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绵绵长》遥遥翠远

39、番外 黄帝篇

　　母亲在部族中的位置不高也就是个稍高平民的族长的妾氏，所从我与母亲在被父亲唾弃后倍受凌辱，母亲却从不因此减少对父亲的敬慕。儿时我与母亲甚至于连吃的都得不到，那时母亲为将我养活甚至于畜牲夺食，这也让我从小生性多疑用冷漠的性情来让自己变的强大。母亲命薄早早殒命，我被过继与了那人的妻子，倍受兄弟排挤。
　　在我十八岁时父亲死了，兄弟皆暗地争斗，但我选择了离开去了铁匠铺隐姓埋名作活，那时我结识了嫫母氏的小公子西祁，他是父亲“右臂”之臣之子，他生性轻狂野心与城府深的可怕。他说我离开的做法是一场赌博，输则平凡一生归尘赴土或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赢则唾得权位一鸣惊人。
　　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决心结交此人。西祁后来说要助我从暴夺位，但我拒绝了，他说我傻但我自有考虑。后来我亦没有后悔不仅是我得到了族长高位更因我遇到了我的阿潋。
　　那日我正从炉中取出火红的铁块放到砧上操锤制刀，阳光自门外打入一个纤细的身影灵巧的跃过门槛走了进来，她一身男装身后背一把弓几只羽箭。
　　“砰！”她将一只脚踏在桌上，“我要箭！有吗？”她昂着小脸问，那神气的模样像极了亮出利爪的小兽，我不禁觉得好笑。
　　“有，姑娘要么箭？”我边击打着铁火星四溅。
　　“飞凫。”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击打而下。
　　“姑娘这箭若要卖你我可作不了主，要等我师傅回来，我只是个学徒罢了。”我是真的无法决定，飞凫箭可不是什么人想要都可以的更何况制飞凫者艺不精都制不好也导致了飞凫之少。“那他在哪？”她不耐烦的问道。
　　“他那妇人生子怕是要个四五日安顿好才会回来了。”我如实说道，却见她上前来扯我哀求着。
　　“嗞……”我将铁片放入水中溅出水来险些溅到她。
　　“哎！你这人……我出高价，你那师傅不会责骂你的！”我见她无理取闹也不理她，炎夏气闷我脱下上衣打算继续拿出那块刚淬好的铁时她红着脸指着我，“你你……怎么乱脱衣服。”我好笑说道：“我个铁匠天热赤身有何不可？再言衣穿于我身在我铺内脱怎么叫乱脱？”她小脸气的通红，咬牙切齿的样让我心中莫名的愉快。
　　“你！”她气极，干脆耍赖坐到桌上不动了，她神气地仰着头说“你不卖我不走了。”我挑了挑眉头，看来这丫头是早打定要这儿飞凫箭的主意了。
　　我也不理她自顾自做着活，我真不懂为什么那时候的她那么好动四处摆弄着兵器，初时不理便好。可不久她把一支重铁长戈弄倒直直砸向我的肩，一声闷响后，我忍痛黑了脸，既便打铁让我的肌肉要硬于寻常男子但也不是用戈来砸的。
　　我无奈这吵闹的小人只得沉着个脸放下手中的活，一手揪着她后领将人甩到肩上走到铺外大路上放下又沉着脸返回。
　　我刚把长戈扶起转头又见她伸了个脑袋进来张望，怯怯懦懦的眼神在触到他沉着的脸时露出了惊恐。
　　我拍了拍脑门无奈收了脸色怕把人给吓哭了，最终我的冷脸还是没能把她唬走。
　　既然她有诚心我也就应她帮她与老铁匠说情好让她快走，可她却说她无投宿之处要等得到飞凫才回乡去求我借宿，我拒绝了但却在她的可怜哀求下无奈抚额答应了，之后她告诉我她叫阿潋。
　　在几日相后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女人，十指不着阳春水只会骑马射箭。那之后本嫌弃我所居铁铺的西祁居然跑的比拉磨的驴子还勤快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对此很不舒服。
