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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当年颇似寻常人 ...

  •   解开苍纯封时印惊起的狂风吹散了孤岛上的黑烟。织原宫死去的侍卫,化作天地间的云气,也渐渐消散了。

      苍纯在蓝染怀里,侧过脸看了一眼四周,感叹道:“我刚刚被封印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大片陆地,上面有崇山峻岭。没想到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岛了。”

      蓝染正想问问苍纯当初为何要代替自己受过,苍纯忽然眼睛一亮,和蓝染分开,惊喜道:“白琊也在这里?这傻孩子何必躲着?”

      一看苍纯激动得两眼放光,蓝染忽又回想起喜当爹那天的恐惧。

      苍纯循着白琊的灵力和气息,不顾岛上石头尖利,赤着脚走过去。蓝染不得已跟在旁边,一路在地面上铺了仙障给苍纯垫着脚。

      白琊虽然分了自己的一半修行给小虹,但灵王加在她身上的法咒被崩玉吸去,崩玉又被蓝染拿走。她虽然受了些伤,但剩下的一半修行也足够她自己恢复过来。

      她满脑子还是灵王下令要玄冶去处死小虹,一醒来便焦急万分。低头看见自己倒在小虹身上,而小虹身上一大片黑影——想来这是大概是玄冶下的毒——白琊脑中嗡的一声。再看四周,全然不见织原宫侍卫、灵王、玄冶的影子。幻术阵也不见了,季则和妘薰也不在身边。

      白琊立刻定了定神,搭上小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依然隐隐有心跳。看来自己给她一半的修行还是有用的,小虹现在的仙元足够强,能和玄冶的毒相抗衡。若是能找到一处安静地方,再好好为小虹调养,三五日内当可苏醒痊愈。

      幻术阵是妘薰布置的,现在幻术阵不见了,妘薰会不会凶多吉少?回想之前的情景,玄冶对季则似乎格外留意。玄冶不在这里,会不会也把季则带走了?

      白琊拾起落在旁边的剑,站起来。这两个傻小子可别出什么事啊。

      白琊向周围大喊:“季则,妘薰,你们在哪?”

      正喊着,白琊看见一座石头坡后面转出来两个人影。一个穿蓝袍,一个着白衣。

      是季则和妘薰?不可能。季则虽然穿蓝衣,但怎么会穿广袖博带的朝服?妘薰走路什么时候不一步三晃荡了?

      等那两人稍微走进一些,白琊愣住了。那个蓝袍子,竟然是蓝染。而白衣人竟然和自己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白琊护住小虹,握着剑,对蓝染冷笑道:“怎么,灵王陛下派灵命仙尊善后了?现在这是带人把我和虹仙子绑回去送死?”

      接下来的情景,白琊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话音刚落,蓝染偷偷扫了一眼旁边的白衣人,接着展现出了所谓于无声处听惊雷,镜湖水下有暗潮的十级含蓄系颜艺。一瞬间的功夫,蓝染向来高深莫测的脸上依次闪过疑惑、惊讶、豁然开朗、尴尬、大惊失色、沉思这六种情绪。接着,蓝染开始假装四处看风景。

      “白琊?你说什么?灵王要怎么样?”蓝染身边的白衣人走上前一步,眉毛微皱。一双清澈的木槿紫眼睛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虽然她自己没感觉到,但接下来白琊确实展现出了比刚才蓝染更精彩十倍的含蓄系颜艺。在苍纯眼中白琊依然“稚嫩可爱”的小脸蛋上,嗖嗖嗖地弹出了“你谁啊?”“我们见过吗?”“我们不熟吧?”“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诶,这家伙给人感觉很好啊到底为什么?”一大串问句。

      白琊脸上还在飞着各种疑问句弹幕,苍纯径自走到小虹身边。看见小虹和白琊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他也惊讶了一下,但紧接着便了然道:“这是虹玉?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

      白琊回头,依然紧张地盯着苍纯:“你要做什么?”

      苍纯歉然微笑,向白琊自报家门:“抱歉,我忘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我算是你的前辈。朽木宫以前的主人苍纯。”

      白琊将信将疑。她从未知道原来自己之前朽木宫也有一个主人。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完全相信苍纯。毕竟他是和蓝染一起过来的。

      苍纯仔细看了看小虹身上的黑影:“向虹玉下毒之人,当是个高手。”接着又诧异又心疼,抬头问白琊:“虹玉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她竟然碎过一次仙元。”

      白琊顿时神色凄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信任眼前这个人。要不要对他说出来龙去脉呢?

