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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走开,臭妖精![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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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牙与芜仙过着又像神仙眷侣,又像普通夫妻的平凡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同餐同眠,一起看落霞朝阳,光阴似箭,而欢乐的日子永远也不嫌多。
这个隆冬是芜仙度过的最温暖的冬天,不仅仅因为他体贴地在内室为她备好了御寒之具,还因为他。
芜仙重拾荒废了好久的女工,试着去为他缝一双好的鹿皮靴,白日送他出去,晚上为他卸下一身寒意的披风,洗手奉羹汤,她自以为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冬天很快过去,这个冬天对于赤牙一族而言,也是一个丰收之年,在辞旧迎新之夜,外洞里摆满了各种兽皮兽毛,还有美味的烤猪烤鹿,油亮得晃眼睛。
芜仙依然是有些尴尬的存在,在大家看来,她是一个惑主的女人,先是四宝之死,后是流夜出走。不过是老大宠爱她,大家所有的不愤都不得不作罢。
芜仙自己也看得出来……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她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肯为爱痴狂,甚至为爱而死的女人。
今年,赤牙打算弥补上次的解猪之礼。芜仙体谅他,而且也有意修补与他兄弟们的关系,便答应下来。
这夜,热闹而隆重,欢喜与热浪混作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宴会在众人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欢庆新年之中,推往高/潮。
赤牙吊儿郎当,似专注又似不羁地扫视他的小弟手下们,俨然一副土匪山大王得意的样子,把举起酒杯来祝酒,说了几句认错又讨好的话。
他扶着翠姑,请她为宴会解猪。芜仙拿起来利刃,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样忸怩,大大方方地走到那烤好的野山猪前,破开它的胸膛,取出最好的肉来高举示意。
欢呼一片,几乎没有不和谐的声音。
这场晚宴进行了很久,赤牙喝酒喝得有些微醺,麦色的脸颊也染上两坨红晕,几次往芜仙身上倾倒。
“啧啧,这是真的醉了?”
“大嫂和老大先回去吧,哈哈!”
不少人起哄。芜仙难为情地笑了笑,拜托一位弟兄帮她扶着赤牙回去。
贪杯多饮,于身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说了不随心所欲了,还没有一点沉稳持重的样子。
哎……
芜仙吩咐弟兄们吃好喝好,玩累了就回去休息。把赤牙放倒在床上,替他脱掉靴子,谢过那位兄弟,送他出门去了。
刚折回来,芜仙站在八仙桌前刚刚提起倒扣在茶盘的杯,肩膀忽然一重。
“翠姑?”
芜仙笑了笑,把他推开。就知道是装的,还有模有样。
赤牙坐到她旁边来,推了推茶杯:“大晚上喝什么茶?”
芜仙说:“给你醒酒啊。”
赤牙站了起来,将她横抱起来。芜仙吓了一跳,怎么刚刚坐着,突然就进了他的胸膛?
“你看,我哪里像要醒酒的样子?”他问。
她把头埋了埋,痴痴笑了两声,突然失重地轻落在床上,他细细密密的吻就送了下来。
……
夜渐渐安静,欢庆新年的大家都散了。正是子时,迎来新年,芜仙也想跟他说一说体己的话。
她越来越像一个温柔的以夫为天的小女人了。
“赤牙……”
“嗯,翠姑……”
芜仙笑了笑:“忘了跟你讲个事情。”
赤牙懒懒地抬眼皮,笑:“什么?”
芜仙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话。赤牙愣了片刻,道:“嚯,你还有这样文雅的名字?”
“不要喊我翠姑了。”芜仙把头埋进他怀里,“我叫芜仙,从第一天修炼成人形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了。”
芜仙这名字陪伴她并不长,只有有意识的那短短一年,但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这对她有特别的意义。
轮回之中,她会改名换姓。但是不会忘记自己是芜仙。
而且,这是她曾经的主人给她取的名字。
她放弃修仙历练了,留下这两个字符也算是另一种祭奠。
赤牙打了两遍腹稿,捧着她的脸笑嘻嘻:“……芜……仙?”
她笑靥如花:“正是。”
……
天蒙蒙亮,芜仙翻身扑空,身边只有下陷的痕迹深陷不一,布衾早已冷却。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轻轻抿了一下嘴角,脑海里又涌现出昨夜他的热情与温柔。
她更衣之后去寻他。
守门的人吞吐了两句,谁知那个一直对芜仙颇有微词的人从他身后出来,不庄重地撇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下山去了。”
“啊?”芜仙愣。
那人露出一抹目的达成的笑:“可不正是?流夜回来了,正在山下的村子寄居。”
芜仙饶是会多想其中玄机,她却忍住了,维持着自己的气度踱回去。
这些欢乐的日子快得像流星划过,短暂飞快;这些欢乐的日子好得像流星划过,绚烂美丽。
是她过了这么多年里,最亮眼的时刻。
她几乎把自己全部前程与秘密都托付给他了,所以,他怎么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赤牙不在山里,芜仙把自己也闷在石室一上午。午时,门口机关凿动,她喜笑颜开。
“赤牙……”她笑盈盈地迎出去,却停在他五尺之外。
赤牙张了张胳膊,芜仙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才扑到他怀里。他虚扶住她细瘦的胳膊,看着她乌黑亮丽的发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咔吱,石门闭上了。
芜仙在他怀里深深地呼吸。
“你都知道了?”赤牙轻轻问。
“知道什么?”
