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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少年 ...
漫长的三日宫仪训练总算是过去了,只是接下来的却更令人松懈不了,原来再有五日就到殿选了。
宋晚晚见这些日子无事,一得空就会四处逛逛去,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散心。
一日刚从外头回来,见管事公公领了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紫色衣裳的宫婢在自己门前候着。
而连如玉,正气哄哄地在自个的榻上躺着,也不知为了何事。
那管事公公见宋晚晚来了,忙道:“孟姑娘可总算来了,这位暮秋姑娘在此侯了多时了,是孟贵妃那边的人哩。”
宋晚晚看看这宫婢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心道:这该来的总算来了。扯出笑容道:“原来是姑姑那边的人,可等了一会儿了吧,快进来吧。”说罢便欲请那女子进门。
那紫衣宫婢却无进门的意思,朝里头努努嘴,意思是里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撒气的呢,宋晚晚见这般情景,便道:“如此,到外头说也行。”
只听见那叫暮秋的宫婢道:“大小姐还是随奴婢来吧。”说罢便欲领宋晚晚去外头,管事的公公心道这是他们家里人,先前自己又是收了好些银子的,也就随她们去了。
暮秋领着宋晚晚走出了云萃宫,径自朝前走去,一路二人皆无话。只是越走宋晚晚越觉得眼熟,竟是那天走向冷宫模样的那条小径,也是在那岔道口往左拐了过去,果然是越走越荒芜。
宋晚晚道:“暮秋姑姑怎么领了我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暮秋冷冷道:“这是前朝废弃的宫邸,本就是圈在泰安宫里的,先皇倒是想重建了,却说怨气太重,不料就废弃不管了,我带你来此不为别的,只为这儿僻静,几日都没个人影的,好说话。”
宋晚晚原道此处怎会如此,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暮秋领着宋晚晚到了一处断壁残垣处,看得出那本是个诺大花园中的一个精巧八角亭,只是不知为何顶都塌了,石壁上尽是些箭痕。
暮秋道:“就在这儿吧。”说及此,又四下看了看,见确是空无一人的,便说:“贵妃娘娘着我来知会你,三日之后殿选只装病不出即可,娘娘自有别的打算。”
宋晚晚道:“为何装病?”
暮秋道:“这不是你能过问的,娘娘素有神机,既是她的安排就不会错的。”
宋晚晚心道:对她的确是不会错的,对我就不一定了。只是心里又怕如不言听计从,自己的爹娘安危不保。于是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暮秋见宋晚晚还算乖巧,就又说了些宫里的轶事,皆是后宫中的派系争斗,宋晚晚听得一头雾水。
暮秋又道:“你房中的那个连如玉,是个有靠山的,她那靠山一向又与贵妃娘娘不容,凡事你皆要避开她,莫要让她得了什么把柄才好。”
宋晚晚嘴上应承了,心里却道,这不还没有起了什么冲突呢,就与她已经撕破脸了。
暮秋又说了些别的什么,见天色不早了,就欲回去,正待要走呢,忽听得路边草中传来一阵悉
悉索索的声音,竟好像有人躲在里头偷窥一般。
暮秋立刻就寒了脸,二指捏紧,好像是要发什么暗器似的,原来她是个有武功傍身的。
宋晚晚眼尖,朦朦胧胧见那草里有个黑色的小物,心道莫非是霜眉?想那么特别的猫儿要是命丧暮秋之手不免可惜。
只见那边暮秋就要出手了,就在电光火石间宋晚晚喝了一声:“住手!”
