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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走开,臭妖精![十八] ...

  •   天亮了,芜仙在他怀中醒来。此时她穴已解,可以动弹,她却贪恋这胸膛的厚实与温暖,眼睛微微睁开看见他睡中的容颜,又速速把眼皮合上,保持双手蜷在前面的姿势没动。

      没半柱香功夫,赤牙醒来,小心翼翼地起身,她还睡着。赤牙只好装作昨夜自己荒唐而失控的亲吻都不曾存在,冷淡地把衣服穿好,拾起地上的那白狐裘,凝眸了片刻,回头看了眼依然安睡于床的她,重重叹了口气,出了石门去。

      少年不识愁滋味呀,如今终于顿悟,世间情爱,不止欢愉,还有忧愁、惶恐、嫉妒、执拗、痴妄。

      “流夜,”赤牙把狐裘扔给她,“送到四宝那里去,这是夫人送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有威慑力。流夜恨恨,无可奈何地拿着袍子退下了。

      赤牙没有指令大伙今日做什么,自己一个在洞府外转了两圈,步子格外沉重,又回到内室来时,她已经醒了。

      其实芜仙在他一出去,就缓缓挣开了眼。

      她从来不喊人更衣,往日都是赤牙吩咐的。今天她自己一个起来了,换好衣服,长头发蜷曲在肩膀上,有的垂在腰间,她拿起木梳,铜镜中就出现了他。

      赤牙在镜中与她对视,吞吐道:“不急……不急的,你且慢慢梳弄!”

      显然他也未料她自己起来了。

      赤牙万分懊悔,自己昨日为何怒火中烧,说出那样混账的话来,什么亲自送她下山去,全是放屁!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已经说出去的话,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芜仙对他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头发梳好,只觉得每一栉梳下去,胳膊都万分沉重。终于她绾好发髻,简单而素净,只插了两只素色的银钗固定。

      她高绾着妇人的发髻,记得几月之前,她还是刚刚及笄呢……如此之快。

      她转身起来:“走吧。”

      “你……不带些东西吗?”赤牙解释,“这里如此多的首饰珠宝,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你……”带下去。

      芜仙答:“不必了。不如,分给洞府的其他人……或者,下山兑成银子吧。东西多了繁重,我也不想拿……”

      赤牙丧气,她淡淡:“那……走吧。”

      他跟随在她身后,送她出去。群狼都听闻了夫人昨夜回来,是给四宝送葬,被流夜姐姐煽动的情绪顿时都消散了。

      他们看见老大和夫人在一起,又是一副凡人的打扮,还以为他们又要下山去呢。有人还让他们注意安全,小心又被恶人暗算,晚上早些回来。

      芜仙道了声谢,赤牙回头瞥了那人一眼,恶狠狠的,他立马噤声了。

      送到洞府外连接下山之路的树下,清风一阵,绿叶也落了下来。赤牙打发众人回去。流夜极其不甘心,仍被大伙劝了回去。

      目送他们走远了,芜仙提起裙子走在路上,赤牙跟在她身后。

      赤牙道:“你多保重啊……”
      芜仙:“……我会的,还有……谢谢你。”谢谢你还我自由。

      赤牙问:“你今后下山怎么办?”
      她回:“先去舅舅家,日后……再说吧。”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看见那小溪的源头了。

      赤牙:“你到时候还会再嫁……吗?”
      芜仙:“……”
      傻狼,她没有休书,如何再嫁?

      她不理他了。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芜仙有些累了。赤牙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请她坐下来休息。

      赤牙找了个大树叶,去溪边抄了一叶水起来,问:“渴吗?”

      芜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赤牙亲自喂她喝水,叶尖被她的樱唇含住,干净澄澈的水顺着纹理滑落到她喉中。

      喝过了水,休息一阵,赤牙扶着她再上路。

      刚刚起来,芜仙跟软脚虾似的,立刻倒在了他身上。

      赤牙喊两声翠姑依然没有反应,他吓坏了,把她在怀里放好,慌慌张张地把她横抱起来,飞速地抱她回了大尧洞。

      守门的小弟见老大火急火燎地抱着夫人回来了,他还没有开口问话,老大横眉一去,把那人吓退半步,立刻让开道来。

      流夜正在洞中整理内务,嗅见赤牙回来的气味,本满眉目都是欢喜地回头,却见他发狂一边,如同凶神恶煞,横冲直撞进来。

      定睛一看,怀里又抱着那个女人!流夜连忙过去搀扶赤牙:“你做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呀!”

