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最佳新人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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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恒离开之后，陆黎又在床上坐了半晌，有点出神地想道：不管陆子恒以前知不知道他是海妖，现在他肯定是知道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捂着酸疼的腰，在床上艰难地摸出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纪景仁给他早上连续给他打了五六个电话，陆黎抖着手回拨过去，手机里顿时就传来了纪景仁难掩激动的声音：“快起床！你入选最佳新人奖的提名了！”
“嗯……”陆黎沙哑着嗓子开口，然后忍不住咳了两声，难受地摸了摸喉咙。
纪景仁在那边的声音猛一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黎啊，昨天晚上你和陆董……没吧？”
陆黎道：“有。”
纪景仁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狠狠地抬起头吸了一口气，追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陆黎慢慢地下了床，他的鱼尾已经变回了双腿，被陆子恒大得出奇的手劲握得青紫一片，腰部也是疼痛难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道，“别担心，不会有然后。我去洗个澡。”
他挂了电话，随意地把手机扔在床上，然后坐到浴缸里，就着温水慢慢清理。
在他的胸口处，那枚淡蓝色的鳞片又浮现出来，明明灭灭地闪着微光。陆黎按着那枚小小的鳞片，熟悉的眩晕感又再次传来，他狠狠地摇了摇头，驱散开那股难受的、仿佛灵魂都要被挤压出去的难受感觉。
傍晚的时候，纪景仁开着车来到公寓，手里还提着老母鸡和菊花茶，一进门就对着陆黎紧张地打量：“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陆黎笑了笑，看着他念念叨叨地进了厨房将鸡炖上，又跑了杯菊花茶给他，忧心忡忡道：“快喝掉，吃啥补啥。”忍不住有点想笑。
纪景仁瞪了他一眼，叹气道：“再有两天就是颁奖典礼，你今天……等明天我再带你去买衣服，做造型，钱让陆董报销。”
他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等看着陆黎喝了鸡汤，吃了药，他才不放心地离开，临走还扒着门框殷殷嘱咐：“如果陆董来找你，就假装不在家，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明后天都得出门呢。”
“……”陆黎哭笑不得地把他推出去，“我心里有数。”
纪景仁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陆子恒这两天都安分得很，不仅不上门，也没有电话短信，想来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租了件高定，玛阿尼的新款，纯白色的西装，上衣带一点燕尾设计，腰部收束，完美地突显出陆黎那条能叫无数女明星羡慕的细腰。
纪景仁满意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又带他抓了抓头发，配上手表、皮鞋，还有一副金丝眼镜，陆黎身上那种温雅俊美的感觉顿时又添上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与他在《仙才叹》中扮演的南宫羽风流倜傥的形象正是相得益彰。
“宝贝儿，相信我，你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纪景仁指挥着他摆好姿势，然后拿着相机给他在各种角度进行拍摄，眼里神采奕奕。
陆黎翻了个白眼：“哦，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你再用这种腔调说话，我就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纪景仁头也不抬：“提醒一下，你脚上的是艾仕玛的小牛皮浅口短靴，售价人民币12931元。”
陆黎：“……”算了，鞋子重要。
他们两个在外面整整压了一天马路，直到陆黎脚都快走断了，纪景仁才精神奕奕地将他放回家：“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陆黎应了声，然后蹬掉鞋子，往床上一趴就睡了过去——头又开始晕晕沉沉的了。
一觉醒来，陆黎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客厅门口，屋子里好像被人打劫过似的，台灯、花瓶什么的都散了一地。
他扶着墙站起来，门把已经被暴力地扭断了，墙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巴掌印，罪魁祸首除了他自己，不作他想。
或者也可以说，是那个试图占据他的身体的家伙。
好在对方对现代社会不熟悉，连门也不会开，这才没出什么大事。陆黎有些烦闷，这种对敌人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他再次感到，去海底一趟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他把被刮倒的东西都放回原来的地方，碎掉的花瓶碎片扫起来，用厚塑料袋包裹住，又贴了张小便利贴在上面，然后才过去洗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他的脖子都有些落枕，此刻僵硬地歪向右边。
陆黎转转脖子，换好昨天租的衣服，感觉自己好像穿了一身人名币，走在路上都怕有人会突然冲出来抢劫他。
