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向前冲》微雨蔷薇

23、第23章

　　我在大街上遇到姜姜，她正亲密地挽着一个男人逛街。姜姜看见我很兴奋，松开那个男人，跑过来挽住我。
　　“你现在干什么呢？”我问。
　　“帮我男朋友看店，我男朋友卖厨具的。”姜姜朝那个男人努努嘴。
　　“找到有钱人了？”我朝那个男人看过去，发现他穿着打扮不错，只是看上去比姜姜大好多。
　　“也算不上有钱人，开一个小店面而已，连中产阶级也算不上。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死心眼了，真正的有钱人凤毛麟角，万一遇不到，我也不能蹉跎青春呀。”姜姜问我：“你呢，小竹，还在那个会计师事务所吗？有男朋友了吗？”
　　“还在那个事务所。男朋友嘛……还没有。”我说。
　　姜姜一副替我着急的样子，“小竹，别看你比我大，可感情方面特单纯，还特保守。别老拘着自己，赶紧找个人谈恋爱，千万别把大好的青春送给寂寞。”
　　姜姜的男朋友在冲她招手，她说：“我走了，有空给我打电话，你要有朋友装修厨房，可以找我，绝对优惠。”
　　她说完跑过去挽住那个男人，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走了。
　　站在他们身后，我禁不住问自己，我真的又保守又单纯吗？
　　正月十五，温雅约我晚上一起看花灯。我们跟着拥挤的人群，穿梭在那些巨大的彩灯之间，温雅说：“现在看灯完全找不到小时候的兴奋感了，小竹，你说，是不是我们真的老了？”
　　“老了？二十几就老了？”我并没有觉得老。
　　温雅说：“马上三十岁了，有一种很老的感觉，最近特别恨嫁。哎，对了小竹，你最近见沈林峰了吗？他好像很忙，约他出来看灯他也说没空。”
　　“奥。”我只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哎，小竹，你脸怎么红了？”温雅盯着我问。
　　我摸摸脸，“红了吗？可能冻的吧。”
　　“小竹，你最近好像比以前漂亮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大家不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嘛。”温雅还在盯着我的脸看。
　　她越看我，我越觉得紧张，声音都嗫嚅起来，“我能有什么情况？我要是有情况，你也会第一个知道呀。”我说话有些底气不足，雪天的那个吻，让我觉得亏欠温雅，温雅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呀？
　　温雅不明就里，还在劝我，“小竹，你可别把一颗心放在赵启东那儿了，他和苏牧现在是扯不清的关系。他对你从来没有表示，也不值得你等。你该放下这个人，去找属于你的爱情。你要相信，这世上一定有适合你的人在等你，你得去找他。”
　　适合我的人，哪里有适合我的人？会是沈林峰吗？当我脑海中出现这个名字，我吓了一跳。
　　我还是决定忘记那天的事，不就是一个吻吗？它就是一时冲动、一个意外，可能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我在这里苦苦纠结做什么。
　　恰巧温雅约我和沈林峰吃饭，我就去了。
　　沈林峰比平时话少，大概也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有点不自然，好在有温雅在场，避免了很多尴尬。
　　“沈林峰，你多吃点。”温雅今晚上对沈林峰格外体贴。饭吃到一半，她说了今晚约沈林峰出来的原因，“沈林峰，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遇到困难了，你也扮演一回我的男朋友，成吗？”
　　“怎么，你们家也逼你相亲？”沈林峰停了筷子问。
　　“那倒不是，我们医院有个医生，最近老缠着我，弄得我挺烦的，我已经摆明态度了，可他好像听不明白似的，还对我穷追不舍的。”温雅前一阵子就对我说过他们医院一个姓李的医生追他，看来这人还挺执着的。
　　“那不挺好吗？有追求者是好事呀。”沈林峰继续吃东西。
　　温雅说：“关键是我不喜欢他呀。你说大家都是同事，他整天追我，闹得别人老开我们玩笑，多尴尬。沈林峰，你可得帮我。”
　　“这个我真帮不了。”沈林峰说。
　　温雅有些着急了，“为什么帮不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让你假装我男朋友，去我们医院晃一趟。他看到我有男朋友了，也好死心嘛。”
　　“万一假情敌的出现激发了他的斗志呢？再说，我也不是演员，装男朋友这事儿，我真做不来。”沈林峰说。
　　温雅不高兴了，“谁说你做不来，你之前扮演小竹的男朋友不就演得很好。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大家都是老同学，小竹的忙你就帮，我的忙你就不帮，你这是偏心。”