      赤牙满嘴污秽的话将她骂开了,把芜仙抱回内室中,让流夜速速把狼群里的大夫请过来。

      流夜跟到了石门口,不敢再进去……

      她不懂赤牙到底瞧中了这女人哪一点好,不过是新鲜感罢了,很快就没有了,更何况人命有尽时,早晚该是她的东西,她都会得到。

      可是,此刻赤牙的眸子像在战斗中喋血一般,如鲜血殷红。流夜是和赤牙一起长大的,却从来没有过见过他这样,就连老妇人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发狂过。

      “还不快去!”赤牙整个人都俯在芜仙的身上,微微偏头对身后的人喊道。

      流夜用了几百年呵护的芳心终于在一瞬间全部枯萎,她忍了忍泪光,转身离开。

      大抵有些人的缘分,不管相遇得多迟,都能敌过她以为久伴。

      ……
      原来芜仙只是感了风寒,体虚发热,身体无力,体力不支,就这么倒在了赤牙怀里,大夫号过脉之后,开了几贴常用的药剂,嘱托夫人好好休息,不日就可以康复了。

      芜仙不知,自己的身体怎么就如此不经风吹了,昨夜不过淌了厚露重霜,凉风轻吹罢了,今早就柔弱成了这样。

      大夫出去,赤牙送他出了洞府,回来时,她撑着半边身子起来了。赤牙迟疑了片刻,还是过来扶住她,她不欲倚在他肩膀上,他却紧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拽。

      芜仙抬起来绵软的手,在他怀里撑了一下。

      赤牙……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翠姑……你……”

      芜仙摇了摇头,她该下山了。

      就算是有这样一段孽缘,他们也该结束了……或许,时至今日她已生出什么非分的心思,她也该认识到这一切都将是虚妄,是转瞬即逝的闪电,是轻触即破的泡沫。

      一旦她找到了有缘人,告诉她今生该如何走下去,渡入下一段轮回,他们之间的经历……将悄然在风中,凝固在这个时空。

      “赤牙……”芜仙拢了拢被子躺下去,“松开吧……今日多谢你了。”

      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赤牙探出的手凝在半空中,看见清瘦的她隐在厚被中,愈发衬得她病弱。

      他后槽牙咬合,道:“……好。那……你先在这里休息几日吧,待你病好,把身子骨养好,我……我再送你下去。”

      他看见她肩膀耸了耸,然后点头,当做她是默认了他的想法,便出门去,不打扰她休息。

      芜仙听见石门合上,才吸吸鼻子,肩膀耸得更加剧烈,她把头扬了扬,将渗出来的眼泪忍回去。草木无情啊……是谁说过草木无情了。
      ……

      芜仙这伤风说来也是小病,没想到拖延了半个月还不见好。她白日有时出来走走路,但现在天气渐凉,太阳还没下山呢,山间的空气就清凉起来,她也不得不赶紧回内室躲避冷风头。

      虽说心疼翠姑发狠的咳嗽声,但她一日不痊愈,他便多一日的侥幸。多好呀……她起码还能再陪着自己过些时日。

      即便每每二人无话可说,他仍愿意守在她床前。

      是夜,芜仙从床上坐了起来。细微动静就足以惊到赤牙。

      他抬头:“你醒了?”
      芜仙:“嗯。”

      他把手伸到被褥里,捂着她的手。芜仙身体偏寒,秋冬季节手脚冰凉,赤牙发现后,这两日总这样暖她的手。

      芜仙犹豫了一下:“赤牙……我想,我的病算是好了。”
      赤牙变了脸色:“胡说什么?你手脚还如此冰凉,你今日被风吹着还咳嗽,你……”

      芜仙摇了摇头,去意已决。

      她装病已经太久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贪恋的,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会化成苍烟无迹可寻,她竟萌生了在这其中溺死的念头。

      美梦终有醒时……

      作为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她的未来路会更加难走,甚至在村子里没有容身之地……不过这样正好,给她合理的机会走出去,去完成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

      她挪开眼,收回被赤牙抓住的手。

      赤牙顶住额头,心烦气燥。

      “翠姑……你留下来吧,现在没有人逼你走了。”
      “是我自己要走……你不是都知道吗?”她顿了顿,“我要走,给我自由吧……我们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我们人妖殊途。”

      赤牙无助地像孩子,她心头染上化不开的冰雪,忍痛道:“……也罢,我再休养几日。”

      然而,就在赤牙心安,终于合上了半月不曾闭上的双眸时,芜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一个人,向西下山,却没有回头。

