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天空》栖藤卷堇

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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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短暂的黄金周假期，再次回到学校，吴玥只剩下一个月时间就要迎来高考。
　　这一个月他过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时间为何物。每周一到周五学校内部每天打乱顺序做一次模拟考，周六全X城所有高中进行一次周考，星期日虽然休息，绝大部分学生还是自觉留在教室里自习或订正考试中的错题——毕竟每周只有这一天，他们才安稳坐在自己的教室里。
　　每个科目的老师都对他们说“再坚持这一个月！”，每个科目的考卷都如雪花般向学生们袭来。吴玥和他的同学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决战，是万里长跑的最后五百米，咬碎牙也要冲过终点！高考的两天之后就能彻底放松了——学生们似乎都把这句话当作了吊在眼前的虚拟胡萝卜，至于高考结束后的人生又会怎样，还没人去想那么多。
　　“我回来了！”吴玥关上门，放下书包。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好，闻苍群正好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双筷子。
　　“欢迎。”男人露出淡淡的微笑。“洗手吃个夜宵。”
　　吴玥嗯了声，放下书包，转身进了洗手间。虽然晚上在学校吃过晚饭，但他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突然就觉得饿了。
　　闻苍群面前只摆了只空碗。他吃过晚饭，其实并不饿，只是想要和吴玥多说几句话。
　　今晚闻苍群有些健谈。他向吴玥说，今天自己在长老的通知下，被本家派来的车子送到医院检查了双臂的愈合情况。
　　吴玥立刻抬起头。“检查结果还好吗？”
　　闻苍群点点头。“原本我就一直在吃医生开的药，伤口也定时消毒，重新包扎。这次照了CT后，医生说恢复情况很好，右掌被刺穿的骨头也开始愈合了。”
　　吴玥开心极了，差点就要扔下筷子跳起来。很少见到如此活泼的吴玥，闻苍群也被他感染。两人开怀笑了好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
　　闻苍群看了看日历。离高考只剩下一周了。虽然无论是对吴玥、闻暮还是闻央，他一次都未督促过他们的学习，而是全凭孩子们自己的努力。可是高考对于吴玥来说毕竟是个重要的人生节点，思量再三，他还是问出了口，只是语气，故意显得随便一说的样子。
　　“复习得差不多了吗？”
　　吴玥看着饭桌对面的男人。两人同住屋檐下的这几个月来，闻苍群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两人之前的告白。吴玥决定，这次由他先说出口——在高三毕业之后。
　　“还……好。我只能保证，到时候把自己会做的题全部做出来。”
　　男人和青年不约而同地笑了。
　　“那么，加油吧。”闻苍群起身，端起碗走向厨房。经过吴玥的时候，顺手摸了摸吴玥的头顶。
　　吴玥摸着稍微乱掉的头发，轻轻咬住下唇，脸颊有一点点发烫。

　　※

　　“吴玥，出来一下。”
　　高考倒计时第五天。学校所有的模拟考试计划已经完成，最后不到一周时间里，学生们全部自习，各科目老师会定时出现在教室，为有问题的同学辅导。
　　班主任出现在吴玥课桌边，轻轻说了一句。吴玥有些诧异，但还是和同桌江明对视一眼后，起身跟老师出了教室。
　　班主任一直带着吴玥走到了楼层尽头的会客室。
　　“有人找你。”班主任拧着眉。“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校长亲自带他过来我们办公室的。”
　　看班主任的样子，她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校长向她保证，吴玥绝对没有做什么违反校纪的事情。
　　“……谢谢老师。”送走班主任后，吴玥纳闷地抬手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男声后才按下把手，推门走进。
　　“打扰了。”吴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小小会客室里唯一的男人。
　　说是“会客室”，实际上是老师与学生进行面谈时的独立房间，学校每楼层都有一间。通常房间门都是打开的，路过的人能够一眼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吴玥走进房间后，陌生男人起身将房门重新关上，并请吴玥坐在单人沙发里。
　　陌生人看他坐下，自己才拿起房间里仅有的一把椅子，坐在吴玥的正对面。有几秒钟的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吴玥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他很高，站起来似乎快到两米左右。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强壮而结实。短短的平头，眉毛淡到几乎没有。眼窝很深，右眼眉骨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疤痕，让左右眼看上去都显得大小不一。厚重的鼻子竟然扁扁的，鼻梁骨也有些扭曲，有点厚的嘴唇上满是干掉的死皮。
　　“初次见面。这是我的资料。”
　　男人手伸进胸口口袋，竟直接将一张工牌似的卡片递了过来。吴玥下意识伸出双手接过，同时注意到男人伸来的右手伤痕累累，半握的手指指腹和关节处满是老茧。
　　他的手就像闻苍群的一样……
　　这么想着，吴玥看向接到手里的卡片，不由得大吃一惊。
　　“异灵师管理会？！”
　　拥有这张身份证明，说明眼前这个陌生人，正是隶属于目前统合掌握这个星球上所有异灵师们的最高管理者委员会。吴玥虽然听闻暮八卦过传闻中有这样一个组织，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卡片上，只有和陌生人长相一致的照片，以及“异灵师管理者”的简单字样。没有名字，也没有职务，吴玥拿着卡片的手都有点抖了。他吞了吞口水，打算把它还回去。
　　陌生人却问道：“请问，我的工牌有什么特别？”
　　吴玥愣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还是只能看到一张照片和六个汉字。摇摇头，他把卡片还给对方。
　　“我感觉不到什么……这不是普通的塑料片吗？即便里面有识别芯片……”
　　陌生人凝视着他。
　　“这张卡片上，固化了我作为异灵师的能力。其他的异灵师接触到这张卡片，就会知道我使用血术、强化体格、并且没有施术的时间限制。”
　　吴玥茫然地点点头。第一次看到这么奇妙的东西，失落反而大过震惊。
　　“那我肯定没办法知道……我不是异灵师。”
　　陌生人点点头。
　　“是的。你不是异灵师。”
　　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吴玥，他将卡片夹在粗壮的手指间，异常灵活地摆弄。
　　“但你方才刚碰到我的卡片，就将它上面固化的我的能力消除了。没有任何残余。”
　　吴玥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缩进沙发里——
　　陌生男人正双手撑住单人沙发的扶手，将吴玥困在其中。
　　“正式向你自我介绍。我的代号是「黎渊」,”男人朝他笑了一下，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见到正史里都未曾有过记载的新品种真令人高兴。对不对，「弥灵人」……吴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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