暮秋闻得此言周身一顿,宋晚晚忙道:“我瞧见了,是只黑猫儿!”于是就提裙步入草中,果然见是霜眉。
霜眉见人来了,从那草中一窜而起,向远处飞奔去,不一会儿就失了踪迹。
暮秋见果真是只猫儿,又狐疑地走过来对那草丛审视一番,见的确没有什么人躲在那,就放下松懈,全身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对着晚晚道:“哪个宫人养了这么只怪猫。”
晚晚道:“说不定是从外头来的无主之猫呢,见这儿冷僻就过来闲逛了。”
暮秋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先走了。
宋晚晚正要走,却看见足下适才猫儿卧着的草里躺着个玉坠子,捡起来一看是个张牙舞爪的狻猊,也不知是挂在何处的饰物,只见挂坠的红绳有猫爪子抓过的痕迹,想是被霜眉带来玩儿的。
宋晚晚便将坠子揣进袖里,正抬脚,忽见一少年衣袂飘飘地从远处一棵梧桐树上飘落,朝她走来,而他怀中,正抱着那只霜眉。
这少年十岁年纪左右,白衣曳地,黑发如缎,面庞清峻中透着些许稚嫩,眉宇清晰,却长了一双翠绿的眼眸。看他五官如刀凿的一般,显然不像是大慕的百姓。
宋晚晚心道:莫非是混血儿?这模样长大之后如果不要长残了,必是个颠倒众生的。
看他从树上飘下来的模样,还是个有武功的。那天叫住手的必然也是他无疑了,只是不知道他老带着一只怪猫在这片破败之地转悠是为何。
虽说这儿是前朝废园,可毕竟还属泰安宫的范围,一个诺大的皇宫,居然有人可以如此随意进出,那些做侍卫的也不知平时是怎么当差的。
只见那白衣少年走到宋晚晚的跟前,原本还冷峻的面庞突然就绽放了一个笑容出来:“多亏了这位姑娘,我的猫儿才不曾被那宫人所害,小子感激不尽。”
宋晚晚见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笑脸,与适才那冰冷的模样实在差别太大,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呐呐道:“原来霜眉就是你的。”
那少年闻言一怔,旋即笑道:“霜眉,真是个顶好的名字。”
说罢就伸出一根纤细长指逗弄起他的黑猫来。那猫可听话了,就只趴在他的怀中,任凭怎么逗弄也不抗拒,还好似享受般眯起了双眸。
宋晚晚这才转过神来,看着这一脸调皮的少年,心里却涌上一阵莫名的怪异。
宋晚晚道:“你是何人?缘何藏匿在此?”
那少年也不停下手中动作,头也不回便道:“都自身难保了,还管起别人家的闲事了。”
宋晚晚见这孩子说话怪异,见他披头散发没一个章法,身边又没个随从,便知他身份特殊,刚才却听他说自己的事情,便知道他一定偷听了暮秋的话。思及此,晚晚也觉得莞尔,只为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这般老气横秋的模样,定是要打趣他一番。
“你这小鬼,莫非是哪里来的小太监,不想去干活青天白日的躲在树上。”
她其实心里知道他不会是什么太监,只是逗逗这孩子罢了。
那少年一听此话,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瞪着宋晚晚,脸颊绯红,怒道:“我可不是什么太监,你才是那还了俗的尼姑呢!”
说宋晚晚是尼姑的他不是第一个,只见此时宋晚晚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奈何还比不上别的从不断发的女子那般长发动辄曳地。
为此一路上她还被贾觅春八卦了好久,百般无奈只有应付说自己前几年生了场大病,母亲去寺中求签,解签的和尚说是被什么精怪缠住了,非要把头发绞了,当作死了一回,那魑魅才肯离去。
于是就绞了,后来病果然好了,只是头发长得慢,几年了下来还这么短短的。
宋晚晚也不恼,笑道:“你看你这个小太监被我说中了心思开始恼羞成怒了吧!”
那少年似快要气炸了,道:“你胡说什么,别看我年纪小,我一掌就能杀了你!”而他怀中的霜眉似乎也感受到主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喵地一声从少年的怀中跳了出来,窜入草中,瞬间失去踪迹。
不知为何,宋晚晚却也不怕他:“哟,你也道你自己年纪小,既然如此,小小年纪就喊打喊杀的,这应该吗?”