赤牙犹豫:“……流夜的事情?”
“她下山了……我知道啊,如今,是找到了?”
“是,她现在寄宿在白水村。”
芜仙立刻抬头,瞠目结舌。山下那么多村子,偏偏在白水村?
赤牙按了按她,宽慰:“你别急。”
“放心,我去找她了,她不会对村子里的人怎么样的,她说她只是在村子里住住。”
流夜原话是,白水村里正在山脚下的村子,她回到这里,就是要让他知道,让他闻到她回来的味道。
“你放心吧。”
“我……”芜仙喃了两声。
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同赤牙在一起,刺痛了流夜什么,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没有同你说,让你担心了,都是我的不是……”赤牙的大掌顺着她的脊梁骨一趟又一趟地往下给她顺气
他又顿了顿,忽然揶揄道:”娘子……这是为夫君醋了?”
芜仙抬起头来,眼中原本委屈出的氤氲立刻憋了回去,一手推开了他。
“哎呦,哎呦……好好好,不敢开娘子的玩笑。”
二人简单地用过的午饭,春意暖软,正是阳光正暖和的时候,芜仙春困,赤牙陪她午睡。
赤牙亲自为她铺好了床,芜仙坐在柔软的床褥上。他为她剥好了果子,倒好茶水,替她解中午吃食的腻,芜仙被喂得肚子圆滚。
“好啦好啦,”芜仙撇开头,“你这样把我喂得太撑了,怎么睡得着呢?”
“好好好,咱不吃了!”赤牙嘿嘿一笑,去洗了个手,陪她到床上去。
“芜仙。”
“嗯……”芜仙懒洋洋地抬抬眼皮。
“芜仙……”
“嗯,干嘛?我困着呢。”
“芜仙啊……你的名字真好听。”
“嗯,那是自然……”
“我多叫两声,好不好?”
她轻轻嗯哼了一声,“不好,我困。”
赤牙拨弄她额头边碎碎的头发,唇角扯出半分笑意,继续轻轻地喊,声音希微了很多。
这声音并不聒耳,反而如同温柔的颂歌,伴着她陷入放松的睡眠,置身一望无际的淡黄色花海,耳边唯有轻轻的春风吹拂,天地静默。
“芜仙?”
“嗯……”
“……芜仙?”
“……”
赤牙迟疑地看了她红润安详的睡颜,慢慢展开了微笑,却维持表情僵了数秒,替她掖好被子,心事重重地从石床上起来。
***
芜仙最近虽然嗜睡,睡眠却非常浅。
许是跟前的阴影忽然离开了,她眼球在眼皮之下转了转,瞬间就醒了。
她本想撑着起来身子,问他去哪里。
这时,石门开启。
芜仙紧闭双眼,睫毛像微风吹动的蝶翼。
赤牙投眼看了那严实低垂的罗帐。
“老大……这……”
“怎么,没找到?”赤牙负手问道。
小弟挠挠头,犹豫不决,启口:“呃……找到了,在族史里找到了,可是,可是……”
“有话快说。”他不耐烦起来。
手下这样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小弟硬着头皮,不敢妄言,把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搜索出的文字逐个吐露。
“自古纲常不乱,种族不通。尝有先祖,私恋人族,不得配。千年前,有族人羌云,媾和通婚,越半年,其妻孕嗣,大喜。然,违背天命伦理,胎为魔星,不足月而出,名虐,妻为饮血而亡,后为时人伏。”
“呵……”赤牙轻轻哼了一声,乜斜着那人哆嗦手里的破落竹简。
他把头埋得更低。
簌簌的气刮在耳背上,赤牙按在上面的手一重,回头:“芜……仙……”
***
狼族曾有过与人类通婚的例子,不过后话如何都是族中辛秘,鲜有人知;封禁的书中说道,异族不可孕育后代,而倘若情况旷奇,有子出世,即为神志不清,喋血弑母的魔星。
芜仙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蹒跚走来。
气氛凝重,室内他人都屏出。
“……我们不会有孩子的。”赤牙说。
她嘴角勉强地扯起来:“我宁可,它是一个灾星。”
赤牙睁圆了眼。
芜仙原本满心欢喜,拟在今晚他与兄弟们吃酒时告诉他的,却不成想成了这样的局面。
赤牙立刻呆掉了,下一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有力强健的胳膊扣住她的后背,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他太用力,几乎要把她的肝胆都勒出来,芜仙咳嗽了两声,逼出了几滴眼泪。赤牙扶着她的腰半蹲下来,探了探她平坦的小腹,笑却凝在了嘴边。
“芜仙……不急,我们……我们把它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写文言文。。写的很不伦不类。
那段的意思就是,人和狼族是不能通婚生娃的。但是曾经有一个叫羌云的狼,和人类通婚,他的妻子却怀孕了。本来很开心,但是他的妻子却死于这个不伦不类的胎儿,母体血脉为了孕育这个孩子,心力交瘁而亡,后来族人把孩子收服了。
简单地说,就是生殖隔离。
这里的梗,来自: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和暮光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