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长安》娃鲸

8、正文 第五章

　　也不知在这黑暗里待了多长时间，就当她以为要一辈子这样飘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曦婳一吃痛，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正趴在自己旁边，她摇了摇头，定睛一看，那东西正在吸自己手腕上的血。曦婳心想这大概就是镜湖的湖怪了吧，这家伙莫不是要吸干自己的血，然后再吃了自己？为何不趁我晕厥时直接吃了便好？这怪物真是好生奇怪！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曦婳想到自己只身一人，也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定不能轻易妄为，若不小心惹怒了它，被它一口吃了，那就彻底玩完了。另外，她尚不知这家伙什么来历，索性当下就闭上眼继续装死。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明明身中剧毒，怎得现在如此清醒？曦婳用尽全身力道，试着轻轻地移动了下身子，果然能动了！莫非毒解了？
　　她这一动倒不要紧，可那白花花的东西倒被吓了一跳，曦婳感觉腕上的劲道突然消失了，那白东西也没了动静。又过了一阵，曦婳偷偷眯起一只眼睛，想看看什么情况。这一睁眼，只看到一张大脸上两个眼睛正定定地对上自己的眼睛。
　　“啊！”只听两人同时大叫一声，那白东西显然也吓了一跳，一下跳开好几里远。
　　曦婳心里十分恐惧，奈何身子还无法正常移动，一人一怪物就这么彼此盯了一会，她又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不久眼皮就重重地合上了。
　　此后，曦婳几乎都在昏睡，每日清醒的时间就一两个时辰，周围又是一片漆黑，有时睁眼她能看见那个白花花的怪物，有时却什么也看不到，竟是有些不分日月了，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这日，曦婳醒来感觉自己身上轻了不少，她心下琢磨大概是自己体内的毒性快要驱散干净了，便尝试着全身一使力，没想到竟然坐了起来。此时，她的眼睛也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洞中事物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她现在所在之处说是个洞，倒不如说是个小房间，洞顶很高，少说也有五丈，远处约莫有个石门，四面皆是青壁，细细一看青壁上四处都有花纹。曦婳起身走近，伸手一触，发现这花纹像是人工雕琢而成，细细辨认下，四处图案竟貌似有些什么呼应，曦婳越看心里越惊奇，正欲再看，却听见外面有了动静，便即刻回去躺下。
　　曦婳听见那声音逐渐向自己靠近，然后在自己身前停下，猜想应是那个怪物又来看自己了。也不知它折腾了些什么，只听见一阵咚咚的响声，紧接着她的手腕处感到一阵冰凉，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嘴又被掰开，塞进一个什么东西，曦婳只觉得这东西入口又腥又臭，她本能地坐起身来，呸的一下，将东西全部吐在地上，只看到一坨东西圆滚滚地溜向远处。
　　那怪物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化可吓得不轻，曦婳只感觉到一阵风拂过面前，再抬眼，那怪物离她便有一丈远了。曦婳心想，反正它也知道自己醒了，就干脆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看着它。
　　曦婳仔细望去，隐约见那怪物是一人形生物，直立在石门前，花白的毛发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身上罩一件银光闪闪的衣裳，在黑暗中十分晃眼。但再多细节却也辨别不出了。曦婳只好作罢，她又猛地闻到自己手腕上涌上一股恶臭，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敷着，红红绿绿的。她仔细一想，看来刚才那个怪物多半应是好意，刚才似是在给自己上药。那这么一来，它便不是要吃了自己，顿觉得安心不少。曦婳不禁自言自语道，“还以为是个吃人的怪物呢，原来是想要帮我啊”。
　　“当然是。。是帮你，不然你早。。早死了”。
　　“啊！”听到有人在说话，虽然语句模糊，但咬字还是挺清晰的，曦婳看看四周，到处都是暗暗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她心念一转，便望向那怪物，难道是它？曦婳来回打量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那便多谢前辈相救之恩，还请问前辈是何许人也，此地又是何处？”
　　那怪物听她回话，便慢慢凑上前来，离得近了，曦婳也看清楚了。这个怪物其实是个人，不仅是个人，还是个挺好看的人。虽然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不过看上去倒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若是头发整整，说是个世外仙人也不为过。那人看到曦婳直直得看着自己，脸上有了愠色，“小丫头，我倒要。。问问你，你从何而来，如。。如何到了我这洞中？身上又怎么中了好些种奇。。。毒毒啊？”
　　曦婳见此人长得这般儒雅，也不似什么坏人，便简略将自己记得的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了这位老者，不过却全全避开了自己的家世姓名。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老者听完了她说的话，便小声嘀咕“奇了奇了“，他又搭了搭她的脉，嘴里嘟嘟囔囔的，又踱步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他转过身来，对曦婳道，“小姑娘，你这是大喜啊！”却不见人回答，一低头只见曦婳又昏了过去。
　　曦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石床上，环顾四周，这地方依旧昏暗无比，她联想起之前的情形，估摸自己多半应当是在镜湖湖底的一个什么地方。可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居住呢？曦婳慢慢起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特别沉，向下坠的她几乎支持不住。她看见床头放着几颗亮晶晶的东西，估计是老者给自己留的食物，刚好她又饿了，便随手拿起来尝尝。岂知此物入口就有股浓重的腥臭味，跟先前自己吐出的那坨东西应是一物。
　　想她李曦婳平日里可谓锦衣玉食，要啥有啥，哪里吃得下这种恶心的东西。她转身就要吐掉，却听见有人朗声道，“此物与你有益，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你最好还是吃下去吧。”说话的正是那位老者。曦婳皱皱眉头，思忖片刻，还是依言吞下，瞬间感到一种凉凉的东西注入体内，登时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就又接连食了三四颗，整个人精神也感觉好了许多。老者看她乖乖吞下食物，也并不多言。就这样如此又过了四、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