      白琊不言不语,苍纯却从白琊不时飘向蓝染的眼光,猜到这两个孩子受过的苦,绝对和蓝染脱不了关系。

      苍纯站起来,直盯着蓝染有些心虚的眼睛:“蓝染,到底怎么回事?”

      蓝染知道现在假装看风景也没有用了。

      白琊呆住了。蓝染竟然露出了又无奈又心虚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个表情真的是无奈和心虚!这个苍纯到底是何方神圣!

      “抱歉,刚刚想到仙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现在处理。”蓝染说完,立刻腾云而上回仙界去了。

      苍纯微微叹气,依然一脸抱歉地对白琊说道:“你不要介意蓝染。你身上的伤要紧吗?且坐下歇息,我给虹玉祛毒。”

      白琊依然在震惊中。闻言,乖乖地点点头,坐下了。

      仙界,王廷

      灵王的寝殿里,玄冶静静地站在正打算入定的灵王面前。

      “算了吧,陛下。有空入定,还不如陪我说说话。”

      灵王抬起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冶樱唇微扬:“想和你说几句掏心挖肺的话。怕你死得不明白。又看上了虚夜宫的银仙使了,对吗?我已经知道得太多了,该是时候提拔新人了。对吗?还是怕我和夜一帝君有旧情?尤其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更要怕我学白琊,关键时刻给夜一帝君使个苦肉计,放他到凡间了吧。”

      灵王心里暗骂,还是没有瞒过这小妖精。

      “玄冶,我打算扶持银,不过是因为不放心蓝染。你何必想那么多。”

      “那么,你给四十六仙官下指示,让他们尽快拟出来条陈严惩纵兵行凶呢?赶巧了。夜一的大军刚回来。这时候万一出什么事情,不是正中下怀?”

      “混账!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灵王怒喝道。

      “是蓝染。”玄也噗嗤一笑。“我把陛下对银仙使的垂爱告诉给蓝染仙尊,可把他吓坏了。他为了向我自证清白,自然不知不觉也告诉我一些陛下的近况。陛下,我们两个猜的不对吗?”

      “蓝染这家伙……”灵王哼了一声,“玄冶,我上四十六室严惩纵兵行凶,绝对不是针对夜一。这是仙界的正经事。”

      “那远征军甫一归来就灌醉夜一和华烈呢?是正经事?”玄冶一步步逼近灵王的御座前,她看出来灵王明显想站起来,但已经力不从心了。玄冶笑了:“当初鼓动福雅仙使,让她们对我步步紧逼呢?当初把我关在你的寝殿里,不让人进出呢?这些,都是正经事?”

      “爱妃……”

      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

      “老废物,别叫我爱妃!”扇过了耳光,玄冶伸手掐住灵王的脖子。灵王头上青筋暴起,直直盯着玄冶。

      玄冶笑得极其欢快妖艳,一手往上提了提灵王的脑袋,一手顺着灵王的衣领往灵王胸口一路探了下去。

      “这里舒服吗,陛下?不坏之身的修为,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鸩毒,刀斧都伤不得。我在古籍中找了半天,连虚夜宫的书库都偷着翻进去了,才找到一个毒死陛下的好方子。可惜——陛下似乎不太消受这个,那这里也让臣摸摸看?”玄冶的手在灵王的衣襟里变了个手法,“我接着说那方子的事。那方子起效,必须要有外伤在前,引得灵气激荡才成——”

      灵王两眼血红,瞪着玄冶,抬手扯住她的胳膊。

      “呵,陛下抓着我做什么?这个时候了,还想强要我吗?”玄冶的手从掐着灵王的脖子改成勾着灵王的下巴。

      “当初不放过我,这次果然也没打算放过白琊和虹玉,只不过,白琊比我傻,虹玉比我豁的出去。”玄冶把另一只手从灵王的衣领里抽出来,然后把沾满黑血的指尖在灵王眼前晃了晃。“创口崩开了。陛下可千万别再生臣的气了。”

      玄冶推了灵王一把,灵王倒在御座上,喘着粗气。

      玄冶把衣领拉低了一点,登上御座,骑在灵王身上,扳住灵王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不是一直爱怜我的容色吗?现在好好看看啊。废物,你要死了,你逃不掉了。这感觉舒服不舒服?当初你把我按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挺享受的吗?我整个人,整颗心都必须是你的,然后,你就可以像养猫养狗一样,用一点点小恩惠让我神魂颠倒了。陛下这么喜欢臣,又不敢立王储,那臣给陛下代劳写一纸诏书,让陛下把王位传给臣如何?”

