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去后》双仄

27、共读西厢

　　三月中，黛玉惯例扫花立冢，忽见宝玉抱书而来，不由见猎心喜，要书来看。宝玉早先粗看了一遍，正愁没人分享此等好书的个中滋味，求之不得。两人便拿了书靠在一起来瞧。
　　虽然幼时也时常与黛玉坐卧一处，但此时的宝玉已与袭人通了人事，又格外对黛玉观感有些不同，此时他与黛玉靠的近，闻得对方身上的女儿香，一时间心猿意马，看不下书，反盯着黛玉细嫩的皮肤看迷了眼，书中的艳曲美词一首首从脑里跳入心里，化成了酒浆蜜糖，让宝玉昏昏欲醉。
　　宝玉情不自禁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色。”
　　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嗔怒道：“胡说些什么。看书便看书，别学了混话来欺负我。”
　　宝玉哪里不知黛玉没动真怒，笑道：“这便是书里的话。就知道我喜欢的，妹妹也是爱的。”又拉了黛玉的手柔情道：“这书里道出了我的心，不知妹妹的心可也在里头。”
　　黛玉并未回答，只专注的看着书，眼里随书页的翻动变换万种情绪，如雾似霭。宝玉知她似是看书看得痴了，也不必再问她的心，该是一颗心早陷落了进去，不由得意一笑。若不是袭人来寻，说不得立刻要与黛玉诉了衷肠。
　　这西厢记的确是好书，黛玉看了一遍后接连几日都如入了魔一般，心摇神痴，反复咀嚼其中的各种好词好句，只觉口齿生香，十分意趣。然而品到游园惊梦一出，忽有几句“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虽不懂如何个相偎厮连法儿，脑子里却莫名浮出自己和哥哥两个，除了衣衫搂抱在一起的样子，不由抱住了脑袋，羞愧连连。
　　到晚间阿柏寻来求治内伤的时候，两人的唇舌相接，黛玉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异样从舌头发起，似炮仗的引线被点燃一样快速绵延至胸腔，然后在那里爆炸，炸的后脊刺酸，四肢无力。
　　黛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凭空有她与哥哥赤身拥抱的记忆。是的，那种画面绝不是她的臆想，因为太真实了，真实得她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的温度，那样的温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于内伤的缘故一直是冰凉的。
　　“哥哥，我害怕。”被放开的黛玉身体发软地倒进阿柏的怀里，嘴角还挂着银丝。
　　阿柏将黛玉侧放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扶住问：“怕什么？”
　　黛玉蹙着眉道：“我不知道。”
　　阿柏紧紧搂住了黛玉，一起躺在了床上，拉起被子将两人盖好，道：“不必怕，哥哥总是在的。今夜我与你一起睡。”
　　黛玉嘴里答应了。瘦小的她被已经长成、因练武更显修长紧实的身体搂住，像孩子一般，她觉得自己害怕的那种感觉，更甚了。
　　她刚闭上眼睛，忽听到门开，宝玉在外间道：“妹妹睡觉呢，等醒了再来吧。”紫鹃却道：“进来吧，既是姑娘的未婚夫，进来不妨的，我们姑娘不知多盼着宝二爷来呢。”
　　黛玉此时忘了紫鹃宝玉都看不到阿柏，拼命挣动，口中急呼：“都别进来！”紫鹃奇道：“姑娘，这是为何，这是宝玉啊，又不是旁的人。”宝玉也道：“妹妹没睡呢，我带了西厢记与妹妹一起读吧。”说话间向内室步来。
　　黛玉急得去推阿柏，却触手滑腻冰凉，低头一看，阿柏身上一件衣服也无，正脸色发青地紧紧箍着自己。一时间，黛玉不知道该是推开正在发病的阿柏还是制止宝玉进来。仿佛得到的温度不够，阿柏皱眉，不由分说地快速除掉了黛玉的寝衣，然后肉贴肉地抱在了一起，那如同冰块一样的触感激得黛玉只打哆嗦。
　　就在这时，宝玉推门而入。
　　“宝玉！”黛玉叫着，猛地睁开眼睛。
　　落入另一双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却是一个梦，自己和阿柏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宝玉也没有来。唯一真实的却是阿柏的体温，像梦里一般的沁凉。
　　黛玉犹豫着要不要像梦里那样脱掉衣服去温暖他的身体。实在太冰了。
　　“哥哥的身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阿柏却说：“梦到宝玉了？”
　　“嗯。”黛玉不敢看阿柏的脸，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说也梦到了阿柏，内伤发作把衣服脱了像动物求暖似的的阿柏。“哥哥的内伤…”
　　“黛玉。”阿柏脸色极平静地打断了黛玉的话：“如果那么喜欢宝玉，就记住，不要表现出来，不要对他那么好。因为男人，越是难得才越热切。”就像我一样。
　　然看到黛玉睁着幼鹿一样懵懂的眼睛，阿柏不由叹了口气，这次却是真的谆谆教导：“还有，如果心悦一个人，就不要把他让给别的人，哪怕是一个奴婢。我知你习惯了男人有婢有妾，但如果那么喜欢她，心里怎会容她有第二个人，那必不是真的喜欢。江湖里的汉子喜欢他的婆娘，若是他的婆娘多看了别的男人一样，就要将那男人打杀。”
　　“我知道了。”黛玉被强迫着看着阿柏的眼睛，她发现不知何时，那双眼睛已经越来越内敛越来越平静，连她也看不懂了，而这双叫人看不懂的眼睛，又叫她越来越心悸，心悸到越来越害怕。自己不该害怕这唯一的亲人的，又想起这唯一亲人那治不好的内伤，黛玉羞愧地扑过去，堵住了阿柏的嘴继续献药。

作者有话说

　　内容提要一律以人物岁数代替，作者懒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