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梦派对》江上吟风

5、学校

　　等到看清了那影子的样貌后，江辞久立刻有些哭笑不得。这白衣，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好像是刚刚电梯里的女鬼吧？

　　这个女鬼还真是不错，吓人时不上自己的身，而是趴到自己的执念幻化出的同伴身上。

　　柳承仪看着江辞久变幻的脸色，有些疑惑，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顺着江辞久的视线转头一暼。

　　然而这一瞬间，电梯里的女鬼不见了。

　　“……还有事么？”江辞久露出有些狗腿的笑容。

　　“没事，但我猜你等会儿会有事。”

　　“？”姐姐你别咒我啊！

　　“留个电话。”柳承仪说道。

　　江辞久掏出手机与对方互换了手机号，心想拿到npc的电话，会不会收到午夜凶铃。柳承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

　　那一瞬间，江辞久升起一种希望，或许对方是真人呢？万一真的这么巧，她在平行时空的江宁七中上学，那个七中和自己世界七中的位置不一样。

　　“你看起来比我小，是不是还在读大学？”江辞久斟酌着开口道。

　　“嗯，是。”

　　“读什么专业？”

　　“计算机。”

　　江辞久一怔，没想到对方说出了一个专业性这么强而且自己也不甚了解的专业，这样的话就太方便了。

　　“那岂不是学过编程了，对了，代码的C语言是怎么回事？它和其他的编程语言有什么区别。”

　　“……还没学。”柳承仪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江辞久的心慢慢沉下去，这种东西大一就该学了，她说不出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事。其实本不该抱有期待，从一开始她就很像一个缺失了灵魂的影子。

　　于是，江辞久与她告别：“我先去上课了，你也去学校吧，拜拜。”

　　“再见。”

　　柳承仪转身离开，江辞久看着这位幻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便也转身向自己的高中走去。

　　他没有走多久，天便逐渐阴了，很快又有纷纷扬扬的雨滴落下。江辞久看着骤然变暗的天色，想起了之前那个梦里变化无常的天气，以及系统说的话。

　　看来，在这里，他也会好好感受一下天气变幻无常的境地了。

　　微凉的雨丝混杂着微风拂在他脸上，阴雨绵绵的城市上空，有光影漂浮在空中，好似一个个发光的水母，这场景倒颇为有趣。

　　纵然这世界显得有些梦幻，但至少不再充斥着危险。接下来，先去学校上课，同时要想办法联络其他队友。

　　怎样才能把消息传递到全城……江辞久抬起头，看着街边巨大的LED显示屏，意识到可以在街边、地铁站等地投放广告。

　　可是如果队友没有在外面，而是被困在室内呢？怎样才能确保消息送到每一个队友手中……对了，发短信！

　　江辞久立刻拦住了一个路人，询问这里有几个通讯运营商。于是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两大运营商移动和信通，和自己的世界不一样。

　　投放广告需要钱，江辞久看了自己的支付软件余额后，变得有些惆怅。可惜幻境的背景不是很多年后，现在他还在上高中。如果队友里有有钱人就好了……

　　队友？江辞久蓦然醒觉，虚假的队友也是队友。果然自己会有事找她，这位npc还挺聪明！

　　于是，江辞久默念“柳承仪家资产上亿，柳承仪自己也掌管公司”十几次后，打通了柳承仪的电话。

　　“喂？柳同学，你家是不是资产上亿。”

　　“怎么可能，你做梦呢。”

　　“……”江辞久险些失去理智，但还是忍住了。

　　“那、你能不能调动几十万，或十几万资金？”

　　“我只有五万存款。”

　　“行，把这些钱都给我，再看看能贷款多少，反正这世界也是假的。我会以投放广告的形式，通过两大运营商给江宁市所有人的手机发送消息，请会员每天中午去河滨广场集合。”

　　“好，稍等。”

　　柳承仪答应得非常痛快，江辞久有点意外，心想这是忠实的遵守队友的人设么？

　　“等等，不用给我了，你借到钱之后去和移动运营商联系，得到他们的地址后再去谈合作。十万块钱，给全城发几天的短信应该够了。”

　　“好。”

　　“谈好后我们见个面，你把合同给我看看。”

　　“好的。”

　　挂掉电话后，江辞久也看了看自己的各大支付以及社交、外卖软件的贷款额度。有三个平台实时放款，加上原本的两万存款，他瞬间获得了十几万金额，不久后柳承仪也告诉他她借到了二十多万。

　　“太好了！下个月才需要还款，总不可能在这里耗一个月，先发了短信再说。如果真的耗一个月，就做虚拟世界的老赖。”

　　江辞久愉快地看着账户里的数字，给信通打了电话，问到他们在江宁市的地址后就出发谈合作。这种事他在现实已经驾轻就熟了，很快谈好合作，以个人的名义签了合同。

　　办完这件事，已经是中午了，江辞久和柳承仪约好在河滨广场碰面。到了之后，他看着柳承仪手上和自己高度相似的合同，不由得心情大好——虚拟队友也不错。

　　互相道别后，江辞久终于一身轻松，踏上去学校的路程。通过自动驾驶的出租车，他很快到达目的地，站在熟悉的高中校园大门前。

　　“我在几班，应该去哪儿？算了，随便找个看得顺眼的教室吧。”

　　江辞久一路走进了最近的一个教学楼，乘电梯去了顶楼六层，一出来就发现走廊上有很多同学，听到有人从电梯间出来后纷纷转过头。

　　“嘿伙计，被我迷住了吗？”江辞久看着一众不认识的人，自信一笑。

　　“噫——”嘘声四起，众人一脸嫌弃，作鸟兽散。江辞久大笑，清醒着做梦就是好，可以尽情发癫。

　　有几个同学走近他，说道：“你可回来了！老师说你请假，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在。”江辞久看着这几个完全没见过，却还是上来熟络地与他勾肩搭背的同学，心情大好。他很喜欢梦里这种自动补全设定，逻辑自洽的感觉。

　　没过多久，江辞久就和同学们自在相处起来，好像本来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上课铃响后，他跟着同学去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老师讲课。

　　这节课貌似是历史课，老师让同学们翻开课本后，很快就捧着书发表高论。

　　“同学们翻到第五课，第六节。今天我们来讲大禹朝的故事。”

　　“大禹治水，为什么要治水呢？让我们仔细思考。水和禹有其深刻的关联性，雨越下越大，水越来越多，所以大雨致水。”

　　江辞久：“……”

　　说的这是什么，要不您还是别讲了。江辞久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得离谱，不过很快后面的内容就是一些他所知道的历史杂糅。而只要他稍微走神，老师说的话便又仿佛其他国家的语言一般，完全听不懂。

　　这下彻底不用听了，就算听完也不知所云。这堂课在天书和已知历史中来回切换，下一节数学课到来后，老师所讲的内容更加混乱且催眠。

　　于是，江辞久逐渐开始困倦，终于在某个时刻意识模糊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三个字在纷杂的文字信息流中脱颖而出，穿透江辞久朦胧的意识，让他蓦然清醒。

　　“卫长风”？这人怎么了。江辞久听了一会儿，发觉梦境是在杜撰历史，很快又说起听不懂的天书，于是再度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