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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   “待唐御书返回家中,天色已经微明。
      他本带着一腔歉疚、满腹迷茫,打算回家大睡一场,了却尘世烦恼,却在进门的一刹吓了个够呛!”
      ——唐公子车轱辘着这句话,心想用它来做唱词倒也巧妙。这怕是他唯一一处可以苦中作乐的地方了。

      唐御书从衣衫里翻腾出一把折扇,十分嫌弃的支开半掩着的府门,望着满地狼藉,心有戚戚然。自己只不过离家一晚,这两个熊孩子就把家里整成这样了。放眼看去目之所及之处,被泼的都是颜料,红一块,蓝一块,绿一片的,五彩斑斓,怕是要和彩虹肩并肩……
      唐御书心如刀绞,隐隐有盖过昨晚的势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唐御书怨气于心,当即跑到穆七屋前兴师问罪。
      砰砰砰——砰砰砰——
      不开?那等等好了。

      等个屁!
      唐御书飞起一脚踹开了穆七小院外的大门。
      并没有。
      活该唐公子穷奢极欲,府上的物件都极尽奢华,连门都比别家结实三分。
      所以受伤的不是门,是唐公子的脚。
      唐公子颤抖地双脚落地,穆七开门的瞬间险些跪倒在他身前,还好忍住了。

      穆七睡眼惺忪地打量以诡异姿势“站”在他屋前的唐御书,原本三分魂魄还在周公那,这下可完全清醒了:“瞧瞧,这不是我们夜不归宿的唐公子吗?早和你说过了,做人要节制,你看你这哎哟哟,站都站不住了。”
      唐御书憋着一口老血直起身来,笑眯眯地看着穆七:“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你昨晚干了什么吗?这五颜六色的你俩是办喜事还是杀猪呢?”
      “哎你别提了,”穆七听他说起这事倒先委屈起来,可怜巴巴道,“昨晚江大小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硬是抓着我说要趁你不在家感受一下泼水节文化,说是什么苗族、傣族,还是瑶族的民族节日,整得我大半宿没睡觉,尽被她折腾去了。你看我这眼睛,到现在还睁不开。”
      六月份的泼水节?
      泼出了五彩斑斓?
      唐公子的嘴角抖了抖,半天没吐出个字来。

      穆七急了,赶忙拉着唐御书的手道:“纵欲伤身纵欲伤身,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不过我怎么又瞧着你这像中风呢?”
      唐御书一手挥开穆七缠上来的臭爪子,深吸一口气才缓过来,“我学医还是你学医!就你懂得多!”
      穆七耷拉着眼,从眼皮缝里看他,小声抱怨:“人都说,医不自医嘛。”
      唐御书的嘴角又抖了抖,“你怎么出门一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我这是历练后的结果。”穆七一脸正气。
      唐御书沉默了好久,“……你可拉倒吧。”

      “我这是拉倒,你那不拉就倒了……”穆七眼见着唐御书的脸色由青转黑,忙改口道,“御书,你嘴角别抖了,我看了就想帮你按住,那什么,我们要不进去说?”
      唐御书忍着把穆七按地上揍一顿的想法,主要还是打不过,抬脚稳着步子和他往里走。

      “所以说,你们泼水就泼水,还整个五颜六色干啥?”唐公子坐在太师椅上,将受伤的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面色稍霁后问道。
      穆七没吱声,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把唐公子看得一愣,然后才道:“还不是怪你,给别人庆生就庆生,还搞得漫天烟火。江离看到了说好喜欢,也要弄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
      “你现在看到的还不是最凄惨的,最凄惨的其实是昨晚的我,浑身上下花花绿绿,简直惨不忍睹。”穆七神色沉重,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望望天望望地,再看看唐御书,而后叹了口气道,“御书,不是我说,江离这丫头是该好好管管了。”

      唐御书沉吟半晌,觉得偏听偏信不好,未免有失公允,于是决定让他们自相残杀。
      “江离呢?不会还在睡吧?”
      “可没准,闹腾到半夜,我这不也是被你吵醒的。”穆七一脸怨气。
      唐御书选择视而不见,站起身道:“也该起了,我要问问她打算如何处理这烂摊子,你也一起去吧?”
      穆七浑然不知前方圈套,满口应承下来,“好。”

