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孤单》Alala

10、第九章

　　唐与顾不高兴了。
　　他加速往回走，可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方才黎罗的样子。她明明看见了自己，却一点也不心虚。那两个小梨涡还荡来荡去的。
　　妈的，还笑。
　　结果下午的拍摄，唐与顾全程黑着脸。
　　黎罗本来球技就不好，刚学会握拍，就被冠军拉来做陪练。不，更准确的形容是，炮灰。
　　唐与顾一个反手拧拉，球就从黎罗眼前飞的不见踪影。
　　“捡过来。”唐与顾不耐烦地指了指滚出去的球，命令黎罗。
　　黎罗小跑着将球捡过来。
　　“发球。”唐与顾又命令道。
　　黎罗照做。
　　球刚过网，黎罗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又给唐与顾扇了回来。几个来回，她也有了点经验，兴致勃勃地去接，球拍一碰到球，却没想到那球会转，直往球桌下面钻。
　　黎罗捡起球，“你欺负人。”
　　唐与顾，“自己不好好学，还有理了。你看别人，游泳游得比你好，羽毛球打得比你好。你连球拍都握不好。”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测试资质？资质这玩意儿你也有？”
　　饶是黎罗脸皮厚，这下也有些不高兴了。
　　于是这一天的拍摄结束，谁也没理谁。连方方来问拍摄进度，黎罗也黑着脸，像个小号唐与顾。
　　“哎哟，我的祖宗，谁得罪你了？”方方上前一边替黎罗捏肩，一边试探性地问。
　　“别问我。”
　　哎哟，看来气的不轻。
　　方方再一看对面自己的偶像，妈呀，这两人在黑脸这方面还真是挺有默契的。
　　晚上还有个晚会要参加，方方载着黎罗回工作室。黎罗走过唐与顾身边时，伸手就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肉。
　　“嘶~”唐与顾又不能喊，只干瞪眼，怨愤地注视着那个嚣张的女人。
　　黎罗晚会上喝了点酒，回到公寓已经有些迟了。
　　方方不放心，要亲自把黎罗送到家门口。黎罗却松开她的手，一直说自己没醉，脚下的路稳着呢。
　　方方不放心地将黎罗送到电梯口，要替她按电梯按钮，黎罗却捂住按钮，“我自己会按。”
　　啪，按下了14楼的按钮。
　　“你醉的连自己住在那层楼都忘记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黎罗先一步走到电梯里，“我记着呢！”敲敲自己的脑袋，“回你家去，别妨碍我。”
　　“”
　　黎罗站在14楼唯一住户门前，摸摸那扇门，就开始傻笑。胃里翻涌着难受，又给她憋了回去。
　　唐与顾在不在家呢？她想跟他玩啊。
　　于是鬼使神差的去敲门。
　　咚咚咚，敲了好几下，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于是她就跟往日那样，蹲坐在门口。
　　今天也在训练么？
　　可是白日里，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男人心海底针啊。
　　这样想，却听到吱呀一声。
　　门开了。
　　唐与顾看着那个蹲在自家门口的女人，皱起了眉。
　　黎罗跳起来，趴到半开的大门上。
　　“嗨，冠军。”那一身酒气，熏得唐与顾睁不开眼。
　　“你在这儿干嘛？”唐与顾一只手掌住门，一边观察那个醉得半死的女人。
　　“找你玩儿。”黎罗笑。
　　玩儿？
　　呵，大半夜的要玩什么。
　　“没空。”唐与顾要关门，黎罗啪啪啪跑到唐与顾面前，一把抱住了唐与顾。
　　唐与顾愣在原地。
　　妈的，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我好像有点醉。”黎罗说。
　　唐与顾嫌弃的要挣开黎罗，却被黎罗紧紧地圈住腰。
　　“让我抱会儿。”黎罗趴在唐与顾怀里，她比唐与顾矮了二十多厘米，勉强靠高跟鞋的高度才到唐与顾肩的高度，于是顺势将脑袋枕在唐与顾肩上。
　　他肩上肉少，肌肉和骨头硌得脑袋生疼。唐与顾一直试图挣脱开，黎罗胃里本来难受，被这样甩来甩去的，吐了。
　　稀里哗啦地全部吐到了唐与顾上衣上。吐完，还就着唐与顾的上衣擦了一下嘴。
　　擦完了，还不忘推卸责任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动。”
　　唐与顾彻底怒了。
　　“你有病吧！要吐回你自己家！”这下好了，门口全是污秽物，身上也是，肩上也是，肩上的脏东西更是顺着脖颈往身上流。
　　太他妈恶心了。
　　唐与顾啪的把门给关上，回房间换衣服了。
　　被阻隔在门外的黎罗又蹲回到地上，睁眼看着远处的玻璃窗。
　　今夜居然还有几颗星星。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过星星了。
　　记得有一次陈磊硬是要带她去看星星，跑到山上，两个人冻得半死，结果那天下了一场雨，黑洞洞的天，不见一颗星。
　　后来，她都尝试着避开一切和陈磊有关的事物。
　　她不喜欢陈磊，也拒绝过，可是她无法阻止陈磊。于是最后也没能阻止陈磊送死。那个时候她怕死了，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砍在陈磊脖子上，血像喷泉一样，四下里喷散着。她抹一把脸，吓得跌倒在地上。
　　人这一辈子最可怕的就是做亏心事。你永远也无法说服自己忘掉，这就是最无奈，也是最痛苦的事。
　　唐与顾换了一件衣服后，又用拖布将门口的污秽物擦干净。心里火的很，往沙发上一躺，点开电视机，却是外面那个女人的画面。