那少年皱眉道:“有什么该不该的,我爱杀谁就杀谁,愿意干嘛就干嘛。”
宋晚晚追问道:“既是如此,刚才为何躲在树上不敢下来,不然怎不去与那个宫婢决一死战?”
那少年急道:“我正要出手,就见你走出来了,我是看你救了霜眉才好心向你道谢,你为何如此戏弄人?”
宋晚晚笑道:“谁让你偷听我们讲话呢?”
少年撇嘴道:“什么叫偷听,我本就在树上睡觉,谁料你们二人闯了进来,瞧那宫人是个有武功的,我只有屏住气息待你们走了才出来。不想霜眉调皮,就差点死在了那人手上。”
宋晚晚故意道:“有什么正常的孩子会在大白天在树上睡觉的?”
那少年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孩子,就是睡睡又有何妨?”
宋晚晚没有料到这少年会这么回答,当下又怔了一下,才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少年这才恢复适才轻松打趣的模样,笑道:“跟你差不多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么。”
“你又知道我是如何身不由己了?”
“看你是个来参选的采女,却只能任由旁人摆布,刚听那宫婢叫你装病你就要装病了,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这不是身不由己难道还是心甘情愿?”
宋晚晚道:“你这孩子,果然听见我们说话了,只是不知道隔了那么远你是怎么听见的。”
那少年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宋晚晚想了想道:“如今你已经知道我是个有难处的人了,我倒是想听你说说你有什么难处。”
那少年这才收敛起笑容,悠悠地说道:“自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半步了,怕是要老死在此,只是不知会不会留个全尸。”
宋晚晚见这少年小小年纪说出口的话却尽是死不死的,当下一阵巨大的怜悯之情悄然升起。
她对着少年道:“我不知你究竟是何人,也不明白你为何会困守宫中,只是你看自己年岁还小,又是有武功在身的,却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要知道人定胜天,更要知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只要坚持不懈地尝试,又怎么会逃不出去?
再说了,一辈子的时日这么长,你又怎么会知道今后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说不定明天你就能走了!只要心中常抱希望,就是上天也会网开一面的。
你看我,现在虽也困在此地,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我绝不会把自己的时光浪费在此!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只有在外头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不管到了什么境地,人都不能放弃希望,知道吗?”
那少年听见宋晚晚这么一席话,不禁深深地动容了。从他懂事开始,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残酷的现实,他无法逃开,可心中却有无限不甘。现实迫使他迅速成长,可毕竟他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他问道:“你真会想离开这里?要知道,毕竟这里是皇宫,虽说你现在受制于人,哪一日真的认识了皇帝,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宋晚晚摇了摇头道:“宫室虽美,非吾求之。”
“那你所求为何?”
宋晚晚思索了片刻道:“曾经,我所想的只是可以平淡地过完一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和美美,快乐自如,既使工作再累,只要想到为之奋斗的家人,也是甘之如饴的。
而今,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平淡已经离我十分遥远,我也已经找不到究竟应该追求什么,我想,若我爹娘能够平安,若我能够离开这里与他们团聚,就是现在我最大的愿望了。”
那少年道:“原来你也是为了父母爹娘而来的,竟跟我一样。”
宋晚晚凄然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那少年喃喃地念了这句数遍,忽然对着宋晚晚说道:“姐姐,你我皆是可怜之人,不如结为姐弟,以后在这宫中也算有个相互照应的人。”
也许是某种同病相怜的感情,那少年竟说出了这句话,言罢,连自己都觉得唐突了。
宋晚晚也没料到听到这样的话,想到自己始终是独自一人的,就是在那个世界里,虽说朋友很多,可也没有一个能给她亲如手足的感觉。
而今这个与她同病相怜的孩子一说出这话,突然令她有种想哭的感觉,真的,看来自己是孤单太久了啊。
宋晚晚于是道:“既然已经走入了这般境地,就是多一个人陪着又有何妨?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少年闻言终于又笑了出来,翠绿的眼眸在日光下璀璨夺目,怀里的黑猫这时也探出头来,睁着圆滚滚的一双大眼好奇地望着宋晚晚。
只听他道:“我名叫殷白羽,是辰丹国的十七皇子,从小就被作为质子送到南慕。算算时日,也有八年了,如今恰好满了十岁了。”
宋晚晚一听,惊道:“你竟是辰丹的皇子!我素闻辰丹国人皆骁勇,你的父皇又怎会将你送来南慕做质?”