      二人从穆七的房中走出,经过前厅,再向江离的院落走去。没想,正好撞见江离从外边回来。
      穆七瞧着稀奇,“我说江师妹,你不是昨晚和我一起闹腾到丑时吗?怎么这会儿还不到辰时你就从外面回来了?你到底睡没睡?”
      江离笑嘻嘻冲唐御书打完招呼,然后对穆七道:“穆师兄,你可别搞错了,一夜未归没睡的可是我唐师兄。我啊,只是精力好些,想赶早出去透透气。”
      唐御书竭力忍住抽动的嘴角,坚定“私人仇恨放一边,祸水东引是关键”方针不动摇,笑眯眯道:“穆七说你昨晚突发奇想要过泼水节,你弄得整个苏府一片狼籍,你倒说说这烂摊子该怎么处理?”

      这句话说得巧妙,一共三个“你”字,都被唐御书加重了语气,以示强调。
      不出所料,话音刚落,江离就觉出不对来,这明摆着让她一力承担嘛,可明明是两个人的锅,凭啥让她一个人背。于是赶忙道:“穆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了同进同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穆七撇过头去不看她,“你可省省吧,跟着你哪有福,只有难和退,我现在只担心无路可退。你也别叫我穆师兄了,我听着就害怕,你昨晚就是这样娇滴滴叫我穆师兄,我才会犯错误。”
      江离见他如此,也不开心了,“你怎么这样啊,玩过之后就把别人往外推,再怎么说昨晚我也是帮你准备了洗澡水的。”
      唐御书:“?”
      “那你怎么不说是谁把我干净的身子弄脏的!”穆七撇撇嘴,也是一脸委屈,“我昨晚本来洗过澡了,你整这么一出害得我又洗一次,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洗秃噜皮了!”
      唐御书:“??”
      “那你也不能抹杀昨晚我为你付出的一切!”
      “谁知道你是不是觊觎我的□□?”
      “你,你,你!”

      唐御书大开眼界。
      虽然,他自幼和穆七、江离一起长大,但却真没见这两人争执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次来祁川后,江离就开始有意无意针对起穆七来。
      又或许是印证了那条亘古不变的金规铁律,甭管在外是俊男还是美女,日常里是笨拙还是聪颖,在面对“自己人”时都会不经意间暴露出不为人知的本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一旁看戏的唐御书都觉得挺有趣的。
      不过就算再有趣,事情也要得到解决,唐御书当下决定各打五十大板,罚江离和穆七一起收拾烂摊子。
      二人瞬间就不吵了,转而看着五彩斑斓的庭院发愁。

      唐御书非常欣慰,打着呵欠决定回屋补觉,没想刚走两步又被江离叫住了。
      “啊师兄,我差点忘了,”江离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唐御书,“刚才有人在府外送信,说是给你的,我碰巧就给带回来了。”
      唐御书扫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迹,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神色却没变,依然笑着道:“谢过师妹了,但该罚还是得罚。”
      江离立马做出一副愁苦相。
      然而还未等她轻声抱怨,唐御书就接着小声道:“不过你帮我个忙,我可以给你分配些清闲的地方,把重灾区都留给你穆师兄。”
      江离看了眼穆七,发现那呆子已经在干活了,也就眨眨眼道:“什么忙啊?”
      唐御书从怀中取出一支翠玉镶银莲花簪,递给江离,“帮我把这个给宋丞相府中的二公子送去,但千万别提是我送的。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潇湘馆的明月公子送的。”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江离垂着眉眼打量了那簪子一会儿,然后掩唇轻笑道:“成交。”

      唐御书望着江离翩迁的背影渐渐远去,陷入沉思。
      如果簪子送到了,是好,如果送不到……
      唐御书攥了攥手上的信纸,这信封上分明是安逸之的笔迹。安家的人怎么会放心将信随便交给他府上的一个姑娘?在此之前,可都是王伯和他们交接的。
      莫非……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安逸之一直不愿他与宋梓杉交好,如此测试一下也好。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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