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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   Chapter 14

      最紧急的时候,信长急挥刀,结结实实地替库洛洛挡了一下,紧接着被蓦然变化的黑雾给逼开,离库洛洛远了,没法及时救援。玛琪的念丝呼的一下从上方迅捷落下,绞住其他黑雾,但内中看不清形貌的怪物坚硬非常,没有被她毁掉,吐出紫色毒烟,喷向库洛洛,玛琪急得大叫:“飞坦!还不动手!”当前保住库洛洛最重要,他是唯一的希望了!飞坦那家伙还在闹什么别扭!
      “闭嘴!”随着不耐烦的一声喝,飞坦极速地扑向库洛洛,在黑雾即将合围之前抢出他来,飞坦的速度如此之快,黑雾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远远抛在上方。

      然而堡垒的机关像是锁定库洛洛的位置,他们刚喘一口气,精妙繁复的机关阵就朝他们敞开,以密集的杀阵纷呈而至,仿佛暴雨倾落。
      受伤,难以避免。

      “真烦人!”飞坦骂骂咧咧地,转头看库洛洛,“你行不行?”
      库洛洛没有回答。他捏着笔,用尽全力朝镜面写下文字。但无论他多么用力,笔尖依然颤抖在镜面上方几毫米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强的力量进行,而银河蝴蝶就用同样多的力量顽抗。
      原本平静的镜面,开始激烈震荡,水花四溅,浪潮如涛。
      看来,没有他想象的容易。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他眯起眼,默然地坚持。

      又一道黑雾划伤飞坦。他抹了抹溅到自己脸上的血珠,心想,库洛洛就是个超级大麻烦。又想,为何他要为他做这样的事,他们可是仇敌!真他妈的可笑!腰腹渗出血,染红他深色的衣服。他轻哼一声,打算再掩护几秒就要全身而退,否则库洛洛没死,他倒是要先吃大亏。
      就在此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旋绕飞坦身侧。不禁依循直觉,仰头向上,不到两米的距离,少女脸朝着他们,飞速下坠。伸出手遥指,库洛洛的身影登时消失在一个密闭的念空间。

      有那样的刹那间,飞坦心底浮起幸灾乐祸的情绪,转眼他就笑不出来。
      拉仇恨的家伙消失,他立马仇恨值涨到百分百,各种明枪暗箭全部呼呼地砸到他头上。飞坦高声怒骂的余音袅袅不绝。
      库洛洛分了一瞬的神,眼尾扫向上方的异动。
      只见少女。

      隔着淡淡的念空间隔层看去,事物多多少少变形。少女的神情很陌生,毫无情绪的变化、情感洗得淡漠,给人感觉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但五官又是那样的熟悉。呵,定睛一看,竟是米拉,或是叫Elle的女人。
      他只来得及想,哦,这是她能力的变式吗?制造念空间?
      转瞬他收敛心思,专注于银河蝴蝶上。

      笔尖不住地轻颤,与某种强大的阻力相抗衡,就像从外太空突破大气层一样的困难重重。然而,并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力量失衡,集中一点,单点便能突破。
      他豁尽全力灌注自己的力量,榨干每一分的能力,他没有空暇去思考失去所有力量脱力虚弱时该怎样面对,也没有余地去周旋那之后的事情。可就是体验着力量从自己的血管、筋骨,不断往外流失散逸,身体空虚疲倦到极点,内心却因着眼前快要突破的难题而雀跃兴奋,狂热的快乐几乎要淹没自己的理智和体力,飘飘然的同时如坠地狱般沉重。极端矛盾的心情摇摆激荡在心头,无人得以知晓。

      终于,那期待已久的时刻,到临。
      有什么东西,霍然而碎。声音既远又近,既沉闷又清脆,既宏大又轻细。
      像是他的心脏,或是他的理性,又或者,是银河蝴蝶的自我防护。
      不自觉地,他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移动,镜面烙下短短的一行字,也只有写下那短短数字的能力。
      继而,彻底的暗张口吞噬库洛洛。延绵至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沐浴在黑暗的圣光之下。
      昏迷过去之前,他不禁勾起清澈的微笑,透出纯洁的孩子气。

      ****

      库洛洛醒来时,正瞧见飞坦要对自己下死手。不由生出自己天运昌盛的感慨。赶个正巧。
      想抬手还击,手臂却未能出现在视线范围以内,思考一滞,迟钝地察觉从四肢百骸缓慢蔓延的强烈疲惫感,宛若抽走筋骨,只余软趴趴的血肉有心无力。

      看来是高兴得太早。
      他转念考虑要如何避开要害,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刹那间,熟悉的刀横在他眼前,弥散锐利的杀气。
      信长那家伙站到他这边。他想笑,面上不显,内心发笑。

