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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暂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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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銀光輝。帶著初秋清霜的寂寞與哀傷。蕭聲繞梁,不絕如縷,點滴凄清,愁損離人。凄愴如同招魂詩或者悼亡詞。
從祁玨學會吹簫開始,月滿西樓之時他總是會帶著蕭管,依靠欄桿,吹響一支《折楊柳》。那一支屬于游子的曲子,那一支屬于離人的曲子。整整十一年,未有間斷。
“巫山巫峽長,垂柳復垂楊。同心且同折,故人歸故鄉。”
塵天遠遠望著樓上吹簫的祁玨——月光為他鍍上一層光輝,宛若天人。有人吹奏十一年,就有人聆聽十一年。月上中天,西樓之下,在那個隱藏的角落里,塵天聽著樓上的人吹奏著哀傷濃郁的曲子。整整十一年,未有間斷。
今夜,不會例外,卻又是個例外。
塵天一手提著酒囊,在《折楊柳》的曲聲中緩緩走上西樓。在頂層,塵天沉默無言,只是背靠欄桿,獨自喝著酒。碧玉蕭管,蕭聲悠長,浩浩湯湯。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祁玨翻身向外,坐在欄桿上:“醉了,沒人扶你回房的。”
塵天猛灌了一口酒,丟開酒囊,伸出雙臂環著祁玨的腰,額頭靠在他的背上,“祁玨,酒里的毒是你下的吧?我不怪你……可是你究竟要用仇恨把自己束縛多久呢……”
“多久?”祁玨用手指摳住了塵天的喉嚨,越來越緊,“或許,當我殺了你的時候吧。”
“呵……”塵天緩緩放開環在祁玨腰際的手,祁玨立刻推開塵天,從西樓上跳了下去,“如果,是你要我的命,我會如你所愿,但是,現在我還不能死……”
呼嘯的秋風,將末句的陳諾湮沒,祁玨沒有聽到。塵天沒有回房,而是頹然的靠在西樓的梁柱上,通宵達旦。他記得父親在清醒的時候囑咐他要照顧好祁玨,保護好祁玨,恐怕自己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