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绵绵长》遥遥翠远

26、第二十五章

　　草原无垠广袤，牛羊成群，威猛的汉子将手中的鞭子挥的猎猎作响，绿色的草地上偶有黑影飞跃而过，抬眼寻去竟是孤鹰傲然地翱翔苍穹，时而矫健上跃忽又低身俯冲畅快无比。
　　“外祖母，我们不学射箭了好不好。”绵绵拉着老女君哀哀的求着，绵绵本生着一张惹怜的包子脸，哀求人时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
　　“绵绵，我鬼氏女子若连骑射都不会是会被夫家和族人笑话的。”老女君头疼的说，绵绵自来骑射场便开始央求她，求了她都快半个时辰了，真是个执着的丫头和她娘一样的倔脾气。
　　“绵绵，听话。”老女君心疼外孙女但若堂堂鬼氏女君连骑射都不会怕是又要被那几个比她还老的长老念叨了，何况绵绵之下可是还有人想撼动这君位的，暗里制住他可不能保证这明面上这些人会不会以此作文章，更何况鬼氏对骑射有着偏执的崇敬，以此让鬼氏震上一震也不无可能。
　　“好吧，便听外祖母的吧。”绵绵见求了半个时辰外祖母都不见松口也只好作罢了，认命的接过了图雅递过来的弓，图雅跟着走上前去拿起一张弓搭弓引箭射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让绵绵大为羡慕，便也有了学的劲头，见绵绵在认真学老女君笑看着甚至在绵绵学骑马射靶时亲自翻身上马三箭齐发连中靶心，让绵绵佩服的直缠着老女君让老女君教她三箭齐发。
　　一日下来绵绵累的手脚酸软，汗浸衣襟。回去后绵绵便直奔去沐浴，晚饭也只是与老女君一同随意吃完便去休息了。
　　绵绵累极躺在榻上却仍未歇去，她还在等衍景，自他回轩辕台后他们白日根本不可能见面，也只有到了夜里衍景用灵力从虚空而来，虚空移物本就耗费灵力更不用说是本身的移动了，但衍景使用虚空移物却如平常喝茶一般。
　　“绵绵这是怎么了？”衍景从虚空走出缓缓走到榻边坐下，边将绵绵挡着眼的手腕移开边道。
　　“累。今日外祖母非要我学骑马射箭，她说我如果我不学会被夫家和族人笑话。”绵绵侧过身看着衍景杏眸半瞌住了一片灵澈，小脸上尽是慵懒。
　　“绵绵放心即便你不学为夫也不会笑你的。”衍景俯身凑近绵绵的脸说道。绵绵小脸一红，心中暗忖衍景何时变的边般油腔滑舌了。绵绵伸手推开他的肩膀侧翻过身去，在绵绵快睡去时衍景褪去外袍只着里衣侧躺下将绵绵小巧绵软的身子纳入怀中。
　　“绵绵，随我回轩辕台罢。”听到可以离开不用再学什么骑射后，绵绵顿时清醒了。
　　“真的吗？”绵绵开心的转过身看着衍景，真见衍景点头。
　　“太好了，那明日走好吗？我明日便将这里鬼氏中的事务交与舅父，反正有舅母在我就不信舅父会拒绝。”想起那个火辣的舅母绵绵不禁闷笑。现在离开虽然会有些不舍外祖母但是鬼氏也已一日日强大起来，自己也该按原本的计划去轩辕台了。
　　“也好，几日前九黎送来了喜帖，是饴儿和昌意。”绵绵一惊，延维竟然愿意将饴儿嫁与昌意，定然是饴儿铁了心意迫得延维答应了，但他们能安偕白首吗？
　　“君绥与灵昀已得灵识化形。”这次绵绵再躺不住，激动的坐起身按住衍景的身子望着他的双眼。
　　“哥哥，他们总算回来了。”绵绵确信后垂下眸喃喃道。
　　“早些歇息罢，明日去九黎再回轩辕台。”衍景将绵绵重新纳入了怀中。
　　次日绵绵向外祖母和苦着脸的契离道别后便飞身上了琅鸟的背，最后离开时茗荼说会督促契离，绵绵便得意的向契离笑了笑，契离无奈的笑着挥手与她道别。
　　到九黎时已是午时，而九黎却仍是那般胜景，绵绵正着迷干美景却在山风袭来时微微缩了缩身子，衍景解下了大氅给绵绵披上，早春才至寒冬亦还有余威，绵绵也开始后悔没听衍景的多穿些。在琅鸟飞近苗寨时有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传来竟是迎新队伍，琅鸟落下后延维便迎上前来，衍景牵着绵绵的手下了琅鸟的背。
　　“绵绵你们来了，去罢去凑凑热闹罢。”延维笑着道，绵绵惊奇的望着延维难道他没有一点气闷吗？
　　“饴儿愿嫁便是她的选择，只望她不会后悔。”延维似是看懂了绵绵的惊奇下的疑问，便笑着看向那被众人拥着出屋的妹妹道。
