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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实在是想不出名字了。 ...

  •   吴久把手机凑到吴晨眼前的时候带着他那种一贯以来有些天真的笑容,‘你看,是不是廖皆?’

      吴晨看到他眉骨上新结的痂,一下子便想到了刚才出去的拓以真嘴唇上的伤,心中有了个大概,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连脸都看不出来怎么知道是廖皆?’

      吴久收回手机仔细的看了一阵子,‘啊,也是,整个都给轰掉了,我还真不知道柏莱塔有那么大的威力,不好意思哦,不过我敢拿我的人头保证这是老廖,不信你去问以真。’

      吴晨并没有揭穿他说不管是什么牌子的手枪近距离轰人都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你一个在靶场上玩了不下十年的人会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淡淡的说道,‘别轻易的拿你的人头保证,廖皆不值这个价钱。’

      吴久一笑收起了手机,‘倒也是,你教训的对。’

      吴晨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沉默了下来,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吴久能感觉出来他在思考的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于是他几步上前,双手撑在书桌上,‘喂,你不是害怕了吧?’

      吴晨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我怕什么?’

      吴久一拳砸下去,‘你怕什么?我不管时机不时机的,我有那个胆子,你要是到时候手软了交给我就好了。’

      吴晨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带着一种肯定的语气他询问道,‘时机不时机的话是不是拓以真跟你说的?’

      吴久愣了一下,很快否定掉,‘这些事情不用谁来跟我说。’

      吴晨向前倾了身子,‘我再一次告诉你,我没想要谁的命!至少不是他的,他对我有恩,’说道这里他停顿住了,一下子就想起那个充斥着红酒和腐败的味道的夜晚,镇定了一下,他继续说,‘我欠他一个人情,我不做恩将仇报的小人。’

      ‘放屁!’吴久激动起来,‘我跟你什么都不欠他的,他养我们我们这些年也早就还给他了,不欠,什么都不欠。’

      吴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那件事情你想也不要想了,我不会做,也不允许你做!’

      吴久火了,‘你没胆子做就他妈的直说,你不做是你的事情,你少来管我。他不停的在限制你,给你警告,总有一天他会觉得你守规矩守的太出色了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他妈的真的完蛋了!’

      吴晨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了,只要这里还是我说了算,我说的话你给我好好记住了,别想些危险的念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算不是为了感恩,说实话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跟他对抗,你就更不是对手!如果不信我就去问问你的拓以真,他可比你有脑子多了,你问问他为什么在美国的时候他如此的安分守己,为什么一到云南他就开始到处钻营,你可比你知道你的父亲有几斤几两!’

      吴久一把打掉他的手,‘第一,他不是我父亲,我不管他有几斤几两;第二,我把话撂在这里了,你别以为你一边听话的去见缅甸人就能平复他,廖皆这事儿我们既然做了就没可能当它没发生,你等着,吴奕那个家伙不做出点什么来我就不叫吴久。’突然想起来自己本来也就不叫吴久,不过是吴奕给取得一个名字罢了,于是越发恼怒,一甩手就走了。

      吴晨并没有去拦他,吴久能想到的他早就在出手廖皆之前就想到了,乖乖的去见缅甸人的确是为了安抚将来吴奕知道廖皆事件之后的情绪,但是想这样就不了了之是不太可能的,可是也跟他对吴久说的一样,他没有那份心思跟吴奕对抗,至少不是你死我活的那一种,他是随时做好准备跌倒在吴奕面前的。

      吴久回来的那个星期五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餐,刚开了个头段子俊从外面进来交给吴晨一封信,后者看了一分钟,把信往身边一放,轻描淡写的说道,‘小久,梅叔叔过几天来。’

      吴久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没有动作,然后冷笑了一声,‘早跟你说了。’

      骆翼并不知道梅叔叔是谁,他也当然没有傻到问出口,只是继续很普通的吃他的饭,却在偶尔一抬眼间看到拓以真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他,带着一些很奇怪的情绪,骆翼阳光灿烂的向他一笑,大声问道,‘拓先生,你怎么了?’

      吴久闻言一下子回过头去看拓以真,‘你干吗?’

      拓以真龇牙咧嘴的,‘嘴唇的伤口开了。’

      吴晨第一次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拓以真一眼。

      晚饭吃的没有什么意思,吴晨第一个离席,吴久不久也就跟着他离去,当饭桌上只剩下拓以真和骆翼的时候两人带着微笑看着对方,似乎笑容也是一种对抗的力量。

      ‘其实嘴唇没那么痛吧?’

