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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章 ...

  •   冰宫开启引得云巅山中畏寒的生灵慌忙逃窜,冰宫启寒气出无霜无雪却也足以让那些畏寒的生灵遭到灭顶之灾了。
      冰宫其实也只是一个藏于地下的岩穴罢了,但它之所以可以称为冰宫还是因它特殊的位置。极北的狄风之脉穿云巅山而过,而这个岩穴刚好处于这寒脉之上也就形成了这个称得上天地巧心的一笔的冰宫。
      冰宫入口处以厚实的花岗岩雕围,洞内黑暗,在外看去总有种沁肤而入的阴寒之气。而这时那黑洞洞的岩穴中竟然有赤木生长而出,并且那赤木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像灵蛇一样攀缠而出,冰宫外姜榆罔与众兵卫皆一惊,隐息于木林中的江凝神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大胆。但这并不影响他乘乱混入兵卫的行列之中。
      有兵卫见状想要上前查探却被姜榆罔抬手拦住了,只见那赤木结苞绽放红色花冠如凤羽一样妖丽在暗色的岩石的勾勒下更显惊人心魄的美。花如同舞女旋转的红舞裙一样极尽绚烂让人失神,然而那赤木的花却如同用尽了生命去开放一般匆匆凋却委地。从花色中醒神的众人才发现那冰宫的入囗竟然被盘踞而起的赤木枝横挡了起来,粗壮的树枝如同铜皮铁骨一般包裹住的花岗岩洞口。
      这时姜榆罔心中一冽,莫不是禁术反噬。姜榆罔下了令让人将那些盘结的树枝斩去开路,因冰宫开寒气逼人一个兵卫试探地缓缓向内而行。
      哗――一声巨响那洞中的兵士被一只文首白喙靓羽赤足的禽鸟掀翻了出来,众人一惊望问那鸟,那鸟引颈鸣叫在冰宫上空盘旋了一周棕色的眼睛带着人一样的情绪。姜榆罔看入那双棕色的眼,一瞬之间一种惊异自后脊如闪电一样顺脊而上直击入脑。
      轰然的震惊中他喊了声“女娃。”那靛羽禽鸟长鸣了一声“精卫――”那禽鸟便扶摇直上在云端鼓翅向东飞去。
      “那是什么鸟……”三两兵卫窃窃私语,面上惊异不减反增。姜榆罔呆怔在原地,一种痛苦正如水蛭一样咬吮着他。他痛苦的走入冰宫暗处在暗处缓缓行进也不管慑人的寒气,洞外的兵士知冰宫他们是不可擅入的便都在外面面相觑,无人注意到江凝已经悄然混入。
      冰宫是一个似迷宫的地穴,若是普通人三曲两绕下早已不分南北。
      姜榆罔曲曲绕绕间转进了一个冰室,冰室中空无一人连那具苍白的令人心疼的小身子也不见了踪影。在亲自的确认后他最终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女娃是真的离开了。
      “你还来干什么?”江凝知道姜榆罔已经发现他了也就不再隐息从冰室外转入。
      “王。”江凝抱拳恭敬道。
      “你妻子应该已经被你所托之人带走了,即然已脱我麾下就不要再称王了。”姜榆罔不耐烦地说,江凝是父亲麾下大将却在父亲被擒后交上兵权脱离神农。
      这人生性多疑擅谋计弄权,这也是他会对江凝生出厌恶的原因,这样的人让人很难不生出难以控制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对帝王来说是致命的。
      “是的。”江凝脸上并没有愠怒而是顺呈地应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不信?还要亲自去确认吗?你还这么多疑,也不怪孤茕一世。”姜榆罔讥讽如刃,江凝也不作回答反而翻袍恭敬跪下,他驱动灵力掌心灵力翻涌凝成了一只精致的琉璃罐。
      “这是帝后交待的,炎帝困于轩辕后,帝后让未将其带回神农交与榆罔殿下。”炎帝后听訞是个惠质兰心的女子,自知神农早已离心分崩是早晚之事也知道丈夫的傲性,所以她令江凝去带丈夫尸骨回归而不是去助儿子在神农这淌死水中无谓地力挽狂澜。她也知道儿子并无帝王之材因为儿在太过善良,优柔寡断是无法将一个陈腐离心的国家引立于一方的。
      姜榆罔木然地接过,低沉着声音,“你走吧。”江凝亦如来时一样隐息离开。
      冰室内只留着姜榆罔看着手中的琉璃坛默默无声,脸上也没有多余的神色看似平淡而他的身体却抑制不住地掀起一阵又一阵冰冷的悲痛,他又何尝不是孤茕一人。
      儿时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母亲会拍着他温柔的哄着他,父亲虽严厉却也在政务中抽身教他医药农技或处政治国。女娃出世后每次见从军营回来带伤的他总是杏目里带着雾气对他的伤口呼呼吹着气边念着不痛不痛,看的他心中柔作一团。然而这一切拥有的那么理当然,如今也走的了无痕迹。
      “哥哥。”熟悉的稚嫩清脆的童音让姜榆罔一怔,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站在不远处,姜榆罔惊喜地随手将那琉璃罐收入乾坤囊一把便抱起了那孩子。但很快姜榆罔也发现了女娃的异常,女娃溺之时也是少女了如今却变作了孩童模样,而且她魂魄不全双瞳没有焦距,气息弱如游丝像是随时会没有了一样。
      姜榆罔想起了那只禽鸟,难道那便是女娃缺失的魂魄所化!