纪景仁在楼下等着他，这家伙今天也穿得颇为帅气，还戴着墨镜，不知被多少上楼下楼的小姑娘偷偷打量，以为是哪个来接女朋友的富二代。
“纪哥领奖啊？”陆黎笑眯眯地坐上车，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颁奖典礼是下午7点开始，在浙港相邻省份的清安市，开车过去要三个多小时，他们现在出发，到那里正好还能休息一下。
当然为了保持身材，晚饭是不用奢想了。
到了傍晚，夏日的暑气也消退许多，不时有清凉的晚风吹过来，在女明星的裙摆上吹出温柔的褶皱。
场外的记者早就抢好了位置，每一辆车的到来都能激起一大片灯光闪烁，陆黎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到手心里已经出了汗，他对纪景仁道：“纪哥，我有点紧张。”
“别怕！”纪景仁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林宜就在后面那辆红色的车里，看到了吗？”
陆黎点点头。纪景仁又道：“等回儿下车，你就在车门口等一下她，然后一起走就行。记住，千万不要一直眨眼。”
“知道了。”
陆黎深吸一口气，勇敢地走出去，记者们的相机立刻都对准过来，见他停在原地，而后面下来的车上走出来的是林宜，顿时更为激动——《仙才叹》女主甩开男主，跟男二一起走红毯？
回去又能狠狠写一波聂如海耍大牌、爱压戏、不受剧组成员欢迎的通稿了！不过这个已经是老生常谈，稍微有点资历的老记者都懒得写了，也就那些初出茅庐的小记者，还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多好的素材。
林宜笑着走到陆黎身旁，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正红色小礼裙，小巧的珍珠项链，白色的尖头高跟鞋，跟陆黎站在一起，正是郎才女貌，颇为赏心悦目。
两人对视一眼，陆黎定了定神，缓步朝会场里面走进去。
《仙才叹》剧组的座位都是连着的，他们几个主演的位置也是，林宜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陆黎和聂如海。她自然是更乐意和陆黎说话，于是摄像头扫过的时候，旁边落单的聂如海脸色就很不好看。
主持人在台上暖暖场，很快就进入了颁奖环节。第一个要颁的奖就是陆黎被提名的最佳新人奖，陆黎扬了扬眉，有点紧张，又忍不住有点期待。
大屏幕上打出这次入围的几个演员的作品，两男三女，除了陆黎是演仙侠的，还有一个女演员演的是文艺片，剩下的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演的都市爱情喜剧，陆黎甚至还从里面看到了之前陆子恒给过他的那个剧本。
不过他卷款潜逃之后，男主的位置自然也就给了别人。
陆黎想起来自己还欠着他的那些钱，顿时思绪就跑了，他出道以后一直有在零零碎碎地还钱给陆子恒，只是他毕竟初出茅庐，还没有什么名气，到现在也不过堪堪还了十几万，而且昨天他租衣服还是申请的公费，债是越欠越多。
“获奖人，陆黎。”
“嗯？”
乍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陆黎还有点回不过神，茫然地抬起头往台上看，林宜笑着点了点他的肩膀：“该你上去领奖了。”
陆黎点点头，站起来整了一下衣服，场上的目光和摄像机都对向他这边，立刻就让他又再次紧张起来。
他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确定自己没有同手同脚，才重新拾起了潇洒的人设，微微笑着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那个憨态可掬的小狮子奖杯。
“今天我能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仙才叹》剧组，感谢张一谋导演给了我机会……”
还好纪景仁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演讲稿，又逼着他背下来了，陆黎有点庆幸，很快就流利地背完一大长串演讲稿，然后毫不留恋镜头地迅速下台。
等他坐回来，林宜忍不住凑近他，小声道：“你怎么不在上面多待会儿，多露点脸呀。”
“我腿软了。”陆黎摆摆手，“再待就要瘫台上了。”
林宜被他逗得小声笑起来，见他眉宇间确实有几分疲色，脸色也有点苍白，于是才放过他，安慰道：“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一会儿颁完奖就可以先走。”
“嗯，谢谢林姐。”
陆黎朝她感激地笑笑，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不全是因为紧张，而是来自于他胸口的那块鳞片，现在又隐隐地灼烫起来。
颁奖一结束，陆黎就找借口溜了出来，纪景仁没想到这么快会看到他，挑眉道：“怎么了？”
“纪哥，我和你请个假。”陆黎伸手扶着车顶，“时间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太久。”
从他这句话里窥见些不详的气息，纪景仁狐疑地抓紧他的手臂，不让他逃走，然后问道：“你去做什么？”
陆黎眼神往上看了看，编道：“我有点精分，去看看医生。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性情大变，你也别怕，就当不认识我，离我远点吧。”
纪景仁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就是这个。”陆黎讪笑，然后一使劲，挣开了纪景仁的钳制，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真不知道这家伙的速度是怎么来的。纪景仁追了两条街，也没能看到他的影子，只好恨恨地折回去，一遍不放心地给陆子恒打了电话。
安静地听他讲完刚刚的事情，陆子恒的声音才从手机里响起来：“别担心，我会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最佳新人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