      ‘心痛。’

      ‘哦。’

      拓以真放下筷子,‘为你心痛。’

      骆翼装出很吃惊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我的皮要掉下来了,拓先生于心不忍?’

      拓以真很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快要掉了。’

      ‘拓先生扒掉的?’

      拓以真使劲的摇头,‘不是,吴先生扒掉的。’

      骆翼的笑容仍然很灿烂,但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哪个吴先生呢?’

      ‘将要来的那个。’

      骆翼只觉得呼吸一下子快了起来,吴奕?他说的是吴奕吗?罗刚等了他那么多年,竟然真的把他等来了?

      拓以真耸了耸肩,装的很可惜的样子,‘你看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我们杀了廖皆,吴先生不高兴了,于是先派梅洋来,然而梅洋从来都没能搞定我们的晨少爷过,所以最终吴先生自己会来,他一来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了,于是你的皮就掉了,一掉呢晨少爷没办法就只能把你死拉死啦的,唉,人生真是太彪悍了。’

      骆翼笑道,‘那你可惜什么?按照拓先生你不加掩饰的个性,自然是一看到我要倒霉了就要手舞足蹈庆祝一番了,这猫哭耗子的又是何必呢?’

      拓以真一脸真诚的说,‘其实你要是不跟我分一杯羹的话我觉得你这人还不赖,长的也不错,身材也不错,口齿也挺凌厉的,所以,我想要是明天一起来就看不到你了,跑得没踪影了,皮还能裹在身上就是件好事情,你说呢?何必要血淋淋的不是?’

      骆翼擦了擦嘴站起来,发出一声叹息,‘唉,大概是要血淋淋的,我就那么一层自然皮,要是吴先生要扒也就只能筋血肉了。’说完他很有礼貌的向他告辞。

      拓以真看着他走出去,挑了挑眉毛,心中想道,啊啊啊,真是的麻烦的人。不过他知道吴奕是肯定要来的,因为梅洋绝对不能镇住吴晨,他的确是有点期待吴奕来这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照吴久的想法就是他一旦来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可是从吴久那里他也听说了吴晨的态度,犹豫不决是一件很要人命的事情,即使是对吴晨这种聪明人来说。若是要问拓以真的想法,他当然是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吴奕和吴晨他自然愿意选择后者,他可没有兴趣跟一个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的老江湖过招,他是有自知自明的,在吴奕的眼皮底下他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还难说。可是现在的形势按照他的判断吴家兄弟还真不是时候,更别说还有个人摇摇摆摆犹豫不决。他轻声叹口气,算了,告诉自己,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管是什么他要得到的还没有到手,所以也是绝对不能谈抽身而出的。

      骆翼走出餐厅的时候一下子就隐去了刚才在拓以真面前伪装的笑容,脑子里只有反复的一句话,吴奕就要到云南了。他现在不能去揣测拓以真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实目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明白来的那个梅洋跟吴奕是什么关系,而吴奕要来这件事情是不是拓以真的谎言?他发现他对吴晨对吴家其实真的是一无所知,就这么一无所知着被罗刚这个家伙推了进来,一切的底细都要他一个人去摸清楚。他娘的,他在心里暗暗的骂,罗刚你这个矮胖子,等老子功成身退的那天非得把你绑在柱子上狠狠的抽他三百下才行,老子要是抽累了,让我家高翔继续来!想到高翔,他知道要是真的能证明吴奕就要来云南了他就势必要跟高翔见上一面,因为他肯定吴奕既然敢来就一定有警方所不能知道的通道,他要确定罗刚在吴奕来之前就了解这件事情。

      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路上他突然有些犯愁了,梅洋的事情他不可能到处去打听,吴久不会告诉他,拓以真太危险,而像个傻子一样在吴晨那帮手下里面乱说话一定会被段子俊发现。经过吴晨的房间的时候他一下子站住了,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那个没有灯光的房间,忽然就无声的笑了,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想要知道梅洋直接去问吴晨不就行了?

