怪的声响，那并不是人体被利器贯穿的声音。
　　“什、什么？”
　　“药研！快回来！”
　　身后响起审神者的呼唤，药研藤四郎来不及露出惊愕的神色，蛇骨已经飞快地攻来，他来不及避开，顺利无阻地在他身上划下两道深深的伤口。

　　扑通——
　　少年摔倒在尘土里，无声无息。

　　下一章应该能回到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