      危险刹在面前,迟疑未发。
      继而是派克的身影笼罩他头上,她冷冰冰地说着什么,嗡嗡着他混沌的脑,滴着的冰水漫开在对峙的氛围,有雪上加霜之嫌。他想,换做是他,必定会换个态度,化干戈为玉帛。因为此时看来,他们这方处于弱势,派克是情报人员不是战斗天才,信长只是出于个人信念而出手,不保证在冲突升级时维护到底。他动弹不得,脆弱如婴儿。眼下杀他,是最佳时机。

      如果他们坚决要杀的话,错过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库洛洛思索着,暗中叹气。要派克做不擅长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了。最凄惨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睁开眼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活动。连一点意愿也无从发表。
      他有些遗憾,遗憾不能插手这场对峙,从而改变事情的导向。而且,他们好像没有发现他醒来,正在闲闲地旁观。

      啊,不对,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探过头,关切的柔软目光如阳光下融化的蜜糖,涓涓流入他视野。
      Elle。库洛洛直觉地在心底喊出她的名字。旋即又困惑,怎么会如此确定呢?他暗笑自己,不是见过她多重的样貌吗?狂躁的、柔弱的、冷漠的,像一个人的精神摔得粉碎,每一块断裂的心灵碎片,都照出不同的侧影。他回望,她关切的目光隐隐焦虑,他回以安抚的眼神。
      她镇静下来。

      他见到她凝眉观察他一小会,确认他的状态极其不佳。她垂下眼睫半晌,下定某种决心,倏忽站了起来。
      库洛洛左手掌心顿时空落落的。

      原来她刚才一直紧握他的手,他一点也没发现。感觉麻木到这种地步了吗?
      风沙呼呼,漫天黄沙飞舞。遥远的浅蓝淡在无垠的苍穹,苍凉的延绵的戈壁,层叠碎裂在炎热与冰寒的极端往返之间。此地是流星街广阔的外围地带,广袤荒无人烟。地形多变,岩石山环绕,流沙海和丘壑点缀,视野开阔,易守难攻。正是最适合逃亡和躲藏的地点。

      库洛洛将他们全都带出来了,活着全部带到此地,脱离那奇异诡谲的所在。
      Elle给自己鼓劲,她欠下一笔深深的人情债,她务必要为此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偿还她身后的那位少年。他要面临杀身危机。她只能挡在他面前,否则良心会不得安稳。
      她纤细的手在颤颤,伤痕斑驳的脸面,嘴唇脱皮失色,发丝凌乱干燥,飘飞在干裂的风沙。
      但她站了出来。

      背脊挺直,身姿纤长。
      “飞坦、玛琪。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讨回脸面,坚决杀库洛洛。但是我不明白一件事情,你们可以为我解答吗?”Elle步至对峙中心,大胆地问道。凭仗在十字圣会共渡难关的那一点情义和胆色,质问。
      派克不满地瞟她一眼,正想开口。Elle按住她的手,轻轻地、坚定地,摇摇头。
      她的姿态笃定自信,派克一时竟有些哑然,也就没有阻止。她有点好奇她想说什么。

      玛琪的态度相对缓和些,于是她回应道:“你不明白什么?”
      “你们既为了讨脸面而来,是成立在库洛洛杀人的事实上,这样的局面,倒是毫无转圜之地,就算是库洛洛救了你们出来,你们也可以无视他一厢情愿的举动而出手。然而——”Elle定定地望着他们两人,眼睛在粲然发亮,“然而,库洛洛说过,他并非杀人凶手,尽管是他的一面之词,但仔细想想,假如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跟你们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什么要救出你们?这难道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出的话语可以欺骗人,可行为不会。库洛洛已经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想你们也该有所考量。如果受到愚弄的是你们,不但失了承诺,找不出真正的凶手而错杀人,这点更是失了面子,证明你们被玩弄在掌间。这样,你们觉得甘心吗?成为受人利用的棋子?”

      “闭嘴!”飞坦怒吼。玛琪的脸色也不好看,铁青着的。
      “告诉我,假如你们真的受到愚弄,一而再地犯错,沦为他人棋子,真的没关系吗?”
      她的话音未落,飞坦旋风般的身影欺到眼前,只听见肢体相博的沉闷声。Elle纹丝未动,只是吓到眨了一眨眼,全身发冷而已。
      高大壮硕的身躯替她挡下绝对致命的一击。她僵硬着脖子微微侧脸,居然是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巨熊似的家伙,窝金。

      “窝金,你别乱动。”信长有点着急,额头冒汗,紧张对方身上的毒。不过奇怪,他不是不能动弹吗?怎么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有动作?
      窝金咧开大嘴朗笑:“喂,小子,恼羞成怒了?”却是对飞坦无情地嘲笑。
      Elle抿抿唇,这些人真不好说服。加上窝金,事情会不会更复杂?她心底的恐慌开始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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