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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未明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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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未明】
“殿下，有您的通讯！”
狐之助从外面跑了进来，打断千羽流砂与鲶尾藤四郎之间涌动的暗流。
黑发的付丧神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
“嘛，离不离开是您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提个建议，接受不接受同样取决于您。”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说完这些话后也不等千羽流砂回应，便转身向外走去。
行至门口时，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向千羽流砂投来视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吧。”
就像上一任审神者一样。原定继任这座本丸的第四任审神者，那是个在鲶尾看来颇有趣的人类，虽然没什么天赋，但第六感格外敏锐。
在踏进这座本丸的第一日，似乎就察觉到不妙，甚至不需要他多做什么提醒或暗示，就迅速向时政提交申请，说什么都不愿意继任本丸的审神者。
千羽流砂看着他离开，随后看向了脚边的狐之助。
狐之助啪一下拍开自己的终端，还不忘抱怨道：“殿下，您是不是又屏蔽通讯了？监察科的内部通讯都转接到我这里了。”
千羽流砂没理它，她退后几步，将手里的卷轴扔进纸箱。
这时狐之助打开的终端也展开了光幕，其上先是一片黑白的噪点，很快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黑发紫眸的短刀付丧神正低头捣鼓着终端，猛一抬头就看见光幕上硕大的狐狸脑袋。
药研向后仰了仰头，让自己远离大到堪称恐怖的狐狸脑袋特写：“狐之助？队长呢？”
狐之助将终端转了一个方向，让千羽流砂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对通讯兴趣不高，正准备继续整理文书的千羽流砂回过头。
看到她身后堆满整座木架的文书，药研藤四郎笑道：“这个数量还真是壮观啊，队长在整理文书吗？”
他调侃道：“还真是罕见。”
嗯，确实稀奇。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千羽流砂对文书类的工作有多么不耐烦，在他加入监察科后，文书类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在做。
“是啊，很多。”
千羽流砂又将一支卷轴扔进了纸箱，她抬起落在手上的视线：“要来帮我吗？”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听不出有任何意味，平淡的好像说着今天天气不错。
狐之助百无聊赖甩着的尾巴停下了。
药研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他很快收敛起那一点外露的情绪。
“我当然愿意帮您，”他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恐怕不行。”
付丧神叹了一口气：“最近监察科的任务积攒了一大堆，您又暂时无法行动，这种急缺人手的时候，鸣大人不会放人吧。”
“说的也是。”
被委婉拒绝的千羽流砂也没有太在意，她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有事吗？”
说到正事，药研正了正神色。
“是关于您之前在时域遇袭的事情。因为牵扯到刀剑付丧神，鸣大人将这件事委托给百鬼众调查。”
千羽流砂环抱双臂靠在木架上，垂下眼眸听着。
见她没什么反应，药研继续说下去：“百鬼众调查的结果不太乐观。”
“似乎牵扯到了审神者，第二部队也接到了调查任务。”
“鸣大人希望您能抽时间来时域一趟，调查的报告，以及关于第二部队接下来的相关安排都需要您亲自处理。”
“我知道了。”
对于工作上的安排，她向来没什么异议，安排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难得让月城鸣还有她的下属省心。
就在千羽流砂以为他已经说完要说的话时，光幕里的短刀付丧神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队长，还有一件事。”
已经准备转身继续未完工作的千羽流砂动作一顿，向他投去疑问的视线。
光幕里的付丧神无奈说：“监察科内部的通讯还是不要屏蔽了吧？同僚们已经因为这件事抱怨过好多次了。”
旁听的狐之助立刻竖起耳朵拼命点头。
因为太吵干脆将所有通讯请求都屏蔽的千羽流砂毫无愧疚之心。
不过既然都被这么提出来了，千羽流砂还是将监察科的内部通讯暂时从屏蔽里放了出来。
她做完之后，看着狐之助切断通讯。手中攥着绘有狐面与刀图案的终端，目光落在仓库的角落，一时没有动作。
