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蛊毒 ...
-
第二日,那龙唤派人去了刘太守的府邸说了事情的缘由,刘太守不是愚笨之人,被这么一告知,也知道该如何做了。
后来,龙唤也从钱庄老板那撬来许多明的暗的消息,没过多久这钱庄老板被关进了牢里,那贩盐的也被一锅端了。事情就差不多结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遣人告知刘太守事情时,那公子正好清醒,额头布满虚汗,额前的青筋跳动,美目紧闭,嘴唇发白,似是不堪疼痛,遭受着什么。
这时,公子的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一身材俊伟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渐剎楼是有规矩的,一般人可不敢如此无礼地冲撞进来,敢这样的只有一人,公子不看便知晓是何人。
“裘武,何事?”公子强忍钻心的疼痛,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
裘武看着眼前的人虚弱不堪的样子,不禁蹙眉,快步上前来,坐在他的床榻上,“蛊毒又要发作了?”
公子轻叹一声,“是。”
“还要几时?我去准备。” 裘武说。
不知是不是毒发得更强烈了,公子的声音更加颤抖,吐出一个字都是折磨,“明晚。”
裘武暗自打算了一番,“来得及,林郎中的药可还有?我为你取来。”
公子额前虚汗发得更多了,贴身素色白衣衣物竟然湿透,攥紧被子的双手都在抖,竟没有消解这痛苦的办法,双眼迷离恍惚,怕是神志有些不清了。
“公子?!”裘武惊慌得抓住公子的肩膀,他发现公子竟瘦削如此之多了!
知道这蛊毒难以忍受,如今只是前兆就如蚀骨一般,要是真的蛊毒发作,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不知在没有缓解法子之前,公子是如何熬过去的……
裘武见他神志不清,怕他因此走火入魔,只好一记手刀将人打晕,强制让人睡去。
那林郎中的缓解疼痛的药应该还有,裘武在柜中翻找,好半天才找到那药丸。每发作一次吃一粒,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粒了。
裘武手不自觉捏成拳头,眼睛看向晕睡过去的公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将药丸收回。
等公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挣开眼便看到旁侧的裘武。
“公子醒了?可觉得还好?”裘武问。
如今那痛楚已消弭,正剩下那痛不欲生的经历了。公子从床上坐起,“可让我用药了?”
“并无,我见公子痛苦不堪,只好让公子睡去。药丸……只剩下一粒了。”裘武说。
公子行动一僵,后又松懈,竟勾起唇角,“罢了,我的气数快尽了,本来这命就苦贱得很,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公子不可。”裘武从来挺过公子有如此言论,心下一颤,有些惊慌。
“好了,我还死不了。”公子说,又顿了顿,“可准备了人?”
“已经准备好了,在天字间房中。”裘武答到。
公子沉默许久,轻叹一声后,从床上下来,眼神不知注视着哪里,“你下去吧,我更衣之后再前去。”
等再次出现在裘武面前时,又是一身红衣,只是那身红衣与昨日不同。
昨日的乃是穿着红色锦服的翩翩公子,今日是红衣长袍的陵兴公子。可是不管是何种服饰,这传言中只有他的容貌,何曾知晓他的命途?昨日他是江湖中厮杀的陵兴公子,今日他却是因蛊毒而折腰的渐剎楼头牌。
公子轻轻拨弄自己的衣袍,长发披散在身后,上部分梳起,却留下耳鬓的几缕自然垂落,再次看向裘武时,眼中多了些魅惑。
“裘武,我们走。”
“是。”裘武竟一直低头,不敢窥看。
一前一后,朝着天字间房走去。
这天字间房,乃是这渐剎楼最好的房,却位置很隐蔽,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而且只此一间,听闻只有陵兴公子可用,而这间房已好久没有用过了,上一次用是一年前的事了。
打开这间房之后,就看见床榻上坐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骨节粗大,络腮长胡,这是至阳至刚之人的身材长相,可是眉宇间狠戾,额前有刀疤印,乃是至恶至霸的匪徒之相。
而这人正左右打量,眼神中有掩不住的兴奋和猥琐,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一身红衣男子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得一惊。
都说陵兴公子好相貌,比得过气度不凡的公子,也比得过明眸皓齿的姑娘,如今一看,自是不假。
可是这陵兴公子为何要请自己前来?这陵兴公子踪影成谜,让众多男子倾心,却求而不得,莫不是并非喜欢仪表堂堂的,而是像自己这般的?原来这陵兴公子也并非那么出尘,这贱地的人还是贱的,吹得再厉害,也不过这般了。
但是能尝到陵兴公子的味道也不是不行,回头也是个吹嘘的谈资啊。呵,看来自己是撞上大运了。该男子如此想着,这表情也更加低俗下流。
公子将这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在意。可一旁的裘武在看到此人鄙夷却下淫的表情时,却狠狠攥紧拳头,强行忍耐着。
“出去吧。”公子小声而隐蔽地说了一句。
这话是对裘武说的,裘武只好点头,关好木门,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
那粗鲁不堪的男子见只有这陵兴公子在这里,而且衣衫半解,甚是勾人,不由得笑了笑,露出黄色的牙口,“陵兴公子叫我前来,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吧?”