      从知道梅洋要来之后家里的气氛就突然之间变的奇怪,之前虽然也是压抑但是却没有一种压抑之下的躁动,这种蠢蠢欲动的不安感弥漫在空气里,不用说一向敏锐的骆翼和拓以真,就连段子俊手下那个向来没什么脑子的萧藤北这几天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骆翼好几次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段子俊靠在院子里那颗说不清品种和年份的大树上抽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偶尔一瞬间能看见眉心的皱褶。梅洋未必是个人物,骆翼很明白,一般来打前战的人都未必是个人物,可是梅洋的背后直接联系着的那个人却是个很大很棘手的事件。

      梅洋来的前一天吴久从早上就没有出现在骆翼的视野里,在饭桌上见到的只有镇定自若的让人想抽他一耳光的拓以真,就在这个连骆翼都能感到焦躁的时刻那个来历不明的拓以真依然保持着他似笑非笑从容欠抽的样子。吴晨并没有问吴久的去向,拓以真也很识相的只字不提,捡些有的没有的说,吴晨自然不会去理会他,骆翼也没心思跟他一唱一和,他却丝毫不介意,末了只说,‘哦,好像不太受欢迎,那我闭嘴。’

      吴晨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冷淡的说了一句,‘你会的,有一天你会永远闭嘴的。’

      ‘哦,’拓以真装的很害怕的样子,‘我是不是应该害怕?’

      吴晨站起来,没搭理他,径直走掉了。而骆翼露出了从中饭以来第一个笑容,‘我不知道你应不应该害怕,至少我知道我不用了,因为我皮还在身上的时候你就永远闭嘴了。’

      拓以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呵,是吗,那就看看谁的时间比较长。’

      中饭之后虽然午后的阳光好的不太象话,但是整个院子里安静的让人坐立不安。拓以真似乎离开了,似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骆翼甚至听到段子俊和萧藤北的声音一路说着话就出了大门。他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仔细的倾听着偌大的院落里每发出的一点点的声响,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能让他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一种难以言语的害怕,说不清楚为什么而怕,就只是单纯的恐惧,于是他开始真正的好奇了吴奕,这个从没有被他当成对手的人。一向以来他认为吴晨是他的,是他要关心的敌人,而吴奕是罗刚的,跟他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既然来了就没有可能躲开吴奕。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太阳到达最高处又慢慢的西沉,院子里还是没有一点声响,似乎在这一刻就连仆人和厨师都宣布了罢工。太阳完全沉了下去,夕阳留下的金黄的色彩一点点被夜的黑色吞噬着,这个时候的房子可以用死静来形容。骆翼闭上眼睛,就好像他自己也与这黑暗完全的融为了一体,他也是这个黑暗的一个部分,就在这个死一般的寂静中突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钢琴的声音,就如同是一道亮光一下子冲开了黑暗,把他从深渊般的黑色中拉了回来。慢慢睁开了眼睛,静静的躺了两三秒钟,还没有来得及辨清楚是谁的什么曲子他就已经下了床拉开了门。

      对面楼下的客厅里伴随着音乐传过来的是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他靠在扶栏上听着钢琴声想象着它们是怎样从一双手下流淌出来的,他看不见弹琴的人,但是知道是吴晨。走下楼去,踏进客厅,看见吴晨坐在那里,像一个真正的音乐家一样投入的弹着,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这个时候的吴晨会是戒备心最低的时候。于是他笑着拍手,‘晨少爷,这么有雅兴?’

      吴晨抬起头来看他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直到那一曲到了结束才把双手从琴键上移开。‘我一向都很有雅兴。’

      骆翼走到他身边,歪歪斜斜的往琴上一靠,伸过左手在琴键上随意的弹了几下,‘有雅兴固然好,但是如果心思不定还是不要弹得好。’

      吴晨定定的看着他,‘理由?’

      骆翼又弹了几下,‘钢琴也是有灵性的东西,人不喜欢被人三心二意的对待,它也是不喜欢的,’说着他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琴键上,抬眼看吴晨,‘你看你看,它不高兴了。’站直了身子,重重的砸了下去,‘你看,生气了吧。’

      吴晨抿着的嘴唇一下子松了,开始还带着点控制的笑,到了最后便大笑起来,‘骆翼,你是个天生的演员。’

      “演员”两个字让骆翼的心猛跳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时吴晨却突然站起来,一下子凑近他,还没来得及往后让就听见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笑。’

      骆翼的心猛跳了第二下,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也不是,我觉得你对拓以真先生有成见,这么搞笑的话他也说的出来。’

      吴晨摇头,‘同样的话他说出来会笑的人只有我弟弟,知道为什么呢?’

