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孤僻症》玲珑七靥

66、流言

　　新的一年很快到了。
　　新年新气象。
　　傅云净明显感觉到杜蔺年变了。
　　她戒掉了每天下午的下午茶。
　　傅云净偷偷问过她原因，她只说学习太忙。
　　学习确实很忙，好像每天除了学习就没时间做别的事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人是一种忘性很大的生物，尤其是被重重课业压得喘不过气的少男少女们。
　　前段时间严打早恋，一个个安静如鸡。过了个元旦，倒是让不少男女生春心萌动。这不，朋友圈里名为“一中俊男靓女排行榜”的文火速出炉，男女各排20名，图文并茂。
　　照片大部分是元旦那天拍的。
　　占据榜首的是何水雅，元旦晚会她一支古典独舞让人惊艳，被文章作者奉为“敦煌神女”。
　　方悠岁闲来无事，看到班群里有人说这个榜，也点进去看了。
　　方悠岁元旦那天只打了个酱油，连台都没上，本以为是看看别人的热闹，结果仍是上了榜。。
　　榜上是张偷拍照。
　　照片上的方悠岁正在替蔺年整理发型，两人都只露出一小张侧脸，一个温婉带笑，一个懵懂抬头，风格各异的两张脸。
　　作者也算公道，把两人排在一起，并列第二名。她在文中夸两人友情感天动地，容貌上各有千秋，连名字都是配套来的，简直“天作之合”。
　　邵钦和傅云净也榜上有名，作者显然是个腐女，提及两人，都是“我的本命cp”，把两人从头发丝到脚趾甲全都好好的夸了一遍，连“姝丽无双”这种词都用上了，最后总结此二人不相上下，并列第一。文章结尾透露自己寒假要写一篇两人的虐恋情深文，把方悠岁逗得不行。
　　她截了个图发在几个人的小群里，说：“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
　　邵钦：我不是，我没有。
　　傅云净：放屁！
　　李明川跟了个猥琐的表情。
　　学习这么忙，此类小事笑过就算，方悠岁没放在心上。
　　哪知才过了半天，她和蔺年就在校园里小火了一把。
　　究其原因是有人在那篇文下面评论了句：“作者难道不知道方悠岁和杜蔺年是双胞胎吗？！而且还是拆你本命cp的那种双胞胎！”
　　方悠岁和杜蔺年不是见人就说自家事的人，两人的朋友不多，这件事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大肆宣扬，知道的人不多。
　　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除了多了几个人感慨两人长得不像之类的话，生活也没什么不同。
　　寒假放完，又是一学期。
　　新学期的高三五班多了几个人，尖子生的竞争是很残酷的，本来五班固定人数，有人进步就有人退步，退步的学生是要被换到普通班去的。不过考虑到高三了，不能影响学生成绩，倒是只加了人，没减人。
　　新来的学生一男一女，在上学期综合成绩里，排入了前四十名。
　　男生矮胖，女生戴眼镜，都是不起眼的长相。
　　座位重新排过，虽然仍是男女分开坐，倒也不像之前一样隔离了。
　　傅云净进教室时，看了眼隔壁桌的生面孔，心里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那男生大概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他看傅云净坐下，凑了过来，眼神躲躲闪闪往女生那边瞄了瞄问：“我是七班过来的王天，兄弟，问你哈，坐最后一排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杜蔺年？”
　　傅云净一瞬间警惕起来。
　　“干嘛？”
　　王天本就生得胖，偷瞄时的样子猥琐至极，他压低声音说：“你没听说啊，我今天早上才听七班的人说的，说杜蔺年小时候被绑架了才变成这样的。”
　　傅云净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他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天说：“我们班去年新转来一个同学，以前一直住在D市，他说当年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要不是看了元旦那会朋友圈那篇文，又听家里长辈说过被绑架的小女孩是双胞胎，叫岁岁年年的，他也不确定！”
　　D市，是高二寒假时蔺年和她爸爸一起去的地方。
　　这就太巧了。
　　“你不知道，这件事当年在D市闹得有多凶！说是双胞胎一起被绑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姐姐逃出来了，妹妹被绑了大半个月，还是个捡破烂的在郊区一个拆迁区的半截墙根下发现了妹妹。听说……”
　　王天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妹妹被救的时候只剩一口气，旁边躺了个中年男人，肚子上一条刀口子，肠子都露出来啦！人早就死透了！”
　　说到这，他倒吸一口凉气，补充最重要的部分：“那男的死了几天了！小女孩才几岁，也不知道是吃什么活了下来。有人说是吃……尸体。”
　　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向杜蔺年的眼神写满了惧意。
　　傅云净白了脸，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事情过于震惊，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在墙根下奄奄一息的小蔺年，一会儿想那个过于恐怖的推测。
　　十几岁的少年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情感上，他为蔺年小小年纪遭人绑架而愤怒；为她经受的苦难而心疼；他理解她因生存本能而可能做出的事，甚至恨不得马上时间倒流，不能救出她，他也愿意代替她受苦！
　　他难以想象一个小女孩到底遭了多少罪，才从绑架和杀人案件中活了下来。
　　“吃人呐！这可是吃过人的人呐！居然和这样的人同班，想想就恐怖！”
　　那人还在感慨。
　　“闭嘴！”
　　傅云净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小，全班的人全听到了。本来翁翁闹闹的教室霎时安静。
　　“你凶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王天来新班级第一天就被吼了，心里很不服气。
　　“叫你闭嘴！”
　　傅云净猛然站起，身/下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倒在地上，“啪”的一声，震得后排的李明川一跳。
　　“怎么了？”
　　傅云净满脸冰寒，眼神锐利得像要杀人。李明川见他表情不对，上前来拉人。
　　“现在还在上早自习，有什么事下课说。”
　　王天失了面子，不肯服输，也站起来，呛声道：“我说错什么了？多少人都知道，你维护个什么劲！你堵得住全校的嘴巴吗？！”
　　傅云净的脸色一点点阴鸷，他捏紧拳头，瞪着王天。
　　“我先堵上你这张臭嘴！”
　　傅云净话音刚落，出其不意甩开李明川，一拳砸下去，把人砸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