　　老铁匠妇人是个孱弱身子怕要月余才可归叫人带了话来，我亦让那人捎了话去说有人愿高价购得飞凫箭。然而铁匠一直未有再捎来口信，我便劝阿潋放弃可她却不信隔七日找着不同的人捎口信，她还打算直接去找人却在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后又继续等下去了。
　　那日晚来忽来暴雨，阿潋和西祁去荷塘采莲蓬很晚才回来，雨水浸湿了她全身勾勒出她纤腰婷婷尽显少女娇态，我别开眼去，在想到西祁那家伙也看到了我冷着脸说“怎么这么晚回来，晚饭在锅里。”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竟像个受气的妇人似的，我不禁又沉了沉脸。
　　“你不是喜欢吃莲子吗？”阿潋委屈地问似乎快哭了，我看向她脸色缓和了些，见这傻姑娘竟抱着一把莲蓬傻傻的对我笑。
　　她的衣服滴答滴答滴着水，滴的他冰冷的心慌乱了，我别扭的转过身说道：“我弄些热水来，你先把湿衣换下。换我的吧，我喜干净你不用担心。”之前可以把她当男人看可如今……
　　待她收拾好后我们一起在檐下剥莲蓬，阿潋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用细枝捅出苦涩的莲心。
　　雨后清风直送来少女清涩的暗香，让我心中悸动，阿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出我，让我有种迷幻的感觉。见我望她，阿潋对我嘻嘻一笑说我傻。可我也不知是为堵住她的笑还是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俯身封住了她不停泄出笑声的嘴，待我放开她时阿潋红着小脸杏目中尽是水汽。我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说着会娶她。
　　最终我还是没能给她名份，在她得到飞凫箭后我亦得到了族长之位但我可不甘于此，因为我知道我的部族太弱小总受欺凌。我从小便知道只有强者才有得到尊崇和怜悯的资格，所以我穿上了战甲志要得这天下。我是如此轻狂在西祁相助下得到了大半天下，那时我亦得到了阿潋，之后为了权势我必须取其他女人。而那次挡在我与阿潋间的是嫘祖，这个女人定然是我的妻因为她高贵的身份，而我的嫡子也该由她诞下，可这时阿潋怀孕了，我只得忍痛割爱为了强大我不得不这么做。那日我将一把难得的灵木梳送与了阿潋，在温存之后如往日一般为她通发，在那美好的时间里说出了那些残忍。之后我便再未见她，我的阿潋也离开了我，这是我从未预见的，从未预见她的长发再不会摩挲过我手的指腹，从未预见她的杏目再不会映出我，从未预见她的歌谣儿再不会为我而唱……
　　我疯了一般去寻她等到的是她是方鬼氏（即正文中的鬼氏）女君，是她殒命于苗蛮的消息。我的心肺如暴裂般痛苦，可我无能为力，要想不被欺凌我只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之后妻妾所出子女我皆没有过多闻问，因为每次看见他们都教他想起阿潋。
　　之后我知晓了阿潋假死嫁与了元浩帝君，我心中的恨如潮，似乎是报复，我将阿潋和我们的女儿扯进了我的棋局中。
　　多少次我对着阿潋早已冰凉的身体在黑暗中流泪，在夜色里舔着永不愿愈合的伤口。
　　我们的女儿是那么出色，在见到她赴战时我动摇了，可我那帝王的野心吞没了我。
　　当我亲眼见她痛哭挣扎痛苦时，我后悔了，那场面像极了阿潋当初求我放过孩子时一样的绝望痛苦。可一切都来不及了，最终我守着这天下了，可我失去了一切。
　　我只能用贤明待百姓以此来赎求得轮回千万之后能重新再见她，再听她为我而歌……

　　飞凫：箭的一种，《六韬·虎韬·军用》：“飞凫雷影自副。“《注》：”飞凫。赤茎白习，以铁为首。”

作者有话说

　　还是决定给大家写个番外，后面还有几个翻外，因为我觉得剧情有些没有交待完的感觉，就从这几个有故事的人物这来画个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