      骆翼嬉皮笑脸道,‘因为你对他有成见。’

      吴晨又坐下,‘同样的话你说了吴久一定板着脸给你难看,而我就会笑,反之亦然,’说道这里他抬起眼看骆翼,‘因为他对拓以真有感情,对你没感情,而我对你有感情,对拓以真没感情。’

      骆翼的心猛跳了第三下,心里暗暗骂道,他娘的,老子本来心脏就运转不良再这么跳下去还没等我送你去苦窑报道自己就要去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你跟我有感情?晨少爷,我才跟了你多久你跟我就有感情?不过是三五个月不到半年的时间,你这感情也太廉价了,你小声点,我怕那些跟你过命的兄弟听到要心寒的。’

      吴晨只是笑而不答,随手谈了几下,最后说道,‘三五个月?呵呵。我觉得我认识你十年的时间了。’

      骆翼耸耸肩决定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于是心中十分气恼,转身便要离开。

      ‘你要走吗?’吴晨问。

      ‘我觉得连厨师都罢工的今天我注定是吃不到晚饭了,还不如早早上床睡觉。’

      吴晨沉默了半分钟,突然微笑道,‘果然是连厨子都害怕了。’

      骆翼立刻接上去,‘害怕什么?他们想毒死你被你识破了?哇,你都快赶上亚历山大大帝了。’

      吴晨却没有去理会他的调侃,‘其实也很正常,他的确是挺可怕的。’

      ‘谁?’

      吴晨转过来看他,展开一个让骆翼看了心里很堵的微笑,‘我父亲。’

      ‘你也怕?’

      吴晨重重的点了头,‘怕。’

      ‘我不怕我爹,我逃出来的时候他追着我满院子的跑,可是我还是跑出来了。’

      吴晨很认真的看了看他,‘那么你的那个爱情一定很伟大。’

      原来他记得我们之间的对话,骆翼想,这个人很可怕,他记得每一句话,所以我说每一句话都要十分的小心,绝对不能前后矛盾。然而仔细一想他也没说错,跟高翔去当警察的时候的确是气的老爹满院子拿着棍子揍他,突然就不自觉的苦笑了,为了高翔屁股上没少挨棍子。

      吴晨看他笑,又说道,‘那个到了天涯海角失掉的爱想必一开始还是甜蜜的。’

      骆翼回道,‘就算是最后失掉了也是甜蜜的。’

      吴晨却很平静,‘那很好,再重新遇到我之前能快乐就很好。’

      骆翼皱了眉头,心想,什么重新遇到我?但他没问,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父亲很可怕?’

      ‘吴久说他不是我们的父亲,要是那样说起来的话吴久也不是我弟弟。’说着他站起来去倒酒,满满一杯的杰克·丹尼尔斯,‘但是我想不管怎样他养了我,不管他给我选得这条路比我放弃的那条好还是坏我总是感激他的,’他深深的看了骆翼一眼,‘如果不是他我或许遇不到一个人,就为了那个我感激他。’

      ‘那不是很好吗?’

      吴晨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酒太冲还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他的脸上有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他对我做过很不好的事情,’说道这里他停住了,那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即使现在面对骆翼他还是发现难以启齿。

      ‘很不好?’

      吴晨走到骆翼的面前,看进他的眼睛里,‘很不好,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骆翼微微一笑,‘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不好的事情,你没必要告诉我,我也不会问。’

      吴晨却很坚决的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是在将来。’他又喝了一口,晃了晃酒杯,‘你要来一杯吗?’

      骆翼摇头,‘不用,谢谢。’

      ‘我感激他,怕他,也恨他,也想摆脱他,这都是实话,只对你说的实话,’突然间他显得很沮丧,一把抓住骆翼的手,‘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遇到一些人,以为拥有过这些人,到了最后他们都离开,用各自不同的方式。’

      骆翼感觉到他的手心冰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悲伤,为眼前这个人感到悲伤,他没有甩开他的手,让他这样一直握着。

      吴晨并没有醉,醉了的人是不会伤心痛苦不会勾起前尘往事的,在这个只有他和骆翼的夜晚,四周的寂静让他压抑着的痛苦全部都释放出来,他将手中没喝完的酒杯放在钢琴上,松开骆翼的手,双手抱住骆翼的脸,吓得后者下意识的去挣脱,却没有成功。他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为什么不来的早一点,再早一点?’

      骆翼不清楚他是醉了还是别的,尴尬的笑道,‘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再早一点跑到玩笑去给我当替死鬼呢?’

      吴晨没有理会他,放开了他,又拿起那杯酒,‘其实有一个部分的我挺讨厌你的,真的,骆翼,特别讨厌你。’

      骆翼讪笑着,‘可别让我跟拓以真一样有一天永久闭嘴,我少说点话还不行?’

