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谋而后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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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纲狱/沢田纲吉x狱寺隼人/2759
※59视角
“我曾有过这样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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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的场景并非是从未预料过的。
只不过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想法就算只是出现在脑海之中都可以算作是对那位大人的冒犯，因此他时常都将这样的想法压抑住了。
因此——就算是早已预料过千百遍的——‘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的愣住了。
周围人来人往，但那些吵杂的声音似乎被隔绝在了某一道屏障之外。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看向了他心中理想化身的现实之人，但对方却没有看向他。
又或者说，以对方目前的情况来说，任何人的身影似乎都无法倒影在对方的眼眸之中了。
“......似乎撞击处外伤所导致的后遗症，”虽然那个人并没有朝向他，但那个话却应该是对他解释的，“我可能，暂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抱歉，我——”
“这不关你的事吧，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几乎在他类似于条件反射似得道歉话语出口之前，对方便利索的截断了他的话。
他们之间的气氛凝固了几秒。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那原本只要张开便似乎能让人感受光亮的眼眸现在显得无比灰暗，然后将身体转向了他，“不过不用担心哦，如果好好护理的话，总有一天会恢复的，别太担心哦，隼人。”
听到对方用着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声音呼唤他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紧张未有丝毫的缓解。他依旧站在病房的门口，右手死死的捏住了金属的门框。他本应该在对方开口的下一秒便利索的走到对方身边——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是距离对方最近的值得依靠的人了——但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一提起便让他感到羞愧不已的想法却冒了出来。
“隼人？”
那个人——沢田纲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于是对着还站在原地的他开了口。
“我在这里，十代目。”他开口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沙哑了很多，他迈开脚步，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了对方身边。沢田纲吉一如既往的朝他伸出手，于是他也一如既往的搭上了对方手掌——他晓得对方是为了尽可能的维持现状的稳定，并且不使自己的情况影响局势，但在觉察对方所做出的的牺牲的那一瞬间他却不自觉为对方心疼极了——那一瞬间他想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跪坐在对方的脚边以期望对方能够安稳些，但在他们的手掌接触的下一秒，对方却扯了他一把。
身体前倾，但却没有落空。像是以往一样，沢田纲吉对他毫无防备，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之中，只不过与以往几乎是每每必带的欣喜之意却削减了很多。沢田纲吉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双手穿过腋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依靠一样十分用力的抱住了他。
“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隼人。”
沢田纲吉对他的拥抱持续了很久，他才听到对方开了口。那嗓音之中少见得包含了几丝不确定，因此显得断断续续。但那几乎可以和软弱沾边的东西却一瞬间令他想起了对方的少年时代，虽然说自变声期过后，那副软糯温和的嗓音便只存在记忆之中了，而唯一残留下来的只有他在与对方一同走过抉择路口时尚未张口的期望和如同现在一般对对方所受到的伤害的而感受到的心痛罢了，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更加紧紧抱住了对方。
他不晓得这样静默的拥抱持续了多久，只是在他以为对方可能已经由于连日来的疲倦靠着他睡过去了的时候，对方却抓着他的肩膀抬起了头。
“只不过这段时间可能得麻烦你了，隼人。”沢田纲吉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缓，他想了想然后将一抹略失神采的微笑安上两颊，“我想回并盛修养，你陪我一起吧。”
狱寺隼人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在后一句话一出的时候他便瞬间明白了。沢田纲吉的现状与他料想得类似——那副外在的平淡态势只是为了安抚人心，并将他受伤可能带来的波动减少到最少，想必这个人对于现状肯定是十分不安的吧——于是在那一瞬间，在理智的思索尚未得出结果的时候，他顺着对方语调之中的期望，将脑中早已思索了无数次的话语吐露出了出来。
他是这样的回答对方的，“当然了，我会永远和您在一起的，十代目。”
※
而后，他便与对方一同返回了年少初识的地方。
经过时间的洗刷与积累，这座承载了对方过去小镇一如既往变化不大。在对方适应了看不见的世界之后，他时常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开车载着对方在小镇的周围打转。他们有着联系密切并可以一同分享的一段岁月，只不过每当他凝视对方的面容的时候都感觉心底有一阵不那么明媚的想法在不断击溃他心底防线。
对方与他的关系，早在多年前便已经确认及稳定下来。对方是他的首领，是信仰的承载之人，也是感情的唯一寄托。
“隼人——”
他听见对方在叫他，一如多年前朝他伸出手将两人关系拉得更近的时候一样。
‘我爱您，比爱这世间上任何事物都要爱您。’
他无数次想将这种炙热的满带欲望的话语脱口而出，但最后他都只会说出与内心相悖的话语，“我在这里，十代目。”
沢田家旧宅的客厅采光不错，虽然沢田纲吉处于失明的状态，但对方还是在他的口述帮助下不间断的处理来自家族的事务。对方的现状，在家族将目前威胁的因素全数斩除前不便宣扬，因此就算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对方的身边也只有他。
