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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难不死的男孩 ...

  •   维奥拉在第二天处理完美国的事务,在下午移形换影到伍尔沃斯大厦外的一条小巷里。她理了理在途中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戴好风帽,就抓着浅蓝色的手包走向正门。人工通道放行的守门人认出了她的身份,但仍然恪尽职守,直到维奥拉出示了身份卡片之后才放她进去。

      里魔法国会就没有人不多的时候,和几个看着面熟的人相互打过招呼,维奥拉脚下不停地往前走,穿过正门大厅,走上长长的楼梯。

      头顶的魔法危险等级曝光器做成四面的大钟样,才走到楼梯一半,其中一面的指针忽然从绿色“没有危险”跳到了三级的蓝色格子,“高度警告”,几秒种后又指向了红色,“危险”。四五个穿着风衣的巫师从平层往大楼外飞奔而去,拖后那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爆/炸,在闹市区里!”眼看青年巫师还在到处找自己的身份卡,领头的傲罗急得跳脚,“赶快,赶快,说不定是报复袭击。”

      “借过!”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急匆匆从楼梯上奔下来,手里抱着的案卷比头还高,随着拐弯危险地倾斜着。最上面的羊皮纸有点褶皱,边沿还带着棕色的污渍,维奥拉眼尖地在潦草的字迹下方看到了苏联魔法部的印章。

      真要命,她想,这个北边的魔法部要么不搞事,真的搞出事来就总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比起英国魔法部的金人马雕像和美国魔法国会的金凤凰雕像,苏联魔法部的巨型棕熊雕像和他们专产的战斗巫师一脉相承,没有变通,不来虚的,两次黑暗年代末期慌不择路逃往东欧的圣徒和食死徒下场都比较凄惨。

      “麻鸡要闹独立,闹政/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维奥拉经过中桥时,有个老夫人正刻薄地说,“国际巫师联合会没放出一点关于建分部的风声,我看就是老西多罗夫在里头搞鬼,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裹着件灰蒙蒙的毛皮大衣,把魔杖往做抛光生意的妖精那里递,跟前还站着个罗圈腿的矮胖子,脸上的胡子像割倒一半的草地,在老夫人高谈阔论的间隙里送上一串一串不停歇的奉承话。

      看到维奥拉走过来,矮胖子的眼睛顿时转了转,满脸堆笑。蒙顿格斯·弗莱奇是凤凰社的人,简而言之就是邓布利多的人,就算这个人再贪图小利,行事再不稳妥,如果平时维奥拉还是会停下脚步和他说几句。但今天不行,今天必须得赶回伦敦,在顿格“普林斯教授”,“普林斯教授”的呼唤声里,她干净利落地点点头就走到电梯那里去了。

      同样在等电梯的还有几个魔杖许可办公室的小职员,他们看到风帽下的尖耳朵,顿时往后挪了挪,赶时间的维奥拉再谢过之后也就不谦让地站到了三号电梯门口。

      “你好哇,普林斯。”穿着电梯员制服的妖精在电梯门开时扶了扶眼镜。不管是处在什么年龄阶段的妖精看起来都一副老相,但这一个的确是格外年长了。距离维奥拉第一次见到它已经过去了六十五年,魔法国会的电梯都换了几茬,电梯员却只变了衣饰,戴了眼镜。

      “雷德。”这么想着,维奥拉和颜悦色地冲他打招呼,“麻烦送我去传送大厅。”

      “你往年可不是这个时候走的,霍格沃茨提早开学了?”老妖精用拐杖戳下电梯按钮。

      “我得去接新生。”

      “英国麻鸡的威廉王子才九岁,哈利王子不到七岁,邓布利多快把你供起来了,还有谁能劳动尊驾。”雷德又说。

      维奥拉自顾自地欣赏起电梯侧面的人物群像来。画像里大约有十人左右,画的是二十世纪上半页纽约默默然事件的纪念图。老妖精的玩笑话在空气中悬了半天得不到回复,只好咕哝着什么猛按电梯按钮。这个举动反而让画像里的人都忍俊不禁,其中一个女郎更是拍着手大笑。

      “下回我到多赛特拜访你们时非得把这幅该死的画撕去不可,戈德斯坦恩。”雷德转过头说,“你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讨人厌吗?”

