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小乔传》浣晴

26、离开

　　此后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坐着躺着，偶尔出去走一走，外面总是很热闹。
　　孙家小妹孙尚香，常常在屋门口召开“武林大会”，让她的侍女拿上刀剑对砍，自己在一旁呐喊助威，大有不死人不罢休的气势，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她出门总不忘披上铠甲拿上刀剑，招摇过市。其实她武功并不见的怎么好，只会一昧进攻，说到底就是三脚猫功夫，还不常练。
　　对于这个人，我总是惹不起躲得起，见着她就绕道。她也不大看得起我，估计是觉得我老躲着她是因为性子懦弱，再看看我平时的衣着随便，实在不像一位将军夫人，自然而然不爱搭理我，有时甚至对我颐指气使。
　　这时候我刚想开口，那位照顾我的姑娘便先一步训斥：“真是没教养！身为女子不守本分也就罢了，连礼法也不遵，兄长都为你抬不起头！”
　　孙尚香大怒，冲着她喊：“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冲我喊？我不守本分不尊礼数，又与你何干！”
　　我忍不下去，一字一句说：“那也是我的下人，你孙尚香可万没有资格在这里张牙舞爪！听好了，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是因为看不起你，如果你再来招惹我，就算整个江东没人敢治你，我也有的是办法。”
　　孙尚香一个字憋不出来，我斜睨她一眼，便往屋里走去。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那句“有的是办法”不过是放句狠话，其实治这种小丫头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不用着急，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此去彭泽，我一位姑母在那里，家大业大，还很宠我，我借口探亲，到时候赖在他们那，不成问题。
　　姑娘和我一起收拾东西，问我：“夫人，为什么坚持要走？”
　　我叠被子的速度放慢了些，回她：“牧起你怎么这么笨呐。我们之所以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周……将军给我们留了颜面，没有把休妻的事情公之于众。加上这件事于我乔家又太不光彩，所以我们也万不能对外界提起。可我明明被休了还留在这里，委实觉得不该，于情于理，我也是要搬去外面住的。”
　　牧起叹了口气：“可夫人却还将我和孩子留下……”
　　我笑了笑：“那不是避免露馅嘛……再说，我又不擅长带小孩。不过你要记得定期将他带去见周将军啊，别跟着你长成个娘娘腔。我会定期回来看看他的。”
　　此行我带了不少盘缠，和游历一样，我是拖着大包小包一路步行到彭泽的。看遍吃遍，多享受啊。
　　到了姑母家，由于事先打了招呼，许多亲戚都来迎接我，觉得我嫁给了周瑜是一件风光无比的事。
　　要是他们知道了真相，唉，真不敢想。
　　我把一路搜刮来的礼物献给姑母，表示想在她这里常住。她坚决不同意，我表示吴郡那里太乱，我呆着有生命危险，况且我会常回去，夫君也大大的肯定。姑母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再加上我万般忽悠，她便点了点头。
　　我自然是不好意思白住的，主动提出给家里几个小辈讲书，可能是我说的没那么死板，他们都很爱听。小孩子头一扭，不去私塾了，我们要听漂亮姐姐讲书！时间一长，孩子离不开我，孩子的父母更离不开我，也没人再想把我赶回去了。
　　我每半年回去一次，回去一次，加上路上的时间，就要两个多月。回去后我只是看看孩子，听说周瑜给他起了名字，周循。读起来很舒服。
　　孩子很想我，抱着我的脖子问：“为什么娘都不常来看我？”
　　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说：“问你爹去。”
　　他大吃一惊：“哇！娘你居然认得我爹！”
　　我：“……”
　　我没见过周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这些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年。
　　战乱不停，周瑜连年征战，就在那一片打，一直打到彭泽。这时我还不知道，那位被逼得恼羞成怒的太守退到彭泽，第一件事就是紧闭城门。
　　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