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走开，臭妖精！[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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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仙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甚至她还贪恋着刚刚被他紧紧相拥时才有的安全感……她，她也不知道。
赤牙再次把她的头抬起来，强制着她与自己对视。
自问活在这人世间八百年，除了老天爷收了父母的命，没谁还能阻拦他拥有什么……而翠姑，他捂了好几个月了，到底是还没有到捂热的时候，还是，根本就捂不热呢？
他如同烈火一般的眼神像散发着暖热的光，芜仙回避着他。他叹了口气：“罢了……”
赤牙送她回到床上，给她盖好棉被：“你若真的想下山……那……明日，我就……送你回白水村。”
说完，他转过身去，在石门口躺下，变为兽态恢复自己的身体，不时轻舔伤口爪掌，应是真的太累了，他很快在门口睡了过去，同时守护着她一整夜。
听见他微微喘气的声音平稳而均匀，芜仙合上了眸子，今夜没有他把自己抱在怀中，竟多了几分寒冷。
次日，赤牙穿戴好衣物等她起来。芜仙迷迷糊糊醒过来了，赤牙坐在石床边，单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腿耷拉下去，坐姿并不端正，没了往日的规矩和挺拔，整个人怏怏的。
她抱着被子起来，初秋的黎明微冷，她把自己裹紧了，望见他失落的背影。
赤牙道：“从小我娘就说我是个没骨头的，坐姿不像模像样。后来我爹说，女人都喜欢气宇轩昂而挺拔硬朗的男人，我是不相信的，遇见你了……我才试着挺直了脊梁。”
芜仙微微偏了一下头，掌心下意识地按住石床上的褥子。
他站了起来：“不说了，我先出去，你更衣吧。”
昨日早晨下山，他还没脸没皮地站在屏风之后，要亲自等她出来，她刚刚换好衣裙，衣襟还没有理好，一整人都被他捞了出来，生猛地亲了好几口。
石门缓缓碰上了。
芜仙自己默默起来。换好衣物时，他大概是听见了动静，先行进来，问她饿不饿，早饭想吃什么。
芜仙摇了摇头，不饿。
赤牙道：“那……等天亮，去给四宝下葬。”
芜仙端坐，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攥着：“好。”
天很快就亮了。薄暮冥冥，山鸟惊越，荒凉而肃杀，唱着悲歌。
四宝的尸体被火化了，一大清早水露湿重，火点了许久才旺起来。在山背上，背风，光秃秃的土地是四宝在这人世间最后的颜色。
赤牙跪在他面前，烈火慢慢吞噬他。
群狼在后，发出悲凉而幽怨的长啸。
芜仙提起素裙，双膝弯了下来，在四宝面前，磕下响头三次，然后挺直腰板端跪着。
下午，赤牙带着四宝的骨灰去开掘墓穴，没了赤牙的倚仗，芜仙一个人在洞府内成了任何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碾死的蚂蚁。好在，暂时没有人敢这么做。
芜仙与赤牙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似是故意离开她身边，准她有一个逃跑的机会。
芜仙在内室静坐了一个时辰，日上杆头，驱散了林间薄雾，她动摇之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门去，自然……畅通无阻。
不知道赤牙是否还想挽留她，但是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出来了，留下守门的小狼妖都没有拦住她的意思，连问问她去哪也不问，就说了句夫人好。
芜仙应好，顺着曲折的山路，再次回眸看了眼这住了不久的洞府，扬尘而去。
……
赤牙帮四宝选好了最佳风水宝地，亲自将他葬了下去。流夜劝他可以回去了，他挥了挥手，说他还想在这里坐坐。新坟头上，无人话凄凉。
他背手，看见淡淡白色的圆月逐渐清晰于东方的天空，穹宇颜色渐渐加深，原来已近傍晚。
今日有个好天气，天空万里无云，西边的云朵烧成桃红，适合人归去啊！
回了洞府，阒静得不像话。流夜还有些惶恐地看着他，赤牙并不降罪，孤身一人回到内室，把自己锁了起来。
她果然是走了。
也对，初遇时翠姑就爱骗他欺瞒他，更从来不曾对他有任何许诺，是他枉自情深了。
赤牙把自己衣裳扒了，从抽屉里找出药膏给自己上药，指头剜出药膏，划过胸膛臂膀，连着心都在疼。
他怎么能遇见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还偏偏被吃得死死的？赤牙还生起闷气起来，比之前黑狼霸占了他的山头还要生气。