      “斯卡曼德,谢谢。”那女郎故作一板一眼地回答,然后向维奥拉挤了挤眼睛,和她的丈夫一起从画框边缘消失了。

      直到电梯到达传送层,维奥拉和他告别的时候,妖精雷德嘴里都还念念有词。

      通过魔法安全检测大约需要花费两分钟,虽然麻瓜世界国际局势不太平,但魔法界受的影响毕竟不多,是以需要国际传送的人数和往常并没有太大区别,三人一组的检查队伍还算忙得过来。在各种五颜六色的咒语从身上扫过后,小组里打头的巫师和她握了握手。

      “下午好,普林斯女士。”他谨慎地看了看蓝色手包,“请仔细核对贴在边上的清单,所有神奇动物以及清单上的草药,魔药,魔法道具和书籍都不被允许携带出境。”

      “我明白。”维奥拉回答。

      她走过印着巨大的白头海雕的圆厅,随意进了一个房间。这些房间面积不大,除了休息用的座椅,靠墙燃烧着的火炉占了最大的地方。维奥拉径直走到壁炉旁,从像小水桶样的盒子里抓起一把洲际旅行专用的强效飞路粉,均匀地撒进火焰里。哔剥的声音立刻大了许多,翠绿色的火舌扑起一人多高,几乎舔到了壁炉的顶端。

      “英国,伦敦,魔法部。”她走进火焰之中,清晰地说。

      ......

      德思礼一家过了糟糕透顶的一天,或者说,在这周里他们就没有过松快的日子。

      在猫头鹰不能送信后,这些信件从房子的各个角落以各种方式喷涌而出,这天清晨时分从壁炉里射出来的无数信件无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弗农·德思礼气了个倒仰,命令所有人收拾东西离开在女贞路四号的家。但当他们真的展开逃难时,却发现信件的悲剧仍然没有停下。疯狂开车疾驰了一天,即使在偏僻狭小的宾馆里落脚都逃脱不了“魔鬼”的追踪。在愤怒累积到极限后,终于,在夜半时分的倾盆大雨里,德思礼把所有人一起赶上破旧的划艇,趟着风浪进了礁石上东倒西歪的小屋。

      哈利的好奇心在神奇的一周里到达了顶点,但姨妈和姨夫近乎疯狂的举动让他明白自己确实没有机会看到信里写的是什么。他想到自己常常出的各种“事故”,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这一个晚上的折腾又让他十分疲惫,甚至是惶惑,根本没有办法往下深思。

      一包薯片和四根香蕉带来的热量很快消耗殆尽,在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的侵袭下,小屋的旧木板发出可怖的吱嘎声。哈利裹着一条聊胜于无的薄被子侧身躺在地上,忍受着寒冷和饥饿,盯着达力的夜光表盘等待着自己的生日。他一秒一秒地数着,尽力把独自一人庆祝生日的难过忘在脑后。

      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和风浪拍打门扉的沉闷敲击声不同,忽地传来了个“吱嘎”的拖曳声响。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哈利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维持躺着的姿势勉强把自己搬到贴近沙发的地方,无声地坐起来,屏住呼吸。

      白色的光芒沿着地板的纹路寸寸爬来。

      在门全部被打开的一瞬间,风浪仿佛都为之一静。

      达力猪叫般的呼噜声越发沉重,但这是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哈利现在能听到的唯一一个声音。

      “哒”,“哒”,轻轻的脚步声。

      在地面上延伸开一道长长的影子,码头的顶塔年久失修,打出来的光显得十分黯淡。在这种惨淡的白光里,那影子披散着头发,身上的布料在风中舞动,几乎如同传说中那些吃人的海妖。

      哈利开始奋力推自己表兄肥胖的身体。他真的没有在十一岁生日当天被吃掉的打算。

      影子动了一下,他没忍住叫出了声。

      近距离的尖叫使达力吓得从沙发上翻了下来。他先是一脸疑惑,旋即是愤怒,紧接着他看到了哈利手指的方向,那个正在挪动的影子,顿时发出了这辈子最高分贝的尖叫声。这个声音是如此惨烈,以至于当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冲出房间时,弗农手里还端着把来/复/枪。

      也许在他冲出来时是满怀勇气的,但很快,弗农端枪的手也哆嗦了起来。

      小屋的灯被好歹还有点冷静的哈利打开,等来人终于走到了灯光下,他却越发觉得对方像海妖了。长裙和银发在风里翻飞,骤雨主动避开了她的身体,在这个女人的身边形成一道空白的保护层。她把头发顺到耳后夹好,右手腕上勾着个蓝色的小包,手里还拿着根小木棍。

      “你是谁!我警告你,你这是私闯民宅!”弗农·德思礼没注意到雨点的古怪,只当来了个女人,底气便足了起来。

      但任凭他声色俱厉地咆哮,来人并不回应,只是用那双浅色的眸子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个成年人。

      “佩妮,”她说,“你不准备请我进屋吗?”