      芜仙回到村中,大家都十分惊诧。

      她在山上住了小半年,不仅没有跟着那个野蛮的猎户过得粗糙,反而更加滋润了,面色红润白皙,一双素手也不似干农活的村妇,娇嫩极了。且她梳起来了少妇的发式,端庄妩媚,而不失少女的娇羞灵动。

      刚回来两天,大家伙还以为她是回来探看乡亲们,可是时间一久,这风言风语的苗头就出来了。

      大家都说,半年前嫁到山上去的白如翠不讨夫家喜欢,被扫地出门,无处可去,灰溜溜又回到白水村了。

      舅母本想好好招待她,顺便让她给女婿吹一吹枕边风,给些钱在村里垒新房呢,一听见村里有人这样编排,气的不行,立马回家质问丈夫。

      “你说说,这算是什么事?本来以为是个金龟婿,怎么好端端地回娘家了?”

      舅舅也心疼翠姑啊。自从她一个人下山回来,便对外山上的事情只字不提,兀自帮家里干干农活,或者帮忙带小女儿。

      舅舅推脱:“哎,婆娘,你就别问了……我外甥女就不苦啦?”

      舅母不气馁:“你这人什么意思?我不是为我们这个家好了?她嫁了那样的人,不该帮衬帮衬家里吗?我们好歹也是养了她一年半载的!要是跟甥婿拌嘴吵架了,乖乖认个错,再把他伺候好了,生个一儿半女,不是什么都好说?”

      “行了行了,就你能!”舅舅气结,这翠姑好歹是他的亲外甥女,他婆娘怎么说的跟把她给卖出去一样。

      舅母觉得舅舅不可理喻:“是啊,就我能!我可是她亲舅母,我这就去跟她好好说说!你这个窝囊废就别管了!”

      说罢,舅母气势汹汹地打开门,结果芜仙就站在外面。舅母立刻呆若木鸡。

      芜仙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不必了,我……我与他已经和离了,我确确实实……是因此而下山。”

      舅舅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想找这甥婿算清楚帐,而主掌大权的舅母站在旁边,他不敢发作。

      舅母也气得鼻孔生烟,好家伙!

      打得多好的算盘,全被这小年轻不懂事的给搅乱了。她立马摔门而去。

      舅舅这才舒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芜仙的肩膀。

      “翠姑莫哭……舅舅……舅舅明日上山帮你问清楚,他当初是怎么在我面前发誓的,才不过须臾半载,竟然就荒唐食言!”

      芜仙捻着袖子擦了擦泪珠,道:“不必了……我与他缘尽于此了。我不会总待在家里的,过了冬天,我便去镇上找找有没有谋生伙计,不会让舅母说我吃白食的。”

      说完,她给舅舅道了句安,神色慌张地离开,回到与表妹同睡的一屋。

      表妹坐在床上,玩着沙包,歪着头问:“翠姐姐,你怎么了呀?”

      芜仙把眼泪擦干净,点了一下小妹的鼻尖,轻松笑道:“……无碍。”

      很快,芜仙真的被休妻回家的事情就在村里宣扬开来,其中也不少大嘴巴舅母的功劳。一听问她不再有什么压榨的价值,就立马把那些难听的话吐了出来,说她白眼狼,不识大体,不懂感恩,又来吃白食,还去山上养了一身金贵毛病。

      那些无中生有,芜仙并不理会,她勤勤恳恳地务农,帮舅舅家分担些家务,明眼人都知道舅母是什么样的人,也看得清她做了什么。

      但……人心也并非都是向善的。

      没有庇护之后,芜仙才知道一个弱女子生存的艰难。有如村里……那些曾经对她走非分之想的人,都一股脑冒了出来,不时骚扰。

      如:如翠姑娘,我帮你提桶吧;翠姑,来我家坐坐,我替你把苞米剥了;翠姑,你的手可真软啊;如翠啊,你跟我吧,你已经不是完璧了,做个妾,我保证最宠爱你。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村夫,还想坐享齐人之福?我呸!这时候,只有玉娘和贵生两兄妹还如初待她,这大概是艰难在村中生活下去的最后慰藉。

      再等等吧,等开春了……她出去看看,找些什么帮工也好,总会离开的。

      “翠姑,今日我与爹爹进城赶集,所有好吃的,我定带回来给你尝尝!”玉娘坐在驴车上,欢快地给芜仙招手。

      芜仙点点头:“好,知道了,等着你回来呢!”