公子没有回他的话,直直站在那里,眼神却盯着那男子,眼角微挑,美目灵动,眼神忽闪,勾着人的思绪和心弦。虽然只有眼神的动作,却甚是让男子惊讶,果然这陵兴公子是人间美味。
“公子可否告诉鄙人你的名字?”那莽汉问道。
公子不语,只是摇头。
“不会说话?倒是等下做事时少了些韵味了。”莽汉摇头,语气中带着遗憾。
公子仍然站着,不前进不后退,但是那颀长的身量,还有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竟让莽汉看呆了神。
莽汉抑制不住心中难耐的冲动,“公子不如我们歇息吧?”
这时,公子动了动,伸出手,用细长的玉指碰触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那莽汉。
莽汉的眼神没有从公子的手上离开过,当那玉手伸到他面前时,着了魔般,根本不管这是什么茶水,粗糙的大手趁机抚摸上公子细滑的手背,好一通感受之后,拿起茶杯一口喝光。
喝完后,莽汉把瓷杯一扔,上前抓住公子的手,眼中的冲动不言而喻,“公子,我们……”
话还没说完,莽汉只感受到一阵眩晕,手脚无力,觉得上下颠倒,人事不清,竟往后跌倒在床榻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而公子却直直站立着,冷眼相看。
裘武在门外都听见了,知道人晕了之后,就开门进来,满脸怒色,“嘁,这等恶心的人,竟敢污了公子的眼!”
“好了,马上准备器具,把血引出来。”公子揉揉额头,似是蛊毒发作的前兆又要来了。
马上,裘武拿好竹制器具,那个容器连着一根软管,软管头处是一根银针,银针中间有个小孔。裘武将容器一头的尖锐处刺进那人的血脉之中,顿时血水流出,随着管子,流入那器具当中。
等血水填满大半的器具之后,才拔出银针针头。
这时,躺在床上的男子嘴里冒出声音来,只是那声音着实不好听,说出的都是些污 | 秽话,嘴里还喊着公子。而那莽汉的那处竟然挺直着,黑色裤子上多出了白色印迹。
这不是裘武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次次都觉得无比恶心,这些粗鄙不堪的小人竟然在睡梦中对公子做着那种事,他们凭什么?他们都是些该死的人,怎陪对公子做出那种事?即使是梦都让人无法原谅。
收拾好了那一容器的血水后,公子看都不看床榻上的人,对裘武说:“扔回去。”
“是。”
那莽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自家床榻上,回想昨夜的春色,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昨夜他真的见到了陵兴公子?真的和他做了那等好事?他竟然有些记不得了,可是那公子的肌肤那婉转的声音那细软的腰肢,那么的真实。
自那日起,乡野之间,又传出陵兴公子的事情,说是一个山头盗贼竟有幸与陵兴公子共度一晚,感受极妙。但是谁都不信,这样的恶霸入得了公子的眼?可笑。过了几天之后,那盗贼竟然没再发过难,后来不知多久了,才在盗贼家中发现了尸首。
听闻,那盗贼死之前,整日疯傻痴笑,嘴里含糊叫着陵兴公子的名字,不吃不喝。竟与传闻中的见到公子后的人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些传闻戏说与公子无关,喝过那血水之后,蛊毒压制住了,那苍白的面颊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恶人的血制凶恶的毒,倒是以毒攻毒了。”公子笑说,却不带任何笑意,那嘴角还残留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