      ‘如果你不出现,永远别再出现,那么就会简单很多。’

      骆翼换了语气,冷冷的说道,‘其实你也可以放我走,这样一切都简单了。’

      吴晨“哼”了一声,‘放你走,怎么可能?我可以放陆晓江走都不会放你走的。’说道这里他又一次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或许我真的应该在那个时候放陆晓江走,我要是放了晓江走他就不会死。’

      骆翼站在他的侧面,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眶是潮湿的,他在哭?他问自己,那么陆晓江到底是谁?他发现自己越发的接近那个罗刚刻意向他隐瞒的真相。‘你害死了他?’

      吴晨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子弹横飞的夜晚,‘杀他的是警察,但是要说是死在我手上也没错。’他转过来看骆翼,‘他跟我们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杀过人没贩过毒,甚至都没有伤害过人,他只是爱我,仅此而已。’

      骆翼觉得那是当头一棒劈了下来,“他只是爱我”和“陆晓江是吴晨的得力助手,凡是吴晨的案子里都有陆晓江的一份”这两句话交加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暴走,果然是,果然是,他为了一个谎言走进这里。

      吴晨并没有察觉他的反常,继续说,‘父亲要他死,吴久要他死,最终他死在警察手里,但是害死他的还是我。’

      骆翼强压住自己的愤怒,调整了情绪,笑着说道,‘我跟你也不一样,我可没杀过人,□□准确的说也不是毒品不是,我还没伤害过谁哦。’

      吴晨笑了起来,摇头,‘不,骆翼,我们是一种人,你跟我是一样的,并不是要杀过人越过货才是一种人,’他走近他,抵住他的额头,‘骆翼,你跟我,我们是一种人,要一直在一起的一种人。’

      骆翼一把推开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跟陆晓江的关系他就开始刻意的拉开了距离,‘那你又何必去招惹个不是一种人的人呢?最后还害了人家的性命。’

      吴晨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很久,‘你现在不会懂的,将来会的。’

      ‘我可没兴趣懂,这毕竟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怎么会呢?’吴晨还是盯着他,‘怎么会呢?怎么会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呢?’

      骆翼咧嘴一笑,‘喂,吴晨,你现在搞的我有点发毛了,在你把我吓得尿裤子之前我还是先躲一躲。’

      吴晨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你别怕,别害怕。’

      ‘怕什么?’骆翼放肆的盯着他,‘怕你还是怕陆晓江?’

      吴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奇怪的说道,‘我会保护你,你别怕,父亲也好,吴久也好,警察也好,没人能伤害你。’

      骆翼大笑起来,‘吴晨,看清楚了,我不是陆晓江,我的性命我做主!’

      ‘看的很清楚,你不是晓江,他从来都不是你,你也不会是他。’

      骆翼恼火起来,挣脱了他的手,‘如果不会喝酒就少喝一点,喝多了会出事的。’

      他只是针对现在的吴晨而言,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正好踩中了吴晨最痛的那个伤口,他一把摔掉了杯子,双手牢牢的抓住骆翼的肩膀,‘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骆翼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他来不及细想因为眼前的吴晨就跟受了伤的野兽一般,他试图去攻击他的腹部以摆脱这样的束缚,却被吴晨整个人一摔按在了钢琴上,琴键被压出了难听的噪音,失去了支撑点的骆翼只能被动的靠在琴上,而吴晨压了下来。他的吻带着威士忌的酒味一下子就碰上了他的嘴唇,骆翼试图仰起身子却没有着力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大喊着,完了完了,老子完了,高翔那厮一定会剁了我。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拓以真很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吴久?吴久?别告诉我你躲在客厅里?’

      吴晨一下子放开了他,整个人平静了下来,伸手把他拉起来,说道,‘对不起,我喝多了。’

      拓以真的声音还在叫着,眼看着就要推门进来了,骆翼整了整衣服,说道,‘我去跟他说你弟弟没在这里。’

      ‘麻烦了。’

      骆翼走到门口的时候,吴晨叫住他,‘骆翼,对不起。’

      故作轻松,他说,‘没事。’

      走到院子里看见拓以真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大喊大叫,骆翼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哥们儿,没再客厅,别处看看去。’

      拓以真一转身,骆翼在他棕色有些透明的瞳仁里看到了一抹毫无疑问的狡黠,于是他附在他的耳边说道,‘我现在对你的皮有兴趣了。’在拓以真一贯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扬长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我实在是想不出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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