      灵王起初还有些挣扎,但后来只能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玄冶。

      “想让臣帮你治伤了,陛下?”玄冶松开灵王的头,反正他现在也不可能再有力气移开目光了。接着,她慵懒地扭了一下腰。“臣的那个方子没人验看得出来。不过,留着伤口,可以说是虹玉弑君。臣没有罪责。”

      “玄冶神妃当真这样想?灵王陛下遇刺,你是最后在陛下身边的人。四十六仙官里还是会有人挑你的错处。请玄冶神妃谨慎些。”一个声调温和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玄冶回头,接着从灵王身上跳下来,抖顺裙子上翻起的皱褶。

      “蓝染?”

      这事情有些蹊跷。蓝染现在不应该是大醉不醒吗?他不是一向只敢顺着灵王的意思来吗?灵王开始找她麻烦的时候,玄冶不是没想过向蓝染求助,毕竟那个时候蓝染是仙界里面仅次灵王的灵命仙尊,平常又极为和善。但蓝染表面上答应,但实际上从来没帮她。玄冶渐渐明白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要想活命,必须自己做出决断,舍下对夜一的情分,争取灵王宠信。

      “唉,抱歉打扰了陛下和神妃的好事。”蓝染一边说一边匆匆施礼,走到御座跟前,仔细看了看灵王。

      啧啧,把灵王气成这样,玄冶果然是个狠角色,果然恨透了灵王。先前一直故意见死不救,果然把她逼成了一支不得不破釜沉舟绝处逢生的哀兵。先把鸩杀不死之身的方法放在库房里,透给她消息让她看见,再帮她布下了这个绝好的行刺机会,她果然不会放过。

      “抱歉,神妃,你给陛下下药的茶盏,我已经让银给收好了。要是陛下是遇刺而亡,银把那个茶碗拿出来,你的麻烦就大了。”

      “蓝染,这话是何意,难道我要行刺陛下?”玄冶冷冷一笑。

      蓝染微微挑眉:“这话等银拿着你鸩杀陛下的茶碗去了四十六仙官那里时,和仙官们去说。”

      玄冶伸手捻起蓝染的衣袖:“要不蓝染仙尊也解释一下,你几个月前去极北孤岛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仙尊身上这一身烟尘,难道是刚刚从那岛上回来?”

      御座上的灵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咳咳的声音。

      蓝染和玄冶同时看了一眼正在咽气的灵王,接着又看了看对方。

      蓝染摇摇头:“别磨蹭了。趁着还没死透,把他的崩开伤口治好。我帮你作证,废物是修行圆满,坐化圆寂,你就没有嫌疑了。”

      玄冶思考了片刻。没看出来蓝染一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她失策了。但现在除了和蓝染当同谋,共同守护这个秘密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案。

      玄冶又登上御座,三两下扯开灵王的衣襟,擦净灵王胸口的血迹,一边动用法术合上灵王的伤口,一边问蓝染:“废物出过仙界的事,守卫仙凡界门的侍卫都知道。怎么和人解释?”

      蓝染饶有兴趣地看着灵王狰狞扭曲的脸,说道:“那里不是封印着过去的一个仙人吗?我刚刚把封印解开了。就说废物自知将要圆寂,去请闭关修行的仙尊出山就好。”

      玄冶看灵王身上的伤口合上了,便从御座上跳下来:“搭把手,帮他换一件干净衣服。等凉透了就摆不了吉祥卧的姿势了。”

      是日黄昏,仙界的王廷光芒骤销,地动不止。喝得一身酒气的仙人们急匆匆赶来,聚在王廷外面。

      玄冶穿着一身墨色衣衫,红着眼睛从大殿里走出来。蓝染低着头,手捧一卷帛书,在后面跟着。

      玄冶走到王廷外,对一群惶惶不安的仙人说道:“陛下圆寂了……”话音未落,便泪流如雨,悲痛欲绝。

      仙人们自然一片议论声。

      玄也继续拭泪说道:“今上不忍与众位仙家相别,才设下酒宴,让众位仙家劝酒相欢,不知离别之苦。”

      “陛下刚刚为何召蓝染仙尊觐见?”山本天姥扬声问道。

      “陛下自知大限已至,召在下嘱托后事。”蓝染手捧帛书,对着大殿跪下叩拜,又对着众仙人一揖,方打开帛书,诵道:“天命有数,世事无常。孤自继位以来,参详大道,日夜不息,近来屡有预兆,当是归于混沌之时。孤久不立储,实因未有德才足以胜任者。孤将去时,特请上古圣贤朽木宫前主神苍纯于人间潜修之处。仙尊为众生出关,可与灵命仙尊蓝染共掌王廷。司厄神妃玄冶,持事恭谨,加封司厄仙尊,为监国首辅。望诸位仙家勿为孤念,擅自珍重。生死聚散,皆为修道增上之缘。钦哉。”