　　看到温雅真急了，沈林峰说：“温雅，要不这样，我帮你找个人扮演你男朋友，一准比我专业，你看行吗？”
　　温雅顿时气急，“沈林峰，你什么意思呀，随便给我找个人打发我，亏你想得出。我今天诚心诚意请你帮忙，你却推三阻四的。”温雅说着还站起来了，“小竹，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他根本就不把我们当朋友。以后，他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他。”
　　我没想到温雅会发这么大的火，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跟着温雅站起来。
　　沈林峰看到大家就要不欢而散，只能委曲求全，“好了，好了，你们都坐下，别着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不过先说好，我只能出场一次，不要有后续事件。”沈林峰等我们都坐下，可能为了缓和气氛，又说，“我看我转行算了，专门扮演男朋友，生意肯定特火。”
　　“臭美！”温雅又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东西，她这个人，气来得快，走得也快。
　　“我也觉得会火，你这个人演技好，让人分不清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沈林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温雅却还在乐呵呵地吃饭，边说：“好，就要演技好演得真，让李医生彻底死心。”
　　我和叔叔都上班了，白栋梁也开学走了，婶婶又显得有些落寞。我劝她去上班，她有几分不屑，“我们厂那几个领导，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你越是听话他们越是给你安排好多活儿，我这马上退休的人了，老眼昏花的，很多事情都做不来了，不如多在家里歇歇。”
　　我觉得整天不上班呆在家里没什么好处，可是我的话婶婶也听不进去。她倒是时常来唠叨我，“小竹，你和沈林峰是怎么打算的？这也过了年了，你可二十九了，婚事啥时候办呀？按说这种事，男方应该主动点，怎么，沈林峰一直没提吗？”
　　我总是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谎言还能持续多久，有时候，我真想干脆告诉婶婶实情，可是又担心这个谎圆了这么久，一下子说出事实，叔叔和婶婶反倒会接受不了的。
　　从那个雪天之后，我就尽量避免和沈林峰单独相处，尽管我不想介意那天的事，可心里总还是别别扭扭的，他呢，好像在我面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
　　启东哥依旧很忙，我很少见到他，只是偶尔听到赵奶奶唠叨：“小恺和小牧整天这么不咸不淡地抻着，真让人着急。丫头，我总觉得，小牧丫头心思太重，心里不知藏了多少事，我那个傻孙子，怎么能琢磨透她呀。”
　　一天我在理发店遇到苏牧姐的妹妹晓菁，她和我是同级不同班的校友。和她模范生的姐姐截然相反，晓菁从小就个性张扬，喜欢自由自在。
　　“苏牧姐最近怎么样了？”我问晓菁，好久没有看到苏牧姐，真的不知道她近况如何，虽然我喜欢启东哥，可是我又希望他和苏牧姐过得好。
　　“这个我可说不准。你知道我和我姐其实并不怎么亲近。”苏牧姐和晓菁并不是亲姐妹，苏牧姐小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嫁给了晓菁的爸爸。“我姐这人自小就跟别人保持着老远的距离，和谁都不亲，包括妈妈。她小时候就有什么事都在心里藏着，从来不跟别人说，家里人对她亲近一点，她也没有回应。结婚以后，她去了省城，平均一年回来一次，回来也是礼节性的寒暄几句，从不和人说贴心的话。妈妈有一回都忍不住说‘晓菁，还是你和妈妈亲’。”晓菁说话直来直去，在我面前毫不掩饰什么，“我姐这人早熟，而且她从小就憋着鼓劲儿似的，凡事都要胜人一筹，她长了一张无欲无求的脸，骨子里却要强得很，不甘平庸，她的心思从来不在丰市这样的小地方。当年她为了留在省城嫁给了我那个做医药生意的姐夫，可后来发现我姐夫是个小富即安、没什么大志向的小商人，就和他离了，还狠着心把孩子留给了他。”
　　我和苏牧姐从小就认识，但是交流很少，她的笑容确实给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晓菁又说：“我姐对赵启东，我也看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总觉得赵启东只能临时填补她内心的空缺。我姐这人心气太高，内心不安定的因素太多，赵启东肯定拴不住。我看他俩长不了。”
　　听了这话，我开始替启东哥担心，他等了苏牧姐这么多年，真的能等来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