      这时他才发现女娃手用抓着个精巧的玉简,是绵绵留下的?姜榆罔拿过玉简,玉简化作文字上书:怨念过深,魂魄难全。化鸟精卫,填海平怨。怨消之时,魂归之日。姜榆罔猛收掌收起了玉简,捏在手中微微用力握紧,而他怀里的女娃却感到了哥哥波动的情绪,虽魂魄有缺但血缘上奇妙的感应总是不会变的。“呼呼,不痛……”女娃稚嫩的声音一如多年以前,她小小的呼气亦吸暖了姜榆罔的心。
      姜榆罔收了神思,巅了巅怀里的妹妹,宠溺地哄道:“女娃,我们回家。”他只要亲人还在,至于等待他还有上万年的过于漫长的时间。
      云巅山山脚江凝抱起了地上的妻子第一用怜悯去看绵绵,绵绵以白色斗篷衣袍裹身。
      “帝姬珍重,江凝就此别过。”江凝知道绵绵不想听人道谢亦不想旁人在她眼前多呆,他亦识趣离开。
      江凝离开后绵绵紧了紧遮面的斗篷,但仍然露出了她布满纹痕的额头,丑陋而刺目那些黑纹总透着阴森。
      轩辕应龙将军府邸衍景面如敷寒霜,素称上玉面的人这时让周遭的人还未近三尺便已经可以矮到他的寒意,此刻砚雀正伏在地上报告着寻人的消息而那些胆小的侍者早已经屏退循去老远,整个正堂十分冷清只有砚雀沉缓的声音。衍景一件玄色螭纹衣袍搭于肩上内里白色的里衣墨色的发半湿着任其披散显然才沐浴完的慵懒模样,而他如刃凌厉的入稍剑眉和眼熟中的凛冽寒意却一点也不应景。
      “将军据迁日派出的探子回禀发现云巅山有鬼君踪迹,据息那云巅山忽而寒气侵袭生灵四逃之后又见文首靛羽鸟禽扶摇入空。”衍景默然似在思索。
      “可还有其他。”衍景取下笔架上的笔铺绢欲写便又问。
      “有,近日云巅有炎帝军队撤回发鸠,还有便是黄帝请了天女制鼓不知何用。”砚雀说完又思索了一下,“还有,民间不知何人传闻凶鸟精卫出于发鸠之东海说是将有战事。现在想来那云巅飞出的文首靛羽飞禽应当就是民间所传之精卫鸟。”砚雀说完便抬头看向衍景,面上带着惊异,这时衍景亦写好了书信从几案夹层中取出了一个木鲤鱼将素绢夹入其中,他抬手将木鲤抛给了砚雀。
      “正如你所想,那老狐狸开始棋弈了,一但开始顺者生逆者亡。”衍景起身背过身说,他赤足踩着铺上了兽皮的地,一步一步走向那张鹿皮地图,宽厚的膀臂在玄衣下仍有挡不住的力度的质感,在玄衣勾勒下更显刚劲之美。砚雀敛神勿然明白了,黄帝这是想以一个顺利成章的理由与蚩尤开战!即可满足他统一天下的野心又不会留下穷兵黩武的口柄。果真老狐狸一只!