太阳金色的光线顺着对方的轮廓勾勒，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令人着迷的面容。在只有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里，对方总是在不间断的对他微笑。对方的笑脸一如既往，好似多年前未被杂污染指一般的令他着迷。
“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在最近的这段日子里，他已记不起沢田纲吉毫不顾及的朝他吐露这样的话语有多少次了，只是每每在这样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不便宣扬于口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会永远在您身边的，所以您是否也可以永远像这样的依靠我呢，或者说是只依靠我呢。
※
来自意大利的诊疗医师每三天造访一次。
从每次检查和测试的结果来看沢田纲吉的身体状态是在好转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对方的失明症状却依旧不见好转。
他私心的希望能够永远留住现在——留住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现在——但当他每每瞥见对方因此视觉的缺失而不慎踢到桌角或是打翻杯子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的为自己的卑劣而感到惭愧。
从他与对方相识到现在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希望能够成长到足矣让对方依靠的水平，当然了，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对方的强大之处是他永远不可能达及并超越的，他一直恪守着手下人（左右手/二老板）的本分控制着自己不朝对方索取过多不应该存有的情感。
因此，当多年之前对方朝他表露的心意并将恋人这样的一个身份赠与他的时候，他其实是非常惊讶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成为对方身边合格的那样一种角色，但他却从没有拒绝过对方。
“我喜欢你，隼人。”
就算过了很多年，那时候沢田纲吉对他说得话依旧如同上一秒一般的清晰，并且在他的心底荡起回音。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总是无法清晰的朝对方吐露心迹。
在他知道应该回答‘我也喜欢你’的时候，他却说“我的荣幸”；在应该说‘我爱你’的时候，他却只会说“我在这里”；甚至当对方用他以为再也不可能出现的亲昵语气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也懦弱的不敢朝前踏出一步。
“我该怎么做才好啊，十代目。”
他一如往日一般的整夜守在沢田纲吉的卧室门外，任由心中的本该清晰表达的念头如同指尖的香烟烟雾不断消散，烟灰如同心底里的灰尘一般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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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他门两个人的日子里，沢田纲吉的一切由他一手包办。
他会在对方起床之前完成基本的房间清洁和准备好早餐，在帮助对方洗漱之后帮对方准备好要穿的衣服，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工作，在夜晚到来之后的不少日子里也同塌而眠，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所曾设想过得一样。
他想尽可能的将目前虚假的安稳持续下去——但近来所接受的信息却在不间断的提醒他这样的平缓的日子不能再继续。
在他与沢田纲吉以休假的名义返回并盛的两个月后，从意大利发来的催促文件已经来了很多次。他曾暗自压下过了很多次消息，虽然他尝试与对方维持一如既往的稳定，但对方却十分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安。
在某一日的晚餐结束之后，沢田纲吉十分平稳的对他下达了返回巴勒莫的命令。沢田纲吉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十分平稳，如同多年来安坐于王座之上的那般，只是在命令的句末，对方却增添了几分专为他准备的温和。
沢田纲吉对他说，“虽然我也希望现在能够永远持续下去，但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听到那话的时候狱寺隼人不合时宜的露出了一抹微笑，他回答道，“我也是一样的，十代目。”
※
最后他以‘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代替了以往的‘晚安’，然后在对方陷入睡眠之后便扯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返回了意大利。
只不过与他所预计的混乱与慌张不同，家族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好似它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般。他对于家族总部朝他发出的指令有所迟疑时，在经过某位与他的君主维持了多年良好师生关系人物提示后再细看那份遮掩数次的文件指令时才发现那早该发现的真相。
文件尾端的赫然用他无比熟悉的字体写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名字。他在顺着线索理顺一切之时并没有对对方隐瞒重要线索所产生的欺骗感，他只是为对方愿意独自承担一切给他一个理清自己心绪的机会而感到无比荣幸。
这时候，他才明白在道别时，对方原来是在回答他曾无意中朝对方提出的疑惑。于是，他在结束了日常工作后的下午走出自己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动作轻缓的敲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
他的君主与他所爱之人一如既往安坐在办公桌之后的椅子上，对方一如既往的受金色阳光的包裹而显得神采奕奕，但对方那曾短暂灰暗的眼眸之中却一如既往的倒影着他的身影。
于是，在对方尚未开口遮掩或是引导之前，他顺着自己内心的心意朝对方开了口。他将一直压抑着的几乎快要将自己燃尽的情感注入到语言之中，将那句本该早对对方说出的话毫不遮掩的宣泄而出。
他对沢田纲吉说，“我爱你。”
※
“当能够纯粹而又合理的拥有您的机会出现时，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按照心中所思考的方式去做呢？”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谋而后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