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奇》王小楼

34、前因后果

　　洛清瑶看着垂死挣扎的路有车，道：“今日，和那日一样—一样的红烛高招，一样的高朋满座，一样的“无边丝雨”，一样的血流成河—哈哈—”
　　燕无渊暗自运功逼毒，看着洛清瑶由狂笑转为狰狞。
　　“只可惜—我用尽了二十年—才找出你们这几个人—其他的八人竟然还是一无所知--”
　　她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整整二十年，她还是不能把那些仇人全部找出来。她却不能再等了，刻骨的仇恨日夜啃噬她的心，她要报仇，她要将二十年前她承受的苦难双倍的还回去。
　　路有车奄奄一息道：“只怪我一时糊涂，起了贪念--才会--如今还你这一命--”
　　“一命？”洛清瑶厉声狂笑，道：“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你的家人应该在黄泉路上等你呢！”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胡一为、秦寿祖，笑道：“他们想必已一家团圆了！”
　　路有车大惊，嘴角抽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是死不瞑目。

　　洛清瑶默然扫了一眼路有车的尸体，恨道：“我说过，我会让你们双倍奉还，当年你们灭柳家满门，今日，我定是要灭你们满门，才对得起将军！”
　　提到将军，洛清瑶冰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只是瞬间，转而又凌厉的扫过燕无渊
　　司空掠日几人，笑道：“别急，还有你的一家呢--”
　　司空掠日闻言大惊，好在洛清瑶没有继续说下去--燕无渊连发十二刀，上下左右，刀影翻飞，却又倏远倏近，递了一个眼色给南宫一夜，南宫一夜遂甩鞭于洛清瑶背后下手，道道金光闪动，道道寒风彻骨，可他哪里是洛清瑶的对手，被洛清瑶一掌震出三丈开外，后心撞到朱红廊柱，反弹了回来，一头栽倒，口吐鲜血，眼见就要一命呜呼。

　　却见燕无渊仰天狂笑，奸笑道：“洛清瑶，你可真下得去手啊！”
　　洛清瑶一怔，看了看南宫一夜，不由犹豫。
　　燕无渊用刀尖挑开南宫一夜的衣襟，一刀尺长刀疤由左胸一直延伸到右腹，虽然一眼便可看出此刀疤历经日久，可不难看出，他险些丧命于这一刀。
　　可真正让洛清瑶震撼的不是这道刀疤，而是南宫一夜胸前的一个纹身--一朵青色莲花。

　　青莲纹身，是天灵教徒的标志，她身上就有。二十年前，有一个孩子望着她身上的青莲赞叹不已，她就在那个孩子的胸前纹上了一朵小小的青莲，那个孩子叫柳重远，那孩子总是喜欢拉着她的裙摆，不停的念叨：“清姨，你做我娘好不好？”

　　洛清瑶这才恍惚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会心生不忍，出手之时只用了五成功力。再看南宫一夜，眉宇之间的神采风韵，隐隐的铮铮傲骨，真真是像极了柳逸风。
　　洛清瑶一时呆住，二十年的爱、恨一齐涌向心头，一双泪眼望着南宫一夜，口中喃喃道：“远儿--远儿--”
　　南宫一夜此时已奄奄一息，神志恍惚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儿时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那时，他有个幸福的家，他有一个英雄的爹爹，还有一个温柔亲切的清姨。伸出双臂，喃喃呼唤：“清姨--清姨--”

　　洛清瑶也伸出双臂，想如二十年前那样，拥抱他的远儿，可就在这时，燕无渊突然出手，中正洛清瑶后心，众人皆是震惊之余，阻止不及，洛清瑶心思也全在南宫一夜身上，丝毫没有防备，这一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洛清瑶身上，洛清瑶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可却仍是死死望着南宫一夜，呼喊不停--他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牵念了！

　　燕无渊又欲出手，风无泪飞身挡在洛清瑶面前，反手玉箫直刺燕无渊咽喉，燕无渊中毒在先，刚才那一掌又拼了全力，对付风无泪，不知有几分胜算，况且风无泪还有几个帮手，自己可是孤家寡人，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那个宝贝儿子乐见其成见死不救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盯了司空掠日一眼，司空掠日面沉如水，转过了头。
　　燕无渊无奈之下，一味退让，并不与风无泪硬拼。

　　风无泪担心师父，也不与他纠缠，回到师父身边。
　　洛清瑶伤势不轻，风无泪要度给她真气，她全然不理，眼望着南宫一夜，泪如雨下，“远儿--远儿--”
　　聂婉将她扶到南宫一夜身边，洛清瑶一把抱住南宫一夜，二人一起失声痛哭，南宫一夜伤势太重，此番情绪波动更是雪上加霜，气若游丝。
　　洛清瑶强提一口真气，为南宫一夜护住心脉。可她却支持不住，吐血不止。

