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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恋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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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久的这一梦之后,看到的东西也面目全非。红叶从静灵廷的街道散步一样的前往三番队队舍,期间不时在空气的波纹里看到丝丝缕缕的黑白分明的建筑物,棱角分明,干净澈烈,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他想起了久远的过去。
那是友哈巴赫刚刚离开灵王宫的时候,那个继承了他的一部分力量、和其他部分不同的存在,由于得到了过于浓烈的愿望而变得特别起来,友哈巴赫对他诉说了那种愿望。
“我想要不再牺牲的世界。”
那一部分【友哈巴赫】不止是自主性,甚至对于身为源头的灵王的本身也排斥起来,就像儿子对父亲的事业不满,固执的离开了。一旦清楚这种不满是灵王本身,他对自身的存在也怀疑了起来。
到了“那种时候”了。
红叶停下了脚步。
作为一个年老且被人抛弃的灵王而言,絮絮叨叨的理性被另一种力量压倒了。回忆着过去的分裂体成为了对抗灵王宫,甚至打算以直接战斗的手段取代他(虽然力量来源上来说还是分裂体和本体的战争),灵王还是情绪沉重而伤感的制定了消灭对方的计划。
他暂时的从过去了回忆止住了思绪,回到了眼前,波尼践踏着流魂街的土地,弥漫的灰尘掀起了激烈的阵仗,志波岩鹫依然跨坐在宠物身上凶神恶煞的奔跑在鲤伏山的街道上。从避开的行人们的脸色来看,显然这一行为让居民们敢怒不敢言。
“真是的……惹人讨厌的孩子啊。”
离红叶最近的老妇人絮絮叨叨的念着,这一幕也让红叶微妙的怀念了起来。老妇人从身边离开了。
红叶从流魂街穿过了白道门,找到三番队又花了一些功夫。
三番队的队舍里,熟悉的浮竹的身影站在廊下,仿佛怀念着过去的日子一样,微微笑着看着以前的副队长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
“真是遗憾啊,虽然朽木君做的不错,一想到没有及时递交辞职报告而让你到了三番队,就觉得百年来的计划都被打破了呢。”
浮竹半真半假的这样说着,志波海燕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对了,黑崎一护他把银城的尸体带走了。”
“……那小子做的不错。”志波海燕轻声说:“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队长您的心情。”
红叶静静地站在他们身边。
两人在队长室外面的走廊喝茶,仿佛外面还是雨乾堂的鱼池和凉风,说到了银城空吾的时候,也说起了一些别的,发生在这段时间里的小事。
从三席们变着花样的对浮竹的关切,说到了这段时间想要辞职却又被阻止了一次、催着他不舒服就多休息的总队长,“队长例会没有什么非到不可的理由就休息吧”,说出这句话的人居然是总队长。
“最近身体还好么。”
浮竹露出了苦笑:“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不要太辛苦了,公务就交给露琪亚吧,那孩子迟早会和我一样能干的……级别上当然还有少许差距。”
“我知道了。”浮竹温和的说。
红叶一点也没有觉得哪里无趣,就算再过一天他也不会烦闷。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忘了上一次见面时候说的话。以某种意义来说,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以江上红叶的身份来到这里的见面了。
一想到这件事,也不会感到难过,似乎灵王的那一部分在提醒他——他会长久的存在下去。
如同水和空气一样的存在,不会被人们感觉到,也没有任何的私欲。
那种和死亡类似的形式,与其说是人类,不过只是脱离了感情的桎梏。这样的他,在大战到来之时才会站在尸魂界的一方,确定胜利毫无疑问的属于自己。
红叶看着浮竹愉快的站了起来,和海燕告别。温和的男人微微笑起来的样子,让红叶有了片刻的恍惚。
他看到了短暂的,浮光掠影的未来,属于灵王的力量回到了灵王宫。这也意味着浮竹被延续的性命走到了尽头,用自身奉献的形态,为陷入了危机的灵王贡献了关键的力量。
藏在影子里的灭却师百无聊赖的投来了一眼,看着志波海燕许久都没有回复平静,站在三番队的走廊下。
“你也在担心他么?”
红叶微微惊讶的侧过了脸。
“红叶,你在这里吧。虽然无法说话……”
随着试探的声音,红叶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空气里,红叶低下头微微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原来如此,只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呼唤我的名字,才能看到我。”
“你来了多久?”志波海燕看着站在庭院里的少年,仿佛即将要离开,被他叫住了才留了下来,红叶淡淡的,温和的微笑着:“不算太久。”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白哉把头发剪短了。”志波海燕简单的说。
红叶的身影又一次变得清晰,因为过于惊讶,那个不自然的、平和超脱的微笑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
“……不如你去问一问。”志波海燕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好吧。”红叶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脸。
他就这样的离开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年多的时光。对于这样短暂的时光,灵王无法感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介乎两者之间的混合体,记忆也变得稀薄和模糊。
但是在看到了朽木的宅邸之中,如同坐在落樱下的朽木家的家主时,微妙的欲望还是扰乱了平静的湖面。
比起从前更加淡薄的情绪里,那掠夺的渴望就像清水里滴入了墨滴,如果无法走过去,如果不能说出什么让朽木白哉转过来凝视着他的话……灵王就会在痛苦之中死去。
现任的灵王,很明显是这样认为的。
“白哉……”
坐在树下的人影已经看不到他了。
无法被意识到的灵王,可以肆无忌惮的走到树下,也可以贪婪地凝视那端正冰冷的男人,就像少年时那样。
他无需在隐瞒和躲藏的真心,不会再被发现了。
“这里很冷吗?”
他捞起了一缕耳边的落发,漆黑的发丝短短的压在了他的手指尖,又透了过去。
“露琪亚呢,为什么又是只有你一个人。”红叶玩笑一样的说:“连读书会都没有人敢来了啊朽木队长。”
朽木白哉抬起了眼睛。
让人意料之外的宁静如同春水的眼睛,没有高山寒雪,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远。
朽木白哉站了起来。
红叶忘了要问的话,没办法被看到,也就没办法说出口。没办法说出口的东西,就会一直留在心里,刻下一道伤疤。
那不是灵王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