　　她穿着黑色紧身长裙，头发盘在头顶，脸上含笑，只是微微的勾着唇，脸上那两个小梨涡就若隐若现。身旁，男演员挽着她的手，两人行走在红地毯上。
　　唐与顾啪的将电视机关掉。
　　烦躁，妈的，为什么他这么烦躁。
　　他在门口来回的踱步。
　　管她的，她爱蹲在哪里就蹲在哪里。
　　这样想，他就往里屋走，没走几步，又颠回去。
　　妈的，下不为例。
　　开门前，唐与顾安慰自己。
　　佛说，以慈悲为怀。
　　后来他想起这件事来，觉得自己蠢死了。他也没有宗教信仰，佛说？说你妈个×。
　　黎罗回头看到那个站在门缝里的人，眯起眼睛傻笑。
　　“进来。”唐与顾没好气地说。
　　引狼入室了。
　　黎罗乖巧地坐到沙发上。
　　“对不起，弄脏了你家地板。”说完，趴到地板上，“对不起，把你弄脏了。”又摸一摸，吹一吹。
　　唐与顾跟看二傻子一样，“不是这一块。”他指指门口那一块砖。
　　黎罗笑，“我可没喝醉。”
　　唐与顾冷哼一声，“是么。”
　　唐与顾往里屋里走，“坐够了，左转，自己回家。”
　　他再要往前走，却被黎罗抱住腿，“知道我是谁不？”
　　唐与顾拼命挣脱，却想不到那丫头力气大如牛。
　　这他妈不是喝醉了，这是喝大了。
　　“松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于是黎罗乖乖的松开，却又站起来拖住唐与顾的腰。
　　“我是黎罗啊。”
　　他知道。不就是个小萝莉么。
　　“票房毒／药啊。你忘记了？”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
　　黎罗松开唐与顾的衣角，却圈住他的腰。
　　“不要生气了。”说时，摸一摸他的脸，噘着嘴往唐与顾脸上吹气。
　　“呼一呼就不痛了。”
　　“．．．．．．”
　　唐与顾苦恼。他怎么能对一个失去人性的家伙大发慈悲呢？对别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给我滚回自己家去！”他啪地甩开黎罗的手。气冲冲地往卧室走。
　　黎罗不说话，头有些晕。于是乖乖的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电视上怎么有她呢？
　　唐与顾用被子捂住耳朵。
　　太吵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蹦跶起来。
　　“谁允许你看电视的。”放她进来已经是他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往日那个叨叨个没完没了的家伙却不说话了。唐与顾走过去，作势要抢遥控机，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脑袋一点一点的，身子也晃来晃去的。
　　像中邪了一样，唐与顾坐到黎罗身旁。电视里的姑娘已经走完红毯，她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笔，弯腰在白色幕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黎罗。
　　呵，票房毒／药。
　　唐与顾将电视机关掉，看一眼身旁的女人。
　　92年的小丫头，毛都没有长齐，就学着其他女人勾三搭四的。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为自己这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心态愈发感到苦恼。
　　身旁的小丫头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盯着唐与顾笑。
　　她用手戳一戳唐与顾的腰，就像前几次一样。唐与顾也是先前的好几次那样咋咋呼呼的要蹦跶开，黎罗却一把扑到他怀里，将人给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
　　唐与顾无计可施，两只手臂耷拉在身体两旁，身上的人软绵绵的趴在他胸膛上。
　　“一个唐与顾，两个唐与顾，天啊，居然有三个。”黎罗惊呼。
　　“给我起来。”女人身体的柔软触感让他觉得有些羞耻。
　　黎罗却像没听见一样。她撑起双臂，从上俯瞰唐与顾。唐与顾试图避开黎罗，脸上却传来异样的触感。
　　“你真美。”黎罗说。一边说，小手一边在唐与顾脸上乱摸。
　　那双手不同于训练时，只会往唐与顾丢球的教练的手。那是一双柔软似无骨的，女人的手。
　　而这个女人，现在趴在他的身上。
　　黎罗顺着唐与顾的脸往上摸，眼睛顺着手往他的眼睛上看，那双睫毛不安的动着，像被吸引了一般，黎罗的手附到唐与顾双眼上。
　　“喂，听到没，给我住手。”唐与顾咬牙切齿地呐喊。
　　黎罗摸够了，突然凑到唐与顾脸上。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几乎连呼吸都连到一起了。
　　啵。
　　轻轻地，她的唇就附到了唐与顾睫毛上。
　　“抓到了。”
　　蝴蝶。
　　一边说，一边傻傻地笑。
　　那吻只是附在睫毛上，却没有下个动作。那样软，还有些凉。那双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唐与顾身上乱摸。
　　“······”
　　唐与顾想杀人。
　　这是被调戏了。青天白日的。
　　还没等他反驳。
　　黎罗又吐了。
　　“······”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