      “送到赤水。”衍景背身道,他目光在地图上云巅山停住。砚雀听到赤水便知道了主子是让他将这鱼符中的书信交到赤水阁,也知道定是关于鬼君也不敢耽搁转身离去。
      衍景目光始终未离开地图,果真如他所想,黄帝吃定了绵绵会全力助他,而他它也定没想到这个女儿有能奈劝退炎帝残兵。
      可至于绵绵怎么劝的倒让衍景心中又是气又是怜,气她他教她的东西竟用来伤害自己怜惜她竟自己背负。
      衍景仰头闭目,也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如今又藏到了哪里。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很缓很稳,和此人父亲一般沉着的气度。
      “叔父。”来人是个少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虽说年少但气度却是不凡,异于同龄者的稳重,有慧而内敛整个人如同一潭静水,平静无害却内里可运乾坤。
      “轼儿,你和你父亲很像甚至比他更拔萃,如今帝王野心鲸吞天下。我东夷儿女战是为族群万代盛衍,此战我必出战。等此战停歇,东夷便交与你罢。”衍景转身看着梨轼目光里有一种梨轼从未有从这个令他敬重的叔父眼中找到过的欣赏。
      “是。”梨轼弓身让拜,见衍景已然转身不再有挽留之意,梨轼也看得出叔父的沉郁便也自己离开。自他之前被那僖帝姬劫去后,他也发现了叔父的变化,他竟能从叔父的眼中有一种执着掩饰不住的。此次叔父的交嘱怕不只是为了东夷怕还掺杂了他那份执着伴生的私心。
      梨轼离开后并未如以往样去看望母亲而是潜身向西去了昆仑。
      昆仑之脉纵横于中原西部,那有山名仙海,漫山桃花铺得满目艳色,花与天相接之处亦被映得淡粉温柔的像少女微抿的唇线。这是西王母的居所,然而这让人心醉的美景却没能让梨轼对居住在此的那个人有一点好感。
      仙海上有瑶池宫,瑶池宫便立于瑶池之上,水气萦绕一笔飞檐飞卷其中忽隐似现,有笙歌阵阵也似逐雾而来袅袅似无又有。这瑶池宫十分广大阁宇轩榭大大小小有致地错落出一种情调。一路上待娥众多你来我往看似十分忙碌热闹,但若是细看这些侍娥双目无神分明只是傀儡侍。梨轼见这些活动灵活的傀儡侍面上多了一分复杂,这傀儡侍是东夷鹰族所创制,东夷的傀儡侍是制不出这么灵活的,除非有东夷之人亲传……
      那笙歌声越来越近,梨轼的到来自他踏入仙海第一步那西王母便已经知晓了,此时她却丝毫没为她所做之事担心受到报负。
      瑶池宫最大的浆琼阁中几个待娥或歌或舞而西王母正面上无波地信手弹着箜篌,她一身广袖红裙,更衬的她肤白细如瓷,一双远山眉儿似笼了烟一样浮于她秀气的额上,垂着的眼睛生的更是妖媚,像极了青丘九尾狐勾人的狐狸眼却没有俗尘浸染有清澈的水波。见来人她也不停下似是沉浸于音海乐浪之中,她的嘴角似乎还因来人的出现多了一分笑意。
      “哗――”梨轼拂袖强大的灵力将那几个傀儡侍击作了烟尘,西王母这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梨轼眼神有些恍惚,竟喃喃:“梨霝……”梨轼皱起了眉,这女人竟喊的是父亲的名字难道西王母认识他的父亲吗?
      见来人眉目上似有清霜一般清冷才发现自己竟恍忽了神情,“我知道你为何来,那日的确是我化作你母亲擒的你,怎么要报复我吗?”西王母盈盈起身仍是个少女模样让无法相信此人是轩辕掌刑罚之人。
      “不是。”不知为什么他厌恶这个女人不仅是她心肠恶毒,还有说不清楚的排斥,他只是来送母亲交托的东西。他还奇怪母亲为何让识此人,也怪为何此人化作母亲他竟未辨出个真假来。看来这是父靠们的繁烦之事,他也不愿知道只是送完东西便离开。
      他将一只木匣放到了几案上便要离开,没想到那西王母像得了痴病似的扯住了梨轼的袖子,“阿霝……”梨轼皱着眉抽出西王母手中的衣袖离开,西王母呆怔着那个人就是这么冷漠,他可以胸容东海天地却独独不可以容下她。她从愣怔中
      少年鲜衣怒马风华灼人,那个叫梨霝的少年他喜欢箜篌之音因而时常到素女的苑外听那袅妙之音,她是宗族嫡女受教于素女座下最终却比不过一个侍婢的女儿。云泽是有尊贵的身份可它的母亲素女不过是个没有地位的琴女罢了,她们母女都只不过是以色侍人的侍婶,微若尘埃。但正是这尘埃却可以将那个她放入了心里的少年的世界缀满再不留给她一个可以容身的罅隙。父亲殒命而她身为嫡女便承了父位掌轩辕政坛一方,她与他离的便越发的远了,直到得到他殒命的消息她都一直不相信那人会就此化作天地烟尘的一缕。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那个已经死了而在他的一生中有的却不是一个慕他入狂的她而是云泽和他们的孩子,本已恨意深种加,此刻经这疯狂的嫉恨的浇灌,她的性情开始疯狂扭曲。她的嫉恨如潮水涌荡入心再侵占她的身体,纤如青葱的手指划过地面指甲和地面的疯狂相掋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毒蛇一样攀踞上心。这瘫坐在地上的美丽女人皮囊下疯狂的报复在撞击着她的灵魂。
      哗――红色的衣袖荡出同她般美丽的红浪那些消作烟尘的傀儡侍又重新凝作人形跪在地上,白的渗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神而空洞的眼睛睁大,直让人想起目眦欲裂。
      “去华胥。”女人扯着朱唇边阴森的笑意,那些待偶亦森森地应着,“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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