殷白羽闻言,似是轻嘲了一声,道:“我那父王想已经记不得我的模样了吧。八年前,辰丹、南慕盟誓:世代交好,永不侵犯。为表诚意,两国皇帝皆出一皇子为质。
我只是辰丹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就被父皇送了过来,由于彼时年幼,南慕的皇帝命宫人将我养在泰安宫里,这几年两国太平,他们倒也不会太惦记我,虽不能离宫半步,却也不常有人来过问我的行踪。
其实他们多半还把我当孩子看呢。只是看这情势,怕是永生都不能离开此地了。若真要与我结拜,还真怕有个万一会连累了你。”
宋晚晚见这个陌生少年如此坦诚,又听了他的故事,看他又是小小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心里又是疼惜又是感伤。
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就必须背负这么沉重的使命,而那位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放逐到千里之外,令他陷入虎狼之地的君王是何等的自私无情。
宋晚晚于是也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出,只除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事没说之外,其余皆是坦诚相告。
殷白羽听了宋晚晚的话,捏紧拳头道:“那孟老夫人好可恶!竟拿你爹娘来要挟你!可恨我困守宫中,不然定出去帮你把你爹娘救出来!”
宋晚晚见他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笑道:“来这宫中毕竟是权宜之计,我已托了大夫人安置爹娘,一旦得了爹娘脱险的准信,我就会想方设法逃出孟贵妃的控制,离开泰安宫!”
殷白羽道:“可这又谈何容易,你别看我年纪小,论武功也算不错的了,临来南慕的时候,我母妃派了个绝顶高手跟在我身边,平常时候他扮作一般仆人保护我,我这身功夫皆是他教的。即使如此,我们二人也走不出这泰安宫,你知为何?”
见宋晚晚摇头,殷白羽又道:“我们没有令牌,就不能走寻常道路走出泰安宫。而泰安宫外东西南北四面除了西面之外皆驻扎着御前侍卫队一共两万军官,从那里去是插翅难飞。
而这唯一的西面,城墙外是条大河名叫弱水,鸿毛不浮,不可行舟。要从此过,更是万无可能。即使是有绝顶高手,也飞不过去。”
宋晚晚闻言,立刻就想到了《西游记》中的流沙河,“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南慕将泰安宫建在弱水旁,把它作为天然的护城河,真是绝妙的一步棋子。
宋晚晚道:“真有这么厉害么?”
殷白羽道:“当真,弱水恰就在这片前朝废地的围墙外面,我时常过来打探,也数次站在围墙上观那弱水,的确是个没法过的。要不是如此,数朝皇宫也不会都建在弱水之边。”
宋晚晚摇摇头道:“居然真的无一破绽?我不信,待下次我亲自去看看再说。”
殷白羽道:“这个容易,下次我带你去墙头上一站你就能看见了。”
宋晚晚道:“如此甚好。”
二人又见天色不早了,再不离去该教人起疑心了,就相互道了别,约了明日这个时候再在此见面,另做其他商议。
临走的时候,宋晚晚突然想到适才捡到的那个狻猊玉坠子,知道肯定是殷白羽的物件,就拿了出来,殷白羽道:“既然结为姐弟,没有信物又怎么行,就权把这个玉坠做个信物吧。”
宋晚晚这才又收了起来,只是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带在身边可以给你的,等明日再给你吧。”殷白羽应了下来。
及后,两人这才别过各自回去了。
修改了一些互动吧,现在回看姐弟两人的初见,还是有深深的感动。一个十岁,一个十四岁,两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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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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