      弗农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激烈地喘着气,他狐疑地在妻子和陌生人间来回张望,最后停在了妻子身上。

      佩妮·德思礼脸色煞白,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来人,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昏过去似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饱含的不是平常的愤怒或者轻蔑,或者厌恶,而是恐惧。哈利从未见过佩妮姨妈的这幅模样,他怀疑弗农姨夫和达力是否见过,也许答案也是不,因为弗农端枪的手再次抖得像患了帕金森症,在越发可怕的沉默里用疑惑而胆怯的狂乱目光注视着佩妮。

      终于,来人——维奥拉——长吁一口气,挪动脚步走进小屋。

      “哈利到了上学的年级,但你们却拒收了霍格沃茨的信。”她解释道,“我本来可以在他回信后再来履行教授对麻瓜学生的义务,但傍晚魔法部给我的消息显示你们越做越过头了。如果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准备搬进海里去?”

      弗农在听到各种奇怪的名词时脸色涨得通红。

      维奥拉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房间里最瘦小的男孩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哈利感觉到一种轻纱般的触感滑过自己的皮肤,在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暖和。

      “你好,哈利。”维奥拉说,“我知道你想看那些信。那信是一个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是这所学校的教授,你可以叫我普林斯教授。”

      “普林斯教授。”哈利羞赧地说,尽力在这个教授面前站直了身体,希望表现自己的可靠。

      维奥拉赞许地给了他一个笑脸。

      “我要带他去购置学习用品。”她旋即转身向仍然目瞪口呆的佩妮,“然后说一些魔法界的事项,大约会花掉一天时间。”

      “你......你带走了她!”佩妮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尖叫道,“你们这些巫婆,怪胎,杀手!你,和那个乖戾孤僻的小子,你们把她骗走,然后让她丢掉性命,现在你又想带走她的儿子!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她的儿子和她没什么两样,所有这些变态的事,这些古怪的事,全部和你们有关!”

      “他身上流着巫师的血,你比我更明白,佩妮。”维奥拉的神色肃穆起来。

      “住口!住口!”佩妮说,但她挺直的脊背终于颓了下来,倒退着靠在了沙发背上。

      达力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溺爱自己的母亲如此歇斯底里,哈利同样吓得蹲回了角落里,但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单词。佩妮几乎从来不提到他的父母,即使在提到的时候也会使用大量轻蔑的词汇,直到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死于车祸。“魔法”,“霍格沃茨”,今天他听到了太多神奇的话。

      “我会在明天晚上把他送回来。”维奥拉又说。

      “如果你要把他带走,就干干净净地带他走,”佩妮手指握紧,在沙发背上抓出刺耳的声响。她看看侄子越发像妹妹的眼睛,冷冷地说,“我知道你的能耐,也知道那个疯老头的能耐,我不想让你们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德思礼家不欢迎这些巫术。”

      维奥拉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哈利心情复杂,既想离开这个根本不欢迎他的家,想弄明白双亲的身份,自己的来历,又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本能的警惕和惶惑。但佩妮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她手臂平举,食指像一根干枯的枝条,指着门口。

      意思很明白。

      维奥拉点了点头。她单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在爆/炸般的声音中带着他一起移形换影,徒留暴跳如雷的弗农,不明状况的达力,和终于开始崩溃哭泣的佩妮在那间破破烂烂的小屋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哈利啦哈利!哈利1991年入学!竟然只有一个小天使猜到了( ̄^ ̄)
    时间线很凶残的意思就是说,确实跨度很长,会交叉来写,不要方,跟着我走就行啦~
    谢谢残鸩和凛月祭小天使的地雷,谢谢jewel小天使的两个地雷,23333好感动但是JJ的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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