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无神 (网王同人)》月夜水

5、上街及准备

　　铃铃！　讨厌的闹钟声破坏了难得平静的睡眠。
　　嗯…..我脸塞进枕头含糊地发出怪声。
　　天亮了…..今天要做什么呢？….昨天才毕业, 没有理由立刻去公司报到……
　　我在床上转了几次,才发觉床的质地不同。比较软，有一阵新鲜出炉家具的香味。我慢慢地睁开一个眼睛。
　　呃？我在哪里？
　　一秒后，脑筋开始转动。昨天的事慢慢流入。啊，好像是这样。我缓缓地逼自己起身，然后拖着略酸痛的身子往洗手间。

　　过了二十分钟，我在大约十一点带着靠在门边的雨伞出门。外面下着微雨，天气还算清凉。幸好衣柜里有长袖衣服。
　　踏出门转身把门锁好，我便抓住雨伞和袋子慢慢走出街上。貌似是住宅区。黯淡的天色，空洞的道路。呃，果然是下雨天。
　　我便转身往左走，很快就看到一个贴着 “上原” 的西式大屋子。我往白色大门走去然后按了门铃。
　　一阵悦耳音乐的播放后，门打开了。一个精神充沛的脸子出现。
　　“晨! 午安! 看来你刚刚才起身? 唉, 现在的小朋友真是….”熟悉的女声又开始啰唆了。
　　小朋友? 十五岁应该算半个成年人吧..我无奈地让上原太太把我拉进屋子。

　　“嗯这个?”
　　“是..我在桌子上找到…”
　　“晨: 我们在外国这阵时段请照顾自己。” 上原太太已经开始解读。 “请注意几点: 一，每月我们会汇兑适量的生活费, 请谨慎地用。二，请在新的学校努力读书，我们对你的要求是希望读上大学。三….”
　　然后就是一些简单的拜托, 需要注意的东西, 最后还留下联络电话。
　　感觉，还真疏离。

　　“好了, 你父母都是为你好, 希望妳好好认识自己的国家和文化。”上原太太点头说。
　　她身子发出淡淡的白色。她在可怜我。

　　“你吃了午餐吗？我…” 上原太太一边把纸还给我, 一边把眼镜取下，然后身体僵硬地看着我。
　　下一秒, 她便抓住我的脸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你你你你….晨! 你的眼睛!发生..发生什么事?天啊! 这…一定是病…我现在…现在帮你打给医院…” 她慌忙地拉着我往电话走。我立刻想起脸上那…东西。死了，完全把它忘了。

　　“上原太太…”我尽量用一个温和的语气跟她理论, 然后开始实时乱作原因。
　　“没有事, 真的。是, 是一种病, 不过对我没有影响的。当我睡得不好, 或者身体不太舒服时…就会这样。”

　　说完后, 我便微笑对着上原太太, 希望她相信我这无聊的谎言。她身上散发着暗紫色。不信和害怕。

　　“你确定吧? 我还真没听过有这种病…”那团紫色有增加的趋势。她开始拿起电话。我立刻慌张了。我走前把她的手臂抓紧，然后认真地望进她紧张的眼睛。
　　“上原太太, 真的没有事..” 我慢慢地说。

　　相信我，相信我，没有事。

　　慢慢，我看到那团紫色慢慢向我飘。很熟悉的场景，我脑里发出卡嗒声，我明白了。
　　“相信我, 真的没事。不需要担心，不需要紧张。相信我吧。” 我脸上挂着母亲最擅长的笑容，然后大部分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团颜色上。
　　快, 飘我来, 进我身体。
　　起初，那些颜色好像在犹疑，但一秒后便如流水般渗进我身子。
　　“真的….没事吗?” 上原太太看着我, 担心地问, 不过她已经放下电话, 身体也放松下来。四周已经没有了强烈的恐惧, 只剩下微弱的担忧。

　　我对着她用自己最无害的笑容。 “真的。”

　　而且还真的讨厌。
　　一边在升了级的雨中走, 我一边恨恨地捏自己的脸。啊啊啊！自己居然学了那个最喜欢耍虚假的女人那样笑。折磨完毕，我便拿出刚才从上原太太拿的手画地图。上面简略车站，城市中心和一些店铺的地点。看完后，我便把它塞进口袋里然后继续往车站走。
　　坐在巴士里面，我尽量低头不让人注意我。幸好巴士很少人，让我有机会忆回刚才发生的事。
　　问题在于我一点不适也没有。根据以前的经验，我还以为我会作呕，或者身体失去控制。但是，事实上，我正安然无忧地坐在巴士上看着雨点滴上窗口。
　　还有，我竟然有改变一个人的情绪的能力。虽然不是把黑变白，但是这种程度足以令人害怕。可以加强，减少….无数可能性在脑中闪着。
　　如果被其它人发现…..我忍不住震颤。绝对不可以。

　　我大声地叹气，坐在附近的乘客奇怪地看着我。我立刻低头那额头的刘海扫到眼前。烦死人了。顺其自然吧。

　　十分钟后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街上五颜六色的发色，眼色。实时在下雨, 仍然看到雨伞下那些根本以前无法存在的颜色。那边有紫色头发，刚走过的有银色眼睛！还有这个，跟草一样绿色头发….不会吧..连粉红色都有….
　　本来还以为是潮流特色, 不过当我看到年老的人都可以有蓝色的头发, 而且他们全部都一副 “很自然” “天生” 的样子的时候…

