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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贾赦大发雷霆 ...

  •   “老太太!”离贾母最近的鸳鸯惊叫一声,扑了过去,旁边的琥珀等丫鬟也慌乱的围了上来,众丫鬟一人一只手,慌乱间已是接住了软倒的贾母。

      贾赦吓得不轻,慌忙扑上前来查看:“母亲?母亲?!”

      黛玉惊得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一旁的迎春和惜春也吓得够呛,姐妹三个互相搀扶着急步奔到贾母榻前,慌乱的查看着贾母的情况。

      贾母却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声儿都都无。

      宝玉像是被吓呆了,手足无措地扑到贾母榻前,边好哭边叫着:“老祖宗,老祖宗?!”

      贾赦喊了几声,见贾母都没反应,他脸色一阵变幻后,一把挥开宝玉,怒斥道:“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娘,老太太怎会气成这样!”

      宝玉被推得摔倒在地,茫然地抬着头,看着面色铁青,暴怒的贾赦,他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王夫人见宝玉被贾赦推倒在地,一时急了,厉声对着贾赦道:“宝玉小孩儿家家的知道些什么,他大伯的手也太重了些!”说着,就急命探春:“还不赶紧把你哥哥扶起来!”

      王子腾夫人一把没拉住她,心中暗暗着急,她瞧见贾赦面色不对,更是暗暗叫糟,担心贾赦要借机生事。

      果然,贾赦原就对二房一家子极为不满,加上这次抓到了王氏的把柄,他岂肯善罢甘休。见王氏还有脸跳出来给宝玉张目,贾赦却是阴沉沉一笑,指着王氏一顿痛骂:“老二家的,你别在这儿跟我嚷嚷!你算什么东西?”

      王夫人被贾赦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气的脸发白:“你,你……”

      贾赦却是袖子一拢,乜斜了她一眼,满脸不屑:“怎么?我说错了?”他指着王夫人的鼻子道:“满京城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子像你一样的?背着老太太私卖祭田,刨了夫家的根,老太太成日家还夸你是个慈眉善目的,呸!我看连那树上的老鸹都比你干净些!”

      王夫人被骂的满脸紫涨,她拧着帕子,想说什么,却又因自己嘴拙,一时想不到词来驳了贾赦,只气的连连喘气。

      贾赦见她没法反驳,越发得意,口中更是连珠炮似得骂起来:“当初家里还是我媳妇当家的时节,再没这些幺蛾子,后头换成了你,成日家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你一个捞还嫌不足,又叫上琏二媳妇一起,不把咱们家搬空了不罢休!咱们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就只老二不知道。我也替他可怜,好不好的,怎么偏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回来!”

      到了后头,贾赦实在是骂的有些难听了,王夫人被气了个倒仰,王子腾夫人有心想说两句,但听到贾赦提到什么你们王家女儿,她也不好插口,索性便坐到一旁去了。

      她可不想站在王夫人身旁,跟着她一起挨骂。

      贾赦骂的酣畅淋漓,将这数十年的满心愤慨都给倾泻而出。

      王夫人无从反驳,偶尔说上一两句,贾赦立时就能给她喷回去,王子腾夫人坐在一旁,沉着脸不说话,宝玉从未见过这般如泼妇骂街一样的场景,一时竟傻了。满屋子的人竟无人敢,也无人愿意帮王夫人。

      倒是探春,她眼见着王夫人给骂的节节败退,眼瞅着就要跟贾母一样晕过去了,她看了眼宝玉,见他傻傻的立在那儿,就知道他指望不上了,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就想帮王夫人说话。

      哪晓得她一句话还未出口,却听到另外一人先她一步开口了。

      “来人!还不赶紧给大伯看茶!大伯父说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请先坐下,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再慢慢说如何?”贾环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道。

      众人的视线立时集中到了他身上。

      连贾赦都没想到贾环竟敢出来驳自己,他冷笑一声:“果然是老二的种子,是非黑白不分,怎么,凭你想拦我?”

      贾环顶着贾赦杀人般的目光,却是微微摇头:“大伯是长辈,大伯想做的事,侄儿怎敢拦?”他说着,一指身后的贾母道:“只是老太太尚且晕着,咱们这里又没个主事的人,大伯光顾着自己发泄,若是耽搁了老太太的病,那可怎么办?”