      一转眼 ,已到冬日,日前下了场大雪,玉娘家的农货要拉到镇上去卖了,顺便置办过年的东西回来。芜仙跟玉娘挥手作别,真好……玉娘还如当初少女模样。

      送走她,芜仙回家继续忙碌清扫的杂务,冰凉凉的手扎到刺骨的水里,倒也没觉得怎样。

      赤牙……赤牙曾用手捧着她暖呢。

      她摇了摇头,继续擦拭门框。

      此时芜仙离开狼窝已经一月余,自己不仅要在村里要小心翼翼做人,还畏惧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给舅母抓住把柄。

      人正应该忙起来什么事情,忙到这些烦心事无法打扰自己的时候,自以为在难过的坎都可以过去了。比如赤牙……一切都会好的,她找到有缘人,脱离苦海,很快就进去下一世轮回了,别想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

      冬,层叠堆积在枝丫上的雪重,扑簌簌落下。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好在狼族是不怕冷的。流夜手里抓着一只灰兔的耳朵,显然断气了,双腿拉得老长。

      守门的人见了她,恭恭敬敬道了声好。

      流夜挑眉:“老大呢?”

      守门狼吞吐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流夜问:“在内室?”
      “是……”
      “饮酒?”
      “我……这个我不知。”

      流夜气没处撒。那个女人走了多久,赤牙就郁郁寡欢了多久,起初还出面管管群族的事务,这几日已经懒的把所有事委托给他了。

      “把兔子煲汤了去。”流夜道。
      “啊……”守门狼愣了一下,这他哪会?
      “让你去你就去!”

      流夜径直走进大尧洞里,在内室前徘徊。为了迎合他,她竟也学那个女人吃起熟食了……不过,今晚是她要好好把握的机会,无论成败,都在此一举了!

      赤牙在内室打坐。

      这两日,他是真的没有再借酒浇愁了,打坐抑制冬季将来的天性之外,还认真冷静地思索审视。

      他从来没有这样执着地喜欢一个女人。

      她已经离开他这么久了……他还是忘不掉。

      她最开始欺瞒他哄他,他也喜欢;她绝情地不吭一声离开,他更喜欢,喜欢的不忍追逐询问。

      她的气味太遥远了……赤牙只能确定她还在山下白水村里。

      平心静气,打坐不可有杂念。赤牙呼出胸中的一股浊气,合上了眸子。

      约摸一个时辰,赤牙专注凝结的意识忽然有些动摇,石门之外那熟悉的味道愈来愈近。来者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收住运气,石门打开了。

      “赤牙……”

      赤牙一惊,从打坐的石床上起身:“翠姑,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要抱她,却给她闪开了:“当心……我手中还有煲的汤呢……”

      赤牙挠了挠头,他唐突了。可他太高兴了,恨不得把女人抱起来,原地转几个圈,再把她压在床上好好疼爱,再也不须用内力遏制当季的肝火旺气。

      她愣了一下,隐忍住心中苦涩,勉强笑了一下:“我听闻……你把自己换在内室修行,许久不曾进食了……故带了一些兔汤……替你补身。”

      赤牙也颇觉得这盅汤横亘二人之间麻烦,翠姑说什么就是什么,咧嘴一笑,便直接把汤碗接过来,一饮而尽。

      碗落地,清脆,赤牙着急地将她抱了起来,轻放在床上。她出乎意料地顺从……

      衣带被赤牙用牙齿扯坏了,她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默默承受着,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而赤牙刚刚把她的衣服扯掉时,突然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赤牙……”她不安地把手蜷在胸口,娇切地问。

      赤牙直接将她从床上提起来,扔到地上去,长臂一挥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体上。

      “流夜,你敢冒充她!”

      流夜她张皇失措,赤牙竟然如此敏感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她好不容易偷来她过去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没想到衣服不过被扔到地上……他就这么快识破了幻术。

      没想到他识破得如此之快,她只好变回原型。

      流夜也为自己的行为不齿……可是她爱他,爱到了没有自尊心的地步,甚至愿意扮作别的女人爬上他的床榻。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锦被。

      赤牙气,流夜竟然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他念二人同族,一起长大,也说清楚了自己不会再按婚约娶她的事情,她竟然为达目的,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滚……”

      “滚……”他再说一遍,声音仍是嘶哑低沉,像是着火了一样。

      赤牙没想到她还有后手:“你……算计我!”

      流夜咬咬牙,豁出去了,反正在他面前,自己已无自尊可言。

      她不言不语,褪干净身上的被褥,还有残余脱了一半的衣裳,步态袅娜,赤条条地走到他面前。

      赤牙退了几步,单手扶着床沿,已经站不稳,合上了双眼。

      流夜贴了上来,用自己给他滚烫的身子降温:“收了我吧……赤牙,收了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赤牙。”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发的最长一章???
    知道你们不喜欢看过度,所以把下一章合并了~
    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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