　　天啊，这个是什么世界？
　　这些怪异的发色眼色已够足以令人我个外来人想昏, 再加上在雨中默默跟人群混在一些的情绪…蓝色，黄色，红色，绿色，银色，灰色…

　　很乱, 真的很乱。害怕, 害怕它们又会冲来袭击我。
　　我的心犹如准备预料的精神崩溃而加速跳着。我单手捂住双眼倒退两步。
　　没事。它们只是颜色, 不会影响我

　　为了防止自己随时开始头痛失去控制, 我立刻找了附近的一张长椅, 然后不顾上面的水积重重地坐上去。

　　闭上眼睛。
　　呼入。
　　呼出。
　　什么都看不到。
　　冷静，要冷静。

　　紧张的心情随着我的呼吸散去，紧紧地抓住雨伞的手慢慢抬高。我再小心翼翼地研究眼前的场景。
　　细雨让代表人们情绪的颜色变得迷糊，黯淡。幸好,这次, 那些颜色没有飘来。为什么呢? 以前身体上都至少感到痛苦, 或者压逼感。但这次…除了精神上的的害怕和紧张，好像有点大惊小怪。

　　“那个…小姐, 你没有事吗?我看到你刚才好像不太稳定..” 突然, 上高传出一把男生。举头看，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关心地看着我。

　　天啊。
　　银色头发…红色眼睛。
　　我大力地吞一口口水，然后低头立刻摇头。　“没事没事, 谢谢关心。”
　　男人笑了一笑。 “这样就好了。” 他身边的暗紫色明显变得鲜明。原来在担心我。
　　当男子准备离开, 我就出声阻止。 “那个, 不好意思, 我想问…”

　　十分钟后, 我穿着非常湿的衣服走进一间光芒四射的眼镜店。
　　“欢迎光临!请问各下需要什么?” 穿着白袍的人说。看到店里没有人，我才慢慢地把雨伞收起来，然后走到柜台前面。
　　然后店内的工作人员开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你…你的眼睛!!” 四周立可出现了令人不适的病绿色。
　　得到上原太太那次的经验，我立刻笑着坐在椅子上。 “放心, 这只是一种特别情况。不算是病，它没有害，不会传染，你就当…是一种另类的瞳色吧。” 我一边说着, 一边把店内那些从他们身上冒出的慌张颜色迅速地吸进身体。
　　感觉？…好像刚吃了一团无法散去的气。

　　“真的吗?” 他们脸色从苍白变回正常。
　　我无害地笑着。
　　“真的。那, 解决了这件事, 你们可以帮我吗?”

　　很快, 我已经戴上一对纯黑色的隐形眼镜, 袋子里也装了几对后备的。
　　“那个…”付钱后我准备走时, 我转头跟店内的人说。 “我非常相信你们的服务精神, 你们绝对不会泄漏客人的数据..吧?”
　　他们立刻摇头。他们身子冒出暗淡的黑灰色，是警告，警戒。

　　我要你们刻骨铭心地记着…

　　我把精神集中在那些颜色上, 然后如我所想, 一种力气无声无色地从身体释放, 然后那团黑灰突然增加。我看到他们表情上增加的诚意。
　　“绝对不会! 请放心!” 其中一名还拍着心口说。
　　我宽慰地叹了一口气离开。

　　原来, 我这样的眼色在这变态的世界也不寻常。我一边在附近的书店买书，一边想。好在今天下雨，否则整条街都变成恐惧颜色世界，我可无法应付。我买了几本 Beginner’s Japanese, 给小学生的国语和一些国中的课书。没有办法，这里没有用中文教日文的书。 　　　
　　买了那些后，我在购物中心吃了一份丰富午餐来安慰我受惊的心灵，然后继续研究人海中的发色瞳色。

　　今天，非常冷静, 平静。好久没有如此舒服的上街经验..应该至从小学开始吧…
　　那些情绪颜色, 除了是颜色之外什么都不是。难道这个怪世界有另一套定律？

　　认为今天的惊喜已经到了我界限，我便上巴士回去，顺便在附近的街市买些食物和必须品。可惜, 这个世界的父母所给的钱不太多,无法请人来清洁或煮饭。以前的我虽然精神不稳定，父母却不会在物质上亏待我。
　　啊啊啊啊！

　　我在街市中又大力摇头。不要再想了！

　　呼。无视四周冒出的见怪表情，我便继续拖着食物回家。也许日后需要打工呢…

　　之后那两天, 我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家里的书房狂补日语和国中的书。我剩这几天时间用来记好主要字的发音和写法，让自己勉强能看得懂某些国中书。希望学校方面会多多体谅。然后其它时间就分配给有待改进的屋子清洁，失败的烧菜训练，和跟邻居的上原太太和她不太说话的丈夫交往。她可是认为我是一个以前一直跟一群野蛮的外国人生活，完全不懂现代威大日本文化的可怜女子。

　　终于，四月二日来临了。我在日本神奈川的私立立海大附属中学校以高中生的第一日来临了。
　　穿上没有什么美感的校服后，我背上书包然后瞪着镜中的我。黑色头发，黑色眼睛。
　　嗯，非常正常。
　　吃了烤焦的面包片后，我打开大门。
　　外面天色暗如黑夜。微雨。微风。唉…天知我心。
　　我便打开雨伞然后抱着无奈的心情上学了。

　　希望我那勉强算是小学级的日文水平能够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