      贾赦哼了一声:“老太太那是被气的!哪里就是病了!”说完,他想了想,看着贾环:“那你想如何?”

      贾环一脸淡定,一本正经地道:“老太太的身子最为重要,还请大伯遣人拿了帖子去请了太医来,给老太太看诊才是。只是一点,咱们忽然去请太医,只怕咱们家常来的太医会误会老太太不好了,还请大伯派去的人务必解释清楚,也方便太医将一应东西预备齐全了才是。”

      贾赦也非那等愚顽之辈,他听贾环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清楚贾环的意思,既要说清楚老太太的病情,那王夫人气晕老太太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当然,贾赦也没想瞒,自然是期望这事儿越大越好。

      他一听,登时满意的连连点头:“既如此,就依你!”

      王夫人在一旁气的目呲欲裂,目光如淬了毒般的死死地盯着贾环:“好,好!你果然是好的很那!”

      贾环早知今日自己站出来是必会同王夫人撕破脸的,且他当日在北疆时,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的脸皮,因而无论王夫人怎么愤怒,贾环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王夫人道:“太太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太太的身子不是最要紧的?难道向太医说明情由,方便太医诊治不是最要紧的?太太因何这般看我,倒像是我说错了话似得。”

      王夫人被他连续两个反问气的一噎,她总不能说贾环说的不对,家丑不可外扬,正该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才对。

      探春在一旁看着,满心焦急,她看了眼王夫人,只轻轻叹道:“环弟,你也太着急了些,太太还在这里呢,一应事务自该太太料理才是。”

      她话音刚落,贾环却是森然一眼望过来,惊得探春胸口一窒。

      贾环冷然道:“三姐姐不是时常自诩饱读诗书么?难道竟连孝于亲所当执都未曾听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上而下,咱们做孙子孙女的,第一要紧的便是老太太,然后便是父亲、大伯,最后才是太太。如今老太太被太太气晕了,为人孙女的,因孝的缘故,不能对太太如何,难道竟连好好照看老太太都不会了吗?”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大伯还在这里呢,太太的事,也不是咱们能插口的,依我看,三姐姐还是照看好老太太才是正理!”

      探春满面通红,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也顾不得了,只道:“你说的很是。我做孙女的,因孝之故,自是不敢对太太如何的。只是你难道不是太太的儿子,难道你方才说的话,就是对的了?”

      贾环呵呵一笑:“三姐姐又不懂了。请了太医来,老太太才能好。老太太好了,太太才能好,否则……”他看了眼王夫人:“三姐姐,我看你还是不要随意出头罢了。否则若老太太知道你这么对她,那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探春心中一凛,她已知道贾环那未尽之语,若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王夫人身上便又多了一重罪。

      这气死婆母,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

      探春立刻不敢说话了,只得嗫嚅的将自己藏到了众姐妹中间。只可惜,因她方才出来为王夫人张目的举动,已经令众姐妹心中不喜,虽她过来了,但黛玉、迎春、惜春并一干丫头们都没人理她,只围着贾母,倒弄得探春里外不是人起来。

      贾环却顾不得这么多,又向贾赦道:“大伯,老太太忽然昏迷,只怕还得您遣人去通知我家老爷一声。”

      贾赦看了眼贾环,垂目一想,同意了,因冷哼着:“也好,正好叫贾老二来看看,他这个媳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贾环却是皱着眉道:“只怕老爷最担心的,还是老太太的身子。”他叹了口气:“谁知道……竟会出这样的事呢。”

      王子腾夫人坐在一旁,闻言眉头一皱,只遣了身边人去通知王子腾。

      贾赦也不拦她,他心里清楚,要处置王夫人,是必越不过王子腾去的。只是王夫人如今做的太过分,便是不能将她真的如何,但也能从她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因而贾赦就老神在在的品茶,贾环却是走回贾母身边,只道:“姐姐们也累了,不如先去后头歇着,等前头的事了了,再上前头来。”

      说完,又对着鸳鸯等道:“鸳鸯姐姐,老太太这般躺在这里,身边围了这么些子人,我怕老太太会觉得憋闷,请几位姐姐们将老太太暂且挪到后头去,换上一身松快些的衣裳,也别熏香,只等着太医来才是。”