一整日的劳顿疲惫，还有伤口处如蚁啃咬的痛，让赤牙的意识薄弱了很多。他给自己上药之后，仰躺在石床上，处处还有她身上气味，很快，在这馨甜之中，他疲倦地睡了过去……
赤牙被喧闹声吵醒了。
同时，在闻到那越来越浓烈的熟悉气味后，他的血液滚烫起来。赤牙衣服都来不及穿好，随意披上中衣，出门去。外洞里点燃了火把，她回来了！定是她回来了！
赤牙大步走过去，气味越来越浓，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果然，她被手下团团围住，跪坐在地赤牙疯了一般地喊开了人群，扑到她跟前去蹲下。
芜仙慢慢把头开起来，对上他的眼。
赤牙眼中按捺不住欣喜，搀扶住她的胳膊。
流夜阻拦道：“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回来偷掘四宝坟墓的，不知她安了什么好心！”
赤牙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她已经柔弱得不像话，冻去得牙齿上上下下地打架。他没说什么，就是要把她抱起来回屋。
芜仙身体一轻，立马倒在他怀中。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那日他们去打的狐裘袍子。
他把她抱回去，亲自打来热水帮她擦拭弄脏的小脸，又恭恭敬敬地送她去屏风后更衣。由始至终，二人没有说话。
她出来了，赤牙捧给她姜茶。没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他现在失而复得的欣喜之情了。他的翠姑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
芜仙喝了两口，言谢，交代她上午兀自下山之事：“我去镇上了，把这件白狐袍子取回来……”
赤牙眼波微动：“……然后呢？”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想着，把这件袍子送给四宝，就跑回来找到他的新坟……我，我本欲把袍子盖在坟头就走，又想着怕夜里被什么东西叼走了，才想起来埋下去。”
“你要走？”赤牙问，顿了顿，“你……当真？”
他气结，隐忍地站起来，自嘲道：“也罢，走就走吧！我也不是小气斤斤计较之人，如今霜重露重，再留你一夜也无妨，明日，我便亲自送你回去！”
“多谢……”芜仙咬唇，忍出这两个字来。
她是想自己逃回娘家的，胡诌一个他不对她好的理由，而如今他说亲自送她回去，不正是说夫家嫌恶她，要休了她吗？
他当是非常恨自己了吧。
也对，他们两个本就是一对孽缘，如此干净利索地毁掉最好，好让她心头了无牵挂，还她自由身，她只当这短暂的几个月是插曲，休养好自己，她还要从村子里出去，继续寻找改变她命结的有缘人。
赤牙是谁……她才不会记得呢。
他声音沉沉，把自己的中衣敛好，又郑重地说了一遍：“明日，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从石床上起来，自个睡在地上了。
夜深，她睡着了。赤牙在地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这大概是与她同处的最后一个晚夜，外面还有秋蝉垂死挣扎般的鸣叫，正如他死寂的内心。
挣扎许久，赤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掸落他一身的灰尘，坐到床边看她温柔的睡颜。她的眉毛微微锁住，梦魇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与他有关？
幽暗的烛火隔着透纱床帐，轻轻洒在了她的脸上，今夜的她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赤牙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眼皮。
芜仙被这动静惊醒。
身上压着沉重的躯体，被吓得不行，身体却本能地使不上力气，轻轻地推手反抗。
赤牙用力压住了她，桎梏住她纤柔的手腕，死死地控制住了她，更加使劲吻她。
这稀世珍宝，明日就要离他而去了。
赤牙知道她想挣脱，但死死不松口，拼命地吻她，舔她，只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吞掉。他轻轻笑了一声，不自量力，这样的力气，怎么能推开他？
赤牙封住了她的穴道，在她唇上辗转流连，继续用力在她唇瓣上吮吸。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走开，臭妖精！[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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