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青涩雨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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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太后姑妈！”
整个宣国上下，如此擅闯太后殿不经通报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吧——太后唯一的亲侄女、宣帝的表妹、礼部尚书石大人未过门的儿媳——二郡主齐英。别看这二郡主平时仗着太后姑妈和皇帝表哥的恩宠总是没大没小上窜下跳的，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毕竟是十六岁的花季嘛。她许的石家将来前途无量，大少爷石秀也确实是真心待她，宠她，所以她也总像是长不大似的。
“英儿啊，快过来，到哀家这里来！”
郡主刚想蹦进太后怀里，见到站在一边的皇帝，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皇……皇上。参见皇上。”皇帝一向是铁板面孔的，依照郡主的话来说，纵使这张英挺俊朗的脸未及弱冠，板久了，还是会板坏的吧。也难怪会在这时候把人吓一跳了。
“已经是要许人家的人了，还是这么没规矩，这要是在宫外，没人看得出来这是郡主殿下吧。”唉……皇帝表哥的一顿训想必是免不了了。
“是，英儿知错，请皇上恕罪。”【齐英：哼，欺负我～】说着，一脸哀怨地向太后望去。
“好了好了，英儿难得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解解闷的，皇上怎么又训起她来了！”
“可是……”
“可是什么？哀家就是喜欢英儿活泼好动的样子，石大人不也接受了么！”活泼吗？这两个字眼像是坠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泛起涟漪。宣帝不禁走神，要说活泼的话，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的吧。不，不止，她根本是个小恶魔，调皮得紧呐～
“皇儿，想什么呢，难道哀家说错了么？”
“母后多心了 。儿臣只是想起了还有些政务待办，想先行告辞，望母后见谅。”
“还是国事要紧，皇上不必担心哀家。”
“是，母后。儿臣告退。”
“恭送皇上。”
====夜-祝府===
我想，也许这世上只有姐姐才可以吧，可以让他堂堂一国太子在接到飞鸽传书后马不停蹄，一刻不等闲地微服赶到别国都城。
两天都不到——这是一般需要近十天的路程的。
虚掩的窗边，一道黑影倏忽而过，端坐在桌前品茗之人，已恭候多时了。
“师兄。”
“小丫头，你这么叫我，算是怪我太慢了么？”尽管压低了音量，却还是掩盖不住声线里并存的傲慢和宠溺。
“景禹哥。”
“真是的，就算事情再紧急，你也没必要非得要我穿夜行衣，半夜里潜进丞相府吧，太不符合身份了。”
“呵呵～”我不禁轻笑，调侃又有些吃味，“那你还不是这么做了？是姐姐的魅力挡不住吧～”
“嘛～我一看到你信封上签字的笔画表明了是十万火急的事就立马出城了，信是在路上看的，这身黑衣还是刚才进来京城后让克谦他买的呢。”
什么！仅仅是我的信就让你如此挂心么？这么说，我在你心里，也是很重要的喽？——这带着些许暗喜的疑问，一想到现在的状况，便无法出口。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在信里面我没有告诉你，皇上要姐姐进宫的时候，就是后天一早。”
“什么……”在思考之前，身体已先行一步反应，在他即将发怒的临界，我转身出手，暂时封住了他的穴道制止行动。
“我想你也猜到了吧。皇上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我们一家人和你的关系遭人猜忌，他们怀疑我们通敌卖国，谁会天真地以为堂堂宣国丞相府和成国太子只是私交笃深外加些儿女情长罢了？所以才要用姐姐做人质，从而起到牵制父亲的作用，也好让他在将来的时候，进一步削弱我爹在朝廷的势力，直到打破那个神秘的守护传说为止。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姐姐的利用价值也就殆尽了，那么，她一辈子……不，对你们彼此来说，一辈子，就算是毁在他手上了。”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我才敢回头，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不必看也知道的，惊怒、愤恨……无一不会写在他的脸上。他是藏不住情绪的人——尤其是最能让他失控的关于姐姐的事情。
就好像最能让我失控的，是关于他的事情一样。——至少那时的我，的确如此。