      众人正没主心骨呢,鸳鸯闻言,眼泛泪光,连连点头:“都听三爷的。”众人忙手忙脚乱的将贾母抬到后头去。

      众姐妹也跟了过去,宝玉抹了一把眼泪,看看母亲,又看看贾母,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贾环却是一拉他道:“二哥哥,你留在这里,一会子若惊着了怎么办?到时老太太若知道了,岂不心疼?你还是先去跟姐妹们呆上一会子,等老太太醒了,再到前头来才是。”

      贾赦眼珠一转,便朝着宝玉点点头,脸上竟浮现了一抹慈祥之色:“环哥儿说的没错,宝玉,老太太素日最疼的就是你,你且先去后头等着吧。”

      王夫人听了,恨得不行,一会子若闹起来,宝玉留在这里还能帮自己说话,若他去了后头,那……

      她忙看向宝玉:“宝玉,你去了后头也是没甚事,不如先留在这里陪我。”

      贾赦冷哼一声,正想说话,哪晓得琥珀急匆匆的走出来:“宝二爷,咱们力气小,您进去帮咱们把老太太挪到炕上去吧。”

      宝玉原听了王夫人的话,踌躇着想要留下来的,哪晓得听琥珀这么一说,他满脑子都是老太太,也顾不得了,忙对王夫人说:“老祖宗那儿就我一个,太太这里还有舅妈跟环儿呢,我先去帮老太太去,等老太太醒了我再出来。”

      说着,也顾不得了,急匆匆的跟着琥珀去后头了。

      王夫人被气的一个倒仰,怔怔的:“这孩子……”

      贾环却是暗暗发笑,贾赦则抚掌大笑:“宝玉倒是个实诚人,难得孝顺,难得孝顺!不像他娘,竟是个白眼狼!”

      王夫人恨得不行,只朝门口张望着,巴不得哥哥快些来解了自己这危局。

      等了一会子,王子腾没来,倒是贾琏夫妻联袂来了。

      王夫人一见王熙凤来了,眼前一亮,忙招呼了一声:“凤哥儿,你怎么才来?”

      王熙凤看了她一眼,声色不同以往,竟半个笑影儿都没,只往贾琏身边站了,低着头没言语。

      王夫人心中咯噔一下。

      贾琏却是凑到贾赦旁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贾赦头都没抬:“要说就在这里说,弄什么鬼呢?”

      贾琏却是面露难色,低声下气的求着贾赦:“人多眼杂的,并不敢在这里,还请老爷移步到隔壁才是。”

      贾赦看了他一眼,见他声色不同以往,心中一动,命人在这里看着,就随贾琏王熙凤去了隔壁。

      贾环看了眼王熙凤,见她眼圈儿微红,显见是哭过的,他知道必是那事发了,他再看了下厅中若困兽般的王夫人,知道此时自己也不好再留在这里,因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时溜到隔壁窗下,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脆响,却是贾赦愤怒的砸碎了一个杯子,跳着脚怒骂:“毒妇!毒妇!她这是要老子断子绝孙啊!”

      贾环心中一动,忙顺着墙根儿溜到后头,找到替自己传话的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阵。

      却说贾赦,听见贾琏痛陈,王熙凤哭诉的话,气的满脸紫涨,摔了一个茶杯尤嫌不够解气,跳着脚痛骂了一阵后,方冷冷道:“事已做下了,且得想法子,把你媳妇身上这一抿子事抹了才是!”

      说完,他一指王熙凤:“往常我瞧你也是个七窍玲珑的,怎么在这上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的!此事过后,若你还想着那边,那我就再不认你这个媳妇,没了你,我再给琏儿找更好的。”

      王熙凤哭的妆都花了,跪倒在地:“我再不敢了,只因从前在家时,家里大人从来只讲怎么怎么理事,怎么掌中馈,外头的事,我是一点子都不知道,才犯下这样的打错。”说着,她又赌咒发誓:“若我往后再顺着她一点子,我就不是人,是那西洋花点子大哈巴!”