　　绵绵也只是点头，饴儿自己的决择，他们也应当尊重她的决择。绵绵便牵着衍景挤入人群中，只见饴一身赤红精绣的精致礼服头上颈上皆有花纹繁而美的琳琅银饰，饴儿笑靥如同那三月的桃夭，饴儿本就生的俏丽此时更是百花见惭，曜如桃夭。
　　而昌意身处于众人之中眼中却只有饴儿一人，整个人气华清雅，这种自小便注入骨子的清流雅韵绝对只有帝王之子方才有，更何况那人身上竟也有赤木花，绵绵也越加肯定了。自赤水阁一半的势力在她手中后她得到的消息也多了许多，包括赤木花是黄帝一族的标志而黄帝也有一个失踪多年的三子昌意。
　　“吉日良辰，天煞地煞，日煞月煞，神灵降尘，来贺新人，日漫岁旧，新人同偕，一生不弃，死亦同穴。去兮，去兮，别至亲兮。”一苗巫在一旁唱着祝词，主持着礼节的进行，饴儿也转身向阿爹阿娘与哥哥磕头。礼成后众人拥着新人去了寨中之人帮着昌意建起的竹楼而去。在走时饴儿见到了绵绵，她对绵绵笑着美如星辰，但那美似乎是脆弱的可能下一刻便会被黑暗吞却。
　　“她很幸福，我们去见哥哥他们罢。”绵绵回身对衍景说，衍景感受到了绵绵情绪的变化，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点头同意。绵绵并没有发现蚩尤抱着一个酒坛坐在延维家吊脚楼的屋顶上看着他们，见他们离去蚩尤眼中竟都是落寂，他举起手中的土坛，这酒埋于那地下也已三年已有了香醇，然而越香醇他便越放不下。衍景在一近此处便已经知道蚩尤在但他却没有告诉绵绵。
　　睍睆山中那吊脚楼依旧在，却只有灵昀与君绥住。绵绵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吊脚楼千年前居住的人便是她的母亲献而这山的睍睆之名也是母亲所取，母亲童时便在这居住直到及笄方才回鬼氏，她是鬼氏与九黎的女儿自然可以住于此，这里不仅载满了母亲童时的回忆，也承载着被那个男人抛弃后的痛苦与挣扎，她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渡过那些痛苦的日子的，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将那赤木花深植于崖挣那如她心一般荒芜的沙石地上种满花草的。但此时她回到此再用手去轻触这一草一木时仿佛能触到千年前那个女人指间的温度。
　　“绵绵，衍景。”君绥略为激动的叫到。灵昀亦从屋中步出亦如多年前那般沉着儒雅，灵昀仍如小时候在门口等她和母亲自赤水滩回来时一样对她笑，让经历了太多风雨的她得以一时安歇。
　　“哥哥。”绵绵杏眼中蓄满了泪水，衍景放开了绵绵的手，绵绵便向灵昀跑去，扑进哥哥怀中，如小时候般将自己脸上的泪蹭在他的衣襟，微胖的小脸因哭过而微红。
　　“绵绵怎么还这么爱哭。”灵昀笑着说手拍了拍绵绵的背道。
　　待绵绵冷静下来后，四人围坐于木几前，衍景与灵昀说着神农与轩辕间那微妙的局势，而君绥却拉着绵绵去往山顶，只见君绥提着一个篮子带上一个瓷罐与一支软毛小刷。
　　“这是做什么？”君绥亦但笑不语。两人先是走小径去了后山之后上山顶也省力些。到后山后君绥却并未急着带绵绵上山去而是入了后山的山林，一路走了许久方才有一空地令人豁然开朗，却在定睛看时心上痛来，一坐双坟相偎一处正是族长夫妇的坟墓。绵绵也早知道了这些年九黎的事，但直面对时还是心有钝痛，这战争到底还要多少人付出生命！
　　“看看便走罢，我想族长想你来看看他们却不想你为他们难过。”君绥劝道，绵绵却上前在坟前叩了首方才起身要离开。只有她知道她在心中向他们发誓定要给天下一个盛世安宁。
　　两人去山顶竟然是去取枝上落雪又在山坡上摘了桃花，回到吊脚楼后君绥燃起小炉煮茶。
　　“原来这是用来煮茶的呀。”
　　“有贵客自然要用新雪煮好茶。”君绥笑着说。
　　茶煮好后君绥便以小杯盛装放入用水洗净的桃花，清香四溢，入口绵香，绕齿不去的香竟让人生出舌生莲花的错觉。
　　唰的一声一赤水卫自窗外掠入。
　　“有报，黄炎二帝于阪泉开战。”绵绵一惊，险些将茶洒了，她没想到这炎帝如此沉不住气。

作者有话说

　　并没有弃文！只是开学了会更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