　　风无泪又欲上前为洛清瑶疗伤，洛清瑶忽眼睛一亮，拉住风无泪，急道：“无泪，快--救救他--帮我救救他！”
　　风无泪感到双臂被抓得生疼，洛清瑶眼中的除了急切，还有一丝祈求--师父在求自己--求她就自己的仇人！”
　　风无泪双膝跪倒，道：“师父，恕徒儿不孝--我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救他！”
　　洛清瑶一怒扬起右手，可却停在半空，继而缓缓垂下，哀声道：“师父求你了--”
　　风无泪不忍再看师父，低下头，却依旧坚定，道：“我恨不能亲手杀他！断不会救他！”
　　无心岛仅剩的两名使者之一的无欢使者道：“岛主，我来吧--”
　　洛清瑶摇头，“现在除了无泪，谁也救不了他！”

　　众人皆感奇怪，包括风无泪，刚才一直执着于她与南宫一夜之间的恩怨，竟没有考虑这一点，论及功力，无欢使者在她之上，师父为什么偏偏让她救南宫一夜呢？
　　洛清瑶道：“无泪，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仙女下凡’吗？”

　　“记得！”那年她十五岁，师父把她叫到面前，第一次面露平和，道：“今日我教你一套武功，记住--你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要记得这功夫！”
　　“是！”
　　风无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苦练，换来了师父轻轻的一点头。
　　风无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师父，这功夫叫什么名字？”
　　“名字--没有名字--要不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那时风无泪还小，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随即就道：“这武功练起来真好看，就像仙女下凡--就叫‘仙女下凡’吧！”
　　洛清瑶点点头，风无泪兴奋不已，并非因为练成了这套功夫，而是师父那天待她特别的好。
　　想起那日的情景，风无泪的心里暖暖的。

　　洛清瑶道：“记得就好！只有用它才能救他！”
　　忽燕无渊仰天笑道：“原来如此--原来不是宝贝--是神功！”
　　洛清瑶也不隐瞒，她怕再没机会告诉风无泪，就在风无泪耳边轻声道：“是神功--是我们天灵神教的秘诀--再生决！”
　　众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却也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
　　“它是我们天灵教的武功绝学，但只有圣女才能修炼--再生决功力无边，能延长他人性命二十年，亦或增强他人功力二十年，甚至能救人于生死一线间，只是本人要相应耗去二十年寿命！”

　　洛清瑶说完依旧是一脸祈求的看着风无泪道：“我知道这很难为你--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可是我不能让他死--如果不是我身受重伤，驾驭不了再生决，我断不会让你--”
　　风无泪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洛清瑶疑惑不解。
　　“如果我早知道--怎么会让段离就这么走了？为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段离受伤的时候您也在吧？”
　　洛清瑶略显忐忑，喃喃道：“我是怕你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白白耗费自己的寿命--”
　　不相干的人？她竟然说段离是不相干的人，他可是她亲手养育十几年的弟子，她竟然一点也部放在心上，风无泪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竟不觉得痛，不禁冷笑道：“我也是个不相干的人吧？”
　　洛清瑶眉头一皱，却说不出话来。
　　风无泪指着南宫一夜道：“他才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仇人--”
　　“可他是我的亲人--”
　　风无泪目光凌厉，一字一句道：“可段离是我的亲人啊！是我最爱的人--”

　　南宫一夜勉强道：“清姨，不要难为她了--是我对不起她！”
　　洛清瑶无言以对，许久，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南宫一夜也是你的亲人！”
　　众人又是一惊，风无泪却笑了，她不会再相信师父了。
　　洛清瑶道：“他是你哥哥！”
　　风无泪笑容顿失。
　　“他是柳逸风的儿子，你--是我和柳逸风的女儿！”
　　又一个炸雷，惊得在场的人全部目瞪口呆，包括风无泪。
　　洛清瑶见风无泪还是有所怀疑，就道：“我从来不让他们叫你‘师姐，，而是叫‘小姐’，就是这个原因！”
　　风无泪浑身抖作一团，竟站立不稳，聂婉急忙扶住风无泪，见她满头细汗，扯起衣袖为她擦拭。

　　洛清瑶道：“详情我以后慢慢和你说，现在你快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风无泪看看洛清瑶，又看看南宫一夜，缓缓摇头，“师父，你还骗我？”
　　洛清瑶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一脸不解道：“我真的没骗你--况且，只有天灵女的血才可启动再生决--我怎能拿这个骗你？”
　　风无泪道：“南宫一夜不是您亲生的，您竟为他如此不惜性命尊严，如果我真是你女儿，你怎会如此待我？”
　　洛清瑶又一次无语。
　　“从小到大，您从没对我笑过，从没和我多说过一句话，甚至从没正眼看过我--
　　“哪怕有一次您这样抱过我，我也会相信您的话--
　　“师父--您一直是我最亲最敬的人--却怎么如此待我？”

　　风无泪泪如雨下。
　　洛清瑶亦是满脸泪痕，喃喃道：“我--娘--对不起你！”
　　“柳将军二十年前就已故去，我今年刚刚十九岁--”
　　“十九岁两个月零七天！”
　　风无泪惊讶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说

　　有点乱啊~~
爬走~~
怎么没人看啊？难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