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衫舞》》任落落

17、风波

　　蓉儿本想将小姐已经同赵大哥在一起的事情告诉连云天，可是突然想到成乐公主交代过，这件事情不可以向外透露，张开的口，便停留在那里，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连云天还等着她的后文，却见她张着嘴对着自己傻笑。每当她有些小心事的时候，便会用这张伪装的面孔对着别人，连云天捏着她的小脸说：“蓉儿，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样笑的时候，都好假哦！”
　　蓉儿打掉他的手，白了他几眼说：“好啦，我只是想告诉你说，我真的好累，要休息了嘛。”
　　“想赶我走啊！”连云天耍赖地揪住她的袖子，左右摇晃着。
　　蓉儿不由地笑出声来。她只听闻香菊与府上的丫环们说，连云天是一个不爱说话不爱笑的少爷。平常总是黑着脸，见谁都面无表情，可是谁又知道，此刻的他正是可爱的紧。
　　“小傻瓜，笑什么呢？”连云天不再做小女儿家姿态，拉着她的手坐回到床上，轻轻地问着她。
　　蓉儿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说：“人人说都你不苟言笑，人人见你都害怕。可为何，你对我这样的好？”她本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赵大哥无疑，可是进府才短短几天，他的细心，他的柔情，他舍命相救，他生气的样子，吃醋的样子，一一让她动了心。在成乐公主的解说下，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这颗心，已经系在他的身上了。只是，她不懂。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丫头罢了，他怎会喜欢上自己呢。
　　“因为，你是蓉儿。因为，蓉儿是你。”连云天认真地说着。确实如此，因为是她，所以，才会让他着了迷一般无可救药。
　　“什么嘛，人家说正经的。而且，怜香姑娘对你也很好，不是么……”蓉儿又想起了怜香。在林子中，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连云天的身上，那种渴望的眼神，那种期待的眼神，至今还在蓉儿的脑海中回绕着。
　　“蓉儿，你这样说的话，会让人误以为，你也对我很好的哦。从开始，你就一直欺负我，哪有对我好啊！”连云天一副可怜的样子，委屈地数落她的不是。
　　听他这样一说，蓉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推着他的身子说：“好啦好啦，我不要同你说了，我要休息了。”
　　连云天抓住她舞动的手，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好好休息罢。今天我有些事情，明日一早我就来看你。”
　　蓉儿躺到床上，连云天为她盖好了被子，又看了看她才离开。
　　蓉儿翻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连云天的影子，她气愤地将被子闷到了头上，心想这连云天真是害死人了，让人都无法入眠了。过了会，又将头从被子中探了出来，对着空气傻笑着。
　　香菊一进来就看到她在傻笑，取笑说：“小姐，和少爷的误会解开啦，瞧您笑得跟朵花似的。”
　　“香菊，你可是欺负我现在无力打你的小屁屁是不是？等我好了，我一并打回来！”蓉儿嘴上回道，脸上却还是笑着。自从林子回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只要不见连云天就会十分想念他。
　　“小姐不要啊！香菊知道错了！”香菊做投降状，又惹得蓉儿一阵的笑声。
　　这时候，窗外面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蓉儿坐起身子好奇地往外看着说：“奇怪，哪来的布谷鸟？”她正要下床去看个明白，被紧张的香菊拦着了。
　　“小姐，你不要起来，香菊去看看就好了。”香菊的脸涨红着，心虚地拦着她。
　　蓉儿只觉得她不对劲，盯着她不停地打量着，紧张得香菊都流下了汗。外面的叫声还是没有停，反而更加急促起来。正当香菊紧张得不行时，蓉儿突然叫了起来：“哦！我知道了，香菊，你快去让那鸟不要叫了，吵得我不能休息。”
　　“是，香菊这就去！”香菊如释重负，也不管许多就向外冲了去。
　　蓉儿重新躺回到床上，自言自语道：“香菊也是时间可以出阁了，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与她谈谈才行。”

　　连云天本来答应蓉儿，第二天一早便会来看她。天未见亮，蓉儿已经起床为自己梳妆打扮了。她将连云天送给她的首饰与胭脂全都搬了出来，往自己的脸上抹、往头上戴。
　　以前，她总是帮小姐梳头，可是小姐却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总喜欢背着老爷去学习功夫。所以，蓉儿平常也没有什么机会练习。这会，她往自己脸上扑上了厚厚的胭脂，又戴了满头的珠花，只觉得奇怪，又看不出来哪里奇怪。
　　天刚亮了一点，香菊从外屋走了进来，张着嘴说：“小姐，你这么早就起床啦！”
　　“是啊，香菊，你快来帮我看看，我怎么觉得不对啊！”蓉儿转过头，对着香菊招手。
　　香菊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一看到转过脸的蓉儿，尖叫道：“啊……鬼啊！”刚叫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鬼’分明就是小姐嘛，刚才还同自己说话了，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小姐，你这是干嘛啊！”说着，走到她的身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好香菊，你快点帮我看一下嘛！我也觉得怪怪的，一定很丑对不对？”她垮下脸。
　　香菊见她不开心，赶紧劝道说：“其实也还好啦，只是小姐，你的胭脂抹得太多了。让香菊来帮您吧。还有，你怎么把什么东西都戴到头上去啦。这样当然怪啦！”香菊一边说，一边重新为蓉儿梳头。
　　经过香菊一番调整之后，蓉儿又换上了一套新衣裳，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加上头上蓝色蝴蝶状的簪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有精神，又大方。
　　“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细心的打扮呀？”香菊不解地问道。以前虽然她也不会晚起，但也不会这么早便起床了。现在虽然天气已经渐渐暖和，可是早晨还是冷得厉害。
　　“要你管！”蓉儿娇巧地说，又吩咐道：“香菊，你去告诉干娘，今天我不陪她吃早餐了。”
　　香菊还想问，但是见蓉儿在镜前不断地看着自己还有没有哪里没有妆扮好，也不再多嘴了。收拾了东西之后，便去向找老夫人了。
　　香菊回来后，带了些早点。蓉儿让她坐着一块吃，香菊也不推脱，自然地坐下与她一同吃着。
　　“对了，香菊。成乐公主常常来府上吗？”想到昨天的事情，她还是不由地脸红起来。
　　香菊想了想，然后咽下喉中的东西说：“其实香菊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听人提起过，说府中常有一个公主。其实，香菊昨天也才第二次见到公主。”
　　在蓉儿来之前，香菊本是在扫院子的丫环。所以，自然接触的人也不多。后来，蓉儿来了，别的地方也空不出手来，而打扫的丫头正好多了一个，所以找了香菊。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那昨天那个布谷鸟，今天还来吗？”蓉儿自然地问着。
　　“他今天要陪老爷一起外出，所以……”香菊突然反应过来，蓉儿这么自然地问，她也就自然地接着，却不想被她套出话来。
　　蓉儿大笑着说：“终于说出来了吧，让我猜猜，会是谁呢……”
　　香菊脸一红，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地上急切地说：“小姐，你好坏啊！小姐，府上是有规矩的，丫环不可以同府上的扑人有私情。小姐，香菊求您了，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小四子……”说到这里，她才发现又说漏了嘴，急得不行。
　　蓉儿见她真的着急了，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睛里，也不敢再笑话她，扶起她说：“府上真有这么一个规矩？那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香菊，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会帮你的！”蓉儿擦着她的眼泪，安慰道。
　　香菊点点头，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早饭吃完后，蓉儿就在不停地在屋内与门口回回来来。一会坐下喝口茶，一会又跑到门口去不停张望，又失望地走了回来。
　　香菊放下手头的活，走到她的身边说：“小姐，你在等什么人吗？要不要香菊去……”
　　“不用，香菊。”蓉儿打断她，“你忙你的去吧。”说着，她又走到门口去看。这一天，只要外面有一点声响，她就立刻跑出去，可是来的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一会送些东西过来，一会又是传夫人的话。
　　直到天黑，连云天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