      贾赦冷哼一声:“我只看着就罢了。”他说完,又向贾琏道:“外头的事,你马上带了人去,抹平了此事才好。”

      贾琏听了,点了点头,又道:“若普通的,抹平还好说,偏有几宗,却是要银子的,这……”

      贾赦眼一翻:“怎么,你媳妇犯下的事,还要我这个公公给她出银子不成?”他说着,气呼呼的道:“谁惹出来的事,谁自去担着。”

      王熙凤又气又急,眼泪又是忍不住了:“并不是我不还,只是这钱,若要拿回来,哪里那般简单了,还没到日子呢。”

      贾赦听了,怒其不争的哼了一声:“若不是你们贪着这点子银子,何至于到了今天的地步。”他恨道:“当日谁给你们出的主意,那就找谁去!”

      王熙凤一听,眼前一亮,恨恨道:“都怪我蠢,听了她的话,我这就寻她去!”说着,起身就要去找王夫人的麻烦。

      哪晓得贾赦心中一动,忙拦住了她:“找她有什么用,她都自身难保了,你这时候去,岂不是上赶着送把柄给她吗?”

      王熙凤气的脸色煞白:“可,分明是她……”

      贾赦一摆手:“行了,你那点心眼子,怎么斗得过她。”他说着,沉思一番,便道:“我一会子叫人围了正房,不叫一个人进出。你们两口子也不必出面,琏儿只在外头,去找了赖大,防他坏事,再吩咐下去,谁若硬闯,一概打死!凤哥儿你去后头守着老太太,拦好宝玉,我自有主意!”贾赦搓着手:“气晕了老太太,又挑唆侄儿媳妇做下这等没王法的事,我倒要去看看,这王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贾琏与王熙凤对视一眼,双双点头应是。

      一时贾赦自去安排人手,暗暗的围了正房。贾琏施施然去了找了已听到了风声的赖大。赖大是贾母的人,听说贾母晕过去了,心里正着急呢,见贾琏来了,忙拉着贾琏问起来。

      贾琏有意拖延时间,便慢慢的说了,一时又另指了一事,赖大不疑有他,且外头的人也暗中叫贾赦的人看住了。

      因而内院的消息,赖大竟丝毫不闻。

      贾琏拖住了赖大,那边王熙凤用帕子捂着脸,大哭着往正房而来,一进去她就直直的冲到了贾母处,先看了贾母,后才拉着宝玉,一阵风似的往后头去了。

      王夫人与王子腾夫人二人尴尬的在厅上呆着,此时贾赦搬来了邢夫人,只嘱咐了她一件事,留住王夫人,怎么难听怎么说,怎么打脸怎么说。

      事成以后,给她点银子。

      邢夫人是钻到钱眼子里的人,听见有银子赚,那可不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因忙忙的带了王善宝家的过来,就往上头一坐,拿出自己做姑娘时的那点子本事,翻来覆去的说着王夫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气晕婆母该当如何如何的。

      王夫人想走被她拖着走不成,气的一阵阵的发晕,就同她大吵起来。

      贾赦深知邢夫人最不靠谱,最会搞砸事情的,因而内里情况一概不说,只嘱咐她最简单的事,两人一吵起来,邢夫人也不知道现在外头的情况如何,只拿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刺王夫人。

      她说话多是市井俚语,王夫人又是个笨嘴拙舌的,俩妯娌抄家,王子腾夫人怎好去拉架,只得万分尴尬的坐在一旁,低头看着手腕子上剩的那个镯子。

      嗯,这个镯子水头不错,真绿。

      一时正厅内一团乌烟瘴气,邢王两人吵着吵着,忘了自己的身份,邢夫人率先插起了腰,学起了那等泼妇骂人的架势,王夫人不甘示弱,也叉腰痛骂,瞧着……竟有几分赵姨娘的架势。王子腾夫人坐在一旁,越听越是头疼。

      躲在后头的贾环倒是看的直乐。他不动神色的瞄了眼外头那几个人,盘算着,贾赦那头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而此刻,叫齐了人手的贾赦,却是一脸兴奋的,一脚踹开了二房的院门!

  • 作者有话要说:  QAQ,晕倒之后的场景卡死我了……我果然……努力努力……辜负了诸位等待的小天使了QAQ
    么么哒
    感谢给我营养液和地雷的小天使QAQ这个假期,辜负了你们QAQ,我我,我之后会努力的!握拳!
    以及……不知道为啥回不了评论啊啊啊,我登陆了的,为啥提示说缺乏必要的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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