      蓝染心情沉重的读完帛书,又对着王廷大殿叩拜一番。接着,坦诚沉重地对众仙人说道:“众位仙友,陛下的法体就停在大殿里。诸位回去熏香沐浴回来,就能参拜了。”

      “那……这位苍纯仙尊呢?”华烈一脸疑惑。

      “苍纯仙尊执意不肯出关。灵王已经让朽木宫的白琊仙尊带人去岛上再三地请了。相信苍纯仙尊最终会以大局为重。在下和众位仙友拜过灵王法体之后,再去凡间把两位仙尊一并接来。”蓝染强忍悲痛说道。

      一群仙人面面相觑。

      玄冶站在王廷外高高的玉阶上,听着底下的仙人们悄悄议论的声音。这时候不能显出丝毫软弱不安,否则徒引众人猜疑。

      然而,当夜一混在一群仙人中困惑地看着玄冶,她还是退缩地移开目光。

      她又看了看蓝染。

      表面上看,她和蓝染拿住了各自的把柄。但毕竟真去下手的人是她,蓝染手里的把柄分量更大。所以最后编排遗诏的时候,不得不多便宜了蓝染。但现在想来,既然蓝染和苍纯是最大的受益者,最大的怀疑对象也应该是他们两个。就算闹到最坏的情景,她也能大概把自己洗白成从犯。所以,镇定,即便是夜一生疑,也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玄冶又把目光投向夜一。夜一和她对视了片刻,忽然双膝跪地,对着远远的大殿扬声道:“臣敬受遗命。”

      众仙反应过来,跟着纷纷下跪,“臣敬受遗命”的喊声一时间此起彼伏。玄冶和蓝染也一起再次跪拜王廷大殿。

      玄冶稍微松一口气。至少表面上,仙界接受了灵王圆寂的事实和遗诏上的安排。真正坐稳首辅之位还需要时日。但现在可以肯定,第一步走得够好。

      行过礼,仙人们也该各自散了,回去沐浴熏香更衣。蓝染让仙使把刚刚编排好的帛书遗诏捧回大殿里头供着,接着和玄冶一起降阶而下,和众仙僚施礼。这算是仙界的规矩,高升之前必须得和今后的下属们先一一谢过。玄冶一个个作揖作过去,这才觉得手指有点微微发抖,连紧张带作揖,头昏脑涨。

      夜一帝君留在最后没走,依然远远看着王廷里那间半隐没在上苑花树中的大殿的金顶。玄冶一路机械性地作揖作过去,到夜一跟前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定住了:夜一看她的眼神里,依然带着几丝迷惑。

      玄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叙旧不必要,顾左右而言他则欲盖弥彰,用监国首辅的身份压人叫弄巧成拙。

      夜一眼里的迷惑逐渐变成关切:“你……没事吧?”

      说来也怪,那一瞬间,玄冶心里的伤怀情绪竟然一丝也没有了:我有没有事,以前和你不相关,此后和你更不相关。毕竟我做的事,早就不能和你随便说起了。

      “夜一帝君说笑了。在下能有何事?”玄冶笑着反问。本来打算说得语气谦和婉转一点,可谁知心里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吐口便是冷嘲热讽的腔调。

      夜一似是猛醒,也冲着玄冶笑笑:“今日也算圆了你自小必要胜人一筹的心了。以后好自为之。我终归是希望你能一直平安的。”

      夜一说完,带着旁边的喜王妃,一起对玄冶深深一拜。玄冶看了一眼喜王妃,只向他们夫妻两人颔首致意。

      终于人都散了。

      山本天姥紧走几步赶上华烈,低声问:“不觉得奇怪么?当初不是先王亲自把苍纯给封印起来的?”

      华烈看看四周没人,也低声道:“确实奇怪,但那个封印除了先王旁人也打不开吧?”

      “你说先王为什么临死前要放出来一个自己亲手封印的仙人?”

      “我也说不准。不过好歹是苍纯。大概他也明白过来,苍纯确实有经天纬地的大才了?”

      “先王去得太奇怪了。不过也好,我辈也可稍微安心些。至少苍纯出山后,不会天天疑心众位仙人。”

      “天姥说的是。”

      王廷门前,蓝染颇为得色,不辞辛苦虚文假套地向玄冶道了个谢。接着说,拜好了先王法体,他赶着去凡间接两位朽木宫的仙尊要紧,让玄冶在多麻烦照看着晚上诵经守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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