“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宫里来人之前，你带姐姐离开。其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善后。明天晚上，南门附近会举行中秋灯会，到时候人流拥挤，就算不是故意，也很容易走失的呢……”
“难道你？！”——没有意外的，他很快就自行用内力冲开了穴道，当然也是因为我下手时仅用了三分力度缘故。“你的意思是我带瑶瑶走，你留下来……替她？”
“呵呵，也许会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们现在那个皇帝小子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啊，要是被他发现了，那你可就……”
“就从医仙的关门弟子‘无影飞燕’，沦落为皇宫里的金丝雀——还是被拔了毛被烤着吃个精光的那种吧。”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多……让人担心啊！”说到激动，他几乎要忘了这是要压低声线的午夜时分。
“担心……么？”我的鼻子不禁微微有些发酸。如果，你真的有担心我，那就够了，哪怕是担心，可以让我在你心里留下这样一份最后的牵挂，成为某种意义，就足够给我勇气走下去了。呐，景禹哥，你能再说一遍吗？说你很担心我，“真的有那么让你担心么？我么？”
“当……当然了！”被我突如其来地一问，向来自信满满的人，居然第一次被我遇到也有结巴的时候，该不会是我的话太过直接？……只要他是真心的就好。只是在下一秒钟，一模一样的话语，却全然变了味道，“当然担心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万一，我怎么向瑶瑶交代？还有你们那些宗族祠堂的，对他们来说，你可比瑶瑶重要，别干傻事。所以，你师兄，成国当朝太子本大爷我命令你，不允许作为替身进到你们宣国皇宫涉险，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把你彻底忘了，不记得关于我们之间的任何兄妹情谊～”
！！！被看穿了么？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如此的，将我看穿……
“太子师兄的诏令还真够狠的啊～也罢，我答应你便是了。”
“那明晚酉时之前到南门，到时候以烟花为信，见机行事吧。”
“好。”
=========翌日一早，皇宫=======
“中秋灯会？”
“对啊。太后您就让我去吧，听说很好玩的呐～好不好嘛～”不用说，又是二郡主在向太后撒娇了。
本来她二郡主要去逛灯会什么的也没人会拦，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只要石大少爷点头，亲自陪着再带几个侍卫也闹不出什么乱子的。可偏偏这小煞星最近和珍妃娘娘要好得很，说什么也要陪着一起去，何况前不久珍妃染了风寒刚刚痊愈。谁都知道这事只有皇上他能做主，这可叫太后她老人家可怎么办呀？
“不行。珍妃现在不能出宫。”幸亏皇帝及时现身，让太后松了口气，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为什么不行？崔太医不是说珑儿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吗？石郎说外出走走对恢复健康很好的呢，在这皇宫里实在是憋得慌。珑儿是自幼习武的人，应该更加……”
“不行。”仍旧是断然的拒绝。也是，最近这丫头的嘴皮子是越磨越光亮了，越是回了她，她说得越来劲儿。无怪乎此时看出端倪的太后，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太后姑妈！太后娘娘！连您也笑话我！今年中秋我不要拿贡礼了还不行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啊。皇上他要是不放心，大可同行嘛，就当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好了。好不好吗～～”
这下，太后可是彻底的没辙了。“好好好，哀家准了。可这事还是要皇上恩准才行啊。”
“母后怎么能如此惯坏了她！”
“可是皇儿不觉得英儿的话甚是有理吗？”
“关于体验民生，郡主所言尚可考虑。只是……”
“哎呀没什么好只是的，皇上，妹子以二郡主的身份保证珍妃她一定想去的，只要您能陪着她，一定比任何仙丹的药效都好，绝对给您一个活蹦乱跳的珍妃。”
“整天上窜下跳不成体统的也只是你罢了。朕可不想后宫翻天。”
“诶？皇上的意思是……答应今晚带珑儿一起去灯会了？”反对什么，连太后都站在你郡主小魔女这边了，他皇上一大孝子，还有什么理由硬撑呢？而且还句句在理的……
“太好了！皇上您可真是勤政又爱民呐～”还字字蘸蜜糖呢……
只是不知为何，宣帝感觉似乎胸口莫名泛着某种不安，带着些许酸涩微甜，又闷疼着。好像是叫做回忆的东西，将时间停留在八年前，也是中秋的时节——一个让团聚变成离散的节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青涩雨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