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衫舞》》任落落

18、风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连府四处挂上了灯笼。灯火阑珊，却不见他的影子。
　　蓉儿失望地走回到屋子里，香菊端了盅热气腾腾的鸡汤说：“老夫人说，你现在需要补身子，所以特意让厨房给你煮的。”说着，她将碗放了下来，催促蓉儿快喝。
　　蓉儿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呆若木鸡地看向远方。
　　“小姐，你怎么了？午饭和晚饭你都没有吃，你的伤又没有完全好，这样身子会弄坏的。”香菊扯着她的袖子，让她快点把鸡汤喝了。
　　“香菊。”蓉儿突然反手抓着她的手，“你今天有见到少爷吗？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昨天他明明说过，今天一早便会来看她，可是到了晚上还不见人影，她开始担起来了。
　　香菊见她原来是为少爷担心，笑着说：“小姐，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少爷好好的呢。”
　　蓉儿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今天见过少爷了？”
　　香菊为她将鸡汤盛到碗中，端到她的面前说：“全府都知道呀，表小姐今日过来，所以少爷今天一整天都陪着表小姐上街呢。刚才听小四子说，表小姐想去看看夜景，又缠着少爷带她去了。”
　　蓉儿沉下脸来，不再说话。她已经心乱如麻了。就算不能过来，差人来说一声不就好了么？让她这样等了一晚，他却和他的表妹在外面开心快乐，他根本一点也不重视自己。
　　她又气又恼，心中备感委屈。站起身对着香菊说：“把门关上，我要休息了。”说着，直径走到里屋，趴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掉着。
　　香菊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今日一早起来打扮，原来是为了等少爷。她叹了口气，其实关于少爷的传说，她也听闻了一些。只是做为丫环，她一直不好多说些什么。但是，在林子中的一切，她也是看在眼里，她知道少爷一定不是有意要骗小姐的。
　　想到这里，她走到里屋，摇了摇蓉儿的肩膀说：“小姐，你不要哭了。我想少爷他也不想吧。而且，我听人家说，表小姐她很任性的，我想一定是她缠着少爷不放，所以少爷才脱不了身吧。”
　　蓉儿翻身坐了起来，擦着眼泪说：“香菊，你不必为他说好话了。我并不是气他陪他的表妹出去玩，我只是气他也不差人来同我说一声，让我在这里一直空等着。”
　　香菊拿了手绢，为蓉儿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香菊心疼地说：“小姐，你别再哭了。你再哭，香菊也要哭了。”说着，香菊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蓉儿扑到香菊的身上，哭着说：“我不想哭，香菊，我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一直掉，我也没有法子。我只是一个丫头，凭什么让你来伺候我。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啊，是我自己自不理量力。”说着，她突然从香菊的怀中抬起头说：“香菊，不如我们收拾东西逃走吧。让小四子也一起逃走。我们都不要呆在这里了，好不好？”
　　香菊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跪到地上说“小姐，不可以的。连家是香菊与小四子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连家，就没有现在的香菊和小四子，我们怎么能……”
　　蓉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好，我不为难你。我自己走。我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干娘……”提到干娘，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我又舍不得干娘，干娘这么疼我。”说着，她将东西一丢，坐在床上，索性大哭了起来。
　　这时，从窗户里飞进来一个白影，二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连云天之后，香菊便退了出去。
　　连云天在外面已经站了一些时间了，蓉儿的话他全听在耳中，如果不是听到她说要走，他也不会着急得往窗子里飞进来。此刻，他只觉得后悔得要命，心疼得要命。他走到床边，趴了下去对着蓉儿说：“来吧。”

　　蓉儿看着趴在床上的连云天，一边抽泣着，一边问：“做什么。”
　　连云天趴在床上指着屁股说：“我昨日才答应你的事，却没有办到。让你打。”
　　蓉儿本来还想生气，可是见他这样，又笑了起来。连云天见她笑了，心里更是疼得厉害，站起身来将她搂入怀中，坐到床上，为她擦着眼泪喊她的名字：“蓉儿，蓉儿……”
　　“喊什么，我不是在么。”蓉儿打掉他的手，本想坐离他远一点，可是偏偏他的手像钢铁一般的紧。
　　连云天深情地看着她，双眼中写满了抱歉，他吻了吻她的脸：“你知道吗？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话，心都要疼死了。什么样高高在上的王爷，什么丫环，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可以胡说八道。我，就是连云天，一个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己的傻瓜，知道吗？”
　　他一边说着，另外一只手也搂了过去，将蓉儿整个人都环入了怀内，用下巴顶着她的额头继续说：“今日是我的错，我忘记让人过来和你说一声。让你空等了我一天。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往往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蓉儿，早已流泪满面。他慌了，空出手来为她擦眼泪，一边问：“怎么又哭了，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蓉儿叫着，一边打着他的胸膛。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早在连云天飞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今天特别的打扮，现在一哭，妆也花了，像个小花猫一般。
　　连云天抓住他的手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现在，你说怎么办？”
　　蓉儿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来说：“你趴下，让我打。”
　　连云天听言，乖乖地翻他个身，趴在床上。蓉儿站在他的跟前，一边打着他的屁股一边还数落着：“让你还欺负我，让你叫我白等。让你欺负我，让你叫我伤心，让你叫我难过……”
　　连云天趴在床上，听着她的数落心里觉得甜甜的。她的小拳头打下来一点也不疼，倒像是挠痒痒一般，他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还笑！”蓉儿嘟起嘴，不满地说。
　　连云天坐了起来，搂过她说：“好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有多心疼。好不容易摆脱了表妹，我立刻就往你这里赶了。今天，我满脑子都是你，走到哪里都是想着你，一点也没有心情玩。”他说的是实话，一整天，他都牵挂着他的蓉儿现在在做什么。
　　“真的？”蓉儿不相信地质问他。
　　“真的。”他看着她的唇，轻声地回答。
　　蓉儿被她盯着脸颊绯红，低下了头。连云天捏起她的下巴，准确地覆上她的唇。蓉儿没有再抵抗，主动以揽上了他的脖子。
　　连云天没有料到她会迎合自己，只觉得胸口一震，更紧地抱住了她，似乎想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中。
　　外面突然传来了香菊的声音，她急切地说：“表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去，哎…表小姐，表小姐……”
　　蓉儿突然醒过神来，松开连云天，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有人来了，她小声的说：“你先躲到床底下去。快点！”
　　连云天哭笑不得，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可是蓉儿固执地把他往床底下塞，连云天一边挣扎着，一边说：“这是我的府上，你怕什么？再说……”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