狐之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堆积的灰尘间正在悄然结网的漆黑蜘蛛。
“殿下，您在看什么？”它忍不住问道。
千羽流砂收回视线，她收起终端，没有直接回答狐之助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你喜欢蜘蛛吗？”
因她突然的问题，狐之助满脑袋的问号，尽管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它依旧谨慎的回答：“那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生物，想必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吧？”
虽然作为人造的式神，它本身对于事物的喜恶并无明显的偏向，但如蜘蛛这样外表阴森可怖的东西，仍旧让它本能的抗拒与排斥。
“是呢。”
听到它的回答，千羽流砂轻轻应了一声：“我也不喜欢。”
与其说是不喜，不如说是——厌恶。
她抬起手，五指向内收拢，灵力压缩而成的利刃便在房间的角落处一闪而逝，将隐匿暗处的生物统统碾作粉尘。
她看着指尖汇聚的灵光。
“最近这些东西多了起来。”
“这是好事呢，殿下。”狐之助说，“这说明这座本丸正在恢复生机，这些小东西总是先一步察觉到变化。”
千羽流砂不置可否。
另一边，看着一闪之后黑下去的光幕，药研藤四郎关掉终端。
这里是监察科特为“隐刀”所设立的休息区，他所在的是千羽流砂日常办公的房间，只是现在第一部队只有他留在时域。看着面前成堆的文书，药研扶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全部留给我了啊……”
所以说，其他人跑路也是早有预谋吧？只有不知情的他被抓了壮丁。
他认命的拿起一份文书开始处理，还未看完，房间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斜落在室内的阳光被一大片阴影遮蔽，药研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站在面前的身影。
身披破旧白布的刀剑付丧神抬起头，展露出隐藏于其下的面容。他有着灿然的金色短发与碧绿色的眼眸，面无表情注视着他人时，会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被注视的药研完全无视了对方无意识散发的低气压，露出了发自内心笑容。
“刚刚从鸣大人那里回来吗，山姥切。”
“啊。”
山姥切国广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放低声音说：“那个男人，到底对仿品在期待什么。”
“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可是第二部队的队长。”药研习以为常的说。
山姥切国广拽着罩在头顶的白布边缘，将之拉下，遮盖住自己大半的面容：“到底为什么要指派一个仿品担任队长的职务。”
有人叹了一口气。
“我说，振作起来啊队长。”
轻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一颗橙色的脑袋从门边探出。
“事关小砂，请务必拿出十二万分的干劲来。”
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橙色长发与蓝色眼瞳的短刀付丧神倚靠在门边，他身着与粟田口风格相似的裙装，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都像极了女孩子。
“辛苦你了，乱。”
“还好啦，”乱藤四郎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扫到身后，目光在药研面前堆满文件上扫过，“药研，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吧？”
“第一部队其他人呢？”
“早蕨大人前往云上京还未返回，灵术大人似乎是回现世处理私事了，唐松大人离开时域执行其它任务。”
一身内番服饰的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放在手边的一叠资料上，那是有关甲之三本丸的资料。
“至于队长，你也知道，继任甲之三本丸审神者。”
将自己藏在白布下的山姥切国广动了动，乱藤四郎听到这里，锵一声拔出了自己的本体刀。
“可恶，真羡慕啊。”
橙发的付丧神手中把玩着自己的本体刀，他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冷飕飕的。
“真是幸运的家伙，竟然能成为小砂的刀剑。”
短刀在手中灵巧转动，乱藤四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本体刀，冷不丁说：“我记得甲之三本丸评价并不好吧？”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凶名在外。接连两任审神者死于非命，其中第三任还是被刀剑斩杀。
“居然让小砂继任这样的本丸。”
乱藤四郎抬起头，他将刀按进刀鞘，语气冷了下来：“那些家伙